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拳拳之心
高興的時候,時間過得總是特別快。轉眼間,只剩下最後一天。
周慕仙的房間中,床頭并坐着兩道挺直的背影,離得近了,方看清,正是周慕仙和穆紅英。
此時,穆紅英正拉着周慕仙的手,将一摞東西擱在她的手上,“這是你慕涵給你的。宮裏頭不比在家裏,萬事都用得着。”
看了看手上厚厚的一沓,周慕仙心頭一酸。
她擡起眼眸,揚了揚手中的銀票,眼冒精光,嬉笑地看着自家娘親,“嘿嘿,還是二哥最疼我。”
“呦,是誰前兩天還和慕涵翻白眼、掐架的?”穆紅英好笑地看着她,眉毛一挑,“這會子改口這麽快?”
“相愛相殺,這才說明我們感情好嘛!”
穆紅英不理會她,繼續道:“你讓你慕修給你準備的聚福齋的糕點,已經都準備好了。你呀,竟給他出些難題。也虧得慕修老實。”
聚福齋的龍井酥、綠豆糕、紅豆糕,還有什麽桃花酥之類的,在整個賀城堪稱一絕。每天前往聚福齋排隊買糕點的人不計其數,去的晚了排隊都買不到。
這次她要了那麽多各類糕點,周慕修每天一大清早就爬起來,跑到聚福齋排隊,連續這麽多天,才把這許多糕點給買齊了。
想到這裏,周慕仙的心裏,有些酸澀,更多的是幸福。
打小,她的這三個哥哥對她的疼寵,連爹娘都要靠邊站。恨不能把天上的月亮都摘給她。二哥雖然有時候嘴上欺負她,遇到事情也從來不含糊。
因此,每次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毫無顧慮,肆意妄為。
小時候,她想溜出去看廟會,看燈會,大哥他們都會偷偷帶她溜出府去。若是被爹娘發現了,從來都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斷不讓她受半分委屈。這讓她覺得,只要哥哥們在,她什麽都不用怕,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以至于,後來,才剛剛十二歲,就敢一個人偷偷溜出家門,闖蕩江湖去。那一次,整整一年才回來,把爹娘氣得怒發沖冠,拿鞭子就要把她往死裏抽。也是大哥他們擋在爹娘面前,替她擋了那些鞭子。結果,爹娘更加生氣,說都是他們将自己慣壞了。于是,三個哥哥每人抽了二十鞭子,加一頓板子,她則是被抽了幾鞭子加打板子。她身上傷痕不多,也疼的龇牙咧嘴,好幾天精神不濟。三個哥哥則被打的皮開肉綻,在床上躺了許久,尤其是二哥,他不練武,身子底子沒大哥他們好,正在休養了一個月才好轉。
經此一事,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太過任性妄為。又有褚歏溫言軟語地開導她,她才收斂了一些。
往事歷歷在目,驀然回首,已成川。
“對了,這是音兒給你繡的荷包。”穆紅英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疊的方方正正的錦帕,一層一層打開,裏面躺的正是一枚精致小巧的月白色繡着修竹的荷包,上面還編織了五色纏金絲的絲縧。
周慕仙接過,翻來覆去地看,愛不釋手,“真好看,還是韶音姐姐心靈手巧。”
“還姐姐?”穆紅英瞅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哎呀,我一時改不過口嘛!”周慕仙嘻嘻地笑着說,将荷包仔仔細細系在了腰上。然後,攀住了自家娘親的胳膊,“不過,娘親,你就沒有什麽送給我的?”
“貪心不足,這麽多還不夠?”
