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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第四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 溫念姝剛一醒先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床鋪，已經沒人了，她随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出了卧室。

裴晏琛正坐在爐子邊煮粥, 聽見動靜擡眸看她。

溫念姝搬了凳子坐到他身邊, 急切地問道，“快說說昨天到底出了什麽事。”

裴晏琛沒想到她這麽着急，好在昨天一天的時間足夠他了解事情了, 便也直截了當說了，

“昨天上午出的事, 裴副廠長, 王叔還有幾個人都被帶走調查了, 調查原因是匿名舉報, 至于舉報的具體內容并沒有公布, 不過倒是有裴父的親信找到我, 他們懷疑這事情是副廠長代家和做的。”

溫念姝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這又是哪個？”

裴晏琛耐心地給她科普, “咱們廠子裏有一個廠長, 一個書記，下面還有三個副廠長, 這算是上級領導班子, 在這裏裴父和鄭源是時常跟着廠長出去開會參加各種活動的, 而那位代副廠長是專門研究技術的，經常下車間, 深居簡出的, 因此了解他的人不多。”

“那他為什麽要舉報王叔他們？”

裴晏琛對此也不清楚, 而且這也不過是下面人的猜測，不一定準确。

溫念姝又問, “那事情嚴重嗎？”

裴晏琛搖頭，“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兩個人都是戰場上下來的，立過功，身份清白，不會有什麽原則性問題，至于其他的就無從得知了，不過倒也不怕，最多就是降職，有時候降職也不是壞事。”

溫念姝點頭，表示知道了。

又想到周家那邊，接着問，“周家是不是和那位副廠長有關系？”

裴晏琛點頭，“确實有點關系，那邊也因為這層關系現在換了說辭，不過不用怕，事實擺在那裏再怎麽辯也沒用，不過公安局那邊最近可能會找你做筆錄，不用緊張如實說就好。”

溫念姝點頭，不過她又想到自己當時聽到的亂七八糟的聲音，好奇地問了一下，“那天晚上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當時就聽着耳邊亂七八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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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琛聽到她的問題抿了抿嘴，到底沒有把自己做的事情說出來，他不想讓溫念姝知道。

“沒什麽，就是上去打了那個梁鐵幾拳頭，給他打倒了。”

溫念姝解了心中的疑惑，“原來是這樣。”

知道得差不多了溫念姝才去洗漱回來吃早飯，吃過早飯裴晏琛就再次出門了，他今天還得再出去走走，趁亂正好有些事情可以辦了。

裴晏琛走了溫念姝也沒閑下來，她心裏總覺得不安，想了想将屋子裏裏外外收拾了一遍，有些從空間裏拿出來的東西全都收進去，等屋子裏全都收拾完，她的額頭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她在凳子上坐下，拿起裝着靈泉水的大茶缸連喝了幾口，身體這才恢複了過來，正想着要不要回去躺會，房門被敲響了。

溫念姝去開門，門口站着三個身穿制服的男人，為首的男人面容嚴肅，從口袋裏拿出證件，語氣嚴肅，“你好我們是調查組的，請你配合調查和我們走一趟。”

調查組怎麽找到自己身上了，溫念姝不太明白地問他，“請問需要我配合你們調查什麽？”

“有人匿名舉報你財産來源不明，亂搞男女關系。”

溫念姝皺眉，這都什麽跟什麽。

“知道了，等我穿件外套的。”

為首的男人還沒說什麽，但他身後一個三角眼的男人語氣非常不好，“快點，別在這磨蹭”

溫念姝當沒聽到去穿了外套，又戴了帽子和手套，全副武裝好才跟着三個人出了家屬樓。

今天是陰天，外面還有刮着冷風，三個男人不受影響地大步在前面走，溫念姝大病初愈的，身體覺得冷，再加上心理原因走得很慢，兩撥人一下子拉開了距離。

三角眼男人見她走得這麽慢，回頭不耐煩地看她，“走快一點，別耽誤我們工作，不要以為你拖延時間我們就會放過你！……”

