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失蹤

失蹤

李書意總覺着自己怎麽都睡不夠，晚上熬夜去鐘叔那看書，白天又要去玉輝堂上課，這次生病也不一定就是躺雪地裏，自己身體變差了是真的。

之前在鄉下，自己的抗寒能力還是不錯的，畢竟天天幹活。

還有李書意覺得最奇怪的是，那魏涼不知發的什麽瘋，自打她回了府，天天不是送藥就是送補品，李書意不敢吃他送的東西，都送了雲思雲淩，姐妹二人還樂的不行。

再次去玉輝堂，已經是臘月裏，天氣不再像上個月般那麽冷，李書意的日常就是上課，發呆，困倦，惹得褚飛語調侃她。

“也不知你晚上幹什麽去了，天天這般神游，我記着你以前有空就練字，刻苦的很呢。”褚飛語往嘴裏塞了一塊糕點，吃太急了咽不下去。

玄毅把他的茶讓給褚飛語，褚飛語也不介意，端起來就喝了。

李書意勉強睜開眼睛：“唉，一言難盡。”又趴着眯住了。

“玄毅，你知道麽，玉輝堂有人失蹤了。”

玄毅點點頭道：“昨日就聽說了，吏部郎中項中清的兒子。”

褚飛語不解道：“你說倒也奇怪，據他父親所說是早間來了玉輝堂，就再也沒回去，而玉輝堂也翻遍了，啥都沒找着。”

她壓低聲音又說道：“咱們去找找，告示都貼出來了，知情者重賞，項中清還挺有錢的。”

“他家就一根獨苗。”玄毅本也沒把此事放心上，他聽到有錢又覺得其中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東西。

“你去不去。”

玄毅搖搖頭，“不去。”

“好玄毅，你就去呗，你看你帶輪子的椅子也做好了，我推着你，我不嫌累，好不好？那可是五百兩啊。”褚飛語本就那雙杏眼楚楚可憐地望着玄毅，一臉哀求。

“不去。”

褚飛語知曉玄毅的性格，說一不二，軟硬不吃，但她也有她的辦法。

“你到底去不去啊！”她直接喊起來，聲音頗大，遠處的散步的學子都齊刷刷地看向亭內。

“你到底去不去！”

“你到底.....哎呀，你別捂我嘴，放開我......唔......”

玄毅一把拽住褚飛語的袖子，捂住她的嘴，把她按在凳子上，無奈皺眉。“你別喊了。”

褚飛語盯着他，嘻嘻笑着：“那你去不去。”

“去。”玄毅黑着臉，沒好氣的道。

李書意也被褚飛語吓醒了，“去哪，你們去哪。”

褚飛語趴在李書意耳邊，嘀嘀咕咕半天。

“啊？這不合适吧......”李書意倒也覺着五百兩吸引力很大，可是....去哪找。

褚飛語看出了她的疑慮，拍拍她的肩膀：“這事包在我身上。”

玄毅看着她非常無奈，這姑娘一直是他的劫，從認識褚飛語開始，每天都過得雞飛狗跳，他想不通她腦子裏到底有些什麽。

接連過了好幾天，褚飛語的計劃還沒準備完成，她說要改裝玄毅的輪子椅，說聲響太大，玄毅也任由她折騰。

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玉輝堂裏，又有人失蹤了，這次還是兩個。

褚飛語的找人計劃都不堅定了，她坐在桌旁，不知思考着什麽，還是李書意先開口。

“一共失蹤了三個人，吏部郎中項中清的兒子，禮部郎中趙剛的二公子，戶部郎中徐正宴的小兒子。”

褚飛語點點頭，蹙眉道：“全都是郎中。”

玄毅也很驚訝，“這才幾日，官兵來了好幾趟，也是一無所獲。”

“官兵算什麽，連我父親都被派出去找人了，可結果都一樣，一樣的早早來了玉輝堂，晚上就不見了，真是奇怪，就這麽大個宅子能去哪呢。”

褚飛語還是不想放棄她的計劃。

玄毅勸道：“我看還是別找了，不安全。”

“停停停，這些話你都說了好幾天了，我話放這兒，你不去，我就和書意一起，這一千五百兩我要定了。”她家裏确實很需要錢，玄毅也是知道的，參将這職位不去打仗立功，一年的俸祿根本不夠養活她們一家子，加上最近褚飛語的祖母病了，更需要錢了。

褚飛語對自己的武功也很有把握，她還沒試過呢。

臘八節，玉輝堂放一天假，三人約好晚上在茶街見，李書意發愁自己怎麽出去，鐘叔卻說他有辦法，密室的地道連接京都各處，屬實讓李書意驚訝。

茶街正是玉輝堂的後邊，等李書意去的時候，褚飛語和玄毅早就到了，二人穿着一身黑衣，只有李書意穿的還是白裙，她是在找不到黑衣服，也是沒辦法。

“你這太顯眼了。”

