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12章 第 12 章
紀因問陸醫生想吃什麽，陸醫生随口說了一家口味清淡的飯館，就在後街，不用經過大門，價格也公道。
三人朝後門的方向走去，這時，大姐的手機響了。
匆匆說了幾句，神色間布滿了憂懼怕，慌張地和紀因說道：“小紀，我孫子從桌子上摔下來了，家裏就一個老頭在，我怕......”
“您先回去看看吧，我這兒暫時不用你了。”
“謝謝，謝謝啊，我得趕緊回去了。”大姐着急忙慌地跑出去打車。
紀因按着輪椅，剛碰到轉輪，輪椅就動了起來。
她回過頭看着出現在身後的陸嘉和：“陸醫生你別麻煩了，我自己來就行。”
“不怕撞門上了？”陸嘉和推着她走出後門。
紀因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忍俊不禁：“撞了南牆，就知道回頭了嘛，我還能一直撞不成？”
陸嘉和亦笑：“順手的事，不是麻煩。要是你在出院前一天又摔了，那我才是真要麻煩了。”
“那就謝謝陸醫生的出手相助了。”
這會是晚飯時間，吃飯的人不少，陸嘉和推着她走進裏面的一張空桌。
“陸醫生你點吧，想吃什麽随便點。”紀因大方道。
陸嘉和點了兩道菜，飯館裏沒有掃碼點餐，還是最樸素的手寫菜單。
陸嘉和寫了兩道菜，交給她：“你看看還要添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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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因一看：“嚯，陸醫生你的字真好看，我還以為你們醫生的字都是那種鬼畫符呢。”
“刻板印象了吧。”陸嘉和笑道。
“是了是了。”紀因連連點頭，見她點的菜都不貴，于是提議道，“來幾個大閘蟹怎麽樣？”
“別，太貴了。”
“沒事，我請你。”
“不要大閘蟹，你掙點錢也不容易......況且我螃蟹過敏。”陸嘉和說。
“過敏？那好吧，換一個，你還想吃什麽嗎？”
“再來個鲫魚豆腐湯吧，補補鈣。”
“行。”
等飯菜上桌的功夫，陸嘉和給老媽發了個消息，然後又回複了一些未讀消息。
處理完這些事，一擡起頭，就撞見一道直勾勾的目光。
“......不好意思，有幾個工作消息需要及時回複。”
紀因一愣，擺擺手：“沒事沒事，這事有啥好道歉的，不就是玩個手機嘛，你随便玩。”
陸嘉和笑了笑，拿出紙巾擦了下桌面，從包裏摸出一瓶免洗洗手液，看了紀因一眼：“伸手。”
紀因伸出手，一點冰涼的液體擠在手心裏，她收回手搓了搓，目不轉睛地盯着對方的一系列動作，奇道：“你們開飯前，都要進行這麽神聖的儀式嗎？”
“何止開飯，開菜前也得沐浴焚香禱告呢。”
陸嘉和說完，見她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忍俊不禁：“你還真信啊？”
紀因表情一收：“主要是陸醫生你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很難懷疑你是在騙人的嘛。”
“人畜無害？”陸嘉和輕微挑眉，嘴角彎了起來，“有沒有可能看起來越無害的人，騙人的實力才越強呢？”
紀因盯着她看了幾秒，好奇道：“那你騙過誰？”
“騙過很多人，騙病人們手術很簡單、騙朋友她瘦了，騙領導我不會喝酒。”
紀因笑了起來：“跟陸醫生聊天可真有意思，我身邊都沒你這麽特別的人。”
“特別？”
這個詞未免有些分量了，進一步是暧昧，退一步是吹捧。
可是偏偏說話的人，眼神清澈明亮，笑容真摯，不進不退，是恰到好處的誇獎。
陸嘉和笑道：“謬贊了。”
“真的，我可不是為了跟你拉關系才這麽說的。”紀因強調道。
她也認識不少人了，也不知道是環境原因，還是個人原因，總之與她打過交道的人，很少有陸* 醫生這種溫柔又風趣的類型。
對她好的人不是沒有，但不是圖財就是圖人，就比如那徐暢旭。
像陸醫生這種純粹的關心還真是少有，聲音又好聽，說起話來如沐春風，紀因愛聽她說話，也愛聽她笑，總覺得心情都跟着好了起來。
說話間，第一道菜上桌了。
“陸醫生，你怎麽都不問我剛才是怎麽回事？”紀因掰開筷子，遞給她。
“無非就是被求愛者糾纏上了。”陸嘉和倒了兩杯茶，往她面前放了一杯。
“聰明聰明。”紀因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就唠了起來，“徐暢旭他——就剛才那個男人，以前和我是同事，當時還有競争關系呢，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他拍領導馬屁的樣子實在令人作嘔。後來我辭職出去單幹，掙了點小錢，他就開始來追我了，這給我氣得......”
“多吃點青菜。”陸嘉和笑道。
“哦好。”紀因夾了根菜心，嚼吧嚼吧，忽然有些八卦地問道，“陸醫生，你有男朋友了嗎？”
“沒有。”
“真的嗎？”
“嗯，你這是什麽表情？”
紀因難以置信地看着她：“我以為你這麽優秀的人，已經找到了對象呢......”
“沒時間，你呢？”
“沒心思，找男朋友耽誤我掙錢，我還得防着他是不是要搞我的錢。”
吃完飯，紀因轉着輪椅準備去結賬，結果有人先她一步。
“陸醫生！說好我請客的呢！”紀因喊道。
“你請客，我買單，落實AA制。”陸嘉和說。
“......”紀因不甘心，“我是真打算請你吃飯的。”
“我知道，心意領了，錢你就收好吧，等你以後賺大錢了再請我吃。”陸嘉和推着她往醫院走去。
誰知剛走到一樓大廳，輪椅忽然間停了下來。
紀因疑惑地回過頭，發現陸醫生目不轉睛地盯着某個方向......的某個人。
“陸醫生，你也愛看美女啊？”紀因打趣道。
“誰不愛看美女呢。”陸嘉和收回視線，笑着繼續往前走。
“你去找那個美女要聯系方式嘛。”
“要來做什麽？”
“聊天嘛，還能幹什麽。”紀因說，“我跟你說，以前好多女生來加我微信的。”
陸嘉和新奇地看着她：“真的？”
“對，我也不知道自己為啥好像更受女生歡迎，燕子說是因為我可能散發出了一股母性......我有個屁的母性，只想把她捶成猩猩！”紀因攥了攥拳頭。
陸嘉和笑出了聲，回頭又看了眼剛才那個方向，人影已經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
電梯裏的人不少，紀因倒還好，有輪椅坐，可憐陸醫生快被擠成肉餅了。
“陸醫生，來，坐這裏，我抱着你。”紀因拍拍自己的大腿。
“......”
第二層有兩個人下去，緊接着又湧進來好幾個人，陸嘉和雙腳被輪椅擋住，沒法挪動位子，但上身又被人往前推着，整個人都快壓到紀因身上去了。
她雙手用力扶着輪椅扶手，彎着腰穩住身形，和紀因面面相觑。
四目相對。
電梯裏悶熱得很，紀因莫名有點口幹舌燥，又不敢亂動，免得擠到陸醫生，于是又拍了拍自己的腿，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見陸醫生冷不丁冒出一句：“你這張臉确實挺受女生歡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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