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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跡部景吾試圖散發自己魅力時的确像個孔雀。

哪怕岩濑惠是個“瞎子”, 也不能否認這點。

如果這一幕不是出現在現實中,而是出現在電視裏,說不定他還會有多餘的心情去感慨一下演員的俊美, 但現在——他要考慮怎麽把跡部好好帶出去。

較為體面地帶出去。

而當事人好像無知無覺, 拉着他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也不知道要去哪兒。

“你等等。”岩濑惠拉住了他,試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圍在他腰間,可這樣好像又欲蓋彌彰了, 任誰都能看出跡部現在有問題。

可這麽出去也不是事兒啊。

“要不我把你衣服打濕, 你再把我衣服圍上出去……不不不, 那樣有些太狼狽了。”岩濑惠嘴上一邊說着主意, 腦子裏卻在一直祈禱着快下去吧。

只是這對正處于敏感期的壯年alpha有些不太現實。

而昏頭的alpha也完全意識不到問題所在, 頗為不耐地皺起了眉頭,說:“啊嗯?本大爺是什麽不能見人的存在嗎?”

“求求你了,不要在這方面腦子突然變得正常……”岩濑惠有些頭疼。

正主完全不擔心,或者說沒意識,而他這個差點成為受害者的人居然還在思考怎麽樣才能體面地遮住精神昂揚的小景吾。

跡部等的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其實他現在還能正常溝通也是一種“奇跡”。

岩濑惠急忙出聲道:“要不這樣吧——”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 衛生間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猛地打開。

岩濑惠的第一反應是,幸好他現在沒被跡部抱着了。

但跡部的第一反應卻是一把把他撈進了懷裏, 像是守衛寶藏的惡龍, 虎視眈眈地看向了侵入者。

站在門口的人腳步一滞,顯然也沒料到會是這種情況。

“這位‘跡部先生’,你能有什麽證據證明你是跡部景吾——”門外,江戶川柯南的聲音不同于平時的可愛, 而是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沉穩,其中還夾雜着濃濃的自信, 完全不是同齡人該有的氣勢。

但他卻看到這位“跡部先生”在衛生間門口停住了腳步。

“哼,你們這些失禮的家夥,連本大爺來衛生間都要——”“跡部先生”只是僵硬了半刻,就馬上反應了過來,非常自然地開始嫌棄起他們。

但身體卻肉眼可見地緊繃了起來。

柯南的身高很矮,看不到裏面的情況,作為小孩兒也沒有分化,根本意識不到這濃烈的alph息素到底有多強大的威懾力,只能聞到撲面而來的木質玫瑰香氣。

好濃,濃到有些沖鼻子了。

“阿嚏——!!”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跟他一起追過來的高木警官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只是作為大人的他能夠清晰地看清裏面的景象,甚至跟戾氣漸起的alpha正好對視。

……這alpha怎麽感覺還護食呢!

“柯南,有個好消息。”他看似鎮定地舉起了手槍。

柯南疑惑道:“高木警官?”

“我現在可以确定我們所接觸的這位‘跡部先生’,就是怪盜基德了。”高木給手槍上了膛,哪怕他沒有要傷人的打算,開槍要寫的檢查報告和程序也都很麻煩,但這可能是他們抓住基德最大的機會了。

“因為真正的跡部先生,就在裏面。”

就是不知道基德為什麽要往這個衛生間跑。

如果是為了找借口躲避他們,然後正好撞在本尊的槍口上,那也太倒黴了吧?

其實就連黑羽快鬥也想知道為什麽。

按照計劃,跡部景吾現在已經進入了易感期,正在一間休息室裏安靜地待着——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衛生間呢?!

難道這家夥在易感期還有理性到處亂跑嗎??

已經分化為alpha的男子高中生黑羽快鬥,又或者是怪盜基德,聞着這空間裏盤踞着的alph息素只感覺渾身發毛,忍不住想暴露本性和信息素的主人打上一架。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日僞裝暴露居然是因為這麽滑稽而可笑的巧合。

為了保護AO們的信息素不被洩露,公共場所的衛生間門窗都有密封設計,從外面完全無法根據氣味判斷裏面是否有人存在,因此,他這次的翻車也确實是運氣作祟。

但黑羽快鬥自覺倒黴之餘還有些得意——他根據資料推導的沒錯,跡部景吾和他的老秘書果然有一腿!

