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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第三十七章
于師傅家一共有子女六人, 分別是三兒三女,其中前四個子女都已成家立業 ,老五剛高中畢業上了警校, 而老六還在上初中。
溫念姝聽着忍不住感嘆, “真是多子多福啊!”她對這個年代的女性真的很佩服,能生下這麽多孩子,難以想象養育這些孩子長大有多辛苦。
裴晏琛在她感嘆過後又接着講了于家老大和老二的姓名職業, 其他的沒說,因為他也不知道。
他當時認下這個師傅也是為了混進廠子裏當個學徒工, 後來的技術也大多是前世學的, 這世再鞏固一下, 至于從師傅那裏學來的真的不算多。但既然他叫了師傅, 那就會像對待老師那樣對待他, 但老師的家事他是不包攬的, 若非老師提,他連這些都不知道。
于家不算太好找, 兩個人出了鋼鐵廠後又繞了幾條巷子, 溫念姝都快走暈了,才聽旁邊的裴晏琛道, “到了, 就在前面。”
溫念姝擡頭往前看, 正好看到前面有人在朝他們招手。
等走到近前,裴晏琛微微颔首喊了聲大哥, 溫念姝在旁邊也跟着叫了聲大哥, 又順便打量了幾眼。
于家大哥名叫于潔四五十歲的樣子, 看着有些老氣,他伸手接過溫念姝他們兩個人手裏的東西, 領着他們進了院子。
邊走邊道,“爸聽說你們要來一早就在家等着了。”
于家住的是古代的院落,溫念姝不知道這是幾進,只知道這外面住了不少人家,看到于潔帶了個陌生人進院子,紛紛打量兩個陌生人,還有人問道,“于潔,這是你家親戚啊?”
“不是,是我爸新收的徒弟。”于潔一路解釋着,帶着人走到了最裏面。于家的房子是最後幾間,位置不算好,但房間不少,正房兩間,左側廂房一間半,在正房和廂房邊又蓋了個小屋子。
溫念姝看着縷縷青煙從房頂出去,這屋子應該是廚房。
于大哥招呼兩個人進屋,溫念姝下意識走在前面,剛進了屋腳就挪不動了,撲面而來的熱氣讓她忍不住往後退,真是好大一群人啊!
裴晏琛緊跟着進了屋子,見她向後退伸手扶了一把,接着擡頭往屋子裏看,他也忍不住一愣,屋子裏确實不少人。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于師傅的子女本就不少,再結婚生子,每家都生了不止兩個,子子孫孫繁衍下去,于家現在也是個大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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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裏放了張吃飯的圓桌,站着的坐着的到處都是人,溫念姝不知道往哪走的時候,于老二于波從屋子裏出來招呼他們,“晏琛來了,快進屋,爸在屋子裏等着呢。”
裴晏琛應了聲好,拉着溫念姝的胳膊往裏走,大家陸陸續續地讓開了一條路,溫念姝的心裏這才覺得松快點。
裏屋沒有外屋大,屋子裏放了一張長木床,床邊是一個小方桌。于師傅夫妻倆一個在床上坐着,一個在桌子邊的椅子上坐着。
裴晏琛帶着溫念姝正正經經地站到于師傅面前給他老人家賀壽,這一套也是提前排練好的,為此溫念姝還慶幸了一下,好在不是古代,要是在古代,賀壽估計得下跪。
從兩個人進來于師傅就一直是笑容滿面的模樣,等兩個人賀壽後,更是好好地說着,看起來是對裴晏琛極為喜歡的模樣。
于師傅帶着裴晏琛出去說話了,而溫念姝則被于師傅的媳婦田三丫田師娘給留在屋子裏。
