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兄弟,君笙的無奈
多福恨鐵不成鋼,然南蒼颉卻跟沒事人一樣,翻了一個白眼,板着臉,輕易就将人給推開了,邁着大長腿往那方向去,口中道:“這不還沒受罰嗎?既然你知道,那就別攔着本王,就你剛才的那些話,小心本王治你個大不敬的罪。”
好不容易回來,他都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到君笙了,現在回來,第一件事當然是去見他。
也不知道最近他有沒有好好吃飯,身子好不好,有沒有想他呢……
“王爺……”
多福見勸不住,肩膀耷拉了下來,焉焉地跟在後頭。
然而此時的擎天塔……
“殿下,不知今日到訪,所謂何事?”
君笙依舊一身黑袍,發絲僅一根綢帶綁着,站在頂層的欄杆處,風吹得他的袖子跟着飛舞。
“他回來了。”南啓淩看着他,面無表情,眸中似是在探索着什麽。
端起杯子的手緊了緊,也只一刻,茶水入口,醇香清淡,“殿下指的誰?”
南啓淩輕笑,端起他面前的那只杯子,就着他喝過的茶一飲而盡,“君笙如此聰慧,難道還不知本殿說的是誰?”
擡眼,四目相對,空氣似乎變得冷了。
君笙無奈,從茶盤中另外拿了一只,倒滿茶,放在自己面前,沉默不語。
南啓淩看着他一臉的淡然,心中不知何種滋味,只覺難受得緊,抿唇,半晌才道:“三王叔歸來,父皇下旨明日舉辦宴會,你會去的吧?”
宸王歸來,身為小王爺的南蒼術自是跟了回來,他是不知道為什麽南蒼颉那小子會攙和一腳,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其中定是和他眼前的人有關系,而他眼前的這個人做事向來就有計劃,一國之師,知天數識地理,如此這般,定是有出于不簡單的目的。
南蒼術那小子打從十幾年前回來那時起就深得皇祖母喜愛,其他王叔滿嘴都是誇贊,分明他才是當今聖上的親生兒子,可偏偏皇室的人竟對身為王爺之子的南蒼術那等偏愛,這顯然就不公平!
君笙不知他心中所想,擡眼看了他一眼,扭頭看向欄杆外,聲音有些飄渺,“這,得看皇上的意思,臣只遵從聖意。”
早在多年前他出現在這塔裏的時候便注定,他這一生怕是都沒有自由了。
“君笙……”南啓淩看着他,心裏的那份躁亂有些消散。
君笙聞聲回頭,看着他,淡淡開口:“殿下今日來此,若是沒事,那便早些回吧,臣還有事就不·
“君笙!”南啓淩一把握住了他放在茶幾上的手,冰涼冰涼的,他的心也跟着有些涼,起身,來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捏着手腕的那只手緊了力道。
“五年了,你對我說話的态度難道一直都要這樣嗎?”
從認識到現在,整整五年,兩人見面的機會屈指可數,身份地位的懸殊讓他這五年裏只能遠遠地看着他,可他真的忍不了,南蒼颉那小子不過仗着皇祖母的寵愛和宸王便恃寵而驕,宮中的人有誰曾入過他的眼?
可偏偏只有這個人,那小子費盡心思都要來招惹,糾纏,死纏爛打,死皮賴臉,皆是他不屑的招數,他以為這個人對那小子也會同他一樣,可顯然,他想錯了。
“殿下,臣難道不是一直都這樣說話嗎?”君笙擡眼,細長的眉微皺,對于他的動作有些不滿。
“不是!”南啓淩怒了,捏緊了他的手腕将人拽了起來,然後逼得他靠在欄杆的柱子上,眼中盛着怒意,“是,你對誰都這樣,可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好了,你知道嗎?每次看到南蒼颉那小子接近你的時候我都恨不得把他給殺了!”
白皙的手腕,不過眨眼就被捏紅了,君笙皺了皺眉,不适應他靠得這麽近,“此乃聖地,還請殿下自重勿要妄言。”
“妄言?”南啓淩怒極反笑,下一刻便将人抵在柱子上,“說起诨話,我想南蒼颉那小子應該說得不少,你怎麽不叫他自重?君笙,你可知我這兩次來都是為了什麽嗎?”
明着暗着不管說多少次,他總能用同樣的表情将他給打發了,憑什麽?他是皇子,他才是将來繼承大典的人啊。
君笙聞言,視線定在他臉上。
南啓淩看着他的眸子,心裏隐隐作痛,深吸了口氣,“我其實就是想來讓你給我說一回實話。”
微風吹動眼前人的發絲,吹到了他臉上,南啓淩擡手撥去,“你是個玲珑人,事到如今卻還将事情瞞着我,是當我傻,還是當我真的舍不得對你出手,同我說實話,就這麽艱難嗎?我現在就要聽你說,國師大人,你告訴我,究竟誰,才足以成為這祥明的江山之主?”
“殿下,”君笙任由他抓着,臉上平淡無波,薄唇輕啓,聲音有些冷,“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答案顯然不就已經在你心中了?”
江山之主,不是誰都能當得了的,不是身為皇子便能勝任的,而這,也是他為什麽要以非正當手段将人給引回來的原因。
“是嗎?”南啓淩笑,空氣中冷氣依舊,二人皆不開口說話,只聽耳邊呼呼作響,亂人心。
“君笙!君笙我回來了,你看我給你帶什麽”
雀躍的聲音由遠及近,似乎帶着微微的喘氣聲,來人手中拿着一枚晶瑩的玉石,上面刻着一些小字,精巧得一見便知非凡品。
然只一刻,手中的小東西随着主人的震驚而掉落在地。
南蒼颉怎麽都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回來想要見的人,現在竟然……竟然和……
“颉王殿下,你”
“南啓淩,你個混蛋!”南蒼颉一聲怒喊,幾步上前就将南啓淩的領子給拎了起來,擡手就是狠狠的一拳。
“不可魯莽!”君笙皺眉,清冷的嗓音中帶着一絲怒氣,他伸手去拉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的人,不想那人卻是正在氣頭上,擡手就将他給推開了。
南蒼颉看着被他一拳打在地上,正抹着嘴角的人,眼中閃過狠戾,“說!你想對君笙做什麽?!”
該死!
南啓淩用大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跡,不适地斜了斜嘴,而後起身,冷笑一聲,說道:“做什麽?呵,南蒼颉,難道你連這都看不出來嗎?當然是想做你想對他做的……任何事。”
他像是故意要将人給激怒一樣,後面的話說得暧昧,連着看向君笙的眼神都深不可測了起來。
南蒼颉只覺腦中空白,一心就想把那張惹人厭的臉給撕了,怒呵一聲,“你找死!”
話落,人已經閃到南啓淩面前,朝着他的面門便是一掌,南啓淩眯眼,正欲躲避,然一道利落得黑影閃過,冷風陣陣,不過眨眼的瞬間,那紫色的人影便被掀倒,一路往後,撞上身後的茶幾,茶具從上落下,叮咚響。
“皇家聖地,豈容胡來?”清冷的聲音裏透着從未有過的嚴厲。
南蒼颉顧不得身體的痛,翻身從地上起來,嘴角往外滲血,玉盤般的臉上哪還有剛才來時的喜悅,眼中有不解,有怒氣,也有心痛。
為什麽?
他的君笙從小到大都沒有動手打過他,可如今竟會為了那小子對他動手,難道……難道……
“臣還有事,就不陪二位王爺了,請自便。”君笙撇開視線,袖中的手攥緊,轉身便從頂層下去,只留兩個嘴角滲血的人看着他的背影在風中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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