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外門弟子
第17章 【第17章】外門弟子
宋從心明白,他們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三個時辰便是六個小時,根本不夠他們做出多麽精細的布置。
将時間耗費在争論上,莫說別人,便是宋從心自己心裏都在滴血。但哪怕心裏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宋從心還是堅持着走完這個流程。
人心團結與否,對後續計劃的執行真的有莫大的影響力。
在宋從心一番敲打剖析之後,所有人都明白這一屆參與外門考核的弟子已經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這讓宋從心接下來的計劃推進變得十分順利,每一個步驟都能落實到位。衆人彼此幫助,彼此監督,即便是被天書标注為「可疑」的幾名修士也矜矜業業,沒敢私下裏做什麽小動作。
“那麽,我這便出發了。”在成為這批弟子暫時的領袖之後,宋從心也得知了所有人的名字以及能力,眼前這位眉眼矜傲的少年便是先前說着要「獨善其身」的那位,他有一個頗為詩情畫意的名字「應如是」,「宋道友可還有什麽要囑托的?」
“差不多了,按照我規劃的路線,應該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宗門。”宋從心将自己提前規劃好的路線在地圖上标出,交托給應如是,“另外,放在你隊伍裏的這個人,需要你稍微警惕一下。”宋從心音成線,說了一個人的名字。
應如是态度輕慢,聽見那人的名字後便忍不住挑了挑眉,揶揄道:“想不到宋道友竟如此信任于我?就這麽肯定我不是內鬼?”
“不。”宋從心一本正經地否決,鐵面無私地道,“返程傳訊是重中之重的任務,若是歸程隊出了差錯,我等都承擔不起那樣的後果。除了應道友以外,在下也會與隊伍中的其他人私下詳談。但具體說什麽,便不能告知應道友了,還請見諒。”
應如是原本只是随口調侃了一下,聽見宋從心這般認真的解釋,反倒露出了無言以對的表情。他心想,這位宋道友實在是個難以捉摸的人,哪有人會把「我會提防你」這種話坦坦蕩蕩地說出來的?莫非這就是高潔之人特有的行事作風?真是古怪。
話雖如此,但坦坦蕩蕩把話說開的人總比滿口仁義道德的僞君子要來得順眼。應如是收起了散漫的态度,看着女子那雙清澈淡然的眼睛,罕見認真地道:“放心吧,我應如是雖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承諾過的事便不會食言。要我留下跟你們同生共死是做不到的。但是幫你們将口訊帶回宗門還是可以的。至于你說的那個人,我會小心提防的。”
宋從心聞言輕嗯了一聲,她還忙着去下一個安排地點,便直接從粟米珠中取出自己儲備了三年的丹藥,分了一部分給應如是:“一路順風。”
應如是也沒有推辭,收下了這些丹藥,準備離開時卻又想起了什麽,随手抓下自己心口處的一件配飾塞給了宋從心:“拿着。”
宋從心低頭一看,那是一面護心鏡,從上面萦繞的靈光便可看出,這是一件品階不低的防禦法器。
“要活着回來啊,宋道友。”
應如是輕笑着擺了擺手,帶着大瓶小瓶的丹藥走向自己的隊伍,他們一行十名弟子組成一隊,任務是返回無極道門向長老報信。這一隊承載着帶回後援的最大期望,這期間或許會遭遇幕後之人的截殺。因此十名弟子修為都在開光期中階以上,負責帶隊的應如是乃融合期的修為。
情況刻不容緩,應如是将宋從心贈予的丹藥分發下去後便取出了飛行法器,招呼道:“出發!”
……
時間如倒扣沙漏中的砂礫般一點一滴地流逝,不會因為世人的焦慮而停止哪怕一分一秒。
緊趕慢趕,這屆參與大比的弟子終于在最後關頭完成了初步的布置,而接下來的……就只能看他們的随機應變能力了。
“我好緊張啊。”被劃分到先鋒組的弟子握緊了手中足有兩人高的旗幟,苦笑着咽了一口唾沫,“我們真的能鎮壓住那麽可怕的怪物嗎?”