她拉着溫念姝的手讓她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外面人多,咱們在屋子裏待着。”
“好,我在屋裏陪師娘說話。”
……
于家人手多,做飯也快,溫念姝覺得坐了沒一會兒就要吃飯了,一共是放了三桌才勉勉強強算是坐下了,男人們坐在正房那一桌,剩下這兩桌則擺在了廂房。
溫念姝和田師娘坐一桌,飯桌上的飯菜都是家常的,看着量也不多,味道有的鹹有的淡,溫念姝猜測這些菜可能是幾個女兒兒媳輪流掌勺做的。
她來前是吃過飯的,所以到這也就是象征性吃兩口。
飯桌上于家老二的媳婦劉秀娟,笑眯眯地看着溫念姝,“念姝啊,你們宣傳部還有沒有空職位,看看能不能給你侄子塞進去,你侄子還是初中畢業呢,能說會道的在宣傳部正合适。”
溫念姝最近好像沒聽說宣傳部最近要招人,就實話說了,“現在宣傳部并沒有招人的打算,你可以看看廠子其他崗位有沒有招人的,或者讓裴晏琛幫着打聽打聽。”
誰料劉秀娟一聽她這話臉就直接耷拉下來,小聲嘟囔着,“不想幫就不幫,還找這麽多理由,城裏人看不起人就看不起人,還非要裝大尾巴狼……”
而在正座的田師娘也是有些失望的,老二家一直都窮,這要是兒子能找個工作,家裏多份收益也能寬松點。
溫念姝沒想到她變臉這麽快,自己也随之板了臉,将碗裏最後一口吃完,直接将碗筷放下了,
“我就是宣傳部的一個普通幹事,沒有手眼通天的本事,找工作這事還勞煩二嫂子找其他能人去。”
接着她又露出标準笑容對着旁邊的田師娘微微颔首,“師娘,我吃完了,您慢慢吃。”
田師娘也看出來這小姑娘是生氣了,忙出來打圓場,“丫頭啊別生氣,我這兒媳婦不會說話,回頭我說她,唉,也是家裏困難沒法子了。”
溫念姝微笑,“沒事,師娘您慢吃。”說着她直接下了桌。
而另一邊男人那一桌,大家對着裴晏琛那是捧了再捧,得虧沒有酒,不然得挨個敬一回。
裴晏琛應付着這些人,偶爾分出一絲心神注意着溫念姝那邊的情況。察覺到那邊的情況不對,就站了起來,打着倒水喝的借口要出去了。
于波也跟着站了起來,“哪用得着你去,我去給你倒水。”
裴晏琛搖頭,“不用不用,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行。”
話雖然這麽說,但出去時還是兩個人一起,裴晏琛出了屋子站在院子裏,一眼就看到溫念姝離了桌,徑直朝廂房走了過去。
走到溫念姝面前站定,“吃好了?”
溫念姝點頭,“差不多了”
裴晏琛的目光在屋子裏掃視了一圈,他目光中帶着些許的威壓,于老二的媳婦受不住趕緊低下頭。
裴晏琛見此情景心裏也有數了,他道,“我這也快了,等我吃完了咱們就走。”
“好”
于波跟進來還沒明白發生什麽事呢,就又跟着走回去了,他嘴上說着,“這還沒吃好呢,怎麽能走呢。”
裴晏琛回去将碗裏最後一道菜吃完,就站了起來,對着于師傅道,“師傅我吃完了,您老慢慢吃,我這邊還有點事就先走了,您平常要是有事就招呼我。”說完就走了。
等人走了,于師傅這才問起二兒子剛才到底出了什麽事?
于波撓頭,他感覺沒發生什麽事,但還是将自己知道的說了,“也沒什麽事,就是去了廂房那邊,那邊弟妹吃完飯下桌了,然後就說要走。”
于師傅活了這麽多年自然是比于波聰明,聽他這麽一說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這是覺得媳婦受欺負了,所以急着要走。
一想到這,于師傅飯也吃不下,撂下碗筷就進了裏屋,兒孫們也沒多管,繼續吃他們的,等飯都吃完了該收拾了,田師娘才回了裏屋。
于師傅雙眼瞪着剛進屋的老婆子,低聲罵道,“你是幹什麽吃的?就吃個飯的工夫還叫人家受了欺負?”
