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 Chapter 26

Chapter 26

所以企鵝人是出于哪一種呢?索恩在心中有了自己的推測。

要麽是自己的信息被洩露, 導致現在尋找自己的勢力不僅一方,企鵝人收到了一些消息不敢再繼續在這裏搜尋自己,否則容易被其他勢力捕獲自己目前的所在地信息。

要麽是企鵝人搜尋自己的動靜太大, 導致盯着企鵝人的黑面具或者瘋帽匠的探子察覺到了這些異常, 這使得企鵝人迫于黑面具和瘋帽匠給的壓力不得不撤回部下。

他好不容易組建的江山絕不能被黑面具和瘋帽匠以及其他勢力聯合吞并了,否則即使得到了小阿斯璀雷亞又如何?

他哪兒還有命去培養屬于企鵝人勢力的裁決天使, 沒了命他只是用最後的資源找到了小阿斯璀雷亞,并把他拱手相讓。

又在灌木中待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 索恩懸在空中的那顆心終于稍微平穩下來,他走出灌木背對着山姆。

索恩語氣平淡的說道:“現在企鵝人的手下已經撤離了, 我們就此別過。在掘墓人的小屋裏有一把鑰匙,我仔細觀察過, 在地圖下面藏着一個保險櫃,你可以回去拿走那裏面藏着的東西,算是我今天對你的報答。”

實際上索恩根本不需要報答山姆,他不欠山姆任何東西, 他從山姆口中獲得的情報也用揣在口中的糖果作為必須支付的交易品,在過程中,山姆通過自己獲得了不少好處。

比如在小賣部時山姆偷走的, 山姆在小屋裏吃完的二手雞肉。

索恩沖出小賣部回到自己醒來的地方, 索恩完全沒有想到山姆會跟着自己跑來, 實際上山姆來或不來和他都沒有任何關系。

但屬于裁決天使的那份責任感讓索恩把山姆認作自己的責任, 索恩帶着山姆躲避暴風雪, 山姆從掘墓人的小屋裏搜刮到衣物、食物, 企鵝人的手下找上索恩, 索恩帶着山姆逃跑。

現在索恩可以肯定麥耕陵園對于山姆來說是安全的, 沒有人看到過山姆的臉, 哦,倒是有兩個守門的曾經見過山姆,但那兩個守門人有極大可能死在了雪裏,即使還活着,被凍傷的地方也不可能在複原。

索恩不認為企鵝人會願意花大價錢給這兩個算得上無用的家夥治病。

所以麥耕陵園對山姆來說是安全的。

其次索恩還告訴了山姆關于藏在小屋裏的秘密保險櫃的信息,索恩原本并不打算告訴山姆這個,嚴格來說,這對索恩來說算得上是犯規的行為,所以他只能不斷地催眠自己,自己現在還不是裁決天使,所以這件事沒有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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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錢多大部分情況下并不意味着是件好事,特別是在哥譚這個混亂之地。

如果山姆帶着保險櫃裏的財務回到貧民窟,他會面對的是比寒冷、饑餓和孤獨更加絕對的東西,那就是死亡。但如果山姆帶着這些錢去外邊,或許能夠衣食無憂。

索恩不認為給各大□□勢力做中間人的掘墓人拿到的報酬會很少,掘墓人會待在這裏恐怕是太貪婪被灰色地帶的肮髒利益深深吸引,誰會嫌自己的錢太多了呢?

所以索恩認定,保險櫃內的錢足夠讓山姆衣食無憂一輩子,只要他低調做事,不惹麻煩。要是惹上了裁決天使會出手的事情,索恩是不會想起這段往事的。

索恩不惜打破規則也要告訴山姆這個,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原因,他要山姆不再纏着自己,索恩一個人很好躲藏,加上山姆他就不得不想一些計謀讓他們兩都能躲藏,避免山姆暴露自己的行蹤。

山姆原本垂着的腦袋擡起注視着一米外的索恩。

路燈昏暗的燈光下,細小的白雪如同小雨下落,索恩背對着他,身上那件黑色外套經過今天的摸爬滾打已經磨破了不少露出裏面的羽毛。

燙淉帽檐上的一圈白色的,山姆在小賣部裏曾偷偷摸過的柔軟絨毛也凝在一起,看起來不再柔軟。

鴉黑色的頭發被風吹着微微擺動,白雪覆蓋在他的發頂,讓索恩那頭漂亮的鴉黑色短發看起來有些斑駁,暖黃色的燈光投在索恩的身前讓索恩看起來像是鍍了一層金邊。

即使是這樣一幅破敗的模樣,索恩的氣質依然渾天成的擺在那裏,他天生和山姆就不是一類人,他會是哥譚的裁決天使,從今天的相處,山姆就能看出為什麽索恩會姓阿斯璀雷亞,會是未來的裁決天使。

山姆這樣想着。

“...你确定麥耕陵園裏已經安全了嗎?我為什麽不能跟你一起走?”山姆幹巴巴的發問。

盡管索恩說的那份掘墓人的秘密財富讓他肖想不已,但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咆哮着讓他放棄那份低微的財富跟着索恩,跟着索恩收獲一份和死亡相伴卻絕不平凡的人生。

