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失序-1
第44章 失序-1
在十五歲的迦涅·奧西尼的想象中, 自己晉升魔導師後定然會舉辦盛大的慶祝活動。
那一定是異常超出她預料的精彩慶典,她珍惜的人都會在場,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笑容,而一整個嶄新的世界将會在所有人的祝福中對她開啓。
那個時候的迦涅怎麽都想不到, 成功晉升魔導師的次日, 她會混在一群奇形怪狀的陌生人中間, 看他們比賽誰先用滿月節無限供應的特飲把自己灌醉。
她站在地勢較高的六角涼亭裏,身邊還有下面花園裏, 全都是做奇異打扮的人。
短短五分鐘內, 迦涅已經看到:至少六個頭上盤着惡魔犄角的家夥, 一邊說地獄笑話一邊帶頭跳挽手舞;一對結伴而行的冰霜巨人站在啤酒噴泉邊上, 熱心地給過路人制造冰塊塞進杯子裏;一匹直立行走的紅狼被巨大毛絨兔子追着跑,嗷嗷的叫聲幾乎蓋過了現場傀儡樂隊的演奏;還有四五個正常人類身高的妖精,一邊扇動翅膀一邊大叫‘我把信弄丢了’,一邊向人群抛灑信封形狀的巧克力。
——當然,以上全都是用魔法妝點過外貌的人類。
這畢竟是滿月節的變裝舞會,而且是千塔城迷宮花園內舉辦的變裝舞會。平時精明又正經的千塔城法師們一整年壓抑的瘋狂都會在今夜宣洩出來。
迦涅假扮的是一尊雕像。
她披着寬松的袍子和長及胸口的面紗,在身上施了個幻術, 讓自己從頭到腳都看起來蒼白、光滑又堅硬。
“閣下, 您要再來一杯嗎?”裝扮成花妖精的金發姑娘一手一個酒杯靠近, 帶來滿身浮動的花香。她看了一眼迦涅手裏的杯子,裏面的酒液幾乎沒動。
她嘿嘿笑了, 語調有種孩子似的天真:“那這兩杯都歸我了。”
“您手裏這杯放得久了,可能有點發苦, 我新給您拿來了玫瑰氣泡酒, 或許會更合您的口味。”英俊的精靈武士沖金發姑娘使了個眼色,殷勤地幫迦涅換上新的飲料。
塗白了臉、穿着弄臣衣服的另一個青年從另一邊靠近, 殷勤地提議:“閣下,再來一支舞吧?”
迦涅搖搖頭,他也不氣餒,立刻轉換話題,給她介紹起千塔城滿月節舞會的各種特色。
這座六角涼亭裏除了迦涅,還有五名年輕男女,他們全都是烏裏為她精心挑選的‘玩伴’。
他們都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姓氏,作為法師的才能平平,但相貌不錯,而且識趣會炒熱氣氛,最大的才能就是讨人喜歡。
有他們在,迦涅什麽都不用做,各色點心和酒水都到了她面前。如果她想跳舞,有五個舞伴等着她挑選;她只想坐着聊天,那麽談話就沒冷場過。假如她有那個想法,他們也非常樂意扮演熱情體貼的情人。
這種被人全心全意讨好的感覺說實話不差。
但迦涅還是有點懶懶的提不起興致。
衆星捧月的待遇并不稀奇,伊利斯倒下之前,奧西尼家的大小姐享受的就是這樣的待遇,哪怕辛苦了幾年,她還不至于一下子沉迷進溫柔鄉裏。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身邊人聊着,視線漫無目的地移動。
萬千彩色的滿月已經升上了深邃的夜空,像成群從細長水晶杯子裏逃逸的甜美氣泡,輕飄飄地在全城灑落狂歡的氣息。月色交織的迷宮花園在閃閃發光,像打了一層滑溜溜的甜蜜霜糖,屬于某個甘美夢境的布景,美麗、輕盈、無憂無慮。