和老板有一腿的老秘書岩濑惠:“……”

他怎麽感覺有人在背後蛐蛐他?

“你先把我放開。”他拍了拍跡部禁锢着他的手,先不說後者力氣大的感覺他腰都要被掐碎了,這當着警察、罪犯還有小孩兒的面摟摟抱抱,也太社死了!

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共場所,三人矚目之下,做這種事合适嗎?!

“不要。”跡部沒給他一個眼神,仍充滿敵意地看着對面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周身也随之散發出更為濃烈的木質玫瑰氣息——但凡有個Omega在這裏,可能都要立即陷入假性發情的狀态。

岩濑惠有些無語:“你不要時不時給我一種還能和你正常交流的錯覺。”

作為一個beta,高木警官可不知道跡部景吾正值易感期,也不知道岩濑惠是beta還是Omega。

在他的視角中,只見跡部社長摟着還帶有羞意美人,對着僞裝成自己模樣的怪盜基德輕蔑一笑,居高臨下地抛出了諷刺,輕蔑之意溢于言表。

“呵,贗品。”

看着岩濑惠越來越紅的臉,還有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或者說跡部單方面環抱的姿勢,高木警官臉也忍不住燒了起來,他這才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那個,他們這是不是撞破了人家的好事啊……

不,在公共場合做這些事也是不道德的!

跡部到底是怎麽想的,岩濑惠感覺已經不重要了,沒必要和神志不清的傻子計較。

但在和高木警官地震的瞳孔對上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名譽已經毀于一旦了!!!

“你能不能消停點。”他狠下心掐了把跡部的腰,“還有人在。”

跡部景吾終于不再冷冰冰地敵視着基德,而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了他,聲音也擡高起來:“你居然兇我?”

随後又皺緊了眉頭:“為了他們?”

岩濑惠感覺自己呼吸都停滞了。

教科書上怎麽不寫易感期的alpha智商還會降到三歲小孩兒的程度???

學校也沒教過這個啊!

不,三歲的跡部景吾應該比現在要可愛得多,起碼不會無理取鬧。

“……”在門口和高木警官與柯南僵持着的基德微微轉過頭,并不是很想直面這個現狀,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和對面追捕他的兩人說,“看來這裏不是我們說話的地方呢。”

“或許我們得換個地方?”

他,雖然面上是戰無不勝的怪盜基德,但本質上還是個清純的男高,哪裏見過這種場面,也不敢見。

他黑羽快鬥還是個未成年呢!

高木警官不語,他其實也認同這個說法,但裏面那兩人一副只要他們一離開就會馬上幹柴烈火的架勢還是讓他有些擔心——這裏可是公共場所啊!

作為警察的他自然也是要對維護公共秩序文明負責的!!

但緝拿通緝要犯在即,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尤其在柯南意志堅定的時候。

“你別想耍什麽花招,基德。”柯南皺起眉頭,擡頭看向僞裝成跡部景吾模樣的基德,因為身高原因,他對衛生間裏面發生的事看的并不真切,大概只能看到兩個人。

聽聲音像岩濑秘書和跡部社長,他們倆在一起就好了。

“我現在就是籠中之鳥,有什麽可擔心的。”基德擡了擡手,示意自己什麽都沒幹,“不過我覺得我們現在還是走比較好哦?”

“裏面那位先生可是到了易感期,而我們這裏……”

“還有位未成年的小朋友呢。”

*

工藤新一日常痛恨着自己變小的現狀。

平時的糟心事不說,如果不是因為他成了一個小孩兒,或許就不會有那麽多次被基德逃掉,或許高木警官就不會顧及有他在,而給了基德逃掉的破綻——哪怕本質上是有人在公共場所幹了讓人尴尬的暧昧舉動。

但這也不能怪跡部景吾,畢竟他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事情的結果比岩濑惠想得要好得多,基德的出現打破了他和跡部的尴尬,三人的僵持也成功的拖延了時間——新秘書終于在老板離開太久後察覺到了不對,帶着大衣追了出來。

厚重的羊毛長款大衣披上,筆挺硬朗的線條加以遮蓋,跡部社長表面上恢複了那副正經華貴的樣子。

岩濑惠松了口氣。

面子守住了。

但問題還遠遠沒有解決。

被跡部景吾一路牽着手從酒店走出來的岩濑惠,整個人都想鑽進地縫裏,哪怕路上遇到的人不多,但以圈內消息流傳的速度來看,估計明天上班整個公司的人都要知道了。

就連新秘書也很識趣。

“課長,我和司機大叔說了,今天就不用送我了。”新秘書趴在車窗外,一邊觀察着老板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地說,“你們直接走哈,我,我就不參與了……社長有你照顧就好。”

