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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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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左眼徹底失明的達達利亞,難得睡了一個安穩的好覺。沒有疼痛,沒有噩夢,不知道是不是當晚與自己的戀人共度的緣故——盡管鐘離什麽也沒對他做。
被莫名其妙的疼痛折騰了一整天,達達利亞早就覺得累了。他喝完甜菜湯就鑽進了被子,本來馬上就要睡去,昏昏沉沉間忽然地聽到被子被掀開的聲音。有人鑽進來了,溫熱的觸感,平和的氣息——達達利亞一翻身,果然看到鐘離正垂頭看自己,那眼神并不是要對自己做些什麽的樣子,他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有些低燒啊。是失血的緣故嗎?”鐘離收起手。
“啊?是嗎……”達達利亞手背搭上額頭,片刻:“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鐘離也不再多說。他把桌邊的燈調得暗了一些——再為達達利亞掖好被子。達達利亞剛把胳膊伸出來,鐘離就幫他掖回去。伸出來,掖回去。伸出來,掖回去——如此反複數次,青年終于忍不住笑道:
“幹什麽?這樣很熱啊。”達達利亞再次把胳膊伸出來——
“發燒了,蓋嚴被子。”鐘離淡淡地,再次把他的胳膊掖回去:“不要再着涼,明早還要起程。”
“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別以為我們确立了關系,你就可以把我當小孩子對待啊。”達達利亞嘴硬,但卻沒再伸胳膊出來。他轉而看向鐘離手裏的書:“你在看什麽?又是那些難懂的古璃月書籍?”
“一些史書而已。”
“我以為你經歷過的,會比這書上的多。”
“的确如此,而這些書我很久前也翻看過很多次。但也許有什麽遺漏的,和你我的狀況有關的地方……”鐘離說着,翻開書頁,“事關重大,唯有更細心一些才好。”
“那我和你一起看吧?把調查真相的責任都推給你,也不太好。”達達利亞再次從被子裏鑽出來。
“待你回了至冬,可以去找找你們的書籍。璃月的古文晦澀難懂,你在這裏時,還是養病重要。”鐘離看向達達利亞又從被子裏鑽了出來,片刻:“……你好像,很不願意和我躺在一起的樣子?總是在往外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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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達利亞立刻用大笑掩飾住臉紅,他別過頭:“開什麽提瓦特玩笑,你以為我們才剛認識多久?倒是鐘離先生這麽淡定,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難道在這之前老爺子風流倜傥,曾有許多經驗?”
鐘離搖頭:“并無。”
“好了,你不用那麽……那麽一本正經地回答我。”達達利亞半個身子徹底從被子裏鑽出來,同鐘離一起靠到在床頭邊:“呼,不如說,如果你跟我說你有,我反而會覺得吃驚。”
說話之時,鐘離看向達達利亞,看向他失焦的左眼。失明的眼睛他是見過的,但達達利亞的左眼……明顯有着比失明更為不正常的狀态。
他的虹膜還是毫無光亮的深藍,但瞳孔卻出現了異變。不是普通凡人的黑色,而是……比黑色更難以言述的顏色。像是深淵的顏色,但更像是比深淵更遙遠的……
天空島?鐘離莫名想到了這個詞。
可是,天空島怎麽會和達達利亞扯上聯系?天空島怎麽會……繞過塵世的執政,和一個凡人扯上聯系?
“還疼嗎?”鐘離伸手摸了摸達達利亞的眼周,“你的眼睛,看上去很糟糕。明天,真的要回至冬嗎?”
“怎麽,你怕我打不過那些家夥?”達達利亞的腦回路非常奇怪,他以為鐘離在質疑自己的實力,于是猛地握拳:“但這才是我想要的戰鬥啊!在困境中找到一線生機,抓住它,反抗它,征服它!然後在純白一片的雪原裏,徹底将對手的一切斬殺……”
鐘離轉過頭,繼續看書了。
“喂,別這麽不感興趣啊,你也是武神吧,”達達利亞看出鐘離對自己的話題不感興趣,他湊到對方身邊,非常熟稔地——熟稔親昵到有些不正常地,把頭搭到他的肩膀上:“你在當武神的時候,難道就不會因為戰鬥而感到興奮?”
