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怎麽樣？”趙厲把收回，看着肖然在一邊寫寫畫畫。

“還能怎麽樣，”肖然一邊奮疾書，一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年前你答應的好好的，結果現在你告訴我，你為了一個小姑娘，動用了真氣，你覺得能怎麽樣？”

“反正有你呢，不是麽？”趙厲淡定的倒了一杯茶。

肖然忍不住擡頭怒視，對于他來說，像趙厲這樣根本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簡直是不可饒恕。自己當初完全是被這個人騙了，才會掉到這個無底巨坑。

趙厲頂着肖然憤怒的眼神，淡定的喝着茶。肖然這個人，非常愛操心，如果沒有外面的陣法，恐怕看見一個病人都會忍不住去救，到時候恐怕第一個被累死的就是他自己。

當然，當年如果不是肖然這種多管閑事的性格，恐怕現在也沒有趙厲這個人了。雖然他總是念叨着下次就不管你了，然而每次又會忍不住出把人救回來。

“啪！”肖然把上的藥方拍在桌上。“小五，熬藥！”

肖然身後的藍衣小童應了一聲，拿着藥方出去了。

“現在你可以說說，那個小姑娘是誰了吧？”

趙厲打量着面前的友人，肖然其實長得很有欺騙性，娃娃臉看起來就好像個小孩子，但是雖然他看起來很年輕，但真實年齡至少五十了，最重要的是，到現在他都沒有家室。

瞬間失去了談話的興。

“我感覺你好像在嫌棄我。”肖然敏銳的問道。

“是啊，”趙厲理直氣壯的說道，“就是在嫌棄你。都多大的人了，連個夫人都沒有。”

“你你你你你！”肖然指着趙厲氣得都哆嗦了。

“砰”門被大力的推開。墨六快步走到肖然面前，跪了下來。還沒開口，肖然就哀嚎一聲，“又來！”

只見墨六一臉大義凜然的說道，“師父，對不起，徒兒不能侍奉在您左右了！”

Advertisement

“說吧說吧。”肖然道，“這次又是什麽理由？劫富濟貧？拯救蒼生？”

“不！是為了救出被惡人霸占的可憐少女！”說到這，墨六看了一眼旁邊的趙厲。

趙厲一臉懵逼，指着自己不可思議的問道，“…惡人？我？”

“沒錯！”墨六一臉不屑的看着他，“就是你！”

…真是人在家坐，鍋從天上來。

旁邊的肖然已經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趙厲無語，“我霸占誰了？”

“還能有誰，正是林姑娘！”

“那是我夫人！”趙厲怒視他，“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林姑娘明明心有所屬，卻被你逼迫，不得不下嫁于你。”墨六站起身，看着趙厲。“我今天就要除惡揚善，拯救林姑娘于水深火熱之！”

趙厲聽聞林杉杉親口承認自己有喜歡的人，感覺自己心仿佛被掐住了一樣。他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趙二。”

房頂上翻下來一名清瘦男子，臉色發青，看起來就好像命不久矣，然而卻穩穩的站在趙厲身旁。

“揍他。”趙厲丢下兩個字。

男子抓起墨六，走了出去，速度快的就好像上抓着的只是一個包子。

“喂。”肖然不滿的叫道，“你在我的地盤，打我的徒弟，還想不想讓我給你治了？！”

“那你的徒弟在那胡說八道，挑撥我們夫妻感情。你就不管了？”趙厲也絲毫不退讓，順端起邊的茶杯，他現在心情非常不好，需要消消火。

“真的是挑撥麽？”肖然突然問道。

“什麽？”趙厲的茶停在嘴邊。

“你和你的夫人，真的是兩情相悅麽？”

當然不是。

趙厲默默喝下茶，看向肖然。“當然是。”

不是也會變成是。

肖然嗤笑一聲，就像趙厲了解他一樣，他也很了解趙厲。

趙厲這個人，看起來很溫和。随時都在笑，但其實心裏想的事情可多了。他說的話，能信半分都是多。

“你喜歡那個女孩？”肖然問道。

“她是我的夫人。”趙厲皺了皺眉，“你到底想問些什麽。”

“如果她不是你的夫人呢？”

“你什麽意思？”趙厲不滿的看着他。

“如果你的夫人，另有其人呢？”

趙厲忍不住順着肖然的話想了下去，如果那天在洞房，他看見的不是林杉杉，不是這個有點膽小又有點小善良的林杉杉，那他會怎麽樣呢？

不會和她住在一起，也不會帶她去給爹娘上香。更不可能帶着她來神醫谷，最多也許就是放在山莊裏，不會限制，也不會接觸。

“我的夫人是她。”也只會是她。

趙厲拍了拍輪椅的扶，輪椅帶着他離開了。

肖然默默的喝了口茶，嘆了口氣放在一邊。“小五，茶涼了。”

藍衣小童從門外走了進來，端着剛泡好的茶，放在桌子上，又把涼掉的茶倒掉。肖然安靜的看着他做完這一切，突然開口。“小五，你有喜歡的人嗎？”

小五的頓了頓，把客人的杯子也收好。低聲答道，“沒有。”

