19 Chapter 19

Chapter 19

于是山姆就安靜地看着索恩翻箱倒櫃找出了一些山姆覺得沒什麽用的東西。

那些沒用的東西經過了索恩的手就變得有用了起來，索恩把他認為有用的東西全都藏在了身上的各種地方，衣袖裏，鞋底，帽子裏，包括內衣裏，山姆也見着索恩往裏面藏了東西。

索恩不像自己想法設法的往衣服裏塞食物，而是塞一些稀奇古怪的、鋒利的東西，武器的話，有槍不就夠了嗎？大多數人看到槍就會吓到動彈不得吧。

在這個貧民窟，有一把槍作為防身用品就能确保這個地方的絕大多數人會因此忌憚你，但是防身武器并不能讓你吃飽肚子，拿槍去搶劫？

拜托，這是公墓貧民窟，大家都是吃不起飯的窮光蛋，要是有人吃得起飯還會住在公墓裏？好歹也得搬到隔壁的箱庭公墓區去。

但是食物就不一樣了，首先冬天是非常難熬的，食物的儲備糧和體溫決定了能否活過這個冬天，冬天有一個好處就是即使是開封的食物也可以儲存許久，不像夏天，隔會兒不吃就被蒼蠅吃完了。

山姆認為食物非常的重要，所以他完全無法理解索恩的行為。

他當然不會理解索恩的行為，索恩不帶食物的原因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打算在貧民窟待下去。

裁決天使準則之一。

請記住，裁決天使可能會有臨時的‘搭檔’，你周圍的一切東西都可以成為你的搭檔，那要看你如何去利用它們。

最後索恩緊了緊手腕，扳開了一小部分瓦狀鋼板觀察外邊的風雪是否有變化，在這個小屋子裏聽不見外邊一丁點聲音，這是索恩進入這間屋子并拉上瓦狀鋼板之後就發現的一件事兒。

冷流夾着風雪順着索恩打開的小缺口争先恐後的湧入這個小屋子，讓這個好不容易被電熱器溫暖的房間再次變冷，索恩連忙和上豁口。

索恩拍了拍被凍麻的臉頰坐回床邊，他無視了山姆看見他坐下來時下意識離他遠一些的動作，他早該對山姆冷淡些的，現在的平靜正是索恩想要的。

閑下來的索恩壓下躁動不已的心，在腦袋裏默數着時間。

同時，索恩的思維忍不住散發到他的母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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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知自己是被死去的守墓人送到這裏來的，卡莎是絕對不會放任自己被人販子帶走的，除非卡莎覺得自己和人販子在一起能更安全..

這不是沒可能，區區人販子在索恩眼中不過是個有惡意的普通人而已，從小經受着各種訓練的索恩根本不會拿他當一回事看。

還有一種可能，卡莎和艾爾一樣遭受了報紙上描述的襲擊者的襲擊，卡莎死後，人販子找到了還在昏迷的自己并把自己帶到了這裏來。

實際上，第二種可能性非常高。可是，為什麽他的父親和母親會在昨日死去？他們到底遭遇了什麽？

索恩努力忽略着心中的鈍痛和腦中捕捉到的一些不自然的細節，不停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每一個人最終都會回到‘父親’的懷抱，死亡是通往天堂的必經之路，索恩一直都不覺得死亡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他只是在這個世界失去了他的家人，他們會在天堂再次相遇，而難過和悲傷是必須經歷的一個過程。

只有經歷過失去，裁決天使才會破蛹而出一躍而上。

一切在他腦中都變得明朗，昨天父母的态度、父親最後的話，他們早就明白了自己必死的命運，他們用盡全力保住了自己，讓裁決天使可以繼續延續下去。

哥譚不能失去裁決天使。他必須活下去，繼承裁決天使的身份維護哥譚的秩序以及創造下一任裁決天使并培養他，這是他的責任，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

并且，他将利用空餘的時間查出昨天的事到底是怎麽發生的，那突降哥譚的天外來客是誰？為什麽要對哥譚出手。

索恩只能這樣認為。

他會在未來解開這一切，而現在他要做的第一步，是離開公墓貧民窟，他不能在這個地方耗費過多的時間，這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幫助，只是浪費時間，至少他要出去，他要知道他的母親是否還活着，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幾率，索恩都想要知道。

索恩雙手撐着床板，擡起頭，那雙銀灰色的雙眸透過黑色的發絲凝視着距離不遠的天花板，天花板脫落了不少，留下斑駁的痕跡。

而現在，外邊依然在下雪，并且有愈下愈大的陣勢，索恩哪怕再急着離開這裏也不會作死的沖進暴風雪裏。

實際上現在的雪确實有些大了，剛才在這個小屋子裏聽不到外邊任何一點聲音，現在外邊傳來了有節奏的‘咚咚’聲，代表..