“武神,止戈為武。”鐘離淡淡道,他沒覺得達達利亞和自己臉貼着臉有什麽不對勁,只默默翻開下一頁:“我與你的信念不同:楯堅,物莫能陷;矛利,物無不陷。”
“哦,就是說,我們倆理念不同,性格也完全相反,那這麽看來,不是完全不合适嗎?”達達利亞笑着挑釁,他也不生氣,只同鐘離一起看書,盡管心思也沒怎麽放在那些晦澀難懂的古文字上。
“非也。”鐘離忽然坐直,他看達達利亞從自己的肩膀上起來,正經道:“世間萬物,若太過相近,反而無法永恒依存。太過相似的二者遲早會被彼此同化,消磨,最終只取其一,徒留共性,失了個性。只有矛盾之物,才會相互吸引——排斥,卻不融合,方能長久依存。正如陰陽五行,相生相克一說……”
“嗯,好,說得太對了,”達達利亞平着聲線,舉起雙手,面無表情地敷衍着鐘離的長篇大論:“雖然我聽不懂先生你在說什麽,但大概意思就是,我們真是太配了,哇咿,太好了,萬歲。”
鐘離沉默片刻。
“……達達利亞,你是否,并不願與我成為戀——”
“停,不要說那個詞。”
達達利亞手心朝前。他擺了擺,“我不是不願意,就是……那個,咳。有點不适應。而且也有點不怎麽有實感……畢竟你和我……”
畢竟你和我——一個六千歲,一個二十二歲……這個年齡差是不是有點——不,已經不能說是年齡差了,說代溝都有些渺小,這應該被稱為天塹之類的東西吧……
達達利亞手捂着半張臉,想着怎麽把話說清楚。
“但,我沒有說謊。”鐘離把書背扣過去,“你我之間或許的确有着無法跨越的東西。但,我該如何向你證明?我對你絕非憐憫,亦非同情,更不是代表璃月、七星來嘲笑,羞辱你——我與你同在此處,只是代表‘鐘離’自身的意思,僅此而已。”
“怎麽證明……我也不需要證明,又不是……呃……”達達利亞撓撓頭,他倒并不是覺得鐘離在耍自己,也不需要對方證明什麽,只是話說到這裏,他也忍不住往下接着想了想:“戀人……戀人是嗎?戀人的話……要做的,果然還是那個吧?就那個……”
“哦,你是說房事?但,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态……”鐘離一個超直球,将達達利亞在舌頭上颠了半天沒說出口的詞,直接說了出來——達達利亞這次真的紅透了臉。
“靠,真他媽直白!真有你的,鐘離先生,”達達利亞使勁撓頭,拼命掩飾漲得通紅的臉:“我不是——”
鐘離吻住了達達利亞。
岩元素的溫度從舌尖滑向喉嚨,沿着食道一路向下,如暖流擴散到青年的全身。至深情的吻,卻不濃烈,帶着難以嗅得的琉璃百合的清香,大概是他平日最喜歡喝的茶。
沒有攻擊性,也沒有侵略性。正如他形容的自己的個性——楯堅,物莫能陷。摩拉克斯的個性是守護一切。守護璃月,守護蒼生——而鐘離的個性亦是守護,只是在這一刻,守護的對象變成了自己。那真的只是相當恬淡的吻,撬起唇舌,輕舐貝齒,至堅至偉的岩,在這一刻便成了至柔至亮的光。
一抹溫柔的光。照亮深淵的光。被風的種子種下複蘇的記憶留在心髒,一點一點溢出來的,這世界末路之中最後的光。
鐘離的吻并沒有向下游走,而是向上,點到鼻尖,眼睛,睫毛——最後是額頭。
輕輕的幾個點吻。沒有半分強迫的意思,鐘離松開達達利亞的肩膀,幫他把垂在左眼的劉海別上去:
“早些睡吧。待你身體好些,我也去學習些那方面的知識……”一番溫柔的吻後,鐘離面無表情地說出了大煞風景的話語:“哦,男女之事,鐘某倒是略通一二。但這男男之事……雖故人确曾有過斷袖之癖,但我也不甚了解,還得去詢問一番……”
