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壞男人
第97章 壞男人
◎“周檸琅,你把老子的腰弄不好了。”◎
七月熱夏, 天氣晴朗的上午,京北城的天空一片蔚藍。
空調冷氣開着在強效制冷,天花板上懸挂的日光燈明亮。
周檸琅在空軍基地的多媒體教室裏給一幫新入伍的航空兵上急救知識課。
課題是,當遇上骨折創傷後, 第一時間應該如何處理。
她站在講臺上, 認真又專注的放自己精心準備的幻燈片, 為航空兵耐心講解一個又一個的實際案例。
“當人體受到外界強大的沖擊力打擊時,不幸摔傷跟跌傷, 身體部位出現疼痛, 這時候需要判斷自己是否出現了骨折。如果大家在出任務的時候,真的遇上了骨折的情況, 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自己的同伴, 都需要堅持現場急救的三不原則。”
周檸琅點了一下幻燈片, 轉身确認投影顯示了正确的內容沒有, 再回頭來, 就驚見有個存在感無比強烈的高個男人從教室後門大喇喇的走了進來。
時長一個小時的知識課堂已經開始了快要二十分鐘了,周檸琅以為他不會來聽了。
雖然這群新兵在基地裏主要是他的下屬,但是他也沒必要親力親為的來陪他們聽這種小兒科講課。
結果遲宴澤真的來了。
高大身材着一身黑,純黑棉體恤,純黑工裝褲, 運動鞋也是黑色的。
純粹的黑反襯得他皮膚一股冷白的瑩潤, 五官俊逸的淡顏臉更是如價值連城的稀世美玉般質地矜貴。
信步走進來的遲宴澤輕撩眼皮,朝講臺上瞄了瞄, 瞄見女人今日穿一件黑色短袖洋裝連身裙子, 圓領, 荷葉邊袖口, 緊掐腰,裙擺到膝蓋,莊重典雅。
耳垂上戴了小巧的珍珠耳環,紮着松馬尾,腳上配一雙金色镂空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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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臉上表情是清冷跟禮貌,還帶了幾分知性。
那對小巧的鎖骨,那抹纖細的腰,那雙筆直的腿,真是無法形容的誘人。
遲宴澤現在真是看她哪哪哪都順眼。啧,遲宴澤忍不住在心裏又感嘆了一下。
進社會工作,當主治醫生,變成熟美麗的周檸琅真的絕了。
在威尼斯,他曾經生氣的宣告,以後再也不會看周檸琅一眼。
可是,現在,他眸光專注的定格在她身上,無論如何都不想移開。
今天教室裏坐着聽課的都是他帶的新兵,剛進基地,每個人身上都一股莽勁,虎頭虎腦的,不知輕重,都想一個勁的往前面沖,鍛煉或者出任務的時候很容易受傷。
基地領導就聯合解放軍醫學中心給他們安排了關于創傷急救的系列課程。
以前他們剛進基地,也聽過這樣的課,可是這次解放軍醫學中心派來了不少優秀的醫學專家,基地就安排他們來深度受教。
遲宴澤沒必要聽這種課,因為他早就聽多了。但是當上課的人是周檸琅,他肯定要來捧場。
他撿了個最後的位置坐下,下面坐着的新兵們發現領導來了,本來沒還在認真聽着,有些還在拿筆做筆記,一下就變得很躁動。
“遲隊來了,看到沒,後門那兒的位置,咱遲隊來聽周醫生上課了。”
“嗬,真的,他們到底發展到什麽程度了,真正複合了嗎?”
