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遠離塵嚣6
晚上梁琢煮了魚湯,下的面吃。
因為要去胡攀家睡覺,梁琢走到廚房,對正在洗碗的聞昱峰說道:“我去胡叔叔家了。”
“這麽早?”
“胡馨怡要上學,睡得早。”梁琢回答。
“是哦,我差點忘了。今天太高興,腦袋都糊塗了。”聞昱峰在毛巾上擦了擦手,走到門外,對站在屋檐下拿着手機擺弄的沈同儒說道:“男神,梁姐姐要去胡叔叔家了,你要不也一起去吧。胡馨怡和胡星宸都要讀書,去晚了把他們吵醒就麻煩了。”
沈同儒将手機揣進褲兜,認可的說道:“好。”
他去取了背包,跟梁琢一起下坡。
夕陽西下,落日餘晖灑落在山野之間。
走在後面的沈同儒小聲詢問:“我以為,是在聞昱峰家洗漱完後再去胡先生家睡覺,現在是要在胡先生家洗漱的意思?”
梁琢解釋道:“胡叔叔家的房子是新修的,他家有熱水器。現在這個氣候,我還不敢直接用冷水洗漱,就直接在胡叔叔家用水了。你別擔心,他們一家人都特別好,沒關系的。”
沈同儒應道:“原來如此。”
——
在梁琢的帶領下,兩人來到胡攀家。
胡馨怡和胡星宸見到梁琢跑到她身旁,拉着梁琢的手一個勁的往家裏帶。
侯丹婷從廚房走出來,見到兩人,熱情的打招呼,問道:“該早點來啊,我剛把碗洗了。”
梁琢回道:“我們吃過了,侯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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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丹婷看向第一次來的沈同儒,打量了男人,問:“你就是聞昱峰的男神吧,老胡跟我說了。”
沈同儒連忙介紹:“你好,我叫沈同儒。”
胡馨怡和胡星宸兩兄妹端了凳子到院子裏,又從櫃子裏拿了瓜子出來。
幾人坐在院子嗑瓜子。
梁琢每次來聞昱峰家都是住在胡攀家,相對來說已經熟悉了,侯丹婷更對初次見面的沈同儒更感興趣。
侯丹婷一邊嗑瓜子,一邊問:“聽老胡說你是聞昱峰的男神,啥男神啊,沒聽他說過。”
沈同儒用手剝瓜子殼,回答道:“我是一名建築師,聞昱峰的職業目标也是成為一名設計師,所以對我有些許崇拜。”
原來是這樣。
這時胡攀從外面回來,一進院子就看到圍坐在一起的幾人。
兩個小孩見爸爸回家,跑過去撲在胡攀懷裏,胡攀索性抱起女兒,走到幾人面前。
侯丹婷數落道:“吃完飯就出去,到現在才回來,你還知道這裏是你家呀!”
見妻子臉色難看,胡攀放下胡馨怡,老實交代:“哎呀,我不是跟你說過嘛,聞磊他奶奶讓我問了好幾次,我這不是趁今天吃飯吃得早,去跟她說一聲嘛。”
侯丹婷看一眼梁琢,心裏憋屈卻沒再指責。
倒是胡攀挪了把椅子到梁琢跟前,問道:“梁琢啊,你跟叔叔也不是外人了,聞昱峰有沒有問過你,你有沒有對象的事?”
梁琢似乎猜到什麽,回答:“哦……我……”
見她吞吞吐吐,胡攀直言道:“其實是聞磊的奶奶,老讓我打聽你有沒有對象,她家聞磊二十七了,事業事業不行,性格還怪得很不懂跟人相處,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女朋友。我之前跟她說了,我說你城裏來的怎麽會願意到我們這裏來,但她老是催我,我又是晚輩,只能答應問問看。不過沒關系,我下次回絕她就是了。”
這樣梁琢放心了。
胡攀轉而對第一次見面的沈同儒問道:“你好啊。”
沈同儒早已沒再剝瓜子,他欠了欠身,說道:“你好胡先生,我叫沈同儒。”
胡攀一驚:“哇,第一次見人叫我先生。你太客氣了,叫我——”
胡攀頓了頓,懷疑的看向沈同儒:“你今年多大?”
“36歲。”
胡攀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道:“你就比我小四歲,叫我哥就行。我看你的樣子,最多30歲,沒想到36了,一點都不顯年紀。”
沈同儒只得笑笑。
胡攀熱情道:“你叫我攀哥吧。”
從年齡上來講叫哥沒有任何問題,但梁琢一直跟着聞昱峰叫胡攀叔叔,沈同儒卻叫哥……
胡攀又問道:“你結婚沒,城裏人就算結婚晚,也不至于36還沒結吧?你看我,兩個孩子都上小學了。”
沈同儒回答:“我現在單身。”
胡攀意外道:“連對象都沒有?”
