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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紀因開始随身攜帶口氣清新劑, 每次與陸嘉和見面時，都會事先噴一噴，若是吃了東西, 又會找機會偷偷噴一噴。

暗中做了這麽多準備, 可誰知, 這一瓶都要噴完了，陸嘉和也沒有撬開過她的唇舌，每次都是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地親一下，然後就松開她了。

燕子還來跟她打聽呢：“接吻的感覺怎麽樣啊？”

“......”紀因小聲問, “接吻是什麽樣的感覺？”

“你問我幹嘛？難不成你的口噴還沒派上用場？！”

“噓！聲音這麽大, 要不要再給你拿個喇叭來？”紀因沒好氣道。

燕子不可思議地低聲問：“都半個月了, 你還沒和姐夫親上啊？”

“親上了呀。”

燕子目露質疑, 半晌, 紀因才老實說：“就是嘴唇碰嘴唇的那種......”

“你們談多久了？”

“一個多月了。”

燕子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多月了還只是嘴碰嘴......他是不是不行？”

紀因想了想，發現這個答案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嘛, 甚至比陸嘉和不喜歡她更好。

“可能她是個性/冷淡？”紀因揣測道。

燕子神色複雜，良久，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沉痛地說：“也才談一個多月, 不行就分了算了，還有大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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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我才不分。”紀因一臉淡然, “不就是性/冷淡嘛, 有什麽問題？”

“你不介意？”

“這有什麽好在意的, 我喜歡的是她的人。”何況她本身就從沒想過戀愛, 對性/生活更是毫無興趣，其實她以前還懷疑過自己是性/冷淡呢。

戀愛後, 她以為陸嘉和會有正常的需求，如果對方沒有的話，她也是真的不在意，只要不是不喜歡她就好。

她掏出那瓶口噴扔了，身心放松下來，打開電視，踹了踹燕子的屁股：“去給我把地拖一下。”

“我才來幾分鐘？！”

“來都來了，掃個地慶祝一下吧。”

“......”

燕子罵罵咧咧地去拖地，紀因懶洋洋地看着電視，正好裏面在放一個綜藝，一個談話類節目，不同于其他那些叽叽喳喳的真人秀，這個節目非常的安靜從容。

桌上坐着幾個領域的專家，針對一些現在的流行話題讨論着，各抒己見，每個人視角看法都不一樣。

紀因不知不覺就看進去了，可她總覺得那個還沒說話的短發女士好眼熟。

直到主持人喊了一聲柳嘉，詢問她的看法。

紀因一屁股坐起來，腦袋湊到電視前面，盯着屏幕裏的人看了看，确實是柳嘉沒錯。

訪談雜志上的照片要年輕一些，而上次在書店門口無意中碰見時，柳嘉還是長頭發，所以紀因沒能立馬認出來。

“燕子燕子！你快來！”紀因激動地喊道。

“怎麽了？”

“快看，是柳嘉老師！”紀因興奮地指着電視裏的人說道，“她可是陸醫生的親生媽媽！”

“卧槽，真的假的？！”燕子扔下拖把，趕緊溜過來，新奇地盯着柳嘉看，“真是陸醫生的媽媽？”

“鐵定是！”

“居然都上電視了，太牛了吧！”燕子不可思議道。

在普通人眼裏，能上電視的人都是非常牛逼的人，燕子不敢相信身邊居然有人上了電視。

在她能接觸到的世界裏，紀因已經很厲害了，可是紀因都沒上過電視，而陸醫生的媽媽上了！

兩人懷着激動與好奇的心情看完了整期節目，燕子不由感慨道：“原來陸醫生家世這麽牛！”

“那可不。”

“哇塞，這得什麽樣的人才能配得上陸醫生啊？”

紀因一怔，神色慢慢淡了下來：“你覺得呢？”

“至少得門當戶對吧，不然她爸媽能同意？”燕子崇拜道，“我要是她媽媽，肯定是不舍得讓女兒随便找個什麽人就嫁了的，一定要千挑萬選。”

紀因緩緩靠在沙發上，仰頭望天：“是啊......”