“說周醫生只來白桦屯出差三個月,三個月期限滿了之後就回去了,那到時候還沒複合可咋整。”
幾十個陽剛氣十足的小夥子們一起發出巨大的讨論聲。
周檸琅講課的聲音都被淹沒了。
她正好講到關鍵,就是遇到骨折時需要極力避諱的行為,“請大家一定要記住現場急救的三不黃金法則,這很重要……”
可是聽課的航空兵們全去聊八卦了,好奇周檸琅跟遲宴澤什麽時候能成功複合,更好奇當初他們為什麽分手。
他們倆多配啊,簡直是郎才女貌,配一臉。
一個當空軍飛行員,一個當骨科醫生。
遲宴澤大學畢業,進基地的時候,他們要是沒分手,周檸琅也跟着一起進基地醫院當軍醫,朝夕相對,雙向奔赴,不就是最美的愛情嗎。
“是不是當時咱遲隊太花了。我感覺肯定是。他長那麽帥,可招小姑娘喜歡了。”
“我聽北清大的那些學姐說,他剛上北清大的時候,一個月換一次女朋友。還每個都跟她們那啥了。”
“我操,這誰頂得住啊,正常女生都會介意的吧。”
“我連環操,不要抹黑我遲隊好嗎,我遲隊是永遠的神,不是渣男爛黃瓜。這幾年在部隊你看到他沾花惹草了嗎?他的作風端正得可以排我們基地第一,我只信我遲隊的人品。”
一幫二十剛出頭的青年們興奮的吃着現場兩個當事人的瓜。
他們聊天的聲音越來越大,周檸琅沒法講課了。
她本來沒用微型麥克風,不得已的舉起來,招呼他們:“安靜。請大家安靜。”
有些刺頭兒不安靜,還舉手,高聲發問:“報告,周醫生,我想問,那天在六號倉房,你做義診,我們遲隊找你看腰,拉起簾子擋着之後,你們真的親嘴了嗎?為什麽遲隊從你的診位離開的時候,嘴角全是你的口紅漬?”
“哈哈哈哈哈哈。肯定親了啊。這還用問。”這話說完,教室裏的人一起哄堂大笑。
周檸琅瓷白的臉蛋立刻燃燒,生出兩片潮紅。她沒想到這課會上成這樣。
遲宴澤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又痞又壞的看好戲,看着周檸琅站在講臺上,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低下頭去,又翻了一頁幻燈片,繼續講課。
“作為非醫學專業的救助者來說,在事發現場一定要堅持的骨折救治三不原則,就是不複位,不盲目上藥,不沖洗。”她聲音很小。
幾個刺兒頭繼續搭夥鬧她,問:“周醫生,我們遲隊以前是不是很花啊,像你這樣的乖乖女都怎麽跟他在一起的,你瞧上他哪裏了?”
周檸琅終于有些生氣了,想要罵這些人,不要在課堂上調笑一個滿腔熱誠來給他們講課的女醫生。
他們的職業很危險,了解這些急救知識很重要。
瞧出她不耐煩了,“你們還有沒有紀律了?都是一幫小混混是吧?”遲宴澤先出聲幫她罵了。
他支開一雙長腿,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座位,神态懶洋洋的,牽開仰月唇,朝坐在他前面的這幫混不吝厲聲道:
“是不是不想聽課?不想聽課馬上給老子出去做一千個引體向上,免得你們上了殲機,沒操作幾個動作,就菜得一個勁的抱怨被颠吐了,要快點下機。”
完了,又懶懶補一句,“從年紀最小的開始做。沒做完今天不準去餐廳吃飯。”
“我擦,一千個,太豪華了,無法接受。”
“對對對,好可怕,咱遲隊下場護妻了,趕緊好好聽課。”
“诶,我覺得他每周這時候不是都在總調度室參加例會嗎?每周都這樣。風雨不改。”
“哎呀哎呀,好寵啊,老婆上課,他翹掉基地的重要例會,專門來給她維持課堂紀律。”
“誰說遲隊花,他可太專情了,五年不換朋友圈照片牆置頂。懂?”
“別說話了。要不第一個拉你出去做引體向上?”
課堂紀律不久恢複了。
周檸琅繼續講課。她看了一眼遲宴澤,他合着手,放在小肚子上,懶散的坐着,也沒在聽,揚起俊臉,看向講臺,就是把目光用來一直盯着她了。
周檸琅清楚的記得在威尼斯,他說,周檸琅,老子以後絕對不會再看你一眼。
現在,就這堂創傷知識急救課,他自從進來落座,那雙含情桃花眼就直勾勾的盯着周檸琅看多少眼了。
周檸琅以為這堂課是給新兵上,他這樣的資深高官不用來聽,沒想到他會來。
她想着還是要專業一些,先專注上課。
于是周檸琅又繼續講道:“如果發現了有骨折的可能,我們一定要對傷者的受傷部位制動,骨科醫生建議,可以用專門的醫用夾板,或在現場就地取材,用木棍,竹片,樹枝等做成夾板,對受傷部位進行骨折固定……”
*
時長一個小時的急救課終于上完了。
教室裏的航空兵三三兩兩的走了,有些聽課認真的,還走上講臺詢問周檸琅相關知識點,有些家裏人最近骨折了,也把病例拿來問周檸琅。
周檸琅都耐性極好的為他們講解了。
遲宴澤在教室最後一排一直坐着沒走,等到教室裏所有聽課的航空兵都走完了,就剩下他倆,他才上來幫她關投影儀,收拾教具。
周檸琅客氣的詢問:“遲隊一直不走,有什麽事嗎?”
