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第114章
“先問問怎麽回事。”雲獅說。
“我去?”葉澤問。
“不用。”雲獅看着那邊呆滞過後又忍不住在詢問的川, “川已經在問了。”
葉澤順眼望去,就見人高馬大的川不知何時又跟那烏雀部落的漢子聊了起來。
川心直口快的很,開門見山的問他們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沒在自己部落待着, 關鍵是為什麽都哭成了這樣。
也不知道那漢子是怎麽想的, 竟還真的說了。
令葉澤沒想到是這事跟市集那場鬧事還有關系。
原先他們烏雀部落也只是一個尋常的小部落,因為夥伴烏雀比不得其它戰鬥力強悍的猛獸,所以在“軍事戰鬥力”方面嚴重不足,烏雀部落的人也深知自家的劣勢,所以能少接觸其它部落就少接觸,就差沒與世隔絕了。然而就算如此,在一些必要的方面還是逃不了要入世的,比如:鹽石。至今為止,只有鹽部落有人體需要的鹽石。
所以這回烏雀部落為了鹽石派了部落裏最骁勇的一批人去參加市集, 可不料有部落想空手套白狼,那些勇士們不願, 結果就演變成了鬥毆。
烏雀部落幹不過,那起沖突的人當場死亡;剩餘幾個兵分兩路的人聽聞此事, 還妄想去尋仇, 幸好被隊伍裏看得清形勢的人攔住,這才沒全部覆滅。
偏偏即便是如此忍讓, 卻不料還是在離開市集的一段路上被撞上, 烏雀部落那隊人是一路逃離,最終倉皇回到部落。
緊跟着災禍就來了。
第三天的時候, 那個部落率了幾百號人圍攻, 烏雀部落一時間死的死傷的傷,甚至還被俘虜了不少, 最後能剩下如今這些人,還是他們憑借對部落周圍的地形熟悉以及另外一批人員的犧牲吸引火力才僥幸存活的。
他們一路逃的狼狽,幾乎是東躲西藏,途中還遇到了些許野獸,有幾個人因此喪生。
他們原都想要被全滅了,哪曾想突然峰回路轉,天上下起了雨,這下不論是趕盡殺絕的部落還是野獸都得暫時停下。
而他們卻是不敢停的。
大家冒着雨前行,心裏彷徨的不知道究竟要前往何方,但也只能不斷往前,完全不敢停。
雨水連綿,雖然小心護着,但受傷的部位還是被淋到,有好些還發起了熱,渾身滾燙,燒的昏迷不醒。
因此,他們不得不停下。索性冒雨走了這麽久,仔細些應該不容易被發現。
戰戰兢兢一路,剛突然撞見有人,這才反應過激了些。
…
聽了高翔的敘述烏雀部落的人一個個以淚洗面,對人生都充滿了絕望。
而雄獅部落則是義憤填膺的咒罵,“怎麽這些部落的人都這麽不要臉!總想從別人手中搶!”
“就是!不給還殺人!”
嘴上雖然這麽罵着,但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這事根本就屢見不鮮,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其他人敢招惹那就等死吧。
大家罵罵咧咧一頓,烏雀部落的人聽後倒是心中好受了些,連戒備感都弱了一點。真的,只有一點點。
葉鷹在一旁就問:“那你們打算怎麽辦?”
這問題頓時把他們難住了。
“不知道……”
他們要是能知道怎麽辦,怎麽還會待在這麽一個地方?
葉鷹眼珠子咕嚕嚕的轉着,嘴上說道,“我看你們好些人都受傷了,傷口還在流血,不如用些藥?”
高翔遲疑,“藥?”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這麽一個字。
“是的。”葉鷹說,“我們部落有一種可以止血的藥材,還有可以救治發燒的藥,你們若是不嫌棄,倒是可以給你們一些。”
高翔被介紹說的眼睛發亮,“可以嗎?”
葉鷹點頭,“當然。”
高翔警惕的問:“我們需要付出什麽?”
葉鷹問:“你們有什麽?”
