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晉江正版閱讀

第074章 晉江正版閱讀

在他背後, 徐思良看看椅子裏的謝無熾,思考着:“大人……”

“二公子,是否需要派人跟着?”

謝無熾坐姿端正, 理了下袖口:“随他去吧。”

“那馮重山……”

謝無熾從椅子裏撐着身, 道:“北旻摩育王正往狁州方向調兵, 這一次,看看他怎麽應對。如果還是那滿腦官司, 我自當奏請陛下。”

-

時書離開中軍營,去找宋思南的路上,又遇到了大批驅趕的流民。拖家帶口,懷子攜妻,拿着簡單的包袱在滾滾煙塵中行走。

人群正處于混亂之中,時不時聽見小孩的哭聲、大叔的呵斥還有婦女們說話的輕言細語,一批一批的人往前驅趕,不過這些人臉上的神色倒是挺高興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時書到仇軍營,宋思南正大步出來,晃了晃手:“走, 押送那些遺民上軍屯去。”

時書:“你說的就是今天路上走的那一批一批的人吧?”

“正是正是,”宋思南穿上了白袍銀铠, 一臉的老成之氣, “自從去年旻狗和咱開戰了以後, 你也知道,夾縫生存的遺民最不好過,在旻國遭受的歧視和辱罵毆打更嚴重了, 越來越多的人往南逃。”

時書跟着他,一塊兒走到了安置遺民的營地, 宋思南說:“但人逃來了也不是辦法呀?你總得給這些百姓吃,給這些百姓穿吧?不然人一挨餓,就要生亂子,甚至叛變。其他的大人們就怕遺民作亂,不肯接待,只有咱們謝大人收納了這上萬上十萬的百姓,安置他們去軍屯開荒種地,自謀生路——”

壓低聲:“也能給控鶴軍提供糧草。”

時書擡頭看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們,回憶浮上心頭:一支一支的利箭追在他們身後,馬蹄與彎刀猙獰地揮舞着,人群拎着包袱哭喊慘叫,從冰封的茶河上偷渡而歸。

利劍懸頂,不可阻擋遺民的回家之路。

“願意參軍的都收留了,其他百姓送到軍屯統一管制,以免有細作。”

一位小孩子看到他們幾個,笑嘻嘻跑上來,嘴裏說的是旻語,眉眼卻是大景人的模樣。小孩牽住時書的手,時書摸了下他腦袋:“自己玩兒去。”

宋思南笑嘻嘻看着這小孩兒:“小畜生,過兩年就會說大景的話了。”

時書發笑,宋思南遞給他一本書:“齊民要術,看得懂看不懂?等到了軍屯區,還得幫他們開荒種地呢!”

時書坐上了馬車,背靠着搖搖晃晃的橫梁:“看不起誰呢?讀書識字,誰不會啊?”

時書看了會兒,遞給杜子涵:“研究生來讀一下。”

杜子涵:“我?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無語,兩個文盲真是沒話說了。

陽光暖洋洋照在眼睛裏,一行人沿着大道出發。時書看着綿延百裏的營寨,一年半不見,這一切已在謝無熾的麾下,不至于九州萬方,但這觸目可及之間的土地,只有謝無熾一個主人。

都統制,大景北部戰區的軍事最高領導人,謝無熾作為憑借武功上位的少壯派,他的一步登天是在向天下人暗示——文治武功,武功已據重位,誰能一直打勝仗,誰就有潑天的榮華富貴,上等權位,赫赫威嚴。

天時、地利、人和。同為穿越者,謝無熾竟然真的在兩年多時間,煽動禍事,挑唆戰争,更朝改元,陰謀助力更換皇帝,而有了如今盛寵不衰、權傾中外的地位。

時書禁不住感慨:“謝無熾,你果然……”

宋思南趕着馬車,說:“打仗一直打下去,糧草遲早匮乏。糧草還得仰賴朝廷助力,就會受制于人,別人克扣糧草就能鉗制你的軍隊。所以開墾軍屯自蓄糧草是再好不過的事,能在戰事有更高的主動權。”

馬車一個颠簸,時書扶住木板,心想:“還有個原因,恐怕是謝無熾在發展自己的基地,脫離朝廷掌控,等待時機自立?”