沈同儒有些尴尬:“沒有。”
胡攀索性說道:“我認識一個女人,雖然離了婚,但長得漂亮,年齡跟你差不多——”
見沈同儒一臉的不知所措,侯丹婷狠狠拍了下胡攀的後背,斥責道:“你一大男人能不能改掉這臭毛病,想靠當媒人發家致富啊!”
胡攀雖說不是專業說媒的媒人,但這些年也撮合了七八對,聞磊的奶奶才找他幫孫子說對象。
見老婆發話,胡攀趕緊結束了話題。
——
随後,梁琢跟侯丹婷去接熱水洗腳,兩人端着兩盆熱水到院裏。
沈同儒和胡攀在聊天,沈同儒立即起身走到梁琢面前,接過她手中的洗腳盆,放到椅子前。
侯丹婷把洗腳水擱在沈同儒坐在的椅子前。
見狀的胡攀說道:“你們先泡腳吧,我們去給兩個娃洗漱了。”
過了會兒,侯丹婷拿了兩雙拖鞋來。
只剩下梁琢和沈同儒了。
天色擦黑,四周燈火漸起。
侯丹婷将屋檐下的燈打了開,照亮坐在院落邊泡腳的兩人。
一時間,又沒了話題。
梁琢低頭盯着洗腳盆裏的腳發呆,沈同儒則掏出手機在看東西。
三月的傍晚,天有些涼。
梁琢抱了抱胳膊,尋思着趕緊泡完腳就能洗漱睡覺了。
沈同儒雖在看手機,卻注意到她的動作,他立即放下手裏的手機,脫掉身上的外套伸長胳膊遞給她。
“給你。”
“不用,我馬上就洗好了。”
“這個季節要注意身體。”沈同儒又伸了伸胳膊,要不是坐得比較遠,他已經直接給披上了。
“可是……”梁琢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擡眼,對上他真摯的目光。
有一瞬間,梁琢覺得沈同儒的目光與衆不同,像帶着一絲星火,可具體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沈同儒很有耐心,朝她說道:“梁琢,披上吧。”
他這麽說,梁琢不好再僵持,伸手接過外套披在了肩膀上。
還真不冷了。
梁琢剛披上衣服,沈同儒就泡完腳,擦幹腳起身将洗腳盆端走。
見他離開,梁琢才小心翼翼地将腳從水盆中取出來,擦腳。
卻見倒了水的沈同儒又走回來,蹲在梁琢面前,要端走她的洗腳水去倒掉。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還在擦腳的梁琢慌忙開口。
“沒關系。”沈同儒不聽她的話。
“可是這樣不好呀。”梁琢急了,坐在椅子上的她張開胳膊去攔沈同儒。
卻沒想到肩膀上的外套滑落,挂在了椅子上,差點掉地上。
梁琢沒顧得上衣服,喊道:“我自己來。”
在梁琢看來,沈同儒不僅有禮貌,還是一個特別熱心的人。但倒洗腳水,她覺得還是不要吧,畢竟不是很熟悉。
哪知原本意念堅定的沈同儒聽話的起身,這讓梁琢松口氣。
正在梁琢稍作喘息之時,沈同儒突然走到她面前,弓着身,不知要做什麽。
梁琢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沈同儒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重新套在梁琢的肩膀上,輕輕攏了攏衣服,垂眸盯着一動不動的女孩。
坐在椅子上擡着雙腿,光着腳的梁琢不知道該怎麽辦。
腦海中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難道沈同儒喜歡自己?
不可能的,梁琢馬上打消這個荒唐的想法,不過是遇到一個在待人接物方面做得不錯的人,怎麽能胡思亂想呢。
沈同儒松開外套,收回手,繼續注視着像被定格了一樣毫無動作的梁琢。
經過一番糾葛之後,梁琢恍然此刻的處境,她現在應該穿上鞋子回屋才對,杵在這裏幹嘛,不是更尴尬嗎。
而沈同儒見梁琢入神,決定将擱在兩側的拖鞋收攏,放在她面前。
一個擡腿,一個躬身,意識到對方的行動後,梁琢趕緊将腳縮回來,卻因為着急,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幸好沈同儒眼疾手快,及時抓住了她的胳膊。
梁琢再次對上他的眼,結結巴巴:“謝,謝謝男神……”
沈同儒眉眼彎彎,露出一貫的淡淡的笑容:“我說過,你不需要對我客氣。”
梁琢嗯了一聲,收回手,說道:“我自己來倒,不用麻煩你。”
見她執意,沈同儒沒再堅持。
泡完腳後,沈同儒去洗漱。
梁琢見他在,決定等他弄完了再去,她到現在還有些發慌,心跳比平時快。
趁沈同儒洗漱的間隙,梁琢将他的外套放到了晚上休息的胡星宸的房間,這樣就不用面對面還給他了。
沈同儒洗漱完到胡星宸房間去後,梁琢才拿着牙膏和毛巾出去。
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回房。
梁琢有些心虛,害怕見到沈同儒,覺得他太好,又怕這種好并不是只對她才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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