他要是為了來監聽航空兵的課堂,可以一下課就跟他們一起走。
專門留在這兒,是找周檸琅有事。
遲宴澤痞氣的回答:“事可多了。”
那日,在義診的倉房裏,挂簾的遮擋後,他沒個正經的按住她親,全基地的人都知道了,都在議論他們以前談過戀愛,現在正在嘗試複合。
事後,周檸琅為了不成為別人的談資,除了把治他腰疼的藥給了遲宴澤,就一直避着他。
遲宴澤都拆穿她因為想他,主動給他打了深夜無聲電話,她還不承認這一趟京北其實是為他來的。
“比如什麽事?”周檸琅收拾自己的授課資料,故意不看男人。
“比如我腰疼,你給我的那些藥怎麽吃,那些藥膏怎麽貼身上的,我不懂,你還沒告訴我用藥須知。”遲宴澤盯着周檸琅白裏透紅的臉蛋,挺無賴的說。
他賴上她了,不止她來京北出差的這三個月。
“上面不是寫了嗎。你仔細的看一下,照着服用就行了。”周檸琅記得自己在藥袋上給他标注了,哪些藥一天吃兩次,哪些藥一天吃三次。
“那個丁桂活絡膏貼拿來貼在疼的地方,每12個小時換一次。下次記得不要過度用腰,要勞逸結合。”
周檸琅溫聲叮囑,從醫生對病患的專業角度來說。
然而男人卻想要将她朝另外一個方向帶。
“可能我這個腰的毛病不是這次出外勤弄的。”遲宴澤語調揚起,口吻帶了點壞,“是我女朋友給我弄的,也不一定。”
周檸琅終于領悟他來找她是為何事,他又想混不吝的跟她玩暧昧游戲了。
周檸琅擡眸,不悅的瞪一肚子都是壞水的人一眼,嗔怪道:“什麽意思?”
“我女朋友以前跟我在一起,總想方設法的讓我用腰過度。年輕的時候,上大學那會兒,她經常不回宿舍,去我公寓裏過夜,纏着我,不讓我歇氣。可能那時候就把我的腰給毀了,現在,我歲數上去了。這腰真不行了,疼得都影響我在飛行基地的工作效率了。我覺得她得對我負責,還要負一輩子的責。”
遲宴澤振振有詞的說。
“誰讓你用腰過度了?遲宴澤,你有沒有臉,害點臊行不行。我什麽時候纏過你不歇氣了?”周檸琅聽得憤怒了。
明明那種事每次都是他哄她騙她,一次就好。結果沒有一次是一次就好了的。
還有,去首城公館過夜,是他每次求着她,她才去的。什麽叫做她纏他。
周檸琅被他欺負得此生都不會對其它男人感興趣跟性趣了,因為那種事,她不用親身論證,都會覺得普天之下,絕對就是遲宴澤最會了。
他會撩會親會寵,除了太花心,身上哪裏都高度契合做任何一個女人的理想情人标準。
他玩賽車,一幫女人為他神魂颠倒。
他開飛機,一幫女人為他頂禮膜拜。
周檸琅其實也是這幫女人的其中之一。
她真的試過去接受莊靖方,可是卻完全沒有辦法為莊靖方心動。
遲宴澤現在有什麽臉來跟她抱怨,他現在腰不好了,是因為周檸琅。
而且,他腰根本沒有不好,義診當天她摸他脊椎跟經絡了,完全是一個十足健康的狀态。
他腰疼只是因為出了一個高強度任務,有些疲勞所致。
“我也沒有說我女朋友是誰,周醫生,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遲宴澤忍俊不禁的笑了,他覺得周檸琅當了主治醫生,自以為為人處世四平八穩了,結果還是能被他随便找個由頭就給調逗了。
“看,你居然自己承認了。”
男人唇紅齒白的粲然笑意直擊周檸琅的心房。
她啞然,塞了喉嚨,不知道再怎麽罵他。
他的确從頭到尾都沒說誰是他女朋友,誰讓他的公狗腰扭得太多了,但是周檸琅自己對號入座,上趕着激動的承認了。
“就是你,周檸琅,你是我女朋友,你把老子的腰弄不好了。”遲宴澤笑得特別開心。
那天在PUB外給她盯梢,發現她被陸允錦騷擾,情急之下他将她拽到霓虹絢爛的夜店街上,在那些燈紅酒綠裏問過她,她為什麽來京北出這趟差。
她沒回答。
來之前,她的單位領導告訴過她,她如果不想來,她可以不來。
結果她來了,現在,見到男人這樣如往常一樣痞壞笑着逗她,周檸琅知道了,自己為何來。
她來親眼看看,自她離開京北以後,遲宴澤有沒有像現在這樣笑着。