“別害怕,宋道友不是說了嗎?九嬰的确體型龐大、肉-體力量堪比分神修士。但這也恰好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另一位同樣持旗的弟子安慰他,“宋道友說了,我們要戰勝九嬰便有如螞蟻吞象。但同樣的,九嬰想吃掉我們就好比你想去抓風中的浮塵,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只要控制好流火波及的範圍,九嬰的進攻方式便十分單一,可以進行規律性的閃避。”另一名弟子接話道,“同時,九嬰能用九個頭進行攻擊,但這也是它的弊病。九首九腦,難以協同,可以被分而剿之。軀體僅有一段,九首交接處便是它的心髒。”
“而且我們也不一定要戰勝九嬰,想辦法利用地形限制九嬰的行動,重傷它、削弱它、牽制它,令其不禍害凡塵百姓,等待救援的到來即可。”又一名持旗的弟子搖頭晃腦地道,“九嬰渾身鱗甲,堅不可摧,但當它準備攻擊之時,肌肉臌脹,鱗片翕張。這個時候它的尾部會微微上翹,同時頭顱會轉向自己的目标,可以以此判斷出它進攻的方向。”
幾名弟子你一句我一句地接話,最開始說喪氣話的弟子在這樣的絮叨下已經徹底害怕不起來了,反而眼角抽搐地道:“宋道友說過的話……你們倒是記得挺清楚的哈?平時上長老的課都不見得能記得這麽的牢。”
其他人連忙搖頭:“不能比不能比,這畢竟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就是就是,課不聽頂多罰抄,現在不聽,那人生可就直接結束了啊……”
衆弟子一通插科打诨,終是讓心上淤積的恐懼消散了不少。他們多是由各大宗門舉薦上來的優秀弟子,不管是實力還是心性都遠勝常人。先前乍然聽聞九嬰具備分神期修士的實力時,衆人一時間慌亂了手腳。但在聽宋從心具體分析九嬰的弱點之後,他們又找回了自己的理性。
對于不甘生如蚍蜉、逆天而行的修士來說,這世間最恐怖的并非強大,而是未知。修真問道這條路途之坎坷,沒有鑽研之心的人是走不長的。因此在宋從心給出九嬰的弱點之後,不少人在深思熟慮過後也給出了切實可行的建議。
比如他們現在手中所持的旗幟。
“執行計劃一的時候,若是計劃一失敗,啓動計劃二,先鋒隊九人一組,負責吸引九嬰的注意力。”宋從心取出一個水晶瓶,其中盛着熒藍色的液體,“将這種液體塗抹在手上以靈力催發可以吸引九嬰,為難的是第二組和第一組交接的時候,第一組要及時清除液體留下的痕跡。”
“抱歉,打斷一下。宋道友。”一位女修擡起一只手,問道,“這種液體是依靠什麽來吸引九嬰的呢?是氣味還是別的?”
“是氣味。”宋從心将裝着山主血液的瓶子放在了衆人面前。
“如果是氣味的話,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那女修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要在宋從心面前說話都已經鼓足了勇氣,“我輔修香道,對氣味略有了解。我手頭有一種十分簡便易做的法器,名為「納香旗」,這個法器可以擴大并且深化香料的氣味。如果不塗抹在人身上而是以器物裝載,交接時只要傳遞旗幟便可,不需要費心去清理。而且納香旗上本就繪有揮發香氣與擴散氣味的符文,先鋒隊也可以節省一部分靈力。”
“不錯的主意!這樣一來也不用一心二用,還要顧慮如何催發氣息。”有人撫掌而嘆,“細節決定成敗,我們要盡可能地去做能做到的事情!”
