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章
第 30 章
這夜二老爺又宿在了小妾處,那邊院子早早便熄了燈。于氏正房這邊卻是燈火通明,中門大敞,廳裏有兩個媽媽正在禀事。
“當真抓到了?”于氏聽着下頭人的報禀,一下子站起,“何時能到府上?”
來禀的媽媽也有幾分喜色:“回夫人的話,明日傍晚能到府上。”
“沒把那丫頭弄死吧?”于氏追了一句,“那等錢氏銀兩的人可也到了莊子上?”
“已到了。那人眼下有火氣,只等着夫人差遣,便将錢小娘欲害人清白的事一應說出來。夫人可放心。”那媽媽尾音裏含了些得意,因着正房是于氏自己的人,便沒了顧忌,“錢小娘意欲傷文芩姑娘,此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有了這一遭,她便是想翻身也難呢。”
“住嘴。你可囑咐了那人?此事要鬧大,不便把文芩卷進去,更不能傳出史文茵是文芩擋禍的話來。傳出去定然要議論我們苛待孤女。與青陽王的婚事若受了影響,你們就是十條賤命也不夠賠的!”于氏眼睛一眯,臉上看着竟有些兇狠了。
那媽媽自是滿口答應:“那是自然。我們只說是關于姑娘,他們卻也不知是哪位姑娘,自然不會露餡。”
于氏又問了些許細節才放下心來,松了身體,略斜靠在椅背上:“說來也确是對不住文茵。只是她竟也是狠的,馬車都拉到了京郊傷成那樣卻還能想辦法脫身,倒有幾分她娘親的男人樣子。可……只是兩個女子能治了那五大三粗的車夫……确有蹊跷。”
那媽媽聞言心領神會:“夫人的意思是——難不成文茵姑娘那日?”
“聽送她回來的那個季掌事說的,中間還有隐情也說不定。”于氏思量起前日季掌事來訪,支吾着說她找到史文茵時已衣衫不整傷重昏迷,神情複雜了些。
那媽媽一看這情形又獻殷勤出起主意來:“夫人,要不找個婆子驗驗?”
于氏卻擺了擺手:“眼下青陽王失勢連朝都上不得,就算史文茵不是完璧他也只能做啞巴虧吃了。鬧大了是他自己臉上沒光。這事總之老太太也是不清楚的。”
于氏想了想又說:“以太老爺四處逢源的性格,要是知道了其中的原委,怎麽可能敢讓她出嫁去打皇家的臉,到時要是再換了文芩嫁就麻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媽媽諾諾應了,又聽于氏囑咐:“你知道其中原委,到時候叫思慧和錢小娘買的人說出來也要圓上,一點破綻都無有的。明白了?”言畢又囑咐了幾句旁的事情便揮退了兩人。
兩個媽媽退下離開正房回下房的路上雖是清楚于氏安排,卻也忍不住說這為母的到底還是只替自己兒女謀着利,旁人的兒女再懂事,也只有替自己兒女墊腳鋪路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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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去吧。”
史文茵乖乖地由着裁雪為她拆下了額上的紗布。如今她遣不開這丫頭,恰好今夜她放在于氏那邊的雜役丫頭過來禀事,便由着裁雪聽了。原本以為左不過是史文芩又在打聽她的傷勢,誰知道這雜役越說情形越過,替她換藥的裁雪手都有些抖了,知道了個大概她才趕緊把人揮退。
“瞧瞧你,好端端的這是做什麽?嬸母揣測便由她揣測去,左不過就這兩三個月罷了。”史文茵替裁雪拭淚寬慰,仿若方才那雜役來禀的不是于氏揣測她,是揣測旁人。
裁雪看着真是委屈極了,氣都有些換不勻了,含含糊糊一抽一抽地罵道:“他們,他們都,不是好東西!好不,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卻……還要讓人揣測是不是,是不是嗚嗚嗚……”