只要這樣笑着,她就能放下那顆懸空的心了。
這五年沒在一起的那些遺憾都可以做算了。
可是,他現在這笑意是為她露出的。
要是周檸琅不來,遲宴澤也會這樣笑嗎。
緩過自己被男人逗弄的失态,“遲隊,我的課上完了。關于用藥須知我也告訴你了。我真的就是尊重我們軍區總院的安排,才來白桦屯出差的。你別想多了。”周檸琅故做灑脫的告訴遲宴澤。
她還是不覺得他們可以在一起,明汐就在這個基地裏,明汐冒認了周檸琅寫的情書。
遲宴澤到現在都不知道周檸琅到底喜歡他多久了。他還是沒有想起周檸琅來。
除開這件事,他們之間還有很多問題。
周檸琅這次來出差,能看見遲宴澤這樣燦爛微笑就行了。
在威尼斯,他緊鎖眉頭,滿臉是愁。
現在,他笑了,就太好了。
周檸琅想走,空落的教室裏,只有他們兩人在。“我課上完了,先走了。”
“周檸琅,不準走。”遲宴澤拉住她皓白的手腕,不要她走,着急的威脅道,“這一次,你這個出差完了,你再給我走試試。”
當初,在璃城火車站,他讓她走了,結果是他們之間空白了一個苦澀難熬的五六年。
“你要幹嘛?”周檸琅聽出了他瘋狂的意态。
“我上你家去,把我跟你大學時候的事全部告訴你爸媽。讓他們知道他們的乖乖女上大學都跟什麽樣的壞男人在一起過。”遲宴澤特別混蛋的說。
“随便你。”周檸琅說了一句之後,便甩頭走了。
遲宴澤覺得她挺會裝的,都這時候了,不知道還在凹什麽倔。
他目送她離去的身影,安慰自己別氣,周墨恺說的,這一次是來到決賽圈,那個姓莊的,一定要出局。
*
兩日後,是周三,周檸琅午間在宿舍休息,趙枝不在,基地醫院裏有個小手術,她去負責帶規培生們觀摩了。
休息的時間裏,周檸琅還是為遲宴澤這幾次來找她的事心煩意亂,後來去基地醫院上班,還是一直想着這件事。
她其實不是不想跟他複合,她是不敢複合。
因為,大學畢業那年,像個一無所有的賭徒一樣,賭上所有跟遲宴澤在一起卻沒走出結果來的感受,太痛了。
到現在,賭輸了的她都還沒從那種傷痛中走出來。
給幾個學生分派完他們下午的實習工作後,周檸琅回到辦公室喝水,手機響了。
她媽媽嚴卉的電話打來,問她在京北的出差情況。嚴卉到了現在,還不知道有遲宴澤這個人,她到現在也還以為周檸琅還在跟莊靖方處。
“檸檸,在幹嘛呢,在京北出差出得怎麽樣了?”不管是上學還是上班,嚴卉總要定時關心自己的乖閨女。
“挺好的,你跟爸爸怎麽樣?”周檸琅回答。
“很不錯啊,你爸到京南來檢查身體,我們就住的上東陽光你的房間裏,昨天家裏的中央空調壞了,天氣熱的,簡直呆不下去。姜棠,還有我跟你爸都找不到人馬上來修,結果莊靖方不知道怎麽知道了,為了這件小事,還專門開車從醫院請假來幫忙修。
他很厲害,居然還懂電路,說是空調的操控電板壞了,修完之後,我們留他吃飯,結果他說在醫院還有手術,馬上要走,過來是怕天氣太熱了,我跟你爸沒有冷氣吹,會中暑。他走之後,姜棠一個勁的誇他長得帥,厲害,有禮貌,對長輩好,是最完美的适婚對象。”
嚴卉說着,呵呵呵呵的直笑,對她自以為是的這個女婿很滿意,她不知道周檸琅跟莊靖方早就沒處了。
不僅沒處了,這兒還有個集混不吝,痞流氓,跟刺兒頭三維一體的豪門公子爺前男友在跟周檸琅鬧複合。
他不害臊的放話說,要上周家去告訴嚴卉,她嚴加管教才成才的寶貝女兒從大學時候就跟他那樣的壞男生糾纏在一起了,眼下,他們更是越纏越緊了。
有遲宴澤在,周檸琅永遠別想跟莊靖方結婚。
嚴卉卻還在那兒期待周檸琅跟莊靖方盡快修成正果。
“媽,以後這種事讓姜棠在同城網上找個維修師傅就行了,為何要麻煩人家莊教授大駕光臨?”周檸琅覺得根本沒必要。她跟莊靖方現在就是普通朋友了。
“說得也是,可是人家小莊是自願來的,我也沒叫他。我問起他你的事,他說你在京北出差,再兩個月就回來了。聽他口氣好像很想你,你出差是不是還剩兩個月?
