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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鐘郁躺在床上,思考着明天要怎麽去和時曜說這事。

時曜離開時的眼神讓他略微有些閃避,裏面包含複雜的情感讓他只想逃離那個漩渦,躲避這件事情。

然而事态的發展又讓他不得不去面對。

他打算還是去好好和時曜說清楚,希望不要因此遷怒到秦家身上。

第二天一早,鐘郁跟着秦铎去學校上學。

校園還是和之前一樣的熱鬧,但此時心境變了,再看這些生出一種自己游離在外的錯覺。

鐘郁和秦铎在學生廣場分別,各自去上早上的課,終于中午特地去了食堂吃飯,但沒有瞧見時曜。

以往覺得無時無刻不在自己身邊的人,要找的時候,卻好像哪裏都找不到。

鐘郁拿着托盤坐在食堂,一個人吃完了午飯。

下午繼續上課,但才上了半節,鐘郁就偷偷溜了出來,準備去教學樓堵時曜。

之前排練的時候,他大概了解到時曜周四下午是有課的,就在機甲樓上機甲理論課。

校園裏熙熙攘攘地走着許多人,到機甲系樓外人才稍微少了些。

他順着路從外邊的大道拐進機甲樓的大廳,就聽到大廳裏側傳來有人的聲音。

“閱熙,你不會是真的喜歡那個平民alpha吧?”

“我看他長得是挺帥,能力也強,性格麽冷了一點,主要是這個出身……貧民區出來的,是不是和裘家不太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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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給你介紹了那麽多優質的alpha,你就一個都瞧不上,光看上他了?”

幾人叽叽喳喳的聲音傳來,緊接着另外一道聲音響起。

這道聲音悅耳動聽,聲線裏能聽出幾分高傲,帶着滿滿的優越感,一看就出身極好。

“裘家不需要他有什麽出身,我喜歡就夠了。我就是喜歡他那張臉,還有他那個性格,冰山又怎麽樣,冷淡又怎麽樣,他難不成還能一直拒絕我這麽一個完美的omega?”

旁邊幾人發出幾聲暧昧的起哄聲,鐘郁往裏面走的腳步一頓,停在了外面。

他認出了這位就是裘家那位金貴的omega裘閱熙,上次就是他在食堂圍在時曜身邊,明顯得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對時曜有意思。

鐘郁覺得今天和時曜道歉的計劃可能要失敗了,但如果不盡早給到秦家答複,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要卷鋪蓋走人。

他的腳步頓在了原地,還是準備等等時曜出來看看。

沒一會兒,下課鈴響起,一群人從教學裏蜂擁而出。

人影憧憧間,時曜的身影尤為清晰。

他和身邊的人仿佛都隔着距離,單肩背着書包,雙手插兜,氣質清冷淡然。

在人群中下樓的時候,旁邊人不自覺地給他讓出了一點位置。

裘閱熙一行人見到他眼前一亮,簇擁着圍了上去。

Omega眼眸含情地注視着他,清澈的眼睛幹淨明亮,一看就沒有經歷過任何的挫折,帶着滿滿的喜悅和憧憬,等待着心儀的人給予自己一點反應。

面前的alpha盡管神情冷淡,但沒有對他表露出什麽排斥的情緒,也沒有說什麽重話,仿佛是默許對方能夠呆在自己身邊。

裘閱熙興高采烈地分享前些天自己和家裏人出游的經歷,還從後邊跟着的跟班手裏接過一個精致的禮盒,說是專門給時曜準備的紀念品。

他的眼睛閃閃發光,大膽直接地望着時曜,時曜看了他一眼,說了聲謝謝,但沒有收下東西。

裘閱熙顯得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恢複了過來,繼續黏着時曜一齊往外走。

鐘郁感覺自己在的有些不合時宜,卻又不得不跟着兩人前行。

很快裘閱熙身邊的人發現了鐘郁的蹤跡,有些拿不準是碰巧偶遇還是鐘郁故意跟着。

他們小聲議論起來,目光時不時掠過鐘郁,到最後裘閱熙和時曜兩人也察覺到了異常,順着其他人的視線回頭朝他看來。

裘閱熙咦了一聲,好像認出了鐘郁就是跟在秦铎身邊的那個omega。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時曜直接轉回了頭,一句話也沒說地繼續往外走。

