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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杉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只看見趙厲突然一腳就把林燕青踹在地上。

林燕青掙紮了幾次之後，就不再浪費力氣了。趙厲那一腳也不知踹在了哪個穴位，他閉着眼睛，臉朝下也不說話。

趙厲猜到了他的反應，蹲了下來，湊到他耳邊說到。“只有強大，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

林燕青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問道。“那你為什麽總受傷？”

趙厲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小孩子，少問那麽多。”

他又不是故意想受傷的，還不是因為當時着急去保護夫人。

後背的痛感漸漸消失，林燕青一咕嚕盤腿坐了起來。“要我拜你為師也可以。”他擡頭看着趙厲。“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對姐姐不好，我可是會欺師滅祖的。”

趙厲撿起他掉在一邊的匕首，遞給他。“不會有那一天。”

林杉杉看着林燕青就這麽幹脆的同意拜師，仿佛看到了這個世界的主線咔嚓咔嚓碎成渣。

她是不是不用害怕某一天會被趙厲突然砍成幾塊了。

回到山莊，林燕青雖然一聲不吭，但還是乖乖的行了禮，拜了師。趙厲也沒管他的态度，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夫人的弟弟，而且也的的确确是個好苗子，趙厲也不會動了收徒的念頭。

“那以後我是不是要跟着燕青，叫你師父啊。”林杉杉突然好奇的問道。

趙厲嘴角抽了抽，“不，夫人還是叫我夫君就好。”

不。林杉杉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我從沒叫過夫君好麽！

晚飯的時候，難得的人多了起來，連烏都受不了小師妹的軟磨硬泡，乖乖的坐在了她的旁邊。趙二和趙四也被喊了進來，還有林杉杉一直沒有見過的趙一。

趙一看起來也沒有比趙二大多久，但行事說話卻很穩重，或者說有些死板。他端坐在趙四的旁邊，另一邊旁邊坐着烏。趙一微微側頭，就看見烏趴在脖頸後的壁虎，他的指忍不住動了動，明知道這個人身上帶着各種不知名的毒，卻要和對方坐在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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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二看了一眼莊主，又看了看坐在莊主旁邊的莊主夫人，自從老莊主不在了，莊主的腿也出了問題，古泉山莊就徹底沒落了，留下的人也越來越少，他每次守夜，都能看見莊主一個人發呆到天亮。

沒想到自從莊主夫人嫁了過來，莊主也有人氣了，山莊也熱鬧了起來，這麽一想，其實這個莊主夫人也挺不錯的了。

趙四也在一旁感慨着，林杉杉雖然之前名聲不好，但知錯能改啊，又治好了莊主的腿，娘家還有錢，這麽一想，自家莊主好像有點弱。

趙二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莊主對夫人的占有欲有多強，大家都看到了，這話被莊主聽見，肯定沒有趙四好果子吃。

趙四下意識的一抖，瞬間閉上八卦的嘴。

吃到一半，趙風突然端了杯酒，站了起來。

“我之前聽信了謠言，對你很不禮貌。”趙風低着頭，這是他第一次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道歉，本來想好的詞都忘了，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的。“我，我現在正式向你道歉。”

林杉杉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趙風居然還會道歉，她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和趙風碰了一下。“沒事沒事，過去都過去了，我也要替燕青向你道歉。”

林燕青在一旁不爽的嘟囔了一句，我才不想道歉。

趙風沒搭理他，他從在神醫谷就想着要跟林杉杉道歉，一直到現在才做完這件事。他重新坐了下來，想了想說道。“那我以後叫你什麽呢？嫂子？”

“咳。”還好林杉杉嘴裏的酒已經喝下去了，這趙風真的是想和她和好嗎，怎麽比之前還氣人。

“那我叫你姐姐好了。”

趙風剛說完，林杉杉就一眼掃到林燕青變黑的臉，和裏的匕首。她趕緊擺擺，“就叫嫂子，叫嫂子。”

林杉杉內心淚流滿面，為了這熊孩子能安穩活下去，她犧牲好大。

趙風沒感覺到自己又躲過了一次‘切磋’危，他聽話的點了點頭。“嫂子。”

“……恩。”林杉杉勉強應了一聲。

趙厲在一旁偷偷對趙風點了點頭，蠢弟弟終于有一點用了。

***

***

王家的喜宴還有不到二十天，除去在路上的時間，差不多還有五天就要啓程了。然而莊主大人這幾天抓都抓不到人，老管家只得自己為賀禮愁的頭發都要掉光了。

你以為莊主大人在忙着追夫人？

然而并沒有。

林杉杉從第二天起，除了偶爾去山谷裏撸撸小老虎，就天天跟着師兄學醫術。

她在神醫谷的時候，就很想跟肖然學，但當時肖然拒絕了拜師，又因為趙厲就要離開，她也只能跟着走了，現在好不容易抓到師兄，林杉杉當然要好好把握這次會，雖然師兄會的都是毒，但她還是學的很認真。