老婆子一屁股坐在床上,“受什麽欺負了?就是老二媳婦叫她幫着在宣傳部找個工作,她沒答應,老二媳婦嘟囔了兩句而已。”
“嘟囔兩句,老二媳婦那張嘴你不知道?就這還不叫欺負?你啊你!”
老婆子不服氣地梗着脖子,“我怎麽了?老二家條件不好叫她幫着找個工作怎麽了?”
“他家為啥條件不好?還不是生兒子生的?當時就告訴他們眼下情況不好,少生兩個,可他們根本就不聽,為啥不聽,還不是因為一生兒子你就給好處,這就是伸手要習慣了,現在好了吧!”
“怎麽了?我給錢怎麽了?那五個板板正正的大孫子不是你的?當時你不也給好東西了?歸根結底還是你那徒弟不仗義。”
說到這個老太太可就有的說了,從前哪個徒弟不跑來幹活,挑水砍柴的哪樣不搶着幹,見到家裏的人哪個不是哥哥長哥哥短的,還有那月月送禮的,這個呢,別說活了,就連東西都少得可憐,還副廠長家的兒子呢,死扣。
于師傅卻道,“以前那些哪個不是為了學技術,人家那對你好是有目的的!這個根本就沒用到咱,對咱們這樣就挺不錯了,人家那腦子就是聰明看看書就什麽都懂了,根本用不上師傅,你還在這挑三揀四上了,真是越來越貪心了!”
這邊老頭老太太在屋子裏吵吵,而另一邊老二媳婦劉秀娟也正在廚房和小姑子嘀咕。
“呸,什麽玩意,一個沒爹沒媽的,不過是找了個好婆家就抖起來了,不就找個工作麽,有什麽難的,就是嫌棄我們這些鄉下人,老鷹也有瞎眼的時候,等你掉下來的,看我不收拾你。”
旁邊跟着一起刷碗的是于師傅三女兒,是個老實性子人,無論這個嫂子說什麽,她都是一聲不吭,但越是這樣,劉秀娟說得越起勁。
……
而另一邊走出去沒多遠裴晏琛就問了屋子裏具體情況。
溫念姝沒瞞着都說了。
裴晏琛眼神冷了冷,“不用管他們。”
“嗯,就是沒想到她真敢開口,直接讓我在宣傳部給她兒子找個工作,我自己在宣傳部都過得如履薄冰啊。”她說着很無奈地攤了攤手。
“估計是覺得宣傳不輕松吧。”
……
兩個人吃過飯出來也才下午三點左右,也不着急回去,裴晏琛就帶着人繞遠路去了公園。
溫念姝放假了就窩在家裏,今天也是難得出來放風,走在公園的樹蔭下,聽着歡笑聲,看着湖邊的水,一切都很美好,前提是沒看到孫剛的話。
在看到孫剛那一瞬間,溫念姝就拉着裴晏琛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因為有點遠,溫念姝睜大眼睛朝那個方向看。
裴晏琛不明所以,“你在看什麽?”
“你看,面前三十度方向,那個男人是不是孫剛。”
三十度方向?
裴晏琛腦袋轉了好幾圈才算是找到她所說的三十度方向,“是他。”
确定了是他溫念姝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很高興,反倒有些一言難盡。
“他這是出來相親?他沒離婚呢吧?”來湖邊的人除了一家三口就是情侶和相親的。
裴晏琛也不知道照射呢每次形容他了,只能道,“應該還沒離婚。”
雖然孫剛很快就離開公園了,但兩個人也沒了逛公園的心思,也回家去了。
……
回去後繼續照舊過他們的日子,不過裴晏琛卻是把這件事情記在了心裏,打着互相交流學習的幌子,趁着中午午休時間去了孫剛所在的車間,探聽到了不少消息。
原本計劃着回去給溫念姝好好講講,但沒想到溫念姝也有事給她說,的兩個人一對情報相同!
