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他呢?淩王殿下
京都,淩王府。
如今日頭中上,然屋內的氣氛卻是一度低沉,一身銀灰色錦服的五皇子南啓淩雙眉緊皺,一雙瑞鳳眼微眯,顯得整個人更加陰沉了不少。
被問及的人點了點頭,回道:“殿下,小王爺這分明就是想給您添堵啊,臣前些天還在想,會是什麽樣的病得連續卧床三個月,心裏奇怪,這才尋了人去打聽,沒想到那小王爺竟然在三個月前就出府了,還特意找了人假扮于他,以瞞住衆人耳目,殿下,您看這……”
“他呢?”南啓淩垂眸,看着比他矮了半個頭的人,冷道。
“他?”來人有些懵。
“就是君笙。”南啓淩沒好氣地又強調了一遍。
“哦哦哦,殿下是說國師大人啊,”那人反應過來,笑得別有意味,“國師大人已經半年不曾出塔,殿下可是要去探訪?”
“多話!”南啓淩瞪了他一眼,負手在身後,雙眼看向了外面。
這就奇怪了,南蒼颉那小子從來就喜歡黏着那人,走一步都恨不得把人給挂在腰間,即便那人因為特殊原因閉門不見外人,那小子也時常違背了規矩偷偷跑了進去,如今卻是連着三月不見人影,為何那人也不見有任何動作,難道……
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南啓淩二話不說,甩袖便往外走。
“去擎天塔。”
話落,身後的人連連應聲,招呼了殿內的幾人便跟了上去,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一行人在目的地停下。
正午的日頭正盛,陽光直射下來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而屹立于眼前的塔依舊一塵不染,通體雪白,擡頭看去,似是要直入雲端,南啓淩眯眼看了看周圍,見無一人,使了個眼色。
身後人立馬領悟到意思,二話不說上前去敲塔門,只幾聲後,塔門從內被打開,開門的小童還不待說話,敲門的顧青便開口了,“五皇子要見你們國師大人,還不通報?”
他語氣高傲,頗有一種仗勢欺人的感覺,那一身黑衣的小童聞言後往南啓淩臉上看了一眼,微微點頭行禮,然後說道:“大人正在閉關,多有不便,還請五殿下改日再來。”
說罷,轉身就要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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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快速扭頭看了看南啓淩,意會到他的意思後眼疾手快地雙手撐在門上,不善地說:“你這小童,一點規矩都不講,五皇子能來這是你們的榮幸,竟然還敢将人拒之于門外,是不是不想要腦袋了?”
說完,使勁一推,門就被他給推得大開,南啓淩心中冷哼一聲,舉步上前,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小童見狀,急了,“不行,你們不能這樣闖進去,會打擾國師大人閉關的,你們”
“砰”的一聲,小童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南啓淩身後跟着的人給撞倒了,而後兩人一起将他給押住,南啓淩非但沒停,腳步還加快了。
如此閉門不見,怕是不單單只是閉關這麽簡單,他一定要去看個究竟!
想罷,人已經轉彎,來到通往上層的樓梯前,越是往上走,神情越是凝重。
“不知殿下今日到訪,未曾出塔迎接,實屬失禮,還請殿下見諒。”
七層,南啓淩本欲繼續,誰想一陣涼風襲過,疏離清冷的嗓音便順着那風給傳進了耳中,回頭一看,一襲黑衣寬袍的男子披散着那一頭如墨般的青絲,端坐于塔窗前,而那風,便是從他開着的那窗戶中滲了進來。
“君笙……”
想想似乎已是半年未見,他依舊如往日那般瘦削,南啓淩動了動唇,轉身往那人方向走去。
“殿下,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瘦削的男子從窗臺上下來,往邊上的小幾前坐下,擡手給來人倒茶。
越是靠得近,便越感覺一股清冷,南啓淩捏了捏藏于身後的雙拳,在他對面坐下,視線卻是不曾離開半分,“聽聞你在閉關,時間也這麽久了,我便來看看,最近身體如何?”
樓下的人這才跟了上來,南啓淩聞聲,一個眼神過去,顧青識相地帶着人連連退下。
南啓淩收回視線,重新轉向對面的人,臉上哪裏還有方才的絲毫陰沉。
君笙擡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勾,将手中的茶遞于他面前,輕道:“多謝殿下關心,臣的身體已然無恙,閉關方才結束,還未來得及告知下人,招待多有不周,殿下海涵。”
他的衣袖從南啓淩面前經過,帶着和他一樣清冷的氣息,南啓淩不禁捏緊了手,視線定格在他臉上,抿唇,後勾了勾唇,端起他給他的那杯茶在唇邊輕觸碰,“君笙還是如從前一樣,在本殿面前拘謹得很,本殿不是說過,在本殿這,你可廢除那些虛禮。”
話落,一口香茶暖人心脾,直至腹中,與面前的這個人恰巧相反。
“殿下玩笑了,”君笙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笑得疏離,“殿下乃皇子尊位,禮不可廢。”
他握着茶杯,纖長白皙的手指在陽光的照射下根根晶瑩,南啓淩微微失神,而後卻有些懊惱,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聽聞蒼颉去尋三皇叔了,不知君笙可有聞得此事?”
心下想了想,南啓淩擡眼看着那清冷的人,眼中劃過一抹試探。
君笙聞言皺眉,眉眼中有些許疑惑,“尋宸王?何時的事?”
南啓淩眉頭微皺,心下卻是狐疑,“三月前,莫非君笙不知此事?”
不應該啊,南蒼颉從小喜歡纏着他,有什麽事都得給他說,按理說出京這麽大的事怎麽會不告訴他呢?難道,這人是刻意替他隐瞞?又或者,南蒼颉出京實則和他有關系?
思及此,南啓淩看君笙的眼神更帶了審視。
君笙看在眼裏,笑了笑,有些無奈地說道:“殿下,臣的确不知此事。”
南啓淩看着他,心下有了較量,始終不信南蒼颉走的時候沒有給他說,可如今人家都如此說了,他若是再問下去,豈不顯得失禮。
想罷,南啓淩便收起心思,眼看着這人,轉了話題,眼中泛起點點柔情。
“君笙,你閉關半年,如今已是春日,禦花園中百花競開,什麽時候你同我一起去賞花。”
想想上次和他這般坐着說話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現在南蒼颉不在,沒了那煩人精,最合适不過。
清冷的人往他臉上看了兩眼,扭頭,看向窗外,只七層之高只能看到些許的樹枝。
“是嗎?”他淡淡開口,眼神有些飄忽。
南啓淩看得有些心緊,起身走到他跟前,拉了人往窗前一站,“你看,外頭陽光正好,不若我們現下便出去?”
扭頭,那人卻還是沒有看他,吹進來的風将他的發絲吹亂,調皮地粘在臉上,南啓淩心中微動,伸手過去。
“殿下,”君笙一個激靈,忙側臉躲開。
南啓淩的手僵了僵,繼而笑着掩飾了一番,轉身正面對着他,把人往面前拉了一點,捏着那柔軟修長的手,隐隐不安。
“君笙,我……上次我同你說的話你可”
“殿下,”君笙打斷他,将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來,擡手撩了撩耳邊的頭發,并不看他,“擎天塔乃宮中聖地,平日自是不能随意進出,殿下今日到訪可有應得皇上準許?”
這話一說,南啓淩臉上表情瞬間僵住。
君笙回頭看他,勾唇道:“看來殿下未征得皇上準許了,依臣之見還是早些出去的好,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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