呵。

這次,岩濑惠并不像平常那樣通情達理。

“社長的問題都還沒有解決,難道作為秘書的你還能下班嗎。”岩濑惠外強中幹地說,他其實自己也沒幾分底氣。

但他知道,如果新秘書也跑了,今晚可能真就大事不妙了。

……可他也沒辦法做到把跡部直接扔下。

頭疼。

Micheal管家為什麽今天就沒來了呢。

“可是我去也沒什麽用啊。”新秘書眨着那雙杏眼,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左右莊園都有醫生在,我也幫不上什麽忙,人多了也手忙腳亂。”

她說的自己都要信了,感覺自己這個秘書當不當其實區別也不大。

她能幹的活,別人都能幹,她幹不了的,最終還是要去找岩濑課長。

“如果醫生也治不好的話,不還是得靠課長您嘛,那活兒我又幹不了。”她心虛地拍着馬屁,在對方沒反應過來之前,就連忙腳底抹油跑掉,“課長您和社長路上注意安全!我先走了哈!”

開車路上一路順風!!

最好像網上說的那樣,度過一個漫長的易感期——這樣她自己也不用上班了!

見新秘書趕緊跑掉,岩濑惠才意識到對方剛剛到底是在說什麽。

什麽醫生治不好的還有他能治……呵。

現狀的醫療科技還能有治不好的事嗎?

“你之前說你打過抑制劑了。”推了推僅僅靠在他身上,埋在脖頸間不知道聞個什麽東西的跡部景吾,岩濑惠再一次抽出了胳膊,試圖打開車上的冰櫃拿酒,“打過抑制劑能喝酒的吧?”

理論上是可以的。

但跡部為數不多的理智,還是讓答案在他嘴邊轉了個彎兒:“不行。”

晚宴上有酒,但他今晚喝的都是姜汁,不知道他以往易感期的岩濑惠,也找不到否認不能飲酒的證據。

“不能喝麽。”岩濑惠有些失望。

其實如果能把跡部灌醉,一切都好辦多了。

跡部景吾雖然喜歡品酒,但是酒量并不算好,平時喝的都是些低度酒,度數高點的喝兩杯就不行了,總的說就是單純的人菜瘾大。

而岩濑惠與他剛好相反,在給他當秘書時,沒少替他擋酒,尤其是國內的清酒,喝着就跟喝水沒什麽區別。

易感期的alpha在各方面都很敏銳,直接避開了這個可能會被對方放倒的機會。

“不需要酒……”靠在他頸間的跡部呢喃着,一手摟着他,另一手就緊跟着一路向下。

Alpha們在某些方面擁有過人的天賦,哪怕從來沒有實踐過,也無師自通的知道該怎麽做。

可惜他現在着實不清醒。

在冬天,還帶着冷意與寒氣的手輕巧的鑽進衣服下擺,直愣愣、又急切地摸上了那片肌膚,而它的主人也被寒冷凍得一個哆嗦,讓腹部的腹肌變得更加分明。

手感很好。

跡部沒忍住又摸了摸。

腹肌這種東西果然別人的和自己的就是不一樣。

與發現新大陸,沉迷描摹別人腹肌的跡部不同,岩濑惠只感覺跡部景吾跟他有仇。

誰會大冬天地把冰手往別人肚皮上擱啊!

“嘶——”他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随後厲聲道:“把手拿出來!”

跡部不為所動,先不說他本來就不是聽人命令的人,更別說他現在還在易感期,那就是天生的免死金牌。

“別讓我說第二遍,肚皮有什麽好摸的,你去泳池想摸多少摸多少——嘶!別咬人!”身上是冷冰冰的觸感,但前方司機大叔從後視鏡裏看過來若有若無的視線,更是讓岩濑惠臉上一燙。

“你屬狗的嗎……”他小聲嘟囔着。

“本大爺不屬。”跡部答得倒是一本正經,好像神智很清楚一樣,手上卻是一刻沒停。

雖然比在衛生間時好多了,但岩濑惠真怕他一分奮起,易感期上頭,又把這裏當成了卧室。

“那你做事兒能不能看看地方——”

他話還沒說完,随着“咔噠”一聲輕響,寬大車廂與司機之間的帷幕隔板降了下來。

“岩濑秘書您放心,我什麽也不會看到的。”司機一臉嚴肅,但岩濑惠總覺得他語氣裏有點興奮的躍躍欲試,“我可是培訓優異的老司機,不該看的絕不會看,不該聽的也絕不會聽,您不用顧及我。”

老天,當司機幾十年,這車上只存在于電視劇和小說裏的功能,現在終于被他用上了!