不管怎麽說——時書袖子被拽了拽,剛才只會講旻語的小孩兒又來了,撿了塊石頭給他。

時書:“幹什麽?小東西。”

小孩兒點點石頭,往前一擲,得意洋洋地望着時書。時書看他一眼,才發現他耳朵缺了部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許是流浪時的禍患。

時書從馬車上跳下來:“哥哥我呢,本來是非常愛護幼崽的一個好人~但你非要和我比,還挑釁我,那我只能給你點顏色看看了。”

小孩撿塊小石頭,再次奮力一扔,扔了約莫十米遠,高興得叽裏咕嚕說了一大串旻語。時書提了下褲子,握緊石頭,杜子涵和宋思南都在看熱鬧:“你幹嘛?別欺負小孩子啊。”

時書蓄力一個标準的投擲動作,将石頭扔了出去,杜子涵直接“卧槽!”了一聲,視線追逐了半天:“你一天渾身使不完的牛勁兒,這扔了多遠啊?我都看不清了!”

宋思南目光望去:“你扔的好遠啊?!”

兩個人發出絕對服氣的聲音。時書手搭在眉間望了望,笑嘻嘻轉過臉:“還行吧,小孩兒,自己練去,練到這麽遠了再來找我。”

然後,時書剛說完,小孩兒“哇!”一聲哭了。

“哇去!這誰家小孩兒,哭了,他爹娘呢?趕緊過來哄哄。”時書手忙腳亂。

幾個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說你,欺負小孩子幹什麽?”

一路說說笑笑,便走到了軍屯之處。軍屯早已有之,一到末世便開,一到盛世又荒廢了,畢竟古代軍籍最賤,軍戶十室九空,都已逃亡。從去年起謝無熾在重開軍屯,讓流民們重新和土地結合起來,有些時候,還不得不去開荒。

“長澤縣這一大片的土地,大半荒廢,長滿了野草野樹,我們要把這片土地都開墾出來。”宋思南站在高處做動員工作,“這樣,你們就有新家了,新的田土了,明白嗎?”

流民們的領頭聽着宣傳,紛紛點頭。

時書便看見大家掏出農具,刀,斧子,繩索,開始砍樹扒地割草,這就叫開荒。在古代的時候,大部分土地都是野草覆蓋之處,而要把荒蕪的土地變更為肥沃的農田,需要時間的調養。

人類學會了種田以後,生活才變得更加安定。

而安身立命,幾乎是所有人的追求。

時書看見,大部分果然很高興,興致盎然開始了工作。

宋思南說:“我們估計要在這住幾天了,先搭房子吧。”

該說不說。

雖然很有感觸,但時書拿着刀砍芭蕉樹時,還是覺得自己像個野人。

就紀錄片裏那種,在野外搭建木棚求生的人類。

所有的草木都要砍掉,時書對付這棵芭蕉樹,褐色的漿液粘了自己一身,洗都洗不掉。時書撓了撓頭,看向同來的約莫有上千人,分布在這野草橫生的平地上,都在埋頭幹活。

時書就有了一種集體勞動時的團結、幹勁兒和與有榮焉,不知道有沒有人懂。

時書一邊碎碎念念一邊砍樹,芭蕉葉裏滿是露水,抖了他一身,終于把樹砍倒後,上面結着一串青澀芭蕉,時書拎回了露營地。

一群人正在用木頭搭建棚屋,很顯然,這便是開荒時期大家的住所了。

時書吃了串芭蕉,沒說話,遞給宋思南和杜子涵:“好吃,嘗嘗。”

兩個人吃了一口,“嘔!”扶着木牆吐,再擡頭時,時書已經跑出了十萬八千裏,清朗笑聲飄蕩在空中“哈哈哈哈哈哈!”

“時書!你!”