趕緊回來,你們才剛處上,異地戀會消耗兩人感情的。你那個出差的地方是不是特別偏遠,有空也到城裏,買買京北特産,到時候給小莊帶回來,顯得你心裏一直有他。”
嚴卉以為自己女兒沒談過戀愛,沒有戀愛經驗,一個勁的撺掇她對莊靖方示好。
莊靖方在嚴卉眼裏,絕對就是一個完美的女婿。
嚴卉已經認定他了。要是換別人,嚴卉肯定不答應。
怕嚴卉繼續啰嗦,周檸琅幹脆說:“媽,我知道了,我回來的時候會給你們,表姐,還有莊教授都帶禮物的。”
“嗯,好,現在就算你人在京北,也要時常跟小莊保持聯系,檸檸。你相信媽媽看人的眼光,如果你嫁給小莊,你絕對不會後悔,結婚不是玩,是過日子,婚後天天四平八穩,幾十年如一日才重要。”
“好,知道了。”周檸琅不打算跟嚴卉在電話裏詳談,她打算等她出差回去,再當面跟嚴卉解釋她其實對莊靖方沒有感覺。
“記得每天給人家小莊打電話。別把關系冷下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這麽好的相親對象。”
嚴卉又叮囑,她是老師,在學校裏帶慣學生了,就喜歡用這種叮囑且含着命令口吻的關系跟周檸琅說話,特別是在一些她認為為周檸琅好的事上。
“嗯。我會打的。”周檸琅只能點頭答應,她為遲宴澤的事心煩着,不想跟嚴卉又打開争端。她沒力氣應付了。
結果挂掉電話,一個女護士領着遲宴澤,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站在一旁,靜靜等周檸琅結束通話,找她說事。
女護士說:“周醫生,這位空軍中校說他腰疼,讓你給看看。”
周檸琅前兩日才在多媒體教室見過他,他當時生龍活虎,談笑風生,葷段子信手拈來,沖周檸琅笑得恣意浮浪。
現在,周檸琅瞧他,俊臉黑得像染了純黑的墨汁,好像她很惹着了他似的。
周檸琅很快就反應過來,護士領他進來的時間應該在她跟嚴卉講電話講到一半的時候,他可能都聽見了她們母女的談話內容。
她們一直在聊莊靖方。
周檸琅對嚴卉陽奉陰違她跟莊靖方處對象的事。
可是遲宴澤不知道她跟莊靖方現在只是普通朋友了。
遲宴澤以為她還在跟那個莊靖方玩暧昧,搞試婚。
怕遲宴澤當着旁人發脾氣,“好,我給這位遲中校看看。”周檸琅很快答應護士道。
“那我先出去了。”女護士挺懂的,她也聽說了這位空軍中校是周檸琅的前男友。
找她看病應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女護士深谙這個道理,便退出去了,走到門口,還把房門給他們帶上,好讓他們好好說話。
“腰怎麽了?又疼?”周檸琅問。
“對。”遲宴澤答應。
“坐下,我瞧瞧。”周檸琅這次真的給他看腰,看他說是為了周檸琅疼的腰。
遲宴澤在她辦公桌邊坐下之後,卻不對她露腰,正面面對她,問:“周檸琅,跑來京北,到底心裏是怎麽打算的?”
