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口
第34章 第三十四口
陸懸的聲音一直回響在暝暝耳側, 仿佛沒有消失。
即便已經将他送到遠處,暝暝卻還是感覺到自己周身還有他那低沉如呓語的的話語。
它們不斷鑽進暝暝的思緒裏,似乎要穿越萬年的時間塵埃,打開那塵封多年的記憶。
若一開始沒有吃過人類, 是, 那她又如何識得人類的滋味?
暝暝倒在病榻上, 她單手按着自己的心口,
這裏蛇毒洶湧, 若再不補充能量——她或許不會死,但也會被求生的本能支配。
她抵不過求生欲望的,就算再理智, 但她也要活下去,到了緊要關頭, 她的身體就不會被理智控制了。
暝暝掙紮着起身,卻發現自己沒有力氣從榻上挪開, 體內的蛇毒也沒法力逼出了。
就這樣吧, 這就是這個幻境的目的嗎?要她再次身中蛇毒,重現當年的醜态嗎?
暝暝低着頭,她的呼吸微弱,只緊緊咬住自己蒼白的下唇。
她不想如此,她從來就沒什麽要将自己力量修煉到極致的願望,所謂想要成神也不過是想要給自己上一道枷鎖。
用斷情滅欲的外殼來幫助她壓制與生俱來的食欲。
自不知多少年前的大雪夜中初生靈識, 她就不想成為那種冰冷殘暴的野獸。
暝暝低下的視線看到了自己被汗水沾濕的長發, 她輕輕嘆息,有些無奈。
脩,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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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纖密的長睫顫了顫。
直到遠處有人飛行的飒飒聲逼近,有人破空而來, 陸危的白衣出現在漆黑的天際之上。
他看到了在這幻境煉獄裏唯一的淨土,正是青冥公主守護的陣眼,想來陸懸與暝暝也在此處。
陸危擔心他們的安危,将周遭的脩蛇毒拂開,直直逼入駐地之內。
這裏只有一人的氣息,而陸懸不知所蹤。
陸危尋了許久,終于在最深處的房間裏找到了暝暝。
在重重隔絕蛇毒的簾幕之後,她的身形模糊,陸懸看不見她的模樣,只是撩開那一層層柔軟的輕紗去尋她。
他的身影穿過那一層層半透明的障礙,仿佛在一點點撥開障目的迷霧,去追尋她心底最真實的形象。
靠在榻上的暝暝早已嗅到他的氣息。
她睜大眼眸,原本彌漫着水霧的杏眼已變為豎瞳,這讓她看起來更加冰冷無情,與一頭野獸無異。
她身後長長的蛇尾從床榻上垂下,無力地蜷縮在地面。
暝暝餓極了,正巧又有一個這般美味的食物出現在她眼前。
離開,走——
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暝暝在心中默念,卻沒力氣開口,她低垂着頭,手指攥緊床面。
可他的腳步還在逼近。
“沈茗——”屋內寂靜極了,沒有風沒有氣息的流淌,這讓他很難洞察屋內的情況。
尤其是倒在榻上的沈茗周身似乎裹着一團迷霧,他竟然無法通過其他感官的感知來描摹出她具體的輪廓。
她太安靜了,一動不動,似乎在逃避着他的觀察。
暝暝壓制住自己愈發急促的呼吸,她已經沒有力氣将陸危趕走了,她只希望陸危當做自己死了,然後快些離開。
她斂息屏氣,卻還是聽到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陸危的腳停在暝暝蛇尾的側邊,他伸出的手停在她床榻的簾幕前。
嗅着他的味道,暝暝無法再控制自己,她的喉間發出一聲類似野獸的嗚咽,垂在床榻前的蛇尾驟然卷起。
在她有所動作的一瞬間,她周圍的迷霧在陸危的洞察之境裏瞬間彌散。
陸危感受到了她身體的輪廓,也注意到了那條長長的蛇尾。
他不會忘記她原身的模樣——
屋內泛濫起微風,将他蒙眼的白绫吹開,陸危看到了暝暝那條熟悉至極的蛇尾,幽黑的色澤泛着光。
此時這蛇尾卷着他的腳踝,而床榻上的那個人呼吸逐漸急促。
“暝。”他不可能認錯她,也只有他知曉她真正的名字。
陸危一把掀開了暝暝床前的薄紗。
暝暝擡眸注視着他,她體內蛇毒缭繞,胸口已經隐隐泛出了黑氣。
她的眼瞳裏湧起的是沒有絲毫掩飾的食欲,它冰冷瘋狂,似乎即将壓制不住。
無論如何,陸危也想不到自己會這樣與她見面,而在此之前,她就在他身邊隐藏了許久。
即便內心有無數疑問與複雜的情緒,陸危做的第一件事還是傾身想要将暝暝抱起來。
但暝暝的動作比他更快,身下的蛇尾狂暴地将他的窄腰卷起,将他拽到了自己身前。
為什麽是他來了,在這樣緊要的關頭他出現了,這不就是逼着她——
暝暝細若游絲的聲音在陸危耳畔響起:“我餓了。”
她側過頭,吻上了他唇,在這一瞬間,美味芬芳的氣息填滿她的所有呼吸。
陸危身上有無盡澎湃的生命力與強大的修為,即便供她索取,在這一時片刻也死不了。
陸危反手抱着她細瘦的身子,不知何時,這條蛇竟都如此瘦弱了。
