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玩具

第38章 玩具

人在尴尬和無語的時候, 做什麽都不自然。

顧念一望着眼前的白色吊帶睡裙,這薄紗根本遮不住任何東西。

她咽了咽口水,“你聽我解釋, 不是我買的。”

她的手在身前緊張地絞動,眼神不自覺亂瞥。

比起她, 陸今安更為自在。

他勾着吊帶睡裙像是在拿一件普普通通的圍裙。

神色自若、微眯雙眼,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這樣啊。”

對她的回答, 顯然不太滿意。

陸今安拆開第二個盒子, 裏面的包裝盒是簡簡單單的清新小花圖案, 乍一看沒有任何問題。

顧念一放下心來。

然而, 她終究是太過單純。

一般的情.趣用品,為了保護客戶隐私,從外觀是看不出來任何信息的。

陸今安一層一層拆開包裝盒, 粉色小花圖案的“玩具”暴露在他眼前。

只有花并沒什麽,但是旁邊綠色“花莖”可太有看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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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合在一起像小盆栽。

顧念一腦袋轟得一下,她知道這是什麽。

她在明悅那裏看到過類似的。

只是,明悅的比這個更直白一點。

現在情.趣用品,都這麽花裏胡哨了?

陸今安按開開關鍵, “花朵”在他手中震動起來, 此刻一雙幽黑的雙眸愈發深沉, 充滿了探究之意。

“那這個又是什麽?顧念一。”

他清冷的音色咬着她的大名,仿佛狼看到了獵物,緊緊咬住不松口。

顧念一假裝鎮定,咬定她不懂, “我不知道, 可能是什麽玩具吧,你拿去玩吧。”

“玩具啊。”

陸今安邀請她一起, “一起玩。”

她揚了揚頭發,“我不是小朋友了,不玩這些幼稚的東西。”

地上的手機響起,顧念一慌亂之中,按開了語音鍵。

明悅:“寶,陸醫生不行的話,就靠玩具安撫你這寂寞的下半夜了,不用謝我,漫漫長夜好好享受吧。”

顧念一:……

有洞嗎?她想鑽進去。

手機好燙手,她想從頂樓扔出去。

“我說,不是我買的。”

顧念一捂住嘴巴,打了一個哈欠,“我困了,上樓睡覺了,陸醫生喜歡的話,自己玩吧。”

怎麽到關鍵時刻,她退縮了呢。

顧念一摒棄自己。

“逃什麽?”陸今安收拾好地上的東西,拽住顧念一的手腕。

顧念一直視她的眼睛,“我沒逃,就是困了。”

陸今安喉結滾了滾,“放心,我不動你,你手術做完還沒到時間。”

“哦,這樣啊。”

陸醫生借口可真多,99%不行,不然怎麽找這麽多理由。

外強中幹。

顧念一一邊上樓,一邊給明悅發消息,【明悅,你害死我了,陸醫生全聽見了。】

明悅:【他作何反應?】

顧念一:【沒啥反應,說手術要修養。】

明悅:【也沒毛病,想開點,人生在世,沒了男人還有玩具,玩具還幹淨一點。】

顧念一:【現在和你聊天,含黃量爆表。】

明悅:【你24了哎,黃不是很正常。】

顧念一:……

她又不是芒果,要那麽黃幹嘛。

晚上睡覺的時候相安無事,顧念一沒有刻意遠離陸今安,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不知道玩具和衣服的下場,不過她倒是夢見了上次被舔的場景。

夢回曾經的夜晚,她被放在床上,腳踝被陸今安握住,不讓她動彈。

不同的是,她這次穿了白色吊帶睡裙。

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餘。

他漆黑的碎發紮到她的皮膚,室內響起啧啧水聲。

她想捂住耳朵,手腕被領帶綁住。

內心煎熬又想要更多。

他的舌頭伸進去,攪動一番風雨……

太過真實的畫面。

他喊她,“老婆”。

又喊她,“寶寶”。

還喊她,“一一”。

顧念一被吓醒了,她大口喘氣,卻被陸今安撈進懷裏。

“陸醫生?”

她的唇被他封住,舌頭伸進去掃蕩。

一上來便是凜冽的吻。

現在還是夢嗎?