野人。

簡直就是野人。

時書邊在草叢裏奔跑時邊想。

附近有一條溪流,傍晚時人們埋鍋造飯,時書便走到下游去洗澡,晚上躺在露營地裏,大家睡在一塊兒,鋪着十分簡單的床鋪。不過人多就是很好,夜裏還燒着火堆,有仇軍的将領看守巡邏,老百姓則坐在火堆前抱着小孩兒說話,或者打盹兒。

開荒進行到第三天時,營地差不多全部搭建好,每個人都能有住處。宋思南一行人也得回去了,時書跟着車隊一塊兒回去,大家都要好生修養,便看見一名護衛在營門外探頭探腦。

宋思南問:“大哥,怎麽了?”

護衛眼睛卻在時書身上:“大人讓我們來望了幾次,二公子何時回去……”

宋思南連忙推時書:“快回去,你哥找你呢。”

還有杜子涵的憋笑。

時書扯了扯褲腿,知道他在想什麽,轉身跟着護衛:“行了,知道了,回去吧。”

時書說完陷入了一絲沉默,想到即将面對謝無熾,在開荒時候的好心情又沉靜,不過随遇而安好了。

時書少年的臉俊秀白淨,身上卻亂糟糟的,幾乎沒好好休整過。進了謝無熾的營帳內,他人并不在,便請其他的人燒了熱水上來,裝在木桶裏好好地泡了個澡。

也許是太疲憊,時書竟然趴在木桶上睡着了,等他意識複蘇時,聽到一聲輕喚“時書”。

“啊?”時書睜開眼,謝無熾站在屏風附近,屏風上繪着千裏江山,雲山霧罩,一派渺遠開闊幽邃之感,而謝無熾的袖子和領口也有紋路,與他相映。

謝無熾垂下眼,道:“泡澡泡久了不好,會頭暈和胸悶。”

時書打了個呵欠,站起身,沒成想雙腿竟然麻了,猛地“哎喲”一聲跌回水池裏,水沒過鼻腔咳嗽了聲。時書剛伸手撲騰了一下,手臂便被一只手給牽住,把他扶到了桶沿上趴着。

時書惱怒:“我靠!”

謝無熾的手依然很燙,他扶起時書後便後退一步,将挂在屏風上的衣裳放到桶旁的凳子上,方便他夠着。道:“我出去了。”

時書毛毛躁躁穿上衣服,走到營帳中時,正好上了一碟一碟的飯菜,比起前幾天的豐盛了許多,什麽清炖肉菜都有,而謝無熾似乎剛從外面回來,一身的肅殺之氣,仔細看身上還沾着斑斑血跡。

時書對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謝無熾對他做過的事,倘若絕交還能體面一笑,但現在身份還要綁定,中間注定充滿了龃龉,許多難以調和的東西。

時書埋頭吃飯,感覺跟謝無熾像那個夫妻冷戰。

不過謝無熾并不是不說話,偶爾把菜夾到時書碗裏:“紅燒排骨。我把城裏的廚子調來了,給你做飯。”

他的手腕一般在袖子裏,但當換下閑居時的寬袍大袖,紗布纏繞的腕骨便異常明顯。時書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問:“你手怎麽回事?”

謝無熾道:“當時的傷口不好看,就一直遮着。”

時書撓着毛茸茸的頭,又不知道說什麽了,他吃完飯再洗漱,便往謝無熾的床上躺。這枕頭裏總有股中草藥的氣味,能分辨出安身助眠,可見謝無熾的睡眠并不好。

以前很好,怎麽現在不好了?

時書躺着床上,也許是洗澡時睡了一覺,睜着眼睛睡不着,腦子裏又在想系統的事情。謝無熾對自己到底意味着什麽?

他作為一個和自己無親無故的男人,又能為自己放棄多少?直到現在,還覺得那句“我愛你”有點兒荒唐。

時書就這麽躺着,後半夜,謝無熾才回到屏風後來,整理着衣裳準備就寝。他的手指頭骨感修長,解開外袍放到床頭,時書盯着他脫衣服這一幕,後背莫名其妙地發麻。

片刻時書有個疑問,脫口而出:“謝無熾。”

謝無熾:“嗯?”

時書:“你是上面那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