确實是好景色,但好像也不過如此。
魔導師的身份也是同一回事。
莊嚴的聲音在計票結束後宣告:迦涅·奧西尼從此刻就是一位魔導師了。那個瞬間她喜悅激動,如果不是太多人看着,她幾乎都要落淚了。
但那種喜悅持續了不到一天就開始失色。
除了有了被人稱呼‘閣下’的資格,成為魔導師好像也不過如此。迦涅自覺和昨天的自己相差無幾。而一想到之後等着她妥善處理的各種事,那點成就感也被壓得看不見了。
飄蕩着一彎彎月牙的河上波光突然從迦涅的腦海中閃過,她搖了搖頭,将它驅逐出去。
“美麗的女士,您為何憂郁地搖頭?”一個從頭到腳包裹在铠甲裏的人從下方經過,冷不防和她搭話。
迦涅沒理睬他,他也不在意,繼續哐當哐當地走了。
他們所在的涼亭頗為惹眼,過往的人難免都要擡眼打量幾眼,看是什麽人早早占領了那麽好的位置。
迦涅的雕像面紗巧妙地掩蓋了容貌,而且變裝舞會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掩藏身份,所以她對時不時落在身上的視線、還有剛才那樣的搭讪并不在意。
“啊,馬上可以去領真愛之酒了。”
“那還不快去,晚了就沒了。”
精靈武士打扮的青年見同伴們都急匆匆跑開了,特意留下說明情況:“真愛之酒是迷宮花園舞會才有的神奇甜酒。在滿月升上賢者塔三樓窗戶的時候開始供應,數量有限,去晚了就沒了。”
“真愛之酒?”迦涅揚起眉毛。這個名字聽上去就很可疑。
對方笑了,露出漂亮的牙齒:“是一種無害的迷情藥水,是那位魔藥大師波泰科的作品,效果僅限一晚,能讓人體驗到生活中難以尋覓到的夢幻愛意。每年都有人喝了真愛之酒之後找到伴侶。”
迦涅想起來,滿月節好像确實也是法師們談情說愛的季節。
她懷疑每年因為真愛之酒和原本的伴侶關系破裂的例子大概也不少。
“不瞞您說,我還沒喝過真愛之酒,但聽我姐姐說,那效果是貨真價實的……”
精靈武士這麽說着,目光時不時往人群騷動的方向瞟,明顯十分擔心其他人能不能成功搶到一份僅限今夜的完美愛情。
迦涅見狀失笑:“你想要的話就去拿。我一個人在這等你們回來。”
“可是……”
她擺擺手,睨對方一眼:“我難道還需要你保護?”
青年耳朵有些發紅,欠身行禮,靈巧地跳下涼亭所在的高臺,快步彙入人流。
熱鬧了好一陣,身邊突然清淨下來,迦涅說不上是不習慣還是輕松。
“迦涅·奧西尼?”
身後突然傳來語聲,迦涅跳了起來。
“喔,不要緊張,我沒有惡意。”來人站在靠後的一根亭柱邊上,向她舉起空空的兩手。
他做第一紀元貴族的打扮,身上到膝蓋的圓領袍子設計古樸,肩上搭着長披風,靴子尖向上翹起,與此同時,他頭上戴着一頂不倫不類的平頂寬檐帽,不符合他裝扮的時代,是她沒見過的樣式,還狡猾地讓他的面容隐藏在夜色與陰影裏。
“你是……?”迦涅依然保持戒備。
對方嘆息着笑了一聲,将那頂古怪的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一張疲憊的臉。
這人已經說不上年輕了,茶色的頭發整齊地梳成偏分,疲憊寫在他的眼角眉梢,卻無損他皮囊的俊美。甚至于說,那股煙霧般缭繞着他的倦意反而讓他有種難以解釋的、怠惰的吸引力。
沒人能夠拒絕一個精彩的故事,而他從頭到腳都散發着故事的氣息。
迦涅盯住陌生男人,眼珠困惑地小幅度移動。他的臉莫名讓她感到熟悉。但她肯定沒見過這個人。
“很高興見到你,迦涅。”