“她前陣子不是說談戀愛了嗎？你見過了她男朋友嗎？是不是很高很帥很有錢？家裏是做什麽的？”燕子八卦道。

“你哪兒這麽多問題，趕緊拖地去。”紀因生無可戀地說。

過了一會，她又轉過頭問燕子：“門當戶對很重要嗎？”

“當然了，人都現實着呢。我以前初中就談過一個男的，家裏開小賣部的，他媽居然就嫌棄我父母雙亡，阻止我倆早戀呢。”燕子說道，“我要是真嫁進他們家，以後還能好日子嗎？”

“那董翔爸媽呢？有沒有嫌棄過你無父無母？”紀因問。

“他們不偷着樂就不錯了，我這邊連養老壓力都沒了，還有你這個賺了大錢的姐姐。你每年過* 年都讓我開着你的車回去，可把他們得意壞了，恨不得每天都讓我開着車帶他們去村裏轉轉，還動不動就讓我喊你一起回去過年呢。”

紀因笑了笑，見怪不怪。

正是因為知道人性如此，所以她才會每年都在外面躲清淨，從陳延華過世後，她幾乎就沒去過燕子的老家了，那本來也不是她的家鄉。

可她不回去的話，燕子就是孤身一人，所以她花錢把陳延華的老房子翻新了一下，讓燕子回去有落腳點。

車子她也很少開，不如讓燕子開回去，多少能撐撐場面。

紀因看了眼時間：“我要去複查了，你順便給我把玻璃擦了。”

“你黃世仁啊？！”

紀因在她的叫罵聲中笑着離開，她知道燕子會做的。

複查又能見到陸嘉和了，她提前了一個小時去醫院，在外面等着，總感覺好像就是在陪伴陸嘉和一樣。

終于輪到她的號了，她拿着片子進去。

陸嘉和例行公事地說：“基本上沒什麽大礙了，平時多注意。”

“好的，陸醫生。”

陸嘉和看了她幾眼，笑道：“沒什麽事的話，就先離開吧，後面還有病人。”

“好的，陸醫生。”紀因戀戀不舍地拿起片子，忽然低聲問道：“你今晚能準時下班嗎？”

“能是能，但今天是我爸生日。”

“好吧，祝叔叔生日快樂。”

“謝謝。”

紀因下樓，大門口等車時，遇見了熟人。

“嘿，大妹子。”

她回頭一看，是好些天不見的抽煙大哥，見他沒有穿病號服，笑道：“你這是出院了？”

“是啊，其實早就能出院了，只是我一直賴在醫院裏躲清淨而已。”大哥說。

“你那事怎麽樣了？”

“離了，上午剛去辦手續。”大哥嘆氣道。

“沒事，大不了再找嘛。”紀因安慰道。

“說得容易，一把年紀了，也沒那個心力再去找了，萬一又是一地雞毛怎麽辦？”大哥習慣性地掏出煙盒，“來一根？”

“不來了。”紀因連忙拒絕，她現在對煙有很重的心理陰影，又勸道，“只是一次失敗而已，又不是次次都會失敗，別灰心嘛。”

大哥落寞地點燃煙：“一次失敗就夠我怕一輩子的了，我倆當初可是私奔在一起的人啊。”

“私奔？那可真夠刺激的。”紀因笑道。

“嗐。”大哥吐出口煙霧，回憶起往事，目光幽遠，“我年輕的時候太窮了，家裏就一個殘疾老娘，他爸媽死活不同意。可她說什麽也要嫁給我，就跟着我一起私奔了。我那時候就發誓，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現在日子好了，人卻留不住了。”

紀因笑意微斂：“怎麽樣會這樣......”

“我也想不通啊，我想了半年都沒想通。”大哥抖抖煙灰，“所以說啊，愛情這東西，真是玄得很，我是不信的。無非是一時的荷爾蒙和新鮮感，等日子久了，該一拍兩散還是一拍兩散。”

紀因平靜地看着他：“是不是因為你倆的出身和家庭不一樣，導致後面生活不到一塊？”

“可能吧。”大哥扔了煙，夾起公文包，“不說這些了，我明天就要出去工作了，有機會再見。”

“嗯，有緣再見。”

“诶，對了。”大哥走之前，忽然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問，“你是不是跟那個女醫生談戀愛了？”

紀因看着他沒說話。

“你放心，這些年我走南闖北，什麽沒見過？我就是好奇，才多嘴問一句，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是的。”紀因沒想到第一個坦白戀情的人，竟然是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病友，“我和她戀愛了。”

“之前聽你提起過，她的家境也不差是吧？”

“嗯。”

“哎。”大哥語重心長地拍了下她肩膀，“有我這個前車之鑒，你多少也能吸取點教訓，但願你不要步我後塵。”