褚飛語從包裏拿出一件黑色外套遞給她，“給你準備的。”

李書意感激地謝道：“飛語，還好有你。”

褚飛語擺擺手，三人從牆角偷偷摸摸的往玉輝堂東邊走，那兒有個偏門，一般都上着鎖，玉輝堂是書坊改的，留了這個門，搬書用的。

雖說是夜裏，四處都亮堂，可沒人來這小巷子裏，伸手不見五指，黑漆漆的，李書意只能瞧見褚飛語那兩只亮晶晶的眼。

走了一會，前面的褚飛語停下腳步，拿出火折子，靠着一點點微弱的光，确認小門的位置。

“玄毅，快。”

玄毅把輪椅挪過去，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鑰匙，喀喇一聲，小鎖就打開了。

“哪來的鑰匙。”李書意問。

“嘿嘿，秘密。”褚飛語招招手，示意他們倆跟上。

從這進去是花園，穿過花園便是長公主休息的地方，一般節日長公主都在公主府，晚上不住在這裏。

李書意跟着褚飛語一步步地往前走，擦邊靠牆，他們不敢從正路走過去，即使是放假，這裏也有下人看守。

走出花園，長公主的院子燈火通明，李書意他們也沒想到長公主竟然沒有進宮裏，或者回公主府，這怎麽過去，褚飛語猜測三人失蹤的地方只有兩個。

舊書閣和公主苑。

這時李書意說道：“我......有個想法，不知該說不該說。”

褚飛語打斷她：“該說，該說，都這時候了。”

“狗洞。”

玄毅：“？”

褚飛語：“！”

李書意還補充道：“就是玄兄......”

褚飛語才不管這個，她會輕功沒必要爬狗洞。

“玄毅，輪椅我幫你拿，你和書意，爬過去。”

玄毅萬般不情願，他的衣物向來是一塵不染，決定在外邊等她們，可是又不放心。

不知不覺三人已經走到狗洞旁邊，扒開積雪和雜草，這個洞口有一臂寬，正好夠一人通過，褚飛語不聽玄毅的抗議，先把他推了進去。

然後是李書意。

她則提着輪椅翻牆過來。

彙合後，三人依舊沿着牆角走，積雪未化，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可好巧不巧，走在前面的褚飛語不小心踩到一枚枯葉，“咔哧”一聲，音雖小，但在夜晚卻顯得突兀。

随即傳來巡邏侍衛的呵斥聲：“什麽人！”他們十幾個人就舉着火把往這邊趕，本來因為玉輝堂有人失蹤，已經加強護衛，可長公主說人多了吵得很，學子們也都回家了，沒必要再留這麽些人。

只派人看着公主苑。

褚飛語慌了，加快腳步往前面走，她知道從這一直往裏走有個廢棄的屋子，去那躲一下。

可玄毅的輪子椅卻走不快，走快了就會發出聲響，那就更危險了，他們三個走着，那些侍衛跑着，他們三個只走到公主苑的小書房，就快被侍衛追上了。

“快點！這邊！”

“這裏有腳印！”

聽着這些聲音，玄毅額頭都出了汗。

李書意四下看着，只有進小書房了，裏面沒光亮，應該沒人，她扯了下褚飛語的衣服，褚飛語立馬就明白了，二人推着玄毅打開門進去後，立馬關上。

小書房不大，一進去就能看清裏邊四面牆，其他東西卻看不清了，褚飛語一邊深呼吸，一邊想着辦法。

李書意則在周圍轉着，看看這裏有沒有別的地方能出去。

火光從屋外照進來，李書意三人面面相觑，決定躲到門後邊來個偷襲，實在不行只能和他們拼了，褚飛語對自己很有把握，解決這幾個人不在話下，就是怕引來更多侍衛。

可侍衛搜到這裏卻停下了。

“進去搜！”

領頭的卻擡手道：“長公主說了，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進書房。”雖然他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可公主的吩咐卻不能違背，一群人猶豫半天，就往前面走去。

腳步聲越來越遠，李書意終于放下心來。

褚飛語卻感覺很好玩，刺激得很，這經歷還是第一次，還有些意猶未盡。

“你們這麽大膽，不怕長公主砍了你們的頭？”

三人正商量怎麽出去，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個聲音，瞬間都僵在原地。

李書意也有些脊背發涼，她剛才都檢查過了，這裏沒人，可這聲音怎麽有點耳熟像是.......魏涼。

褚飛語喝到“誰？”

李書意頭也不回地說道:“世子不也同樣大膽，我們只是跟着世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