高翔苦笑,倒也不怕示弱,“我們一路逃過來,手裏又哪會有什麽好東西呢。”
葉鷹對此不置可否,臉上卻還是挂着笑,“沒事,你們先用着吧。”
高翔無措,“這……”
葉鷹卻不欲多勸,直接從竹籃裏掏出艾葉以及退燒的藥草,點了自家部落裏旁邊兩個漢子,叫他們去幫自己熬藥。
那兩漢子看不懂葉鷹的操作,拿着東西求助的望向雲獅,不知該如何是好。
雲獅雖然也不知道葉鷹想幹嗎,但面上卻不拖後腿,給了個“去做”的眼神,顯然對葉鷹是支持的。
那邊葉鷹已經親手上去幫受傷的人敷藥去了。
葉澤凝神看了會兒,正欲過去幫忙,卻被雲獅一把抓住,只聽他低聲說,“你去問問葉鷹要做什麽,我去跟其他人交代交代。”
葉澤知道雲獅是擔心安全問題,來自于烏雀部落以及外在野獸甚至其它部落的威脅,他了然的點頭,叮囑了一句“你小心”後過去了。
烏雀部落受傷的人因為冒雨前行傷口已經有些發炎,最嚴重的幾個甚至燒的昏迷不醒,瞅着那個架勢都快出氣多進氣少了。
好歹是一條人命,葉澤忍了又忍,忍到幫着葉鷹把輕患的傷口處理好,最後卻還是沒繞過自己的良心,然後咬着牙偷偷給他們六人喂了之前從系統裏兌的抗生素。
退燒的藥很快熬好,高翔他們如今已經是死馬當活馬醫,見外敷的草藥沒有引起不适,所以攥緊拳頭還是讓大家把退燒藥喝了。
中藥的滋味,誰喝誰知道,簡直比苦瓜還要命。
烏雀部落其他人見他們臉都皺成了一團,那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結果嘛……
當然是好的啦。
見人沒死,這才大松口氣,紛紛擡手抹了抹額上的冷汗。
真的,這種非同一部落的示好太考驗人心了。幫助難,要被助者相信他們無歹意也難。
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面前的人給你的是糖還是□□。
高翔心裏也是各種情緒交織,跟過山車差不多,觀察了好一會兒,還悄悄咪咪的低聲詢問他們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那些喝了藥的回答說沒覺着哪裏不對勁。
高翔等了十來分鐘,見人都活着,氣色瞧着甚至更好些後,心想這雄獅部落的倒沒诓他們。
高翔正欲去倒謝,就聽有人嘀咕說,“他們人真好,還給我們用這什麽能治病的藥,以前都沒聽說過。”
“這是別的部落都有還是光雄獅部落有啊?”
“應該是就雄獅部落有。”一個同樣敷藥喝藥的受傷漢子說,“去市集的時候沒聽說哪個部落有這藥。”
“如果真治好了病,那肯定很珍貴吧。”
“就是,真好啊……”
聽了一耳朵的高翔也忍不住在心裏嘀咕,是真好啊,要是他們部落也能有這麽珍貴的救人治傷的東西,那之前恐怕能多活些人吧?
環視四周,自家部落裏的是老幼婦孺皆有,唯一有勞動戰鬥能力的青壯還都差不多受了傷,如果真發生點什麽,那基本就是任人宰割的下場;而人家雄獅部落呢,一眼望去都是些人高馬大的壯漢,唯一瘦弱的還會治病救人,瞧着像是祭司一類的人物,動物夥伴們也是一頭比一頭精神,珍貴東西與物品都得用那麽大的筐子來裝,哦,那筐子籃子也是他們部落所沒有的,更遑論其它物件……
高翔越對比越眼紅,原本環繞在他心頭茫然不知方向的迷霧漸漸散開,隐約可窺見解決之法。
高翔躊躇不決,他不知道如果自己這麽說了人家會不會答應。
他糾結半晌,原先預備去道謝的腳步也不敢往前了,兀自擱那糾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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