紀因心不在焉地離開醫院，又去新店看了眼裝修，進展很順利，她轉了幾圈，有董翔盯着現場，就無所事事地回到了超市。

她閑晃着，忽然腳步一轉，去了家電區，看了兩眼，找負責這塊區域的員工打聽道：“這塊什麽産品最适合送禮？

員工以為她是在檢驗自己的工作，故作專業地回答：“那要看送什麽人了，不同人喜歡的東西都不一樣，還要看用做什麽用途。”

“送老人呢？”

“什麽樣的老人，比如做什麽工作的，平時有什麽興趣愛好？”

紀因記得陸嘉和提過父親是個化學老師，還依稀說過喜歡茶葉。

“有适合老師的嗎？”

“有的，可以送這個按摩椅，或者泡腳桶，老師每天站着上課，晚上回去泡個腳，會舒服很多。”

紀因點點頭，按摩椅太大了，不好搬，泡腳桶不錯。

她直接選了個最貴的泡腳桶，又去拿了兩罐上好的茶葉，直接去了陸嘉和的家。

陸嘉和正在外面和家人吃飯，除了父母，還有叔叔和姑姑兩家人，熱鬧得很。

紀因輸入房門密碼時，還有點緊張，主人并沒有在家，而她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走進來了。

好開心！

她把禮物放好，忍不住在客廳裏轉了幾圈，又去書房溜達，客房和衛生間都留下了她的足跡，最後，她來到了陸嘉和的卧室。

只有這裏，她還從未踏足過。

卧室裏很整潔，衣櫃裏整齊地挂着衣服。化妝桌上擺放着瓶瓶罐罐，和一些化妝品。

她新奇地瞅了幾眼，拿起幾瓶香水挨個聞了聞，終于找到了那個最喜歡的味道，拍了張照片。

她轉過身，看着面前的大床，天氣冷了，毛絨絨的被子看起來就很溫暖。

她走到床邊坐下，床墊好舒服，整個人往後一躺，翻來覆去地滾了一圈，惬意得很。

*

陸嘉和回到家，看見客廳裏的泡腳桶，有些疑惑，環顧一圈，發現卧室裏的燈開着。

來到門口，看見紀因倒在她的床上，睡得正香。

她在一旁坐下，低頭看着紀因，手指在她的臉龐上滑過，然後捏住她的鼻子。

紀因呼吸不暢，睜開眼，看見一臉笑意的陸嘉和：“你回來啦？”

“嗯，你來多久了？怎麽不給我發個消息？”

“有一會了，我猜你在跟你爸媽吃飯，不想打擾你們的家庭聚會。”紀因道。

“外面那個泡腳桶是你帶來的？”陸嘉和又問。

“對，還有兩罐茶葉，都給你爸的生日禮物，你幫我送給他吧。”

“他們還沒睡，要不你親自過去送？”

“不了不了，這麽晚了，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休息了。”紀因連忙拒絕，“何況我跟他們也不熟，突然登門肯定會吓到他們。”

“好吧。”陸嘉和捏了捏她的衣領，“我的床是只能穿睡衣躺下的。”

紀因一驚，掙紮着就要坐起來，卻又被她按了回去。

“算啦，反正這兩天也要換洗了。”陸嘉和手指順着脖子往上滑，捏着她的下巴，低下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注視着呆呆的紀因，莞爾一笑，“下次上床的時候，記得洗澡換衣服。”

“好......”

陸嘉和笑了笑，正準備起身，手腕忽然被拽住，她回過頭時，紀因已經坐起來，伸出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下一瞬就貼了上來，毫無章法地舔舐着她嘴唇。

陸嘉和似乎得到了信號，微微張開嘴，紀因試探般地伸了進去。

陸嘉和眉眼一彎，旋即閉上眼睛，全身心地感受着她的存在。

紀因激動地亂了陣腳，橫沖直撞，後背被她輕輕安撫着，漸漸放緩了節奏，與她迎來送往，追逐糾纏，逐漸默契。

當她看見陸嘉和眼底的期待時，克制不住地又吻了上去。

“你喜歡我嗎？”紀因輕聲問。

“當然，當然喜歡你。”陸嘉和捧着她的臉，含住她的唇，時而舔咬，時而摩挲，時而又嚣張地入侵她的城池，在裏面攻城掠池。

“那就夠了。”

紀因一想到自己正在和陸嘉和接吻，心頭就止不住地戰栗。

原來接吻的時候，愛意是會從口中傳到心髒裏的。

她想，不管未來她們會不會一拍兩散，趁着現在還在愛的時候，盡情去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