“您就當我不存在。”在隔板落下前,司機又補充了一句,“扶手上有可以把座位轉換成床的按鈕,您應該知道。”

“請放心,可以把這裏當作家一樣,我開車很穩的。”

在岩濑惠沒說話之前,他又趁熱打鐵道:“在回家之前,請您務必把少爺穩住啊!”

司機沒有說的是,他覺得少爺的狗脾氣可能只有岩濑秘書能忍了。

啊,對不起,馬爾格雷和皮特,你們都是可愛聰明的小狗。

只有少爺的脾氣是這樣。

畢竟可愛的小狗沒有易感期。

*

司機的話并沒有誇張。

與正常狀态被又發出易感期不同。

打了抑制劑還被藥物誘發出易感期,對alpha是件很危險的事,激素的沖突會讓他們的神經麻痹,缺乏Omega安慰的他們甚至有可能做出破壞、自殘等失控的行為。

其實有Omega的話很簡單,狠狠做上一頓,順利度過易感期敏感狀态就好了,後續不嚴重時哪怕沒有Omega,alpha也可以靠藥物穩定,是不是固定伴侶不重要,開放關系在現在這個開放的社會來說很正常。

可能怪盜基德使計下藥時也沒有想到,跡部景吾不僅現在剛好在易感期,還打了抑制劑,作為一個名氣在外的富豪,他居然連一個Omega床伴都沒有。

岩濑惠也有問跡部,需不需要給他找一個Omega。

然後他得到了一個略顯冰冷的眼神,那雙與自己同色的藍眼睛裏,除了意識不清的霧蒙蒙外,還有許多分失望。

或許自己不該說那句話。

他沒忍住,摸了摸那張臉。

十餘年的時間,當年那個還讓他蹲着才能平視的孩子長大了許多。

“總覺得你很小,但咱倆差的年齡其實還不到一歲啊……”他忍不住感慨,随後又捏住了臉上的那側軟肉,“可是就算易感期很可憐。”

手上微微用力。

“也不是你無視我的話,強迫我的理由哦。”

輕微的痛覺會喚醒易感期alpha的神智,但也會讓他們興奮。

跡部什麽也沒說,只是就着他的手輕輕吻了吻掌心。

“我不會做什麽的。”金色的睫羽低落,在昏黃的燈光下,給他的面部落下一段帷幕。

只有在光線照過他挺拔的五官,映出分明的明暗面時,岩濑惠才會反應過來跡部是個混血兒。

或許真的是阿波羅之子呢。

“這裏不是地方。”跡部還在想着他執着的儀式感。

“在沒有得到你的首肯以前……”

就像他說的那樣,在岩濑惠沒有答應之前,跡部并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除了摸摸腹肌,拉拉小手以外,脖子以下的事一個沒做。

但這不代表他放過了脖子。

岩濑惠覺得自己的脖子可能是個什麽好吃的鴨脖,被對方又舔又啃又吸又咬的,開始他還會很不自在地想要逃走,但時間久了後,也就随他去了。

因為他已經麻木了,感覺脖子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但車廂裏沒有鏡子,或者說岩濑惠也沒機會去拿手機把自己照照,等到了跡部莊園,攙着整個人都黏在他身上的跡部景吾下車後,看到Micheal管家詭異的眼神,他也沒精力去糾結對方在想什麽了。

“不用擔心,先讓醫生給少爺看看,不會有太大問題的。”Micheal管家安慰着他。

老管家心态很平和,少爺的易感期一向處理得很好,現在看起來也還可以溝通,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最差的結果不就是和岩濑秘書滾一滾嗎,如果能生米煮成熟飯的話那再好不過了。

開放的老派英國人十分樂觀。

看着岩濑惠心不在焉的樣子,他又勸道:“不過我覺得您應該先照顧一下自己?”

“這裏,腫的有點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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