自古醫毒不分家嘛。

林杉杉看着面前的配方，低頭想了想，又在上面添了兩種藥材，在後面标注上分量，把配方遞給了師兄。

烏看到藥方的第一眼，就被小師妹的字震驚了。他認真的看了一刻鐘，把配方放下了。

‘你說，我寫。’

林杉杉臉紅了一下，吐了吐舌頭，沒辦法她又沒練過毛字，反正現代的醫生不也是這樣嗎。

能徒寫出來外星，不是醫生的必修課嗎！

她乖乖的照着配方，把藥材念了一遍，有幾個字她自己都差點沒分辨出來是什麽。看到烏寫出來的配方，再看一眼旁邊自己的‘大作’，林杉杉默默的把自己的收了起來。

烏看了她一眼，安慰的摸了摸她的頭。

小師妹有點傻，烏發愁的想，自己說是師兄就相信了，也不怕被騙，就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可能在瞬息之間就可以毒殺掉她。

不過還好身邊有趙厲，烏沒有錯過趙厲和肖然傳信的事，當然趙厲也沒有隐瞞他，他懷疑的坦坦蕩蕩，明目張膽。更何況是為了小師妹好，他自然不會因此而不高興。

烏認真看了一遍配方，他會的醫術不多，更多的是毒。但無論是藥或者是毒，都是需要配方和精準的藥材分量，小師妹剛剛開始接觸醫術，連藥材都沒有認全，正好身上又有大師兄寫的書，他在裏面挑了一些比較常見又重要的，先讓小師妹認識。

林杉杉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高考，只不過高考的時候她需要上知天下知地理，現在她只要能記住藥材和特性就夠。

話是這麽說，但是就憑書上那抽象的仿佛幾根草似的畫，她真的沒有信心，在看見這些草藥的時候能認出來它們。

只怕到時候它認識自己，自己卻不認識它。

師兄一直在外游歷，雖沒有大師兄去的地方多，但見過的也不少，每次聽到他‘講’那些故事，林杉杉都會對外面的江湖産生向往。只不過師兄有一點，讓林杉杉很無奈，不知道為何師兄總覺得她身體不好，總是讓她要去休息，可是她明明沒有感覺身體有什麽問題。

林杉杉猜測是不是因為她的體質和背後的紋身的問題，又不能開口去問，只能乖乖的聽話。

林杉杉學的開心，趙厲也不願打擾夫人，只能把山莊裏的醫書都送去之後，轉過頭來教新收的徒弟。

林燕青的确是個練武奇才，一招一式，只要他演示過一次，就好像刻在了他的腦袋裏。他不是古泉山莊的人，但古泉山莊現在已經沒落，他既然是收了這個徒弟，那也就沒有什麽不能教。

趙厲學武的時候，就被周圍人稱為怪才。現在看見一個和他天賦不相上下的林燕青，也算是起了惜才之心。林燕青雖天賦很好，但不知為何，趙厲總感覺他的身體有舊傷，無論是習武還是切磋，總會下意識的護住左腕。

趙厲雖不想去揭人傷疤，但這種習慣若在生死之間，恐怕會被敵人利用。他琢磨了一下，在一天下午又提出讓林燕青和趙風切磋的要求。

林燕青雖不解，但畢竟拜了師父，也只能聽命。趙厲在趙風準備的時候，低聲跟他說了一句話，趙風點了點頭。

林燕青和趙風不是第一次切磋，對于彼此的水平都有了解，但這次切磋，林燕青卻覺得自己處處受制，最後被趙風一劍挑飛了裏的匕首。

“我不服！”林燕青咬牙道。“你教了他什麽！”

趙風站在一旁，還沒從打贏林燕青的勝利回過神。趙厲輕拍了一下他肩膀，“告訴他。”

趙風也很懵，“哥哥讓我攻擊你的左。”

林燕青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握住左腕，不說話了。

趙厲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他的左的确受過傷，恐怕還是斷筋折骨的傷勢，不然也不會過了這麽久，仍會記得曾經的傷痛。也不知當時是如何治的，恐怕腕還留有暗傷，林燕青自己恐怕都沒注意過這件事。

“如果你一直不能克服這個習慣，下一個發現的人可能要的就是你的命。”

林燕青沉默了一會，撿起了地上的匕首。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