達達利亞徹底地尬住——他的思緒剛被溫柔包裹,又被不解風情的話打亂,此刻已經完全不知道說些什麽好,舌頭打結了半天,只吐出幾個字:
“…阿、呃……”
最終,達達利亞有些驢唇不對馬嘴地接道:“我叫……阿賈克斯。”
“原來如此。達達利亞是你的代號嗎?”鐘離擡頭。
“嗯啊…所以、呃……”達達利亞撓撓脖子,唇邊,額頭還殘留着對方溫柔的氣息:“所以——我是說……”
“好。那麽……晚安。阿賈克斯。”
鐘離笑着,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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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進展如何?”
萬民堂,雅座間。香菱小妹确認了點菜單便風風火火跑去了廚房,留摩拉克斯和達達利亞坐在圓桌邊。
兩人守着兩只空碟和兩雙筷子,兩杯百合茶水。一切都是成雙成對。
“沒什麽,都是些很瑣碎的小麻煩,我把人員都安排下去了,接下來就交給他們處理了,”達達利亞把玩着筷子,笑着看向鐘離:“不過摩拉——”
摩拉克斯将食指豎在唇邊,達達利亞立刻心領神會,口型一變:“不過鐘離先生,你就不擔心愚人衆的到來,會把璃月港的貿易搞到天翻地覆嗎?按照女皇陛下的授意,近期,至冬已經截斷了諸多來自的璃月供應鏈,還打算向璃月傾——”
達達利亞看着摩拉克斯的眼睛。
“嗯,好像也不該對你說這些。”達達利亞适時地住口,他攤開手,笑眯眯地:“所以,我這邊工作要是進展順利,對璃月來說,可不見得是件好事。”
“璃月自有璃月的手段。至冬固然強盛,但璃月也是提瓦特的第一貿易大港。”摩拉克斯淡淡,将茶杯置于唇邊:“商戰,自摩拉與契約一概念現世之後,便成了兩國之間博弈的手段。沒什麽特別的,不過又是一場持久戰罷了。最終戰果如何,閣下不妨拭目以待。”
“……嗯,不愧是鐘離先生,随口一說,就是讓人聽了想睡覺的話,”達達利亞還是笑眯眯地,看着香菱把一盤一盤料理端上來:“如果你以後引退不幹了,也許可以去當個門客,專門給人講學的那種,肯定有很多人去聽,失眠的人也會去聽。”
“閣下原來還知門客一詞,着實讓人驚喜。”鐘離把餐盤擺正,順便向香菱招手:“勞駕,請追加兩份米飯,要米質粘稠的那種。”
“好嘞!特濃香米兩碗——”香菱又在賬單上記了一筆,風風火火地跑去後廚。
達達利亞看着摩拉克斯如此熟練地點菜,一托下巴:“你一個……那什麽,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和我出來吃飯,聊天,放着工作不做,沒問題嗎?”
“若說工作,這三千餘年,倒也幾乎是做盡了。”摩拉克斯淡淡地回頭,把筷子于碟上合攏:“而且,璃月港也早就适應沒有仙人的日子——如今,即使沒有我的指引,人們也不會再陷入迷茫,停滞不前了。”
“這就是所謂的‘人治’嗎?”達達利亞歪着頭,“嗯……好吧,雖然和至冬完全不同,但看上去也挺不賴的。熱熱鬧鬧的地方,我挺喜歡。”
“至于冰神為你安排的,在璃月港的任務——”摩拉克斯擡起頭,終于将愈跑愈遠的話題扯了回來:“你可曾了解了?”
