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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少爺，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管家殷殷囑咐。

“嗯嗯。”樓言墨随意的應着，目光卻停留在看書的青年身上。

管家：“……”

管家心情複雜的離開了。

五點了，程溪合上書。

程溪雙手合上書，将書放到一旁。來到了書房，樓言墨等待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呆在外面。

書房內的果凍焉焉的，自從那個人類來到家之後，它就失寵了！那些人類不僅動了它搞的幹幹淨淨的家，居然還要他做飯！果凍從來沒這麽委屈過。

程溪将果凍的窩放在靠牆的角落：“客廳暫時無法住，你暫時睡在這吧。”

果凍興致不高，滿腦子都是自己要失寵了。

程溪只當它并不習慣有人類呆在它的地盤，畢竟幾乎所有的怪物都對自己的地盤占有欲很強，幾乎不可能容忍別人踏入自己的地盤。

程溪坐在位置上，像往常一樣給蛇蝮的鱗片注入能量，輕車熟路後，速度并不慢，果凍卯足勁将鱗片磨的光滑細膩，随着觸手的揮動，一個個VR眼鏡組裝成功。

不到兩小時，就組裝了近50個VR眼鏡，一旁裝鱗片的框子也快見底了，程溪思忖了一番，決定今天晚上就完工。

八點多，一排排VR眼鏡整齊的用泡沫包裝好，放進箱子裏面。

程溪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程溪這才擡起頭，感受到能量并沒有見底，還有一絲。這和果凍拿來的能量核有關，要是往常，早就已經不行了。

程溪随手拿起放在書桌上玻璃瓶內的能量核，黑色的能量絲貪婪的包裹着能量核，其中以發絲最為積極，勤勤懇懇的抱着能量核幹飯，最後能量核變得透明，連一絲能量都沒有了，依舊抱着它不撒手。但最後，一步三回頭，回到自己該呆的地方，懶洋洋的趴着。

程溪感受到能量的存在，也有了一絲底氣，經歷過那麽一段黑暗的日子，沒有能量的存在，讓他根本無法安心。

程溪順手拿着能量核走了出去，正好遇到少年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裏還端着一盤番茄炒蛋，看上去顏值還不錯。

樓言墨露出一絲忐忑的笑容，将番茄炒蛋放到桌子上，道：“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程溪對鮮血十分的敏感，未來的怪物最愛以人類為食，一絲的傷口，都很有可能會引來危險。

察覺到程溪的目光，樓言墨将手往後藏了藏。

程溪坐了下來：“架子上有創口貼。”

樓言墨有些受寵若驚：“等吃完飯再貼。”樓言墨跑到廚房又拿出來幾道誘人的菜，期待的看着程溪。

程溪拿着筷子，很給面子的吃了一塊番茄炒蛋，低着頭，咀嚼的速度變慢了起來。番茄炒蛋的味道有些偏鹹了，并不是特別好吃，當讓程溪莫名的想到了樓徽做的菜，那個人類最強，放下手中的刀，圍上圍裙，生疏的給他做了一道番茄炒蛋。

“是不好吃嗎？”樓言墨心情十分的忐忑和懊惱，早知道，在家應該多練練的。

程溪頓了頓道：“不，很好吃。”

樓言墨的一顆心終于落地，這才夾起筷子往番茄炒蛋裏夾了一筷子，鹽沒有均勻，火候過了……樓言墨咬着筷子想道。

程溪對人類的食物沒有太大的需求，人類食物中蘊含的能量其實很少，還不如吸收能量核來的多。但程溪還是很給面子的吃完了。

樓言墨記下來程溪動筷子的頻率，番茄炒蛋做的最差，但程溪吃的最多，其他幾個菜，程溪動筷子的次數很少……

“家裏有洗碗機。”程溪擦了擦嘴，往書房走去，“記得貼創口貼。”

樓言墨應了一聲，摸摸抱着架子上的創口貼覺得甜甜的。

程溪将所有會透露出他信息的東西全都抹去，順手又給果凍在網上買了一套衣服。

晚上，十分的靜谧，樓言墨躺在軟乎乎的床上，抱着被子輕輕嗅了嗅，程溪的味道，讓他格外的安心。

藏了一天的果凍終于忍不住出來透氣了，看着那些東西明顯偏移了它們原本的位置，就有些忍不住，将該扔的全都扔了，陽臺上的花再補澆了一些水。全程聲音很輕。果凍看得出來，它的主人對于這個人類還是很看重的，萬一被吓死了怎麽辦？

果凍邊打掃衛生，邊流口水，然後摸摸的用抹布擦掉，無它，隔壁房間的香味太誘人了。

果凍摸了摸并不饑餓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拉開一絲絲門縫。果凍似乎被什麽誘惑到了一般，一步又一步朝床上躺着的人走去，它就咬一口，絕對不做其他的事。