“那不一樣,娘親送的才是最好的。”周慕仙立刻奉承道。
“自然是有你的。”穆紅英抿着唇,無奈地看了一下自家的寶貝女兒,拿過了一個匣子,小心翼翼地打開,“這是我和你爹給你準備的。”
匣子裏,粗看是一塊梅花形的玉佩,定睛一看,卻見玉佩上系着兩根絲縧。原來,這是一對玉佩,每個玉佩是半個梅花,連梅蕊都正好分成兩半。分開,各是一般,合在一起,才是一朵完整的紫蒂白照水。樣式新奇,做工卻微有瑕疵,不是很精致。
“這也不是什麽名貴的物件兒,”穆紅英将玉佩取了出來,鄭重其事地放在了周慕仙手心裏,臉上露出些許甜蜜,“是你爹以前送給我的生辰禮物,他花了幾個月功夫,一點一點雕刻出來的。雖然粗糙了一些,好歹還算新巧。我如今也用不上這些,索性給你了罷。”
周慕仙瞪大了眼睛,将玉佩湊近了仔細觀摩,這玉佩上,雕的是梅花,看那色澤形狀,應是娘親最愛的梅花品種——紫蒂白照水。
老爹啊,您真是全才,連這雕刻技術都會!
周慕仙忙不疊收下了,她家老爹這麽糙漢子一個,也有這麽知情識趣的時候?!真看不出來!這才是人不可貌相!
“慕昀說,他這幾天事情多,也沒給你準備什麽,”穆紅英道,說完微微皺眉,“這孩子……”
“娘,有您的這個紫蒂白照水,我覺得,就足夠啦!”周慕仙不以為意,眉開眼笑道。三哥,已經給了自己這次出宮最好的禮物。
“不提他了。”穆紅英抿了抿唇,面色凝重起來,她将周慕仙的手放在手心,語重心長地道:“宮中人多,是非也多。你打小被慕修他們慣着,行事也沒個忌諱。在宮裏,可千萬注意一些。”
聞言,周慕仙點了點頭。
“太後雖然待你好,可畢竟不是骨肉至親。你行事也注意一些分寸,不能事事只望太後。對其他人,多一些防備,萬事還是小心一些為上。”
“你放心吧,娘親。我曉得的。”周慕仙反手,握住了穆紅英的雙手,“娘親你這樣的女中豪傑,您女兒怎麽會是個鼠輩?”
“總之,你還是小心為上。”穆紅英将她鬓邊的青絲抿在了耳後,輕聲嘆息,“我也不求你能平步青雲,尊榮富貴,只望你能平安順遂,安安穩穩過下去就可以了。”
“娘親,你放心好了。我不争不搶,不去求那恩寵。又有太後撐腰,還有我們周府在外面護佑着,也沒幾個閑來無事找我的麻煩。”
這倒也是。穆紅英認同地點了點頭。反正,她壓根不希望女兒為了什麽家族的榮耀,去争那些東西。她家女兒,這身後勢力在這擺着,宮裏頭又有人護着,若是不摻和那些争寵奪恩的事情,的确沒人敢惹。即便有那招惹的心思,也要顧忌顧忌她背後的勢力。
“總是,一切還是小心為上。”穆紅英還是叮囑道。
“好,我都聽娘的。”
周慕仙點了點頭,趴在了自家娘親的懷裏。
“哦,對了,還有一事。”
“什麽?”周慕仙擡頭。
“嶺南道禦史的千金唐雨娴,現如今不也是在宮中嗎?你若是得了空,也和她走動走動。”
“她們家和我們家有什麽淵源嗎?”周慕仙外頭,疑惑的問道。
“都是陳年舊事了。當初你祖母曾和她祖母是金蘭之交,只是後來,她們家去了嶺南,時間久了,疏于聯系,再加上你祖母故去,因此也就漸漸沒了往來。此番她千裏迢迢從嶺南來了帝都,沒個認識的人,你好歹給她解解悶。”
原來如此,周慕仙點了點頭,“好,我回去後得了空,會過去探望一番的。”這一年時間,她多少還是将宮中衆人了解的七七八八。
這個唐雨娴,她有些印象,只知道是個與世無争,不愛走動的,平時還真沒怎麽打過交道。既然有了這層關系,那肯定要多走動一下了。
“好,我會的。反正閑來無事,多個朋友也不錯。”
穆紅英颔首,也不說話,将她攬在懷裏。那充滿英氣的臉上,具是憐愛與寵溺。
深夜,阖府上下極為安靜。
至于,有幾個人能真正安睡,就不得而知了。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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