窗外蒙蒙亮,主卧床上的男人睜開眼睛,陸今安頭疼欲裂,他去浴室洗澡。

順便清洗內褲。

打開水龍頭,熱水從上澆下來,澆不滅他腦海中的畫面。

在夢裏,顧念一穿上吊帶睡裙,頭發微濕,在搖曳的昏暗燈光中等他。

白色肩帶從她肩膀滑落,他吻上她白皙、單薄的肩頸。

顧念一仰起天鵝頸。

滾燙的汗水落在她的頸窩處。

他含住她的唇,親吻到耳垂、黑痣和……

她的嗓音軟下去,不似平時的清冷,喊他“陸醫生”。

在他的誘惑之下,又喊他,“老公”。

室內很快響起拉開床頭櫃的聲音,他哄她幫他戴上。

她的臉紅透,手指顫抖,還是乖乖聽話幫他戴好。

一次又一次,一個又一個。

畫面在陸今安的腦中揮之不去,顧念一的臉很清晰。

氤氲水霧的眼睛,潋滟水光的唇瓣。

因為急劇喘氣而不斷起伏的胸口。

該死。

又來了感覺。

陸今安自行纾解一番才算結束。

回到房間抱住顧念一。

“陸醫生?”顧念一又喊了他的名字。

她沒睡醒,溫軟的語調,撓得他心癢癢。

他就解個渴,并不做其他的。

又一次趁人之危,覆上了她的唇。

她怎麽哪裏都軟。

列車失控之前,陸今安及時剎住車,她的病還沒完全好。

需要好好休養。

天光大亮,顧念一和陸今安互相抱着,從對方的懷中醒來。

默契地別開了眼睛,不敢看對方,仿佛做了虧心事。

兩個人均不知道對方,做了和自己相似的夢。

他們在衣帽間門口相撞,在衛生間相撞,在玄關處相撞。

尴尬得無地自容。

“你先。”

“你先。”

最後謙讓起來,誰都沒有先踏出門。

第一次體會上班差點遲到的感覺。

顧念一上班頻頻走神、出錯,就連沈靈雲都察覺到不對勁。

“一一姐,你哪裏不舒服嗎?”

“昨晚失眠了,沒睡好。”

做春.夢等同失眠吧。

她不僅夢到了被舔,還夢到了做。

非常非常耗費心力。

陸今安的喘息聲,仿佛停留在她耳邊。

顧念一搖搖頭,青天白日的,還在上班,不要想亂七八糟的事。

男色在前,不能怪她。

別扭持續到他們晚上再見面的時候,眼神飄忽、同手同腳,好似回到最初結婚那一天。

顧念一爬上床,四肢都僵硬了。

她悄悄偏頭偷看身側的男人,燈光直直打下來,側顏輪廓鋒利,鼻高唇薄。

親她時會碰到她的鼻梁,睫毛卷長,投下一小片陰影。

漆黑的眼眸讓人沉溺。

懶懶倚靠在床頭,漫不經心地眯着雙眸。

他一副淡漠的樣子,被擾亂的只有自己罷了。

顧念一看不見的一側,陸今安勾了勾唇,抓住一個偷看他的小朋友。

這樣別扭下去不是事,他決定主動破冰。

陸今安将手機遞給顧念一,“你喜歡哪個風格和布局?”

顧念一茫然地擡頭,接過手機,是一張張設計圖紙,“給年糕的嗎?”

“對。”

陸今安補充,“如果都不喜歡,再和設計師溝通。”

顧念一翻看相冊,一張張滑動,每個設計都是用了心的。

“這個吧,年糕喜歡蕩秋千。”

年糕不會說話,但會喵喵喵,遇到不喜歡的人和物會高傲地走開。

顧念一忽而感慨,“陸醫生,你現在對年糕真好。”

陸今安問:“以前不好嗎?”

室內突然安靜下來,顧念一的沉默便是答案。

以前?

不能說不好,就是不會像現在這樣。

顧念一不能直接說,以前問你可不可以帶貓的過來的時候,你無情拒絕,說不行,說你讨厭掉毛的東西。

現在,竟然主動打造貓屋了!

男人善變,這才過去多久啊。

顧念一抿起嘴唇,仍藏不住笑,“陸醫生,你多吃點核桃。”

這是說他記憶力不好?

陸今安喊她的名字,“顧念一!”

他斂起眉峰,用清冽的聲音喊她的大名。

放到以前,陸今安這樣喊她的名字,顧念一早就垂下了頭。

她直視他的眼睛,反駁回去,“陸醫生,你一點沒變,還是好兇。”

顧念一說完,忍不住躲進被子裏。

她心裏沒有底,不知道陸醫生怎麽想她,會覺得她無理取鬧嗎?

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點恃寵而驕了。

他不會喜歡她這樣吧?

人都喜歡乖一點的。

陸今安望着女生的背影,自我反思,他剛剛兇了嗎?

“我沒兇你。”

他在幹嘛?在道歉嗎?