“所以孫剛真的去相親了!而且這是婚內相親!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溫念姝摸着下巴,“你說,李燕那邊知不知道這個事情??”
“現在這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怎麽也該知道了。”
……
李燕确實知道了,不過她并沒有第一時間找上門來,反倒在周三中午找上了孫家的門,而且這會兒還不是她一個人回來的。
李燕這次回來帶着娘家人一起,李燕的大嫂徐嬌首當其沖直接一屁股坐在孫家門口,“孫家欺負人那,孫家欺負人那,我們家妹子給孫家當牛作馬得不到一點好,現在還被人趕了出來,我們家李燕命苦啊,遇到這麽個惡毒的婆婆、”
“你們都不知道吧,這婆婆心黑啊,為了養活小兒子想硬生生吸幹我們家李燕的血啊,還冤枉我們家妹子拿錢回娘家,都是屁話!那都是她自己拿的……”
徐嬌在門口又哭又嚎的引來了不少人,溫念姝也在這個時候從屋子裏出來了,沒想到對門的都出來了,大家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站在門口看熱鬧。
高秀香也趕緊出了屋子,“誰在外面胡咧咧,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要撕爛也是撕你的。你們孫家欺人太甚,我姑娘剛回趟娘家,你們那邊就去相親,寡婦再嫁也沒那麽快,這是早就勾搭上了吧,我現在就去領導那裏舉報你!”李燕媽也不甘示弱的頂了回去。
“我呸,你個老不死的,嘴裏不幹不淨罵什麽呢,你咒誰死呢?你看我不打死你。”
兩位老太太說着就要上手,好在樓裏之前剛經歷過一次戰鬥,大家也都熟練了,所以這會在兩位老太太動手前,就将人給控制住了。
有個歲數大些的老太太也出來勸,“都是一家人,何苦鬧得這麽僵,有什麽話好好坐下來說,不管怎麽說這個家都不能散。”
李燕媽也說,“是啊,我們家孩子是個踏實過日子的好孩子,可誰叫遇上對面那樣的人家,媳婦回娘家好幾天丈夫都不來找。”
孫剛卻在一旁不鹹不淡地道,“我去找了,是你自己不想回的。”
李燕不可置信,“你那是找嗎?你讓我不要和你媽一般見識,可憑什麽?”李燕說着話眼圈就紅了。
“她在外面是怎麽說我的,她說我把錢拿回娘家花了,可我沒有,家裏的錢不都是你每個月往老家寄給你媽的嗎?我們吃用大部分花的都是我的工資!她還說我打她,我什麽時候打她了?那是她打我自己摔倒了,你都看到了。”
孫剛抱着手臂,“那是我媽,我媽是長輩,而且她年紀大了,你非要這麽斤斤計較嗎?再說當時問你話,是你自己說不清楚錢的事,現在反倒開始翻舊賬。”
高秀香在一旁繼續張牙舞爪,“我怎麽了?不是你這個兒媳婦頂撞我,我會說你?說你兩句都不行了?當婆婆的還不能教育* 你了?可真是沒天理了!”
“李燕啊,這事情你也做得不對,怎麽能頂撞婆婆,怎麽說婆婆也是長輩呢,再說錢寄回家怎麽了,婆婆養了孩子一場,老了還不能和孩子要錢花?”樓裏有人出言道。
不知怎的情況就反轉了,許多人開始勸李燕回去好好過日子了,溫念姝聽則有些懵,高秀香那些問題怎麽沒人指責?怎麽都在這說李燕?
