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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第十六章
兩人上氣不接下氣跑到她跟前,淚汗漣漣。
采杏語速又急又快,“三少夫人,方才在綠楊街時,路上人群圍擁,姑娘、姑娘她被人群沖散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說完,采杏一把握住雲梨的手腕,像是承受不住要倒下去。
雲梨感受到采杏顫抖不停的手,心也跟着慌亂起來。
她難受又自責,若當時她跟着若音姑娘一起去,若音姑娘是不是就不會被人群沖散。
若音姑娘若有個三長兩短,她萬死難辭其咎。
雲梨已無瑕再想太多,她當即立斷,聲音有些啞,“快,回府,讓言聰進宮将此事告知夫君,夫君一定會尋回若音姑娘,若音姑娘一定不會有事。”
說完,雲梨匆忙又跌撞地往陸府方向奔去,一時竟忘了坐馬車能更快回府。
方才還萬裏無雲的天,轉瞬濃雲翻滾,黑壓壓向城內方向席卷而來。
身後采杏和凝霜對視一眼,露出一個冰冷譏諷的笑。
*
晚翠院的涼亭中,雲梨将此事告知言聰後,路上跑得太急,小腹傳來一陣陣的抽痛感,她捂緊小腹單手撐住石桌,催促言聰,“你快去,莫要耽擱。”
言聰跟在陸懷硯身邊那麽久,也練就了幾分臨危不亂的本事。
他走前看了一眼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女人一眼,出言安慰,“少夫人也當注意自己身子,莫要太過自責,此事并非是少夫人的錯。”
說完,行色匆匆地朝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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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內值房裏,陸懷硯得到秦若音失蹤的消息後,俊雅的臉沉得可怕。
“去向各城門巡檢使打聽,今日午時左右可有懷有身孕的女子出城,尤其要嚴查出城車輛,不得大肆聲張。”
“另外,即刻套馬回府。”
言聰去打聽消息,陸懷硯則回了陸府。
一下馬車,陸懷硯便步履生風地朝晚翠院走去,不像是急着去見自己的妻子,倒像是去審訊犯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路上,陸懷硯碰到前院納涼的姚氏和錢氏,姚氏喊他,他只匆匆留下一句,“若音不見了,母親有事晚些說。”
錢氏見狀,低聲問婆母,“母親,您怎麽看這事?”
姚氏望向栖霞院的方向,“能怎麽看?我早說過那秦氏不是個省油的燈。”
“兒媳怎麽覺得是梨丫頭對秦氏心生嫉妒,故意将人弄丢的。”
姚氏白了錢氏一眼,“一天天淨不長腦子,雲氏那唯唯諾諾的性子,不會這樣做,也沒這個膽。”
說完,姚氏又滿意地笑了笑,“怪只怪我兒太過出色,咱們等着看戲就好了,陸府三少夫人的位置,可不是那麽好坐的。”
*
待言聰走後,院內吹起風來,雲梨歇了會兒便再也坐不住,煎熬難耐地在亭中來回踱步。
院來風乍一看到陸懷硯的身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浮草,夫君回來了,若音姑娘不會有事,雲梨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快步迎了上去。
雲梨在陸懷硯身邊站定,忐忑地看着他,他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覆滿冰霜,連帶着平日溫醇的聲音也變得冰冷無比,這讓她想問的話也不敢問出口。
只見陸懷硯用冷厲的目光審視着她,語氣充滿質疑地詢問,“若音為何會去綠楊街?”
雲梨頓了一下,不知他為何會這樣問,但還是如實道,“當時我與若音姑娘在茶肆用了些點心和茶水,若音姑娘與我說她看見一個在譽州來的相熟之人,她想與那人敘敘舊,讓我在茶肆等她半個時辰。”
聽完她所說,雲梨只覺陸懷硯的氣勢更冷了些,像是無孔不入的霜風,無情地刺向她。
“據我所知,在上京,若音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譽州熟人。”
陸懷硯用他那深邃的桃花眼,譏諷而失望地看着她,“雲氏,我以為你雖出身鄉野,縱使才疏,但性子純善,如今看來,你到底是才疏德薄。”
“若音若有事,你覺得你能拿什麽擔待?”
陸懷硯話音一落,驀地,遠處天際閃過刺眼的電光,一連串的咔啦聲也随之響起。
雷聲哄鳴、震耳欲聾,一下下擊鑿在雲梨的心上。
原來,他問及綠楊街是這個意思,他認為是她故意帶若音姑娘去綠楊街,若音姑娘失蹤也是她所為。
可是,她真的沒做過,更沒想過,但倘若今日她陪着若音姑娘一起,也不會有這事發生,是她的錯,是她沒照顧好若音姑娘。
腹部疼、心也疼,雲梨渾身痛極了,她一只手捂着小腹,一只手壓住自己的心。
陸懷硯沒看她一眼,轉身欲走,風掀起他的衣袍,獵獵生風,宛如利刃。
雲梨顫抖地伸出手,輕輕牽住他的衣衫一角,聲線哽咽,小聲祈求道,“夫君,帶我一起去好不好,我真的沒有想過去傷害若音姑娘,我也很擔心她,還有她肚中的孩子,我想看見她和孩子平平安安的。”
陸懷硯冷漠利落地撇開她牽住他衣裳的手,“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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