睡的規整的程溪緩緩睜開如同鴉羽般的睫毛，順手取下挂在一旁的外套。

程溪踏入樓言墨房間的第一步，一股無形的能量自他腳底開始彌漫，客廳的鐘表似乎停頓了一秒鐘的時間，才再一次慢慢的走動。

此刻果凍的狀态并不好，觸手扒拉在床沿，黑色的豆豆眼此刻變成了紅色，有些癫狂。樓言墨睡的并不安穩，皺着眉頭，似乎沉浸在噩夢之中。

程溪兩根手指輕輕松松将粉色透明的果凍提了起來，果凍小小的觸手飛舞着。

盤古尖叫：“果凍瘋了！”

果凍紅色的豆豆眼閃過掙紮，最後還是屈服于本能，觸手纏上程溪的手，它背後的影子十分的猙獰。

程溪順手将果凍塞進了裝屍菌的小小玻璃瓶內，睡覺的屍菌本能的睜開眼，想要纏上食物，它吸！咦，怎麽吸不動？溜了溜了，屍菌委委屈屈的抱緊小小的自己，黏在玻璃瓶上。

果凍并不打算放過對方，粉色的觸手将屍菌密不可分的包裹着，屍菌和果凍大眼瞪小眼，誰也奈何不了誰。

處理掉麻煩的程溪轉身欲離開，一只手拉住他的手。

“別走……”樓言墨的雙眸緊閉着，剛剛那只不過是他的夢話。

程溪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慢慢轉移到他貼滿創口貼的手上，創口貼貼的歪歪扭扭，夢中用力過大，一些傷口顯然已經崩開了。

程溪伸出另外一只手本欲将鉗住他手腕的手扒開，但很快，對方伸出另外一只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

程溪想，看上去太弱小了。會被噩夢打敗的樓徽？

程溪最後還是心軟了。看向了一旁的盤古：“将醫藥箱拿過來。”

盤古傻呆呆的應了一聲，默默的将醫藥箱推了進來，醫藥箱起碼是盤古的幾十倍大，盤古感覺自己都要廢了。

程溪拍了拍他的手：“我給你上藥。”

樓言墨的手的力道松了些許。程溪将創口貼一個個撕開，傷口都有些發白了，樓言墨只是眉頭微微的蹙着，十分的安穩。

程溪先是将他手上的傷口消毒，撒上藥粉。

“睡吧。”程溪合上箱子道。

樓言墨的呼吸慢慢變平緩，皺着的眉頭也松了。

盤古驚奇道：“不管前世還是今生，總感覺主人你和樓隊長形影不離。”

程溪打斷盤古的話：“他不是樓徽。”

盤古默默的為少年劃了一個十字。也不知道對方是幸運呢還是可憐呢。

樓言墨從來沒有睡的這麽安穩過，和往常的噩夢不同，昨晚的夢中，有一雙溫暖的手，帶着他離開那些猙獰的人群。樓言墨呆呆的看着自己傷口上被撒上淡黃色的藥粉，露出來一個笑容。只有一個答案，程溪——

早上七點多，天空已經很亮了，果凍慢慢松開抱緊白珠的觸手，疑惑的嘤了一聲。得到喘息的白珠立刻吸附在玻璃內壁上，裝死。

果凍慢慢的從玻璃瓶內鑽了出來。盤古幸災樂禍的說道：“你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嗎？你可出息啦。”

果凍疑惑的嘤了一聲，它好像在搞衛生，然後，後面的事就都不記得了。

盤古道：“你差點弑主知道嗎？要不是主人心腸好，對待背叛者早就囫囵吃掉了。”

盤古越說越誇張，程溪瞥了警告了它一眼，語氣很淡：“盤古。”

果凍似乎有了點印象，語氣十分激動：“嘤嘤嘤嘤！”我現在就以死謝罪。

“你搞出來的事自己負責。”程溪看着盤古道。

玩脫了。盤古滿腦子都是這三個字，盤古仰着頭看着手舞足蹈，準備自裁的果凍幹笑兩聲：“果凍啊，你先冷靜下來啊，你看主人心腸這麽好，知道昨晚你是身不由己，怎麽會和你計較呢？你不應該全心全力報答主人嗎？”

果凍含淚嘤了一聲，盤古的心終于松了一點。

程溪來到浴室，左眼依舊空蕩蕩的，看上去有些莫名的瘆人。

浴室的門就是這個時候被推開的。習慣了家裏沒有其他人的程溪有些意外，來不及遮住他的半只眼睛。

樓言墨似乎被吓到了，呆呆的看着鏡子裏的程溪。

程溪不緊不慢的纏上繃帶，聲音平靜：“下次記得敲門。”

