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睡夢中的花滿蹊被注射藥劑套麻袋擄走,小艇載着她一路沖到了海洋中心的軍艦處。
【我終于能看見她被喂鯊魚了!天知道我忍她忍了多久啊!】
【我去,書裏女配被吓到一度精神崩潰,這是人都頂不住啊。】
【過分了吧,她不就是不讓宋喜螢進屋而已,寫了個幼稚的牌子罵宋喜螢而已,陸學皚至于就把她拿來釣鯊魚玩嗎?】
【普天同慶,感天動地,誰知道我一直被花滿蹊氣的痛苦啊!終于能看到她倒黴了!還得是陸學皚啊!】
【大小姐快醒醒啊!救命!你要被丢進鯊魚群裏了啊!我的天啊!】
彈幕多的一時間卡住。
花滿蹊隐約覺得自己在做噩夢,仿佛整個人泡在了水裏,又像是什麽東西包裹着她,她耳邊風聲雨聲雷聲陣陣,腦袋很重,身體也很重,還晃蕩個不停,好像還有什麽水珠在不停砸着她的臉......
她費力地睜開眼皮,恍惚間以為自己在做夢。
眼前是一艘龐大的灰白色的軍艦,頂部挂着大元聯邦的國旗和海軍軍旗,幾個人站在軍艦的甲板上,他們穿着大元聯邦海軍作戰服,還披着雨披。
為首的人個子分外高大,十分顯眼,夜色昏暗,僅有船燈照明,那人的臉隐在暗處,她看不清為首的人的臉,只能模模糊糊看見那人的軍帽微微閃光。
花滿蹊艱難地睜着眼朝四周望去,她的手動彈不得,她仰頭望去,她雙手被粗麻繩捆了好幾圈,麻繩困在一根長管處。冰冷的雨珠七零八落地砸在她身上。
懸空的滋味并不好受,她的手臂有些發疼,她順着雨珠往下望,腳底下那群兇猛地張着血盆大口的鯊魚,險些沒吓得魂飛魄散,她距離海面目測僅有三米,她吓得連聲尖叫:“啊!”
她的尖叫聲并未引來同情,她反而聽見軍艦上為首的人的笑聲,似乎她的恐懼尖叫反而為他帶來了樂趣。
在船燈的照耀下,她甚至看見了一些碎肉殘肢,可以想見,方才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她陣陣反胃,渾身發冷,大小姐從來是花團錦簇裏生長着的,什麽時候見過這樣殘忍血腥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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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藥劑作用下,大小姐的腦袋還是混混沌沌的,她嘟囔了一聲:“好恐怖的夢。”
她吶吶自語:“也太真實了。”
她竭力晃了晃腦袋:“不行,我要重睡!”
藥劑的作用很大,昏沉的睡意又湧上她的腦海,她的眼皮沉重一眨一眨的,很快又進入了夢鄉。
方才還尖叫掙紮的少女陡然安靜下來。
【我的天,大小姐咋回事,這心也太大了吧,這還能睡得下去?!】
【我想笑,但是我笑不出來,你都要被扔海裏喂鯊魚了啊,你都要被鯊魚吃掉了!你還睡得着!】
【本來想看她放下那副不可一世嚣張跋扈的樣子,痛哭流涕卑微求饒的我,仿佛是個傻子。】
【不是給她注射了藥劑,估計藥量太大吧,等藥效散了就醒了。】
驚濤駭浪裏,穿着白色睡裙的少女的身軀在風浪裏顫抖,兩只穿着白色睡眠襪的小腳在風裏微微晃動。
白色睡裙裹纏着她柔軟瘦削的軀體,狼狽無比,脆弱不堪,像是在暴風雨中搖搖擺擺的随時會斷線的破碎白蝴蝶風筝。
陸學皚給了握住‘魚竿’的軍士一個眼神,軍士收到命令,有些不忍地轉動把手,将魚竿下移。
‘魚竿’上的少女魚餌還是毫無動靜,只是垂着頭看着海面。
在陸學皚面無表情的面孔裏,魚竿繼續下放,直到少女的足尖離海面僅剩下兩米。
可他那位嫂嫂始終沒有痛哭流涕地朝他求饒,這讓打算拿她取樂的陸學皚分外不爽。
陸學皚哼笑一聲:“看不出來,我這位新嫂嫂倒是挺硬氣。”
‘魚竿’繼續下降,距離海面只剩下一米,虎視眈眈的那些大元鯊若是一躍而起,分分鐘可能咬斷少女的腿。
副官想起拆開麻袋時,少女美麗的容顏,他越發不忍,出言相勸:“總長,她畢竟是您嫂嫂,不如就還是算了吧。”
陸學皚笑了一聲:“那你下去?”
副官閉了嘴。
幹淨潔白的手套包裹着陸學皚骨節修長的大掌,修長的手指夾着灰藍色的煙身,他凝神看了穿白裙的少女一眼,朝旁邊掌控‘魚竿’的軍士問道:“她暈了?”