“哈,就是這個,我才想還要過來問問你。”達達利亞終于直起身,表情嚴肅了些許:
“所以,鐘離先生,到底什麽叫做——‘守護好你的神之心,直到你主動放棄它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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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達達利亞乘船返回至冬。
二人在港口道了別,鐘離也回到往生堂,開始新一輪的講學。
“關于往生二字,亦是舶來詞語。須彌之古僧早有經文傳頌:‘如是我聞: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其中極樂淨土,則被形容成有着七寶池、八功德水,微妙香潔的神聖美地……”
“而古須彌之僧法,最講求的便是輪回二字。所謂‘今生今世,六道輪回’——其中六道飽含古須彌大僧對世間善惡之洞察。僧人以傳經方式,指引衆生脫離此番輪回苦海,尋得真正極樂一方淨土——故,往生一詞,至此也就減少了死亡的陰翳,反而多了勸人向善,心懷正念,以擺脫所有輪回,迎來最終之解脫的希望之感……”
盡管是講着晦澀難懂的經文,但鐘離的聲音低沉,好聽,那些佶屈聱牙的詞彙被他一念,即使仍然玄妙難懂,卻自帶讓人聽下去的魔力。
每當鐘離先生當班授課,很多不是往生堂的工作人員,也會來蹭個課聽。對此,胡堂主來者不拒,說是這也有助于人們理解往生,方便人日後生意興隆——盡管不知道往生堂的生意興隆的那天會是什麽樣,但大家姑且默認了這一點。
“擺脫所有輪回嗎……”坐在講臺下的小劉沉思片刻,忍不住插嘴道,“哎,但如果有了喜歡的人,卻不能在下輩子遇見,那就算擺脫了苦難輪回,也沒什麽意思啊。”
“大哥,求你別再炫耀你新交的女朋友了成嗎,”一旁的小李嗤笑一聲,撇撇嘴:“鐘先生這麽認真地給咱們講課,你都能聯想到你女朋友上面去,戀愛腦是病,得治——”
講臺下一番哄笑。鐘離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并不介意自己的講學被打斷,傳道授惑固然重要,但消弭對死亡的恐懼,才是胡堂主讓他講學的本意。
“我說你可別咒我!”小劉依舊不依不饒地,他撥開一片笑聲,認真地看向鐘離:“須彌學者有須彌學者的判斷,但鐘先生學識淵博,您也相信有輪回轉世一說嗎?”
“……嗯…”鐘離沉思片刻,輕笑道:“這要如何說起呢。我只負責講學,不負責替你們做出價值判斷。我無意讓自己的想法幹擾你們對事物的理解——只能說,憑心自辨,廣結善緣罷了。”
“鐘離先生的意思就是說,你趕緊坐下好好聽課吧,別惦記着你那小女朋友了。”小李托着下巴,還在不依不饒地:“還下輩子…我說,等你倆熱戀期過了,別說下輩子了,下個月你就不想見了!像誰沒談過戀愛似的?”
“我……我和芳芳之間的愛是真誠的!永恒的!我們之間……我們之間就算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也要……也要在一起!!”小劉的情緒激動起來。
“好了,倒也不必為這樣的事情争吵。”鐘離擺擺手,示意兩個人都冷靜一些,“戀愛是很好的事情,思念彼此也是正常的。”
“鐘先生呢!鐘先生是希望下輩子繼續在輪回裏,和自己的戀人再次相識,相戀,還是希望去什麽又極樂又淨土,但卻遇不到自己戀人的世界?”小劉再次看向鐘離,似乎要為自己的戀愛觀尋求一些底氣。
鐘離一時間有些滞住。
他本想說自己沒有戀人,可忽然想起自己是有的——那是來自至冬的青年,和自己有着莫名的熟稔。他有着橘色的卷發,藍色的眼,笑起來會翹起來的睫毛,還有一顆争強好勝的心。
鐘離下輩子還想遇見阿賈克斯嗎?