三角眼男人嘴巴叭叭個不停，溫念姝忍無可忍停了腳步，她罵不出來髒話，只皺眉看着他，“能不能閉嘴，我走路一直都是這個速度，嫌我走得慢了，影響你們工作，那就找輛車來拉我，沒那個本事就把嘴巴閉上，別像只蒼蠅一樣嗡嗡行嗎？”

“你說誰蒼蠅呢你，你這是罵誰呢，我警告你，我……”

男人又開始嗡嗡，溫念姝覺得自從腦袋受傷後，她整個人暴躁了許多，但這是調查組的人打不得，罵不得，一口氣憋在胸口。

她忍了又忍轉頭看為首的男人，“調查組的工作人員都是這樣的嗎？如果是，那我有理由懷疑你們是僞造身份，我不相信工作人員都是這個素質，我現在需要你們給我一個解釋，如果解釋不清楚，我覺得我不能和你們繼續走，我要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為首的男人這個時候才出言制止三角眼，“童華安靜”

童華不輕情不願地閉了嘴。

為首的男人再一次拿出自己的證件，“這是我的證件，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這也不算什麽解釋，不過人在屋檐下必須得低頭，溫念姝也沒糾結那麽多，只要那只蒼蠅不再嗡嗡就行。

她就又跟着人走了，這次被帶去廠子的一間平房內，被領到最裏面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屋子像審訊室一樣。

溫念姝将帽子手套摘下，在屋子裏單獨放的一把椅子坐下，現在沒有她挑剔的餘地。

這次問話的人換了兩個，年紀也都不大，上來直截了當，“有人舉報你身上的財産來源不明，你有什麽想說的？”

溫念姝以前也經歷過這樣的場景，不過當時問話的人是公司那群老股東，和那些人比起來，眼前的人太稚嫩了，這麽一比較溫念姝心裏也沒那麽緊張了。

她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可以給我倒一杯溫水，我現在有些頭痛想喝點水。”

童華又忍不住開始說話，“別轉移話題，現在是在問你問題，你交代清楚自己的問題再說。”

溫念姝皺了皺眉，對問話的人道，“你們的同志說話太吵了，影響我回答問題。”

“你……”

男人再次止住他的話，“出去給倒杯水送進來。”

童華心不甘情不願地倒了杯水給她，溫念姝也沒管他的态度，抿了幾口才放下杯子開始回答問題。

“我身上的東西都是花自己的錢買的，我爸媽去世給我留下了撫恤金。”

“那您丈夫的東西也是你買的嗎？”

“不全是，有一些是我買的，他不太花錢，東西也不多。”

溫念姝和對方一問一答的，走了幾個來回。

話問到一半外面有了動靜，問話的人被叫了出去，看到門口的人微微颔首，“同志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蔣娥道，“同志你好，我是廠子裏負責婦女工作的，我想我有必要給您說明一下廠內同志的情況，我們廠內的溫幹事前些日子受傷了，腦袋做了手術，眼下才出院。”

男人點點頭，“我知道了。”

男人轉身進了屋子，繼續問話去了，接下來談得是男女關系方面。

溫念姝走得近一點的男人就是趙紅軍，“和我走得最近的男人是趙紅軍，我們是同志，中午會一起去食堂吃飯，如果說坐在同一桌吃飯就是亂搞男女關系，那在同一間辦公室上班的估計也得算。”

童華，“你這是強詞奪理！”

“我看你是腦子有病”溫念姝忍無可忍說了句髒話，說完覺得不妥，抿了抿嘴，

“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了”

聞言溫念姝帶好帽子就走了，她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

因為神經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等走出了屋子溫念姝整個人都很疲憊，只想回去躺下休息，但路上遇到了不少人，這些人應該是看到了溫念姝被調查組的人帶走，眼下看她出來一直指指點點小聲說話。

這種事沒法避免，溫念姝眼下也不想搭理，反正沒聽到講什麽就算了吧，繼續往家走，但沒想到還真有那種非要對着你耳朵說的人。

她走了沒幾步聽着盛芳指名道姓地說自己私生活混亂，金錢來源不正經，溫念姝直接走了過去，“說什麽呢？大點聲繼續說。”

盛芳也來了勁，“我說你怎麽了，一個小狐貍精，勾搭這個勾搭那個，自己那點小心思別以為別人不知道，之前就是給你留面子，現在人家來調查就是做實了你這事，你還在這裝模作樣，我呸，廠子怎麽有你這麽個敗類……”