周檸琅不回答,從辦公桌抽屜裏找出一袋丁桂活絡膏藥貼,撕開封口,起身到遲宴澤身邊,要幫他貼上。
她猜他肯定不屑于貼這東西。
他總覺得他百毒不侵,刀槍不入。
所以她上次專門為他備的藥,他絕對沒用上過。
他總念叨他腰疼,周檸琅猜肯定會疼,傷筋動骨一百天,人的經絡傷了真的會疼很久。
今天他穿基礎款白襯衫,配米白西褲,衣擺沒內紮,氣質很仙。
領口敞開三粒扣,露出深邃鎖骨,顯得還有很多的欲。
不像糙漢子軍人,像現代偶像劇裏蘇炸了的矜貴男主。
周檸琅趿着镂空高跟,繞到男人身後,拉起他的白襯衫衣擺,彎身下來,用手指點觸他的背部肌肉跟脊椎,嗓音柔柔的問:“哪裏疼?”
“哪裏都疼,特別是剛才聽見你跟你媽講電話的內容,就更疼。”遲宴澤口吻悻悻的回答。
“別胡說了。你不說是哪裏,我也能摸到。”周檸琅移動蔥白指尖,緩緩摸到了男人筋脈堵塞的地方,在右側腰。
她用手指使勁的給他揉了揉,然後,故作鎮定的撕開膏藥貼,幫他貼了上去。
瞬間,白芷,冰片,丁香,跟薄荷腦各種藥材雜糅的香氣在小小的辦公室裏暈染開。
摸觸過男人的性感肉.體,被他野欲的荷爾蒙氣息侵襲得已經呼吸紊亂的周檸琅聞到後,胸腔裏濃密心跳的頻率降低了一些。
她說:“這是我們京南軍總醫院骨科自己研發的膏藥貼,效果很好,貼上之後,很快就會不疼了。有傷別硬撐着,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語畢,放下他的襯衫,周檸琅準備起身回到辦公桌前。
遲宴澤将女人的細手腕抓住,把她輕盈帶香的身子往他懷裏帶。
“心疼我了?”遲宴澤攬緊她細腰,不讓她掙脫,眼神濃郁的朝她面孔看來。
薄唇湊上,故意貼她吐息慌亂的口,微微用勁,吮了吮她的唇瓣軟肉,才壓低嗓音,偏執的要求:“心疼我,就告訴你媽,我在京北。你是為了我,才來的這趟京北。”
“遲宴澤……這裏是我辦公室,随時會有學生跟護士進來找我。”周檸琅紅了眼角,眼神濕漉漉的瞧向遲宴澤,嗔怒的提醒壞得沒邊的男人,無比的想從他身上逃開。
作者有話說:
【注】1,檸檸在課堂上所講的骨科急救知識,來自網絡相關百科知識意譯,可适用于實際生活。
【注】2,本堂醫學急救課設定是短暫的業餘小課堂,并非部隊正規上課環境,故課堂氣氛較輕松,請勿過分解讀。
澤爺,你是不是老了,連腰都不行了,還能繼續下一場戲嗎真的不要勉強。
澤爺(痞欲眼神):你們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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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力推薦基友的一篇完結甜文《特區大佬的漂亮白月光》by五葉昙 【狠酷大佬vs嬌甜美人】(晉江搜索可看)都去看吧,嗚嗚嗚嗚,支持一下吧,我叫你們好爸爸,超愛你們的~^o^
韓東塬是後世特區只聽其名不見其人的超級大佬。
這位大佬深居簡出,外人只知道他冷漠,禁欲,無人可近他的身。
但卻沒有人知道,這位無人可近身的大佬,身邊卻有一個幽魂,獨自對着他幾十年。
程檸從小生得膚若凝脂,手若柔荑,又美又嬌。
跟着韓家繼母進了韓家,暴躁的韓家姐弟一個一個嫌棄得不得了。
韓東塬下鄉之前,程檸十分讨厭他,
讨厭他兇狠,冷漠,看人時的眼神像是能把人戳出洞來。
可是他替她下鄉出事之後,程檸死後也沒能超生,成了個幽魂被困在他身邊幾十年。
所以一朝重生,程檸覺得應該解了前世的結,
知道他已經下鄉半年,就利落地收拾了包裹,選擇了同一個下鄉地點......
韓東塬性格差脾氣暴,更是從小不待見程檸,
程檸下鄉,所有人都替她捏了把汗,
她長成這副樣子,在那深山老林裏哪裏受得住?
韓東塬又怎麽會管她?
程檸:“......”
受不住?呵,除了某人的毫無節制,其他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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