下下輩子還想遇見阿賈克斯嗎?
在下一次輪回中,他還想要遇見他嗎?即使知道二人永遠無法迎來真正的解脫與往生,他也還想要,在這無窮無盡的殘酷輪回之中,遇到對方嗎?
他想嗎?
他真的想嗎?
鐘離,摩拉克斯,你真的想要讓阿賈克斯,繼續在這個輪回裏——
——“呃啊!”
達達利亞嘔出一灘血。
盜寶團為首的頭子愣愣地,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手裏的錘子。它剛剛命中了對方的腹部,真是不可思議,那本來只是自己垂死掙紮,胡亂掄出去的一捶——但他看着年輕的執行官被自己親手掄飛到樹上,重重地嘔出一灘血。
且那人捂着的并不是肚子,是眼睛,難道是被樹枝刮到了嗎?
男人大着膽子走過去,他想趁着達達利亞吃痛的功夫,把對方奪走的貨物搶過來——他高舉手中的錘子。
“如果我是你……”
達達利亞一手捂着眼睛,一手虎口早已搭上錘柄——青年單腿擡起,腰肢猛地發力,一腳先踹開了對方手中的武器,另一只腿緊随其後,靴面狠狠地擊中對方的後腦。
“……就不會貿然靠近危險,懂嗎?”
達達利亞一抹嘴巴,吐盡嘴巴裏的血,彎腰,把貨物重新撿起來,掂一掂——還行,沒壞,自己的身手并沒有受到左眼的影響太多。
“執行官大人,您沒事吧?看您剛才似乎……”債務處理人急忙從不遠處跑來,他剛才本想替達達利亞還擊,可執行官早就命令他旁觀這一切,禁止出手:“您的身體好像出了問題,要先回隊裏,讓風拳手替您瞧瞧嗎?”
“啊?不礙事。普通的睡眠不足而已。”達達利亞把搶來的貨物丢給債務處理人,一抹嘴巴:“女皇陛下還等着我呢,這點小傷,慢慢養就……”
“任務的話,就讓屬下來替您傳達。”債務處理人畢恭畢敬地将信紙交給了達達利亞:“陛下說時間緊迫,故派我向您傳達命令,您在這之後,直接前往至冬宮複命即可。”
“好啊,我看看……”達達利亞把弓搭在肩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啊……好累,你念給我聽吧,讓我坐一會兒。”
他把信紙遞給債務處理人,自己靠着樹幹坐下來,一邊揉着左眼,一邊心虛地嘟囔:“真是,就說不能熬夜看書,眼睛都要瞎了,好痛……”
“第十一席執行官——請速前往至冬邊陲葉尼塞村,将即将徹底複蘇的噬骨之獸斬殺。先遣隊與冰熒術士已經前去……”
達達利亞皺起眉:“噬骨之獸?嗯……就是那個,會讀出并預判人行動的,來自至冬海之外的異形巨獸?先遣隊的兄弟們不要緊嗎?”
“已經負傷諸多,但風拳手和水铳軍在盡力治療。”
“好,我這就過去。讓兄弟們先盡力頂一頂,雷螢冰螢優先疏散老人,婦女和孩子,保證當地平民的安全。”
達達利亞說,一摸自己腰間的神之眼,将積壓在胸前,愈發混亂的元素力,一一平息下去。
債務處理人一低頭。達達利亞起身,将弓潇灑地甩到身後:“啊,好久沒有在這種情況下戰鬥了——真是熱血沸騰。好,就讓我看看,現在的自己到底還能把實力發揮到什麽地步——”
什麽地步——
是啊……左眼已經徹底失明,即将直面來自天理的惡意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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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