索恩面色一滞，他站起來抓起桌上放置着的古董□□，三兩步走到瓦狀鋼板前，他舉起□□放置在臉龐，躲在瓦狀鋼板後，神色警惕。

山姆再過去的十幾分鐘裏，拆開了每一包他能見到的食物，他幾乎嘗遍了這間屋子裏的所有能吃的東西。

他無法住在這裏，也不能把這些吃的全部帶回去，所以他要盡量多吃一些，第一是防止有其他人來撿漏（雖然那些人如果餓極了，即使是被吃過的也會毫不猶豫下口），第二是因為山姆沒吃過這些食物，所以想每一個都嘗一下。

他無法把這些食物帶回貧民窟，如果被站在貧民窟附近放哨的家夥看到了，那些壞家夥會過來揍他還會拿走他的食物，沒有人會願意挨揍，特別是在冬天。

這實在太劃不着了。

原本山姆想分一些食物給索恩的，但見索恩一副冷漠抗拒、獨自思考的表情山姆只能作罷，現在索恩突然從床上站起拿着槍沖到了門邊，這個舉動把山姆吓了一跳，他差點被食物噎住。

山姆停下了繼續咀嚼食物的動作，側耳聽着外邊的動靜，靜下心他便聽到了門外小聲的‘咚咚’聲，山姆做出一個惶恐的表情，他咽下食物，輕聲問：“外邊是誰？”

索恩沒有回複他，他保持着警惕，稍微拉開一點瓦狀鋼板，拉開瓦狀鋼板的瞬間，索恩閃身把槍口對準了外邊，銀灰色的雙眸收縮、呈現一個小點，注視着外邊的場景。

外邊是一片雪白，索恩并沒有看到有任何異于雪景的東西，除了地上淩亂的腳印外。腳印出現在索恩藏身的小房間不遠處，并向外延伸到索恩見不到的地方。

腳印印在地上非常深、索恩推斷那些人身上攜帶了不少比較重的玩意，索恩能想到的、比較重的東西，只有背在身上的槍支。

原諒他，作為一個注定會與戰鬥為伍的人，他的神經總是怎麽緊繃，并且會把周圍的一切聯想到和危險相關，實際上除了槍支外，索恩也想不到還有別的能讓腳印變重的東西了，他只了解這個。

這沒什麽壞處，這樣的神經很方便索恩分析戰況，以此更新腦中的數據并在腦中譜寫出新的針對計劃，并且索恩知道，它在未來也會幫助自己很多。

地上淩亂的腳印向索恩表明了他們曾在這附近稍作停留，那麽問題來了，他們停下來做了什麽？陷阱？标記？觀察點？還是別的什麽有可能的東西？又或者什麽都沒有，他們只是單純的停下來稍作休整，抱怨一下天氣。

無論如何，索恩都必須保持警惕，他不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給他帶來威脅。

鑒于他是一個不成熟的裁決天使，還是哥譚目前僅剩的唯一的裁決天使，他不會輕易用自己的性命去打賭。

哥譚可以少一個人，但是哥譚不能沒有裁決天使。

所以索恩在确保那些不知道被做了什麽手腳的地方是安全的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走過去的。

雪下得很快，不過幾秒就掩蓋了原先的腳印，索恩在視線內找了個暫時不會被雪掩蓋完的物體作為自己的向标，以此來确定方向和那些腳印原本殘留的位置。

索恩松了口氣，他的聲音掩在茫茫雪聲之中。

這裏暫時是安全的，雖然他不知道那些帶着武器的家夥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但他們既然已經走過了這片，那麽他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

這樣想着，索恩把手.槍揣進兜裏，伸手要把瓦狀鋼板搬回去，手還沒用力，耳朵聽到了夾在飄雪中，橡膠鞋底踩過厚實的雪面發出的脆響。

他下意識地擡起頭，目光如同一頭潛伏在雪原上的冰原狼警惕時該有的森冷目光射向腳步傳來的方向。

随後，索恩的表情完全僵住。

他剛做了标記的位置，一群穿着厚實黑大衣、戴着方帽的男人從被擋住的地方走出來，他們像是原路返回，他們背上背着槍支，向前走着，縮短着他們與索恩所在位置的距離。

索恩屏住呼吸，收回銳利的視線，視線這種東西對一些第六感強的人來說非常明顯，如果被察覺那只會給他們自己帶來麻煩。

索恩再次把槍從口袋裏掏出來，視線隐秘地注視着和他們越來越近的危險者。

索恩渾身的肌肉緊繃，他壓着身子，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外邊，在他身後的山姆更是動也不敢動。

如果這些人靠近到一個非常危險的距離時，索恩會毫不猶豫的開槍，至少這樣他處于主動方，還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一對多，索恩的勝率并不高。

但索恩相信，在這樣的雪地裏還是他更勝一籌，他曾專門訓練過雪地作戰，大概可以為他提高百分之十左右的勝率，但這微弱的百分比對索恩來說，形同虛設。

幸好這些人在與索恩躲藏的小房間大約十米的位置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前進，這對索恩來說還算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