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18
Chapter18
寬敞複古的卧間中, 昏黃的水晶燈旁挂着暗紅色輕紗,正随風搖曳,旖旎而暧昧。
浴室傳來淅瀝的水聲, 空中仿佛彌漫着Creeds’s Himalaya的誘人清香, 沈暮簾只要稍稍回過眸, 就能看清男人倒映在磨砂玻璃門上被蒸汽模糊的剪影。
心跳重如擂鼓,她也不知異樣從何而來, 只能随手翻開桌面上那本黑色封皮的書籍,假裝入神的逐字分析。
直到那扇門被推開,水霧飄渺而出, 她鎮定翻頁的手才頓了頓, 下意識擡眸。
世界仿佛變成灰色,男人冷感的棱角鋒镌,隐沒在暗處的側臉染上禁欲而凜冽的風雪。
身上那件黑色絲質浴袍将他的輪廓全盤托出, 水珠自他貼在頸間的發絲緩緩往下滑,路過凸起的喉結,令人血脈噴張的肌理, 線條分明流暢的腹肌,再往下……
“在看什麽?”
沈暮簾在他深沉聲線中驀地一頓, 在粉紅染上耳廓之前猛地将頭紮在打開的書頁裏,一本正經開始胡說:
“這是來自澳大利亞那位哲學名師的書,他是刻在哲學界歷史石碑上的重大人物……”
“嗯, ”顧佑遠淡淡垂眸, “你看的是我的日記。”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
牙關倏地咬緊, 沈暮簾的目光頓在橫線上蒼勁的字體, 在電光火石間快速合上。
口中那句抱歉還未來得及說出口,柔軟的床卻突然陷下一塊, 只是轉瞬之間,她的身旁驟然染上男性壓迫幽深的氣息。
黑暗之中,人的感官極度敏感,即便沒有任何肢體觸碰,她也能透過那張鵝絨被,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就算閉上眼,也能聽見彼此交纏的呼吸。
沈暮簾抿了抿唇,正逼迫着自己入睡,耳邊卻突然闖入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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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響響,像是某種動物啃食正在門框。
她頓時想起年幼時頑皮,與同伴去破舊的筒子樓中探險時,險些擦着她腳跟竄過的那群髒污、肥大、兇猛的灰色老鼠。
恐懼驀地騰上腦海,沈暮簾根本來不及思考,轉過身朝着周身唯一的溫暖猛地張手——
清冷的雪松香瞬間萦繞着她,微涼的小臂緊緊纏着男人有力的手腕,慌措的動作間,她的唇齒壓着雜亂的呢喃,猝不及防擦過男人喉間的凸起。
濡濕而尖銳的觸感一劃而過,顧佑遠沉穩的呼吸驀地一促,喉結抑制不住的滾了滾,眼睫顫着垂下,望着懷中烏黑的發頂。
她卻對他的異樣一無所知,只是望他身上再貼幾分,聲線微微顫抖:“門口有東西……”
沉寂的風中,沈暮簾的注意力全然滞在那不小的聲響之中,直到她緊閉的眼皮上,緩緩揩過男人炙熱的指尖。
熟悉的熨燙讓她漸漸安定下來,如此詭谲的黑夜,身旁的人捏了捏她的無名指,仿佛在告訴她那句他說過無數遍的字眼。
別怕,我會在。
意識緩緩清明,沈暮簾睜開眼,看他徐徐起身,看他的寬肩撐起身上的衣袍,看他走到門前,神色恬淡的擰開把手。
然後看他凜着臉,對着面前将耳朵貼在門上的那人冷聲喚了句:“奶奶。”
老人家偷聽被抓包,尴尬的笑了笑,踮起腳朝蒙在被窩只露出半個腦袋的沈暮簾意味深長的眨了眨眼。
沈暮簾:“……”
原來她恐懼的‘生物’,不過是奶奶手中那串花梨木剮蹭在門上的聲音。
所有的鬧劇不過是沈暮簾虛驚一場,她沉沉喘了一口氣,望着鎖好門再緘默着回到床上的男人,陷入沉思。
奶奶究竟想聽到什麽聲音,兩位躺在床上的年輕人心知肚明。
她咬了咬唇,默默往床邊挪了挪:“奶奶……走了嗎?”
昏暗而搖曳的燈火中,顧佑遠躺在她身旁,微微阖着眸,淡然得無波無瀾:
“她還會回來。”
沈暮簾反複輾轉,最終終于妥協的定下心神,輕輕側過頭,聲線中帶着些壓低的商榷:
“那我們要不要學着電影裏那樣,叫一下?”
“……”
四下驟然默了一瞬,半晌,顧佑遠才緩慢的、一字一頓的,吐出一句:
“不用。”
小島不比塢港,看不見如繁星的萬家燈火,車水馬龍,從迷蒙的窗口往外望,只能探見漆黑夜晚中湧動的浪潮。
沈暮簾便在這細微的水聲中,已然忘卻了與男人同床的羞怯,那陣炙熱的體溫順着床單渡過來,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松弛。
“顧佑遠,我有些睡不着,”她摩挲着床沿,有些得寸進尺,“你能給我念點什麽聽聽嗎?”