盛芳嘴巴不停地小狐貍精罵着，旁邊的人站着看好戲。

溫念姝張了張嘴，竟然找不到一句罵她的話，總覺得說哪一句都沒什麽殺傷力。

她直接幾步走上前，死死地拉住盛芳的頭發，将人拉倒在地，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個側身壓到她身上，整個人騎在她身上，掐脖子抓臉薅頭發，像個潑皮一般打架，溫念姝每一下都十分用力，耳邊全是盛芳的尖叫聲。

直到盛芳叫起來了大家才反應過來上前拉架，等把溫念姝拉開，盛芳整張臉都帶着血，頭發淩亂，根本沒法看。

蔣娥原本在屋子裏等着溫念姝出來，眼下聽到動靜很快就來了，看到這場面趕緊拉過溫念姝上下打量，“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頭疼不疼。”

溫念姝搖了搖頭，面上沒什麽表情。

而那邊盛芳鬼哭狼嚎的，“啊啊啊要命啊，要死啊，這是要我命啊，我要跟你拼了。”

旁邊還有人幫腔，“是啊，小姑娘狠着呢，直接上手打人，現在這人吶”

溫念姝聽着她的話朝她走近了幾步，将她的頭發死命地往後拉，拉的婦女有些站不穩四處搖晃，而溫念姝看不到異樣，

問她，“她辱罵我的話你是一句不提，是耳朵聽不見了麽？你這麽幫着她，也想和她一樣挨打，是嗎？可以的，反正我今天打了一個也是打，多打幾個也沒問題。”

婦女這下子是真的怕了，臉上布滿了淚水，“不敢了不敢了，是她，是盛芳先罵人的，她說溫幹事是狐貍精……”

聽她一字一句還原盛芳的話，溫念姝這才放開了抓着她頭發的手，目光在四周看了看，“還有誰想說什麽麽？”

大家連看她都不敢，哪裏還敢說什麽，倒是盛芳不依不饒地沖着溫念姝尖叫說話，蔣娥怕這兩個人再動手，趕緊擋在了溫念姝面前，訓斥盛芳，“你想幹什麽，怎麽說那種話……”

溫念姝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似實在聽着她們的對話，但其實腦子裏已經空了，她又站了一會。

沒等這邊結束溫念姝就自己先走了，蔣娥知道她這是被帶去問話累壞了，也就沒叫她留下，剩下的這件事情她就能解決了。

溫念姝回來的路上時不時地擡起手看兩眼，手心并沒有什麽變化，但溫念姝就是覺得有些奇怪。看着手忍不住想到剛才的場景，突然覺得打架挺不錯的，只要拳頭夠硬，揮出去了，對方也就老實了。

溫念姝一路想着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這邊溫念姝剛到家公安局那邊的人就來了，是林湛領着人來的，領了一男一女，巧了也是三個人，因為考慮到溫念姝的身體狀況，就沒有叫她去公安局做筆錄，而是安排在家裏。

問話全程林湛都是在門口站着，沒有出過聲，顯然是一副避嫌的狀态。

問到問題也很簡單，問她和周家是什麽關系，案發的經過。

溫念姝照實說了，案發的經過只講到了自己腦袋被撞之前。

筆錄做好幾個人就準備離開了，其中女警官沖她笑笑，“別擔心，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秉公辦案，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謝謝”

送走了這些人溫念姝就脫了衣服上了床，今天腦子一直在轉，問到最後她已經開始頭疼了，躺了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她醒來時，屋子裏有些暗，透過簾子看客廳，客廳裏也有些昏暗，她猜測應該是到了下午黃昏時分。

想到睡了這麽久爐子還沒有看，又坐了起來，身體還有些搖晃地去客廳準備看爐子。

出來看到裴晏琛坐在爐子邊，溫念姝眯了眯眼，又睜開，“什麽時候回來的？”她說話的嗓音還有點啞。

“中午回來的，看你在睡覺就沒打擾。”

溫念姝問，“你也被帶去調查了嗎？”

裴晏琛點頭，“沒什麽事，就是讓我先回來好好休息，不用着急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