裁雪到底還是姑娘,“完璧”吐不出來,話沒說完就哭成了一團。史文茵只好把她半抱進懷裏安慰:
“你才說知道我的心思呢。若是我像你這樣,任人揣測了便這樣的傷心難過,豈不早就哭死了?哪裏還有勁帶着你死裏逃生啊?”卻也不知道這話是不是戳中了裁雪的難過之處,非但沒讓她止了,反而窩在史文茵懷裏哭得更大聲了。
裁雪哭得越發兇了,史文茵卻因着裁雪的哭泣笑出了聲,她連着笑了好半天裁雪才止住哭泣。
“你啊,往日還只同小伍說我心緒沉郁呢。今日不過才聽了一樁就哭成這樣,往日史文芩說的那些話若叫你知道了,你不得提着下房砍柴的刀去院子裏追她個七進七出?活脫脫一個女張飛在世,張牙舞爪倒的還有小臉哭呢。”
這話說得好笑,裁雪臉上還挂着淚珠子便也笑開了,頗不好意思地擦了眼淚辯解說自己才不是張飛呢。
這丫頭心思純善,被史文茵牽了話頭引到了“張飛”那兒,便也忘了問史文芩還說過什麽難聽的話。好半天才平複了情緒接着替史文茵擦藥,還帶着些鼻音:“姑娘,你除了在二夫人那兒安排着人,還有什麽部署啊?原來您不告訴我,現在都該告訴我了吧?”
史文茵聞言倒是一愣,心裏細細想了想,才緩緩搖了搖頭:“左不過是比你多聽些史家和京城的事情。庸人自擾罷了,哪裏談得上部署?我沒有那麽大心性,都是些閑話。”
她嘆了口氣:“興許唯能告訴你的是這幾日,我已将父親的鋪子田産莊子賬面清了,攢出了一筆私房。嬸母不打我嫁妝的心思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指着她備嫁妝是行不通的。青陽王為了擡舉我送過來的那些聘禮大多已經被嬸母折進了公中,現在留下的也就是到時拿來搪塞我的,興許唯能實實在在拿到的恐怕就是那些裝聘禮的箱子了。”
裁雪眼睛又大了,眼看神情又是着急上火的,史文茵撫了撫她的手:“你也別想着你那張飛的一套,單憑着咱倆也是要不回來的。嬸娘敢把東西折了,自有說辭對付人。她敢在自己房裏不避人地說青陽王和我的事,自然是不怕人找後賬。傻丫頭,你當人家多年被老太太那樣磋磨着,還牢牢把持中饋只依憑着叔父啊?”
史文茵想以指尖點點裁雪的額頭,看見她額上還沒有褪過的青紫傷痕又把手縮了回去。
裁雪大抵從沒想過這一折,有些目瞪口呆的:“我只當她是可憐人,婆婆那樣對付着她,房裏又一堆小妾作對,我一直以為她對咱們是不差的。”
“不差是因為我們到府上沒幾日便回了錢小娘,全了她這主母的面子,又不肯站隊祖母,也不曾借着父親的名義為難她——就算不差,也是排在史文芩身後的不差。青陽王和這次的事情不就是如此嗎?”
裁雪聞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片刻後又搖了搖頭,“青陽王的事情我是懂的,可是這次的事情我到底沒明白。”
史文茵默了一陣,而後又笑着溫聲寬慰:“我也想不明白,可是方才你也聽見了,嬸娘是不願意史文芩卷進這些事情裏的,這便夠說明情形的了。”她沒說實話,沒說自己這次受傷多半是因為替史文芩擋禍。
裁雪點了點頭,主仆二人又話了一會,史文茵興許是看裁雪仍是興致不高,才提起一件略略高興些的事情:“明日出去到彙琳珍,興許那聘禮能有着落也說不定。”有了點賬面攢出來的私房,史文茵其實已能為自己置一份厚重的嫁妝,甚至還有富餘。
史老爺人秉慧,從商多年很有門道,女侯在時府上便算中京富戶,出遠門自然不會虧了自己的女兒。若是不受傷,史文茵倒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可是為着這次于氏不打算給她個交代,還想利用她料理小妾的事,她就一點不想就這麽便宜了最近格外得意的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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