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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丫鬟點了這安息香, 本意也是讓雲梨好好歇息睡一覺,不比太過憂慮,卻不想被來地窖看望雲梨的陸懷硯撞上了, 訓斥一番後,陸懷硯就命人将這小丫鬟逐出府,倒是沒挨板子。
待雲梨翌日醒來後, 發現伺候她的小丫鬟換了一個人, 她也不知為何會給她換丫鬟,只随意問了句那小丫鬟去了何處, 新伺候她的丫鬟年歲比那小丫鬟大上許多, 看起來做事也更穩妥。
按陸懷硯的吩咐,那丫鬟處變不驚道,“姑娘,小琳這段日子家中有事告了假,日後就由奴婢伺候姑娘。”
雲梨也沒多想,淺聲應下。
雲梨在地窖大概待了四五日,這幾日她一直仔細聽着上方的動靜,生怕陸懷硯他們敵不過敵寇,受傷或是出事,一直提心吊膽的。
這日等她再次從睡夢中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然不在地窖裏, 回到了屋子裏。
窗外傳來丫鬟和小厮的低低私語,語氣裏是難掩的開心和興奮。
令她驚奇的是, 屋子裏的陳設竟與她在酒肆的屋子幾乎一模一樣,尤其是香幾上細頸瓶中的那枝臘梅, 冬日裏雲梨喜歡摘幾枝臘梅放進瓶中,她很喜歡臘梅的淡淡冷香。
不用多想, 這府衙如今的主子是陸懷硯,想必也是陸懷硯命人布置成這樣的。
雲梨坐起身,下了床榻,垂眸瞥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身上穿着的寝衣也是陸懷孕命人準備的。
擡眸看見一旁的衣櫥,沒作多想,來到衣櫥旁打開衣櫥。
衣櫥裏的衣裳讓雲梨一愣,塞得滿滿當當的,顏色由深到淺,樣式不一、顏色不一,像是誤入百花叢中。
這時,身後傳來丫鬟放下食案的聲音,丫鬟笑問,“姑娘,這些衣裳還喜歡嗎?這是陸大人吩咐讓繡娘們按姑娘的尺寸連夜趕制的。”
雲梨回過神,“都很好看。”
本想說她穿不了這麽多,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雲梨看看桌上的早膳,“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換衣裳便成,有事會叫你。”
丫鬟向她微微福了一禮夠,安靜地往屋外走去,雲梨又像是想起什麽,“是陸大人帶我上來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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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笑着點頭道,“自然是陸大人了。”
待丫鬟出去後,雲梨翻了翻衣櫥中的衣裳,選了件淺藍外裳,其實顏色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這些衣裳她都一一試過手,似乎只有這件淺藍色的稍微厚實些,她還是有些怕冷。
待換好衣裳用完膳,她又下意識地去尋面紗戴,尋至一半,她才反應過來,她早已不需要戴面紗了,遂推開屋門走了出去。
屋門推開的一剎那,雲梨看見陸懷硯幾人正站在院中說着什麽。
陸懷硯最先看見她,朝她露出輕柔一笑,而後便是關野大聲喊了一句,“阿梨醒了。”
接着關野便感覺後腦勺吃痛,是雲帆一巴掌拍了過來。
“阿梨也是你能亂喊的。”
關野本想與雲帆好生理論一番,但看到一旁的雲梨,遂道,“阿梨,他不讓我喊你阿梨,你倒是說說,我能喊嗎?”
雲梨笑着朝幾人走去,“阿兄,你就莫要欺負關大哥了。”
雲梨看了看院外,“咱們勝了?”
雲帆道,“這是自然,如果這都能讓那些賊寇得逞,我和陸大人哪還有臉回府衙。”
一旁的關野見狀,用力一拍雲帆和陸懷硯的肩,“這兩人逞能,這下好了,兩人都受了傷,還傷得不輕呢。”
關野悠悠道,有些幸災樂禍。
雲帆瞪關野一眼,“不像某人,說的比唱的好聽,說什麽要斬首敵寇一百個,結果真正碰上了,偷摸摸溜到後方,美其名曰要做我們最堅實的後盾。”
雲梨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來,“沒想到關大哥也會害怕。”
“行了行了,別笑了,有什麽好笑的……”
……
青江的事告一段落後,雲梨便随關野動身回了東洛。
陸懷硯要與雲帆去上京複命,此次關野本應一同前去,但關野并不想去,只對陸懷硯道,“我就不去了,還望陸大人在聖上面前替我關氏船鋪美言幾句,功過相抵,讓關氏船鋪能繼續開下去就行了,別的我也就不奢求了。”
去東洛與上京的路截然相反,雲梨臨走時,陸懷硯站在雲梨的馬車外,對雲梨道,“雲姑娘,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陸懷硯有些緊張,負在身後的手微握成拳,熱意騰騰。
他怕雲梨說有緣再見,怕雲梨說恐怕再也不會相見。
誰知馬車內的女子淺淺一笑道,“陸公子,你究竟想說什麽?若是沒什麽說的我該走了,我想快些回東洛。”
自陸懷硯不記得她後,雲梨發現他總愛拐彎抹角地說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話,就比如此刻,其實她猜出他應當想說什麽,可她再也不想當什麽善解人意的女子,否則,委屈的只會是自己。
陸懷硯忙道,“我想問雲姑娘你我之間還有可能嗎?言聰已經告訴我從前我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我知道傷害已經造成,再說什麽都晚了,往後我只想對你一人好。”
雲梨道,“待你哪日記起來再說這事也不遲,否則對你我都不公,陸大人,後會有期。”
雲帆坐在馬車上啃着果子,十分滿意地看着陸懷硯垂頭喪氣的模樣,翹着個腿,“哎呀,這果子可真甜吶,阿梨可真是好樣兒的,這才是我的好妹妹。”
雲帆又瞥了一眼一旁失魂落魄的陸懷硯,“不過我可告訴你,今日就算阿梨同意,我也不會同意,我聽阿梨說,從前可不止是你,你家裏人也對她多有不敬,等你想起那日,到底該怎麽辦,你可要想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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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硯悶聲道,“我都聽阿梨的,若她不願回府,我會将陸府轉贈二嫂一家,再另置家宅,只有我和她二人同住,沒有其他人。”
“至于母親,她平日與二嫂親,自會繼續留在陸府,我會看顧好母親,阿梨不用操心這些。”
雲帆沒再說什麽。
陸懷硯只希望自己能快些記起他與阿梨的過往,她怕阿梨等得太久不願等,看來回到上京後,他得尋大夫好好給他看看,怎麽才能快些想起從前。
待雲梨回到東洛後不久,常常收到雲帆的來信,信中除了提到一些他見過的趣事外,偶爾也會提及陸懷硯。
其中便有陸懷硯為了憶起從前之事,用過許多亂七八糟的法子,包括一些沒有依據的民間土方子,只不過都不奏效。
其中最搞笑的一次,便是陸懷硯聽聞想不起從前,大概是腦中淤堵,只需要重重撞擊腦袋,多試幾次,說不定淤堵一疏,就全部想起來了。
雲帆說,每日看到陸懷硯腦袋上頂着個包去上朝就覺得很是好笑。
雲梨看完信,微抿着唇瓣,窗外春光正好,正适合出游尋春,宜遠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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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梨來到樓道上,對樓下櫃臺旁的呂蘭英道,“蘭英姐姐,尋春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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