她确實是餓的。
他的大掌摩挲着她顫抖的脊背,緩緩上移,按住了她的後腦,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在這一瞬間,所有的疑惑都不重要,所有追尋後重逢的驚喜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就在他的懷裏。
她的模樣,與他所想象的形象一模一樣,這就是她,這就是他恢複光明的第一眼想要看到的她。
所幸他,從未失約。
暝暝感受到陸危的舌尖探入了她的口腔,他太香了,她的唇齒顫抖着才沒有将他微涼的唇瓣咬下。
她仿佛一根緊繃的弦,如此小心翼翼,而他的手卻仿佛在撫弦,一點點挑逗這根下一瞬就要斷裂的琴弦。
“不……”在親吻的間隙裏,暝暝輕聲說。
陸危将她身體裏的大多數蛇毒逼了出來,一揮手這黑氣就消散。
被暝暝用法術加持的重重簾幕将這裏隔絕出一個絕對安全的空間,蛇毒無法侵擾。
“不什麽?”陸危的手指拂過她面上的汗水。
他确實是心疼她,顫抖的唇吻去她那些因為壓制食欲而産生的冷汗。
暝暝連話都要說不清楚了,她的意識混沌,即将失去自己為人的意識。
“我不想吃。”在這一瞬間,暝暝的語氣變得無比委屈,她的下巴搭在陸危的肩頭,輕輕地說。
她不想就是不想,誰也改變不了她的意願。
“好。”陸危應着她,單手理順着她的長發,而她身下的蛇尾還卷在他的身上。
她是無毒的蛇,攻擊手段原始又殘暴,是将獵物用自己的身體絞死。
而現在她下意識還是對他擺出了攻擊的姿态。
陸危沒懼怕她,他的唇落在她蒼白的唇上,在方才的輾轉摩挲中,她的唇上有了一絲血色。
蛇尾絞得越來越近,卻無法碾碎他的骨骼身體,暝暝說不要,那就不要,他會保護着他自己。
暝暝驚訝于在方才的親吻中她竟然恢複了些許能量,她不需要食用他就能汲取他身上那豐沛的情感能量。
是他的愛太濃烈,還是他本就特殊?暝暝找不到答案。
她靠在陸危的懷裏,重新找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絞緊在陸危身上的蛇尾終于垂落,重新化作人形。
暝暝的腳尖點在了陸危腰側,她未着鞋襪,足尖瑩白。
陸危的手掌攏住她的足尖,想要将她抱回榻上,而暝暝還是纏了上來。
她是貪婪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
陸危的手指随着她的動作緩緩上移,越過那肌肉繃緊的腿部,再往上落,停在她的腰側,劃出一道浮動的光影。
“暝。”他再次喚她的名,嗓音沙啞至極。
“嗯……”暝暝慢悠悠應。
她忍不住咬了一下他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垂,真好,她又汲取了一點能量。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可以吃多一點點,暝暝果然不知滿足。
因她這一咬,陸危耳上的緋色蔓延到了臉頰上,他自然不會在她面前掩飾自己。
暝暝只感覺到自己身子轉了轉,眼前的簾幕軟紗拂過她的面頰,讓她的視線朦胧。
一切都是模糊的,如霧如夢,恍惚看不清,如墜雲端,唯一真切的感受就是眼前的陸危。
他的身子落在她的身上,雙臂困着她沒有讓她亂動,但他自己卻在亂動。
是,就是這樣,這就是暝暝在夢境中所見過的模樣,他變得愈發美味,直到讓她控制不住。
暝暝的食欲高漲,她想,到這裏就算了,他若再美味一點,她可就又要壓制不住自己了。
她一口咬在陸危的肩頭,想告訴他這樣就足夠了,但下一瞬,陸危的手往下落,觸到了某一處。
霎時間,暝暝積累起的食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特殊的感受。
她的腦袋搭在陸危手臂上,發出如野獸般的嘆息聲,怎麽會如此?可這樣竟讓她感受到了更深切的滿足。
普天之下,或許只有他可以。
“不是夢。”陸危俯身吻上她,低低呢喃着,“你沒有消失,還在此處。”
暝暝低下的腦袋在他的頸窩裏蹭了蹭,這一刻得到餍足的她卻在想着索取更多了。
他擁着她,身子沉了下去,他自然是知道她想要什麽的。
暮夜谷是最後一塊沒有被蛇毒侵蝕的地方,萬年之前是這樣,萬年之後的幻境裏也是這樣。
山谷之外,脩蛇毒狂暴地卷起狂風,黑風四起,這毒已暴怒到極致,卻無可奈何。
若不是之前暝暝主動為他人吸收蛇毒,不然它沒有一絲機會破開暝暝的防禦。
就像現在,它分明知道暮夜谷內發生了什麽,卻無可奈何。
幻境之內,黑雲四起,數重簾幕之後,雲雨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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