宋從心看着緩步上漲的成功率,點頭拍板道:“就按你說的做。”
于是,先鋒隊便拿到了緊急趕制出來的、裝有山主之血的納香旗。
“歸程隊已經出發了。”站在先鋒隊中的其中一人便是先前和應如是争吵的那位青年修士,他和梁修等人一樣也是分宗舉薦上來的弟子,并且擁有「廣成子」的道號,“沒想到宋道友居然把那些人安排在歸程的隊伍裏,真是……”
“舉賢任能,且不對他人懷抱任何的偏見,讓每個人都能在團體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一旁的弟子接話道,“這很厲害,不是嗎?”
的确很厲害。廣成子點了點頭。他和同伴們都有注意到這一點,宋道友分配的任務都符合每個人自身的能力與意願。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便記住三百多人的能力與基本性格,将所有人的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甚至還找出了藏在他們之中的內鬼……雖說這可能是為了安撫衆人以及震懾別有用心之輩的謊言,但也已經足夠可怕了。
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廣成子完全無法想象,僅僅靠幾次短暫的談話與旁聽了他們的讨論與争執嗎?這份敏銳的觀察力與洞悉人心的眼界,簡直讓人不寒而栗。而且她對九嬰這等生僻冷門的遠古兇獸的弱點也如數家珍,這可不單單只是在山海圖鑒中随意翻閱過一遍便能做到的。
“注意!”領隊的弟子一聲低喝,衆人立刻回過神來,“要來了。”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繃緊了身軀,修真者敏銳的五感感知到了深林中突然燥熱壓抑起來的空氣。那種加壓中仍舊不斷向上攀升的恐怖威勢,伴随着密林深處傳來的一聲高過一聲、如拉拽風箱般的凄厲嬰啼。一種毛骨悚然的瀕死感如螞蟥般爬上了所有人的背脊。
廣成子握着旗幟的手有些不自然的黏,他卻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汗水。
伴随着那逐節攀升的威勢,所有人的心跳都同步加速。
“連一成可能都沒有的計劃一……”宋從心禦劍淩空于魔鬼窟的上空,俯瞰着下方石林結構的脆弱地勢。他們最開始優先思考的計劃自然是趁着九嬰沉睡之時重返石窟,将九嬰重新封印亦或是誅殺。但很快,他們便發現此法根本行不通,一來九嬰鱗甲堅,融合期修士的劍氣都難以對其造成損害;二來那石窟中的魔氣已經累計濃厚到連修士都難以承受的地步,他們想要引動靈氣都變得十分的困難。
仙界修士修真煉炁總共分為四個階段:煉精化氣(旋照、開光、融合),煉氣化神(心動、靈寂、金丹),煉神還虛(元嬰、出竅、分神),煉虛合道(合體、渡劫、大乘)。唯有修煉至金丹期,肺腑才會自生靈氣,煉至合體,便可引動方圓千裏的天地之氣。而目前正處于煉精化氣階段的修士仍然需要從自然中汲取靈力,在魔鬼窟這樣的環境中,他們這個境界的修士難以凝聚出有效的攻擊。
宋從心之所以知道這一點,還是一位名叫「林夷」的修習方士之術的陣修告知的。
“魔鬼窟千窯萬洞,林生異氣,地底陰煞,整座山脈的陰氣都通過四面八方的甬道朝着下方彙聚。這是一處天然的煉魂陣法,有「鎮壓」之意。但這種鎮壓手法相當粗暴,只堵不疏,陰氣甚至濃重到聚水而落,擺明要将此地鎮壓的魂靈至瘋魔。哈哈,宋道友,幕後之人煞費苦心,我等死得不冤。”林夷衣衫落拓,說這話時面上還帶着爽朗的笑靥,然後下一秒便被其他弟子摁在地上一通暴揍。
所以,即便衆弟子共同策劃了第一步的計劃,卻沒人對之抱有期翼。就連宋從心,都在天書衍化而出的那點微薄勝率下死了心。
“就算不能成功,也要為計劃二鋪墊幾分可能性。”
宋從心閉了閉眼,手掌臨空虛拂,她身周,密密麻麻只有她能看見的文字盤旋環繞,記錄着九嬰所有的弱點與每一位弟子的能力。
衆生如棋,而本該是旁觀者的宋從心也已經毫不猶豫地跨入了這場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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