“你這日子夠好的了,婆婆幾個月才來一次,就幾天忍忍就過去了。”
李燕媽也在女兒耳邊道,“要不回去好好過日子吧,老在家裏住也不是個事。”
嫂子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你在這還有房子住,再小也是個窩,多好的事。”
見她不為所動,終于有人想起了孩子,叫孫剛去抱孩子。
孫剛将孩子遞到李燕面前,李燕接過孩子,剛用臉蹭了蹭孩子,就被孩子照着臉直接拍了一巴掌,很響亮的一巴掌,
打了這一巴掌還不夠,孩子對着她的肚子就踹,嘴上還一直說着,“壞女人,壞女人,壞媽媽,打……”
“你看看,太長時間沒見面孩子都不認識了,快哄哄,哄哄就好了,這要是不好好過日子,這孩子都不親。”
李燕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去哄孩子,她神情有些麻木,只是單純抱着孩子,目光聚焦在孩子身上,任由他踢打自己。
溫念姝看着這一幕忍不住朝李燕的位置走過去,餘敏想将人拉住,裴晏琛微微側身擋住了餘敏的動作,得到了一記白眼。
溫念姝直接從李燕懷裏抱下了孩子,往地上一放就不管了,懷裏沒了孩子,李燕的眼神都聚焦在溫念姝身上。
溫念姝靠近她,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李燕,你看看你的丈夫,從一開始他就一直是冷眼旁觀的态度,他不是第一次這樣,對麽?你再看看你的婆婆,她不止一次地污蔑過你,還有地上那個孩子,那是你辛苦養大的孩子,可他剛剛一直在踢打你,
這是他們現在的樣子,也會是他們以後的樣子,他們一家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你比我還清楚不是嗎?”
李燕的眼神随着溫念姝的話落在孫家人的臉上,最後又重新回到溫念姝的臉上。
這一次溫念姝稍稍退後幾步,大聲道,“李燕,想過就過,過得舒心就繼續過,不想過就不過,過得不舒心也可以不過,離婚并不丢人,和爛人糾纏在一起才是真的丢人。”
李燕因為她的話眼淚猝然流下,她看着溫念姝眼神逐漸清明,嘴裏不停地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溫念姝看着她眼裏也有些模糊,真好,她不是那樣的人,她還是那個在食堂第一個向她表達善意的人。
“都站在這裏幹什麽呢?”蔣主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樓道口,目光掃向衆人,開口詢問道,“誰能說一下現在是什麽情況?”
哭過一場的李燕已經重新振作起來,她握着拳走到蔣娥面前,“主任,我要離婚,高秀香污蔑我偷錢,我要找公安,還有孫剛,我們還沒離婚他就相親,我要找領導。”
蔣娥聽她說完話,皺眉看了溫念姝一眼,而後帶着人去調解了。
溫念姝回到了裴晏琛身邊,他們誰都沒走,站在原地等結果,最後的最後蔣娥帶着人走了,聽離得近的人說,李燕一直堅持着離婚,想來最後應該會離婚。
……
梁文文看着眉頭緊皺,似乎是想到了自家的月月,“離了婚終究是對孩子不好。”說完人就轉身回家了。
溫念姝聽到了梁文文的話,又轉頭去看餘敏。
餘敏拍了她一下,“看我做什麽?這事都這樣了,你也就別管了,下次再發生這種事別往前去,小姑娘一個什麽都不懂。這婚姻不是那麽草率的事,為了孩子怎麽不也過完這一輩子了,不過離就離了吧,李燕身體好,往後再找一個也不難。”
溫念姝動了動嘴想要辯解,但最後什麽也沒說。
她沒覺得草率,李燕有工作,這就是保障,她可以申請單身宿舍,離了婚還是可以好好生活的,并沒有影響什麽不是嗎?為什麽非要為了那樣一個孩子留下,難道等着這個孩子變好,老了養活自己嗎?