樓言墨握緊了手，點了點頭，他只覺得心疼，一只眼睛都沒了，那該多麽的疼啊……分明，分明那些資料裏都是沒有的。

程溪以為對方會害怕，只聽到對方說：“疼嗎？”

程溪露出些許意外的神色，轉過身來，露出的一只眼看着樓言墨，程溪的目光很深沉，第一次不是以看樓徽的目光看待對方。

樓言墨感受到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威脅，似乎被什麽極為危險的東西盯上了一般，叫嚣着讓他逃離，但理智告訴他，如果他現在就逃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程溪移動目光，對着鏡子整理繃帶：“不疼。”

樓言墨主動踏出一步，道：“我幫你。”

程溪還沒說出拒絕的話，對方已經走了進來，站在他身後。

程溪些許無奈：“下次別站在別人身後。”

樓言墨現在還是個少年，比程溪矮一些，掂着腳尖，耐心細致的将繃帶一圈圈纏上，将邊邊角角一絲不茍的塞進去。

盤古沒有說話打破這堪稱溫馨的氛圍，拍了不少照片。自從他主人恢複記憶後，一個人背負太多了，那種和人類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更加明顯。這樣終于多了一點人性了。

“可以了。”程溪出聲。

“哦。”樓言墨依依不舍的将最後一點突兀的地方整理好。

程溪剛拿起圍裙，就聽到對方小心翼翼的聲音：“讓我來吧，你是個病患。”

程溪：：“……”

這樣的事還出現了不少，程溪剛想去泡壺茶，對方卻能讀懂他想法似的，總能提前一步道：“我去給你泡茶。”

樓言墨在忙上忙下，程溪想：似乎對方才是出了一千塊錢一天，順便還把房子買下來給他的人？程溪心底的愧疚并沒有持續很久。因為看到了一則新聞。

那是一家六口全部被火離奇燒死的報道。最大的56歲，最小的才三歲，記者說是因為用電事故導致的短路。但程溪一眼便能看出，是怪物所為。只要有怪物活動過的地方，總會殘留一種特殊的能量波動，很好識別。

國家并沒有第一時間封鎖所有的消息，也就證明了他們的态度，讓普通群衆潛移默化的接受。

程溪抿唇。盤古小聲道：“速度又加快了。”

程溪放下遙控器，打開陽臺的窗戶，陽臺的視角很開闊，程溪的目光落在倒垂的時間之塔，果然，輪廓又加深了，當時間之塔能夠被所有人看見的時候，也就代表兩個維度重合完畢，所有的怪物都會降臨于世。

樓言墨也靜靜的站在陽臺，沒有說話，他總覺得，程溪的眸子在看着什麽東西。

樓言墨道：“我總感覺有種那邊有什麽東西的感覺，很危險。”樓言墨指着時間之塔，緩緩說道，“有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生病了。”

程溪看着樓言墨，如今的樓言墨就已經展現出非同一般的天賦了，難怪在未來會如此厲害。

程溪并沒有提時間之塔的事，只是道：“以後離這個方向遠一些，不然，”程溪頓了頓，神色極為認真，“不然，你可是會死的。”

“我會的。”他絕對不會輕易死去。

程溪換了一個臺，拿出了手機，一家六口慘死的事件很快就上來熱搜，下面都是一路走好的，偶爾還夾雜着對最近發生大事的咒罵。

熱搜裏面甚至還夾雜着一兩張打了碼的照片。但盤古恢複照片還是綽綽有餘的，程溪将高清照片下載到手機裏，第一眼就認出了是什麽怪物作祟——火蟲。

火蟲是一種很膽小的蟲子，膽小并不意味着弱，一只火蟲可以輕輕松松殺死，如果是成千上萬的火蟲呢？它們跟許多蜜蜂一樣，有一只蟲王，火蟲極易受驚，一旦受驚，就會散發出極高的溫度，經過研究，一般都能達到五六百度的高溫。但凡有一點火星，就會……變成一場火災。

但火蟲并不是沒有弱點，除了蟲王這一弱點之外，火蟲極為讨厭二氧化碳的味道，所以，在未來，去野外，只要帶一小塊幹冰，就可以避免火蟲，甚至還有專門的捕捉火蟲的隊伍，因為火蟲的味道極為鮮美，尤其是一炸，在未來算是難得的美味，其中蘊含的能量也絲毫不遜色其他生物。

只要有蟲王存在，很快就能繁衍出一個族群，但蟲王極為嬌弱，人類很難養殖，所以一般是殺火蟲，放蟲王，走可持續發展路線，火蟲在未來人類中十分受歡迎。

程溪的信條是，怪物不能随意對人類出手，很顯然，這些剛降臨世界的怪物并不知道中立為何物，迫不及待的就對人類出手了……屏幕前的程溪神色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