那是沈暮簾在父親的嬌慣中落下的‘病根’,她怕黑,也怕一個人,還會認床,幾乎壞毛病一堆,即使成年後努力扭轉,但唯有在受過驚吓的夜晚中要人哄着睡這一點,怎麽都改不下來。
望着男人阖眸的淩厲側臉,沈暮簾眨了眨羽睫,也對自己這種無理而幼稚的要求啞然失笑,說了句:“我說的是玩笑話。”
可就在她翻身背對他的那一刻,身旁驟然狹起一陣風。
有人拉上她在動作間扯下的絨被,而後,低沉如蠱惑的嗓音在她耳邊緩緩掠過——
「有時候我在這裏清晨醒來
我的靈魂甚至還是濕的
遠遠的,海洋鳴響并且發出回聲
這裏是一個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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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緩的聲線猶如最溫柔的鎮定劑,沈暮簾的靈魂便在這種安穩之中,飄搖在夢境與現實之間。
她在混沌的意識裏,恍然覺得這些詞句熟悉。
好像就在不久之前,捧在手上那本硬殼的筆記中,有人一筆一畫、虔誠而真切的,将這首詩摘進泛着墨香的紙頁。
而顧佑遠對她說過。
那是他的日記。
-
翌日,清晨。
清淺呼吸之中,男性凜冽的氣息包裹在周身,沈暮簾耳邊掠過窗外清脆的鳥叫,悠悠轉醒。
身旁的人早已不見蹤影,她伸指撫過白色床單的褶皺,思緒漸漸随着海風飄遠。
她睡覺很不安分,夢多呓語,若是腦海中閃過什麽可怖的場景,還會細細密密的盜汗,由此過了二十餘年,已然習慣。
可是就在昨夜,有人在她夢魇踢踏時攥緊她微涼的指尖,寬厚手掌一下一下輕拍在她後背,哪怕鬧的時間再長,也小心翼翼,不厭其煩。
在這種安撫之下,她竟然能夠放下戒心,餍足的安眠。
簡單洗漱後,沈暮簾跟着女傭下樓找爺爺去看趕海,路過酒窖時,卻突然聽見一陣清越的男性聲線:
“聽說你老婆酒量不錯?”
她一愣,下意識擡眸朝大敞的門內望去。
整齊林立的實木酒架中窖藏着數千支葡萄酒,酒香四溢之間,與她共枕的男人陷在雕花椅中,長腿交疊,輕搖手中的勃艮第杯,暗紅的酒液與他冷白的手背形成色彩的強烈反差。
而他的正對面,坐着一位雅痞桀骜的男人,嘴裏咬着一只煙,霧氣缭繞卻不能掩埋他半分硬朗。
兩人極其相似的眉眼中,凜冽着各自的風與雪。
“那這樣,”顧西廷笑着将煙撚滅,“我拿出我的羅曼尼康帝,如果她能喝過我,那我就同意她做我嫂嫂了。”
顧佑遠緩緩蹙眉,稍顯不悅:
“要你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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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燈火中,顧西廷的臉上還能看清顧佑遠不久前落拳的烏青痕跡,他卻仿佛忘記了種種不愉快,繼續跟面前沉穩的男人稱兄道弟。
“哥,她在塢港是出了名的明星臉蛋,啧啧,也難怪你會喜歡她。”
酒窖封閉,即使是這樣的低語,依舊能清晰的傳入沈暮簾的耳廓。
她緩緩垂下眸,還未來得及看清顧隐沒在暗處的臉,他的聲線卻越過長廳,沉沉向她壓來。
“她很漂亮。”
他的眸中映着酒液暗紅色的光,指尖輕點桌沿。
“但這不是我喜歡她的理由。”
暗啞的嗓音浮浮沉沉,飄搖着墜到沈暮簾心間。
一剎那,萬籁俱寂。
她在塢港的這二十年,有太多的人被她純澈中暗含尖銳的美麗吸引,口口聲聲折服在她的魅力之下,可要問起喜歡她什麽,所有人絞盡腦汁,也只能說出一句“漂亮”。
除了這一點,他們甚至抽不出任何時間,去好奇那部她看了四十遍的電影,她最讨厭的食物,以及那顆她在雨中莫名落下的淚。
她本以為,在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所有人都只愛鮮妍的臉,沒有人會去鑽研她無聊、沉寂、但又滾燙的靈魂。
直到顧佑遠出現。
他誇她最多的詞,不是“漂亮”,而是“聰明”。
比起她宴會遲來,顧佑遠更在意是什麽東西惹得她滞下腳步。站在塢港山巅的男人,向來只會被他人揣度臉色,他卻願意彎下他的脊梁,在她細微的神情中,小心的探究她的喜或不喜。
她也開始眷戀他滾燙的指尖與涼薄的眼。
輕微的碰杯聲讓她回過神,沈暮簾正想悄然離去,視線掠過男人側臉輪廓,最終卻緩緩定格在酒窖側旁亮起的大屏上。
上面正播放着一場盛大、隆重的新品發布會,數十名高挑的模特走上臺,自信的展示自己身上耀眼的珠寶。
一片其樂融融的氣氛之中,沈暮簾卻猛地震了震,擰着眉不可置信的往前走了幾步。
站在臺中央笑着接受掌聲與獎項的女老板,竟然是幾個月前狼狽離開塢港的陸崎。
是的,她沒看錯。
這些珠寶,從設計到選品再到每一處的細節——
與下個月沈氏傾盡全力、放手一搏的那套新品,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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