他念她名字的時候放緩了速度,細細咀嚼一般,像在用舌頭熟悉發音:“這麽說很唐突,但我是你的父親。”
“什麽?”迦涅幾乎要懷疑自己喝醉了。
“你可以直接叫我艾澤。不過,我沒有履行過父親的義務,好像也沒資格讓你叫我父親。”
“你……我需要證明。”迦涅努力維持冷靜。
自稱艾澤的男人觀察她片刻,哂然輕語:“啊……伊利斯果然沒有告訴你任何與我有關的事。連名字都沒有說過。你好像也從來沒有疑惑過自己的父親是誰,也不在乎我缺席,真好,你度過了相當幸福充實的童年。”
“希望你不介意……我想看看你的臉。”這麽說着,艾澤手掌一合。
迦涅身上的幻術立刻解除了。
她的瞳仁驚駭地擴張。她竟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麽做到的,瞬發的魔法,她甚至沒有察覺到魔力波動變化就已經發生。
但艾澤沒有做更多,只是隔着輕薄的面紗打量她。
“你想要什麽?”迦涅放棄分辨對方的話語真假,大方地将面紗卷到腦後披着。
艾澤微笑着,像在破解謎題般認真仔細地注視她。他的目光掠過她的眉眼、鼻子、臉頰和下巴,最後在她的發絲上定住。好半晌,他才說:“我聽說你晉升魔導師了,祝賀你。”這麽說着,他又輕輕合掌,面紗被柔和的氣流卷回原樣,迦涅身上的幻術也回來了。
她警惕地沉默了半拍,冷冰冰地說:“……謝謝。”
艾澤拈着帽檐,緩慢地轉着帽子:“我的情況可以這麽簡單理解,我是某種特殊存在的囚徒,我在這裏,但也不在這裏,我只有鑽空子才能溜出來。這讓我無法長時間陪在重要的人身邊,與死亡無異。事已至此,我突然露面,一是想祝賀你,二是有個提醒。
“奧西尼家傳承的後果不是單純的龍化。所有古老的傳承都是一種詛咒。”
他就像沒看到迦涅渾身緊繃的反應,将一個狹長的匣子放在涼亭的桌子上。
就在幾句話之間,他伸出的手臂竟然開始褪色,迅速地變成半透明。
“哎呀,要被抓住了,”艾澤嘆了口氣,語速加快,“兩件禮物,一樣可以延緩伊利斯龍化的速度,你完全繼承傳承越晚越好。另一件可以讓我們更容易找到彼此。”
“至于我……你如果有興趣,去問烏裏吧,如果他還活着的話……哈哈。”艾澤說着突然古怪地笑了一聲。他低眸看了看自己已經消失的下半身,對迦涅露出一個疲憊而溫和的笑,将帽子戴回頭頂。
“那麽下次見面見。”
語音未落,艾澤的身影已然如泡影消散。
也在同一瞬間,迦涅驟然意識到,剛才周圍安靜得異常,舞會原本應有的音樂和人聲都消失了。艾澤肯定在出現時就使用了空間魔法,将他們所在的位置隔絕出去。
而現在法術與他一起消散了,醺然的喧嚣頓時潮水般湧入她的耳朵。
迦涅驚疑不定地盯着艾澤消失的方向。
這一切太突然了,她還沒完全接受艾澤出現,與他的對話就已經結束了。此時此刻,她仍然從頭到腳飄在困惑裏。
剛才真的有個自稱她父親的神秘人物出現過嗎?真的不是節日的幻覺?
過了片刻,迦涅走到涼亭中心的小桌子前,手指小心地在他留下的匣子上方懸停片刻,确認沒有異常的氣息,才輕輕搭了上去。
匣子是奇異的銀色金屬質地,不是白銀也不是錫,光滑而冰冷,工藝精湛,整個匣子渾然一體,沒有一絲加工的痕跡。拿在手裏,它又輕得驚人,簡直像是羽毛編成的。
出于謹慎,迦涅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先把它塞進了随身儲物袋裏。
明天早上起來再看一看它有沒有消失,那樣就能确認究竟是不是她産生幻覺了。她自嘲地想。
“閣下!”