顧念一拿不準他的想法,揪着被單,“哦,我知道了。”

她還在生他的氣,不像平時那樣平躺睡覺,反而背對着他。

陸今安只能詢問周子煜,【我兇嗎?】

大半夜收到陸今安的私信,周子煜稀奇得很,【陸醫生,您老不是兇,就是不喜歡笑,看着冷冰冰。】

他合理猜測,【怎麽,你兇嫂子了?】

不然沒理由半夜找他。

周子煜:【沒有。】

緊接着他又發,【女人是要哄的,要順着她們,不能板着臉,不能繃着臉。】

哄人嗎?怎麽哄?

陸今安沒有經驗。

他嘗試去哄她,“我真沒對你兇。”

啊,他怎麽還沒過去。

“我知道了。”顧念一嗡嗡的聲音從被窩裏傳來。

他是真兇還是假兇,她能分清楚。

陸今安的聲音偏沉穩、清冽,故意降下來分貝,和他的氣質不符,太違和。

哪有人哄人還這樣一板一眼的啊,像聽老師在上課。

顧念一極力忍住,才沒有笑出聲。

陸今安對她的回答顯然不滿意,掰過她的身體,“你還在生氣?”

天地良心,她真的沒生氣,她還在擔心陸醫生生不生氣。

“我沒生氣,我是困了,想睡覺。”

顧念一揉揉眼睛。

“晚安。”

陸今安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工人來家裏測量尺寸,顧念一抱着年糕,“年糕寶貝,你要有自己的房間了,真好。”

剛撿到她的時候,她很瘦,身上髒兮兮的。

現在養的白白胖胖,還有好多漂亮的衣服。

不用拆除牆體,用實木搭建一個樹形的貓爬架,添置小沙發、貓窩等玩具就好了。

用到了木頭,需要通一段時間的風,才可以進去玩。

趁顧念一去烤雞翅,陸今安又拿着貓條來賄賂年糕。

“貓憑媽貴,懂不懂?”

“這是你的家,不可以跟別的男人走。”

“記住,我才是你爸爸。”

年糕低頭吃零食,心想這個男人真奇怪。

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顧念一出來就看見一人一貓的和諧畫面,嗔怒道,“陸醫生,又給年糕吃零食,她來這已經長胖了幾斤。”

現在她抱着年糕走幾步路,就開始喘了。

陸今安撫摸小貓的腦袋,“養得起。”

不留住貓,怎麽留住人。

醫院打開電話,陸今安接通後,和顧念一說:“醫院有突發情況,我去一趟。”

他叮囑一句,“鎖好門窗,有事打我電話。”

顧念一和他揮手,“陸醫生,我知道啦。”

心裏卻和吃了蜜似的,以前的陸今安不是這樣,說不回來就不回來,哪裏會擔心她一個人在家。

這樣是不是代表,他有一點點在意她了。

顧念一一個人在家,陌生的南城本地電話打過來,她挂了,又打過來,“喂。”

“明悅有去找你嗎?”

聽筒裏傳來的是謝昀庭着急的聲音。

顧念一從床上跳下來,“沒有啊,怎麽了?”

她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謝昀庭:“她不見了,家裏沒有人,手機也關機。”

挂斷電話,顧念一嘗試撥了明悅的兩個手機號,一個無人接聽,一個關機。

她顧不上那麽多,立刻換衣服拿鑰匙出門。

深夜的南城,寒風凜冽,街道上車輛穿行,明悅穿着薄大衣,沒有目的地向前走。

她不知道能去哪兒,偌大的城市沒有她的栖息之地。

顧念一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不能去打擾。

謝昀庭呢?他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一個小時後,陸今安從手術室出來,好在有驚無險,及時送來醫院。

他的手機上有幾通未接來電,分別來自顧念一和謝昀庭。

陸今安撥回顧念一的電話。

聽筒另一側傳來顧念一的聲音,帶着哭腔。

“陸醫生,你說明悅能去哪兒?”

她開車找遍了她們經常去的地方,都沒找到。

陸今安跑着回辦公室,一邊安撫她,“你別着急,她肯定手機沒電了,謝昀庭也在找人去找,肯定會沒事的。”

半個小時後,謝昀庭說找到明悅了,他将她帶回了家。

顧念一趕過去,陪明悅說了很多話,哄她睡着。

謝昀庭在客廳等着,“明悅怎麽了?”

“我不能說。”

顧念一頓了頓,“如果她想說,會主動告訴你的。”

“現在還不告訴我,萬一她下次……”因為着急,謝昀庭的聲音不自覺加大。

陸今安牽住顧念一的手,凜冽的眸看着謝昀庭,聲線冷淡,“謝昀庭,你不要逼她,這是我老婆。”

他拉着顧念一朝門外走。

顧念一囑咐謝昀庭,“明悅拜托你了,明天我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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