看到時曜的這個反應,鐘郁默默垂下了頭。

其他人對視幾眼,也沒有再管他,只能聽到“秦铎”“omega”“長得好看”“玩玩”一些字眼,伴随着壓低了的哄笑聲傳來。

鐘郁沒有再跟着他們,明明昨天說狠話的人是自己,但是今天難堪難過的人也是自己。

他選擇去了校門口等時曜。

帝國大學有提供宿舍,但住宿費并不低,而且為了打工方便,時曜沒有選擇住宿,而是自己在校外租了房子。

之前排練結束他曾幾次撞見過時曜從這個門出去,如今他也在這裏等着碰碰運氣。

帝都的初冬,天氣逐漸冷了下來,鐘郁穿着單薄的秋季制服,在學校門口的小亭子裏等着。

不知時曜做什麽去了,校門口遲遲沒有人來,當鐘郁開始懷疑是不是時曜和裘閱熙走了的時候,終于,熟悉的身影現身了。

時曜只有一個人,裘閱熙已經沒有蹤影,時曜獨身一人往外走去。

鐘郁趕緊跟上他的步伐,但大庭廣衆下不好說什麽,只能遠遠地綴在他身後,跟着時曜先走着。

時曜早就發現了鐘郁在跟着自己,但是他腳步絲毫不變,仿佛是就當沒有對方這個人一般。

時曜租的房子離帝國大學有一點距離,公交車晃晃悠悠坐了九站,才在一個有些偏遠的地方下了車,兩人又隔着距離一前一後地走了十幾分鐘,到了一座小民房。

時曜沉默地轉身,上樓,鐘郁也快步跟上他的腳步,在時曜即将關上門的一瞬間,擠了進去。

“等一下——唔——”

他的話未落完,一個兇殘到幾乎要把他吞沒的吻直接落了下來,對方洩恨般地撕咬着他的唇,掠奪着他嘴裏的空氣,無情地舔舐着他的上颚和舌根,在他失力之時将他牢牢地箍在懷裏。

鐘郁努力擡眼,隐隐看到一片黑暗之中,時曜的眼睛黑得發紅。

“你跟着我幹什麽。”時曜問。

鐘郁艱難地喘了幾口氣,“我……我是來道歉的。”

“道歉?我不需要。”時曜低頭看着他。

他的眼色深得吓人,裏面像正在醞釀着巨大的風暴,等待着一聲槍響就會徹底爆發。

鐘郁抖了抖身子,想往後躲,但是身後已經是門板,他毫無躲避的空間,只能強撐着擡頭,看着時曜:“昨天的事……”

“是他們讓你來道歉的?”

“什麽?”

“你沒什麽需要和我道歉的,鐘郁。”時曜說,“我早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

他慢慢低下了頭,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緊,鼻尖幾乎碰撞到了一起。

鐘郁看到他眼底化不開的墨色,濃重,深沉,仿佛壓抑着一只滔天的巨獸。

“是不是,我站到那個位置,你就會回到我身邊?”他開口,聲音很輕,仿佛情人之間的低喃,但語氣隐隐透露着被壓抑的癫狂。

鐘郁茫然擡眼,沒有想到時曜居然會說這個。

時曜見他不答,眸色越來越冷,他側着臉直接咬上了鐘郁的耳垂。

細細密密的唇齒在耳上纏綿,和着鼻間呼出的熱氣,從耳窩蔓延的酥麻一下子讓鐘郁渾身一軟,不自覺的呻.吟溢出了齒外。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把自已送入了虎口。

他掙紮着要從時曜懷裏出來,但軟綿綿的四肢使不上什麽力,反而像是一種欲擒故縱的調情。

“回答我,是不是?”

時曜仿佛十分執着于這個答案,見鐘郁沒有回答,用手輕輕掰回鐘郁的臉,強迫他看向自己。

由于刺激,鐘郁的眼神帶着一些迷離,兩頰飛上兩抹潮紅,蔓上了眼尾,顯出幾分青澀的妩媚。

他的牙齒輕咬着下唇,泛出一點點白,在努力抑制着身體本能的呻.吟,想讓自己變得嚴肅正經。

但愈是這樣,愈是讓人産生一種焦躁的破壞欲。

想要扯掉他的這層僞裝,讓他達到極樂。

讓他再也離不開自己。

時曜眼神一暗,手臂一個使勁,直接将鐘郁方向一轉,公主抱了起來。

突然的失重讓鐘郁驚呼一聲,下一秒聲音又被壓下來的吻牢牢鎖住,漏不出一點。

鐘郁只能無助地抓着時曜的衣領,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他的身上。

他感覺自己被很輕地放在床上,床板有些硬,鼻腔裏滿是濃郁到幾乎要醉人的薄荷味道。

時曜的手掌撫上他的臉,指腹間略帶一點薄繭,有幾分粗糙的感覺,順着臉頰一點點往下,皮膚激起一陣細小的戰栗。

紐扣被慢慢解開,一顆,兩顆,三顆……

鐘郁嗚咽地喊着不要,卻被時曜的又一個吻吞了進去,他溫柔研細,卻又霸道地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鐘郁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失去了控制。

明明不是發.情期,卻讓他有一種就是在發.情期的錯覺。

他就像像海上的一艘小船,只能任憑海浪将自己送到哪裏,沒有一點反抗的權力。

等到一切都結束,他感覺自己的嗓子已經完全啞了。

身上密密麻麻地泛上酸痛,四肢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

時曜餍足地将他摟在自己懷裏,單手輕摟住他的腰,鼻息噴在後頸處有些濕熱。

鐘郁垂頭瞥了一眼自己身上,深深淺淺的痕跡讓他感覺好像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他想起剛才的那幕,剛平靜下來的身體又開始微微顫栗起來,仿佛還留着剛才的餘韻。

他撐着自己的身體站起來,發抖的手一顆顆扣回扣子。

時曜看着他默不作聲。

鐘郁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要走了。”

他匆匆拿上衣服,什麽也不敢多說多看,邁着腿往外走。

走到門旁,聽到裏面時曜的聲音,帶着毋庸置疑的篤定:

“鐘郁,你會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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