***

林杉杉一個人坐着等了好久，無聊的在屋裏轉了好幾圈。還是沒等到趙厲回來，連墨六也一去不返了。這麽坐着幹等實在太無聊，她看了看周圍，決定順着一條小路出去轉轉。

神醫谷雖然聽起來好像很神奇，但看上去也就是個普通的山谷，山谷裏種着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不過山谷裏的人真的很少，林杉杉這一路走過來一個人都沒遇見。順着小路走到盡頭，是一片湖泊，湖邊還有一個小院。

“你好，有人在嗎？”林杉杉在院門口望了望，院門雖然半開着，但是裏面好像并沒有人。自己也出來很久了，趙厲有可能回去了，這麽想着，林杉杉轉過身決定回去。“啊！”

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着一個白衣女子，林杉杉吓得連退步。女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伸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林杉杉尴尬的站在原地，原來不是鬼啊。她看着女子走進屋，琢磨着自己是直接回去，還是再打聲招呼。

女子從屋裏端着一壺茶走了出來，将茶壺放在院裏的石桌上，倒上了兩杯茶。

林杉杉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打擾了。”

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長得很漂亮，是那種精致的像娃娃一樣的漂亮。她的皮膚很白，白的仿佛透明。表情一直很冷淡，也沒有笑，只是安靜的坐在一邊喝着茶。

林杉杉坐在另一邊，小心的端起茶杯，還沒有喝到茶，茶香就撲鼻而來，和之前在山莊喝到的那杯苦的要命的茶不同，這個茶雖然喝下去好像并沒有那麽香，但是那股淡淡的香卻一直留在口，林杉杉忍不住多喝了幾口。

女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林杉杉臉紅了一下，放下杯子。

“這個茶很好喝。”林杉杉不太懂茶，也不知道怎麽誇，只能直白的說出自己的感覺。

女子點了點頭，不再看她。

林杉杉把茶杯放下，看了看時間，有點擔心趙厲回去找不到她，正想跟女子道別，女子卻突然開口說話，“來了。”，聲音冷冰冰的，凍得人一哆嗦。

“啊？”林杉杉疑惑的看着她，什麽來了？

順着女子的目光看去，院外的小路上有一個身影慢慢靠近，是趙厲。

林杉杉一看到趙厲，就想到他都不告訴她輪椅可以自己動。

好氣。

趙厲剛找了過來，就看見林杉杉氣鼓鼓的坐在一邊，看也不看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笑着看了她一眼，轉頭對女子說道，“雪姨。”

女子點了點頭，又拿出一個茶杯，放在趙厲面前。

林杉杉疑惑的轉過頭，那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趙厲叫她雪姨？

正想着，院門又被人推了開來，進來一名年男子，一身人裝扮，看起來好像是個教書先生。雪姨一看見來人，就放下的茶迎了上去，接過男子裏的包裹。

“平叔，您回來了。”趙厲笑道。

男子看向趙厲，眼裏閃過一次驚訝。“你怎麽…已經到時間了嗎？”

“恩。”趙厲不想多說這個事，“平叔偶爾還是去教書嗎？”

平叔笑了笑，“正好也沒什麽事，就去幫幫忙。”他把外衣放下，又說道，“正好你們來了，一會嘗嘗你雪姨的藝。”

趙厲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臉迷茫的林杉杉，“那就麻煩雪姨了。”

雪姨去廚房準備晚飯，平叔完全沒有君子遠庖廚的想法，跟着雪姨就一起進去了。林杉杉這才有會問趙厲，“他們是誰呀？”

“平叔是肖然的大徒弟，雪姨是二徒弟。他們是最初拜入神醫谷的兩個人，本來是想來求醫的，最後選擇留下來。平叔在來這之前是個書生，後來拜了肖然之後，就一心學醫。但偶爾還是會去外面附近的村莊，教教書。”

“雪姨跟平叔是夫妻，當年來求醫就是為了救雪姨，除了肖然和他們夫妻，沒有人知道雪姨到底生的什麽病。不過現在應該已經治好了。”

“他們看起來好年輕啊。”林杉杉感慨道。

趙厲點了點頭，雪姨從外貌看最多二十歲，而平叔看起來也不超過十。然而兩人其實已經在谷裏生活二十多年了。

“雪姨好像不太喜歡說話？”林杉杉好奇的問道。

“除了在平叔面前，其他時候雪姨都不太喜歡開口，不過雪姨人很溫柔的，你多相處就會感覺到了。”

吃晚飯的時候，雪姨雖然不太愛說話，但表情卻比之前柔和了很多，也會提醒平叔多吃些東西再喝酒，而平叔雖然在和趙厲喝酒，但仍會時時注意着雪姨，雪姨多看了兩眼的菜，他就會多夾兩筷子給她。兩人之間交流很少，但林杉杉卻感覺自己感受到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晚上，林杉杉和趙厲躺在床上，沒辦法，在其他人看他們兩個已經是夫妻，肯定要睡在一起。林杉杉只能安慰自己，至少睡的還是兩個被子。

“他們一定很相愛。”林杉杉想到雪姨和平叔，忍不住感慨道。

趙厲卻沒有說話，林杉杉轉頭一看，他已經睡着了。

睡着的趙厲看起來異常乖巧，眉眼還是帶着笑，卻不會讓人覺得仿佛在被算計着什麽。

林杉杉呆呆的看着這樣的趙厲，感覺心跳聲越來越快，她忍不住翻個身，背對着趙厲。

再這樣下去，好像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