這正是驅使山姆發出疑問的心聲。

索恩一動不動,他語氣逐漸從平靜變成了冰冷。“跟着我只會更危險,我不想分身保護你,我是哥譚的裁決天使不是你的守護神。”

這下索恩話裏的拒絕已經非常明顯了,山姆也不好再說什麽,他在心中慶幸着索恩沒有答應自己的請求,同時又有些許失落。

山姆點點頭,又想起索恩背對着自己并不能看到自己的動作,他趕忙開口道:“我明白了,我馬上離開..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索恩。”索恩沒什麽猶豫便告訴了山姆自己的名字,因為他知道以後他不會再見到山姆,他也不擔心山姆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別人。

名字對于索恩來說不過是個代號,所以無論誰叫出他的名字,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觸。

索恩銀灰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晦暗不清的情緒,只有他父母存在的時候‘索恩’才被賦予了意義,那時‘索恩’才是他的名字,而現在索恩只是裁決天使之下的一個代號,裁決天使才是永遠。

山姆叫了一聲索恩的名字便主動轉頭擡腳離開,風攜着索恩的聲音傳入山姆的耳朵。

“....拿到那筆財産立刻離開,別再回到這裏。”索恩的聲音一如既往冷淡被風一吹,就僅剩了輕飄飄的一句。

山姆下意識地回頭看去,路燈前哪還有什麽索恩,風靜靜地帶着落下的雪胡亂飄灑,周圍一片冷清沒有半分人氣,仿佛剛才這裏沒有這麽一個人一樣。

只有地上整齊淺淺向前的腳印提醒着山姆和風這裏曾經站着一位看起來冷冰冰的阿斯璀雷亞。

....

....

弧形的車廂頂白色的燈光照亮每一節車廂除了座位底的所有地方,金屬的可移動扶手因為列車的進行微微晃動,列車內非常安靜,除了列車疾馳而過的呼嘯聲外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

“包厘街到了,列車從左邊開門,請要下車的乘客站在左邊等待區等待,請勿擁擠。下一站:哥譚醫學院。重複一遍....”甜美清爽的女聲從頭頂的廣播內傳出,又是一波乘客下車,迎來新的一波乘客。

接近列車的收車時間,列車內人并不多,只是零零散散地坐着幾個人,他們要麽安靜的玩着手機,要麽倚着座椅打瞌睡。

但無論是新上車的乘客還是原本就坐在列車上的乘客,在看見坐在座椅上穿着一套髒兮兮衣物戴着帽子遮着臉,渾身散發着某種臭味,像是淋了一場大雨的索恩時。

無一例外他們都會面露嫌惡,并繞開索恩坐着的那塊區域,當沒有座位,只剩索恩旁邊空着時,他們寧可站着也不肯靠近索恩一步,仿佛靠近索恩一步就會染上索恩身上那各種味道夾在一起的臭味一樣。

索恩也樂得自在。

一個人坐在列車的金屬長椅上,背倚着列車,雙手揣在兜裏,兜帽蓋住大半張臉,索恩低着頭,被凍得通紅的手指有些笨拙的扯着糖紙,他沒有把所有的拐棍糖都作為交易品給山姆。

索恩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了,當他的精神和身體空暇下來之後饑餓像是一場燎原之火席卷了他的胃,胃酸翻滾着,胃裏一陣滾燙的饑餓。

索恩把拐棍狀的糖果塞進嘴裏,甜膩的味道充斥了索恩幹燥的口腔,口腔很快分泌出唾液,唾液讓拐棍糖表面的彩色脫落露出裏面白色的糖果,甜膩的味道轉化為了酸味。

這種在哥譚路邊推着小車賣的拐棍糖味道并不好,是一種劣質的糖果做成了拐棍的模樣,裹上五彩的、引人注目的糖漿外殼。

這些糖果不過是換了個外衣蹭了波聖誕節的熱度,價格就可以高上好幾倍不出,還會常常賣空。

索恩舌頭掃過糖身,酸澀感從舌尖湧上心頭,這讓索恩想起昨天牽着父母的手去買糖時的模樣,誰會想到僅僅是幾個小時過去,他就已經失去了一切。

索恩閉上眼将即将翻湧而上的眼淚憋回去,同時也将自己屬于正常人情感的那一部分壓下。

他會舉起艾斯特蕾雅之杖,成為新的裁決天使,裁決天使不能被情感左右自身,他也不再擁有向父母撒嬌的權利,從今往後..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一這樣想,心中那些翻滾的情緒和酸澀感更是膨脹起來,鼻頭的酸澀讓那層薄薄的眼皮再也蓋不住眼淚,透明的液體從眼角湧出滑落,濕潤了纖長的睫毛。

溫熱的淚珠從幹裂冰冷的臉頰滑落,又從下颚線垂直落下,落在大腿上,灰色的褲子被淚水染出一朵朵深色。

索恩低垂着眼眸,任由淚水滑落,他沉默着無聲地展露自己屬于‘索恩’的脆弱和難過,哪怕今後沒有人會在他難過傷心的時候再拍打他的肩膀,将他抱在懷裏柔聲的安慰他。

依舊在行駛着的電車內,索恩是與其他人不同的那一個,在将來他也會是特立獨行的那一個,他擁有翅膀,卻不再有一對身影站在他身後守護他飛翔。

作者有話說:

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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