就這點膽子,陸學皚覺得有些沒勁。
軍士搖搖頭,把之前事前鏈接在花滿蹊身上的生命檢測儀拿給陸學皚看:“總長,她她......她睡着了。”
軍艦一時寂靜:“......”
這樣的情況下,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她是心大還是膽大。
眼前無邊的黑色海面,只剩下她這一抹白,她無知無覺睡得香甜,全然察覺不到危險。
一口氣堵在陸學皚心口不上不下的。
陸學皚被氣笑了。
很快,他問:“你們這群蠢貨,給她弄了多少藥?”
藥量太大,豈不就是昏睡過去了!
副官垂首,不敢言語,盡管陸學皚給了陸家老宅的安全權限,可是那畢竟是陸家老宅,他們擔心花滿蹊掙紮呼救,會引來麻煩,這用量就沒控制住。
陸學皚從腰後取出手槍,慢悠悠地說:“看來啊,只能讓她去海裏清醒清醒了。”
副官沒想到陸學皚真的這麽狠心,這位花小姐不過是把宋喜螢小姐拒之門外,言語羞辱了一下而已,他竟然真的就要把她扔到鯊魚群裏,這不就是要她的命!
可他卻也不敢再勸,他只能無條件服從陸學皚的命令。
藥效漸漸散去,花滿蹊終于在聲聲驚雷中轉醒,一睜眼就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她。
她吓得冷汗都出來了,她尖叫着下意識求饒:“別殺我!別殺我!我很有錢的!我賊有錢的!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槍口對準她,毫無偏移,為首那人說話時帶着貓逗弄老鼠一般的笑意:“可是,我也很有錢。”
雖然還是隔得遠,天色又昏暗,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樣,這場景......已經清醒的腦子裏晃過書中情節,原主就是被陸學皚給拿來釣鯊魚玩,吓到精神崩潰。
她低頭一看,那些殘肢斷骸還在海面上飄着,散發着腥臭味。
眼看利誘不成,花滿蹊小嘴跟機關槍一樣噼裏啪啦說個不停:“怎麽說我也是你嫂嫂,我知道你只是想吓唬吓唬我的,你不能對嫂嫂這麽沒禮貌,快把嫂嫂放下來!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就當沒有發生過,我這個人非常大度,一點都不記仇,絕對不會報複你的!”才怪,她一定要把這個陸學皚扔進海裏喂鯊魚!
“嫂嫂,你真是不了解我,弟弟我啊,一向很沒有禮貌。”他笑了一聲,舌尖抵了抵腮幫子,“還有啊,誰告訴你,我只是吓唬吓唬你啊。”
“什麽?!”花滿蹊大驚失色,明明他就只是把原主吓到精神錯亂而已,憑什麽輪到她這裏就要弄死她!
陸學皚打開保險,對準系着花滿蹊的那根繩索:“不過,我這個人一向很講文明,也很講道理,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三秒鐘之內,只要你能說出一個能打動我的理由,我就放了你。”
“三......”
“二......”
眼看錢打動不了他了,花滿蹊長睫顫顫,眼珠亂轉,她慌忙說:“我我我......我長得這麽美!死了很可惜欸!”
他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笑着點了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你打動我了,我這就放了你。”
花滿蹊先是一喜,随即有點怪異,這黑咕隆咚的,他也能看出她的美貌嗎?
他咬着煙,微眯着眼,嘴角帶笑,扣動扳機。
他說的‘放了她’是這種‘放了她’?!
花滿蹊怒極,這王八蛋敢耍她,跟她玩文字游戲!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放了她。
一道驚雷晃過,一閃而過的白光,照亮了她的面孔。
烏油油的長發濕漉漉,發絲一絡絡黏在蒼白的臉頰側邊,烏濃的眉毛和睫毛都挂着水珠,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那道驚雷仿佛裹挾着另一顆無形的子彈從虛空中朝他襲來,可他猶如腳底生根,一步不能挪開。
直到......
那一顆子彈,正中他心口。
他的子彈有生以來頭一次偏了準頭,只是險險擦過那根繩索,可即便如此,繩索還是有斷裂的跡象,少女尖叫着墜落,眼看就要落入鯊魚群時。
電光火石之間,陸學皚一躍而起,他一手緊緊握住欄杆,半個身子懸在外面,作戰靴蹬在艦身上,在作用力之下,身子飛出,長臂一撈,險險摟住少女纖細的腰肢。
虛空中的彈幕飛快。
【終于要看到她倒黴......發生了什麽?!】
【他為什麽把她從鯊魚群裏弄回來?我本來已經準備好開香槟慶祝了!】
【可能是忽然間良心發現了?】
【狗屁,陸學皚要是有良心這種東西,他就不是陸學皚了!】
【我他媽要氣瘋了!我真的受不了了!這個該死的花滿蹊怎麽就那麽難殺啊!】
【豆鯊了!豆鯊了!我要把他們豆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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