裴晏琛看着她一副快要哭的模樣,跟沈有良夫妻倆打了聲招呼就帶着溫念姝回家了。
溫念姝回去後有些頹喪地坐到凳子上,雙手捂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裴晏琛看着她這副模樣心裏也不好受,想說些什麽安慰安慰她,可他這方面的知識儲備實在是太少了,他想了想走到溫念姝面前,單膝跪地,“溫念姝。”
溫念姝擡頭眼圈都是紅的,但在接觸到裴晏琛目光時還是扯出了一絲笑容,
“我沒事,就是有點憋悶,我看着李燕站在那,身邊的人用各種眼神看她,她的兒子對她拳打腳踢,丈夫冷眼旁觀,婆婆目光狠毒,娘家人也再勸她,
我就忍不住想上前幫她說話,她們都叫她忍一忍,她們都說……”她說話間忍不住帶上哽咽,斷斷續續,到最後說不出話。
她緩了緩,捂住了眼睛,“我就是覺得委屈,我沒有不懂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想讓李燕可以過得好一點,壞人是不會改的,她的丈夫不會變,她的婆婆也不會變的,可她們所有人都把這當做我不懂事造成的結果,……”
裴晏琛拉下她捂着眼睛的手,用紙巾為她擦拭臉上的淚水和淚痕。
“你做得很好,我知道,這是你深思熟慮後才做的,時間會證明你的做法沒有錯,李燕以後會過得很好,所以不要怕,也不要在意別人怎麽說,想做什麽就大膽地做,剩下的都交給我,我們既然結婚了,我就有責任為你遮風擋雨,成為你的依靠。”
裴晏琛一字一句堅定地說着,仿佛起誓一般。
溫念姝的眼淚不知何時停了下來,但眼睛還是紅紅的,耳朵也因為哭得有些極有輕微的耳鳴,但盡管如此她還是聽到了心髒跳動的聲音。
“咚咚咚”
她将左手放到裴宴琛的肩膀上,輕輕撫摸了幾下,緊接着又捏了捏。
“那你好好練練肩膀,現在的太薄了,不夠我靠的。”她說話還帶着鼻音,像個小朋友。
裴晏琛忍不住笑,“好,我一定練得厚厚的。”
……
另一邊蔣娥帶着兩個人去辦了離婚手續,又帶着李燕申請好單身宿舍後才回了家。
回到家就開始和鄭源說今天的事,“我和你說現在的孩子思想真的太激進了,今天小溫她家隔壁夫妻吵架,我去得有些晚了,去的時候就聽小溫和人家說呢,想過就繼續過,不想過就離婚,去追求新的生活。”
她說這話時止不住地搖頭,“婚姻怎麽能這麽兒戲,哪能說得這麽簡單,孩子不管了?還有雙方老人那裏,不得多體諒體諒父母?這真是把結婚當作過家家了,過兩天我可得找她好好說道說道,別遇到事了就說離婚,太草率。”
這是鄭源第二次從她嘴裏聽到她說溫念姝不好的地方了,之前多是誇贊的話,現在換成了這個他還有些不适應,不過倒是對這小姑娘更好奇了。
他之前懷疑她是特務,但随着深入調查後,心中的懷疑去了不少,現在更多的是對這個小姑娘的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父母能培養出這樣的孩子,但他腦子裏有關溫家父母的記憶太少了。
眼下他順勢對蔣娥道,“那就叫家裏來說說,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做了條裙子要給她麽,正好順道一起給了。”
蔣娥一拍腿,“哎,你不說我都忘了裙子這事了,都十一月了不能穿了吧。”
“不拿就留着明年穿,怎麽說那也是你的一番心意。”
“也行,反正就一件裙子我跑個腿就送去了。”
鄭源放下報紙,這人怎麽就是不上道呢,他嘆了口氣“一個裙子你還給她送去,也不嫌累得慌。”
蔣娥笑,這是心疼自己呢吧,她也不執着了,“那我叫她周日中午過來拿裙子,順道吃頓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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