“讓您久等了!”
那五個玩伴此時也去而複返了,他們的衣服都印着明顯的褶皺,像是在人群裏推搡擠壓過。但他們各個眉飛色舞,手裏拿着球形的小酒瓶。
“閣下?發生什麽了嗎?”金發的花妖對迦涅的情緒尤為敏銳,放下兩個酒瓶,立刻關切地詢問起來。
迦涅搖搖頭,沖桌子上的六個圓瓶子一擡下巴:“這就是真愛之酒?”
“是,今天真是太走運了,一定是閣下您帶來的幸運,我們竟然拿到了六人份!”精靈武士煞有其事地對她行了個禮。
迦涅揚起眉毛,好笑地說:“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我不需要。”
“看起來您不相信它的效果,”弄臣打扮的青年咳嗽兩聲,煞有其事地解說起來,“我已經喝過三次了 ,所以可以很肯定地和您保證,這真的不是普通的迷情劑!就算喝下了真愛之酒,也不會有愛上第一眼看到的人之類的事。必須是雙方都喝過真愛之酒,而且恰好合适,才有可能迸發出熱烈到将人燃燒殆盡的愛火。”
“能參加迷宮花園舞會的人也都經過篩選,都知道規矩,不會有糾纏不休的事情。”另一人補充,同時用動作示意迦涅向下看。
确實有不少人也拿着相同的圓酒瓶,有的人已經喝完了,緊張地将瓶子捧在手裏,左右張望着,顯然在焦急等待着真愛降臨。考慮到在場的沒幾個人是正常人類的模樣,這場景竟然有種奇妙的诙諧。
花妖姑娘點頭:“您就當是做一場超出所有美夢的夢,放松一下。您最近那麽辛苦,這是您應得的休息。”
“你們自己想喝,不要總撺掇閣下先喝。”精靈武士仍然是最體貼殷勤的那個,毫不客氣地白了其餘幾人一眼。
迦涅失笑。她堅持拒絕下去,其他人礙于身份,大概也會放棄這個樂子。
她索性拿起一瓶:“我過一會兒再喝。如果你們等不及了,可以現在就去尋找真愛。”
幾個年輕人推辭了一番之後,還是耐不住誘惑。沒過多久,除了迦涅,只有精靈武士手裏的瓶子還沒打開。
迦涅興致盎然地觀察着喝下真愛之酒的幾個人,他們都氣息平穩,精神清醒,一時之間毫無異狀。
“啊。”弄臣裝扮的青年忽然輕聲驚呼了一聲,他側着身體,直勾勾地看向遠處。
人影竄動的露天舞池邊緣,有一個人也突然定住不動了。
“我必須走了。”青年一反剛才自信滿滿的架勢,低喃的聲音有些顫抖,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位即将去求愛的青澀戀人。他反複深呼吸,整理了兩遍自己的着裝,直接沖着舞池邊的另一人走過去。
兩人簡單交談,幾乎沒有多餘的互動,很快下了舞池,成了伴着舞曲旋轉依偎的又一對情人。
“哇哦。”不知道是誰感嘆了一聲。
喝過真愛之酒的剩下三人交換着眼神,明顯有些躁動。精靈武士幾次瞥向迦涅,她察覺回望的時候他總會找個話題說上兩句。
次數多了,她隐約明白過來,這青年好像是想等她也喝下真愛之酒,碰碰運氣,看他們會不會恰好墜入愛河。
她心中覺得有趣,忍不住拿起酒瓶,對着天空的一輪輪滿月仔細端詳起淡紅色的酒液。
“你也要喝嗎?”
迦涅嚯地回頭。
涼亭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他做神秘隐士打扮,簡樸的長披風到地,兜帽拉得很低。
“你是誰?!”精靈武士打扮的青年冷然呵斥。
來人根本不理睬他,一閃身就到了迦涅身邊,拉起她就往外走。
“停下!報上你的名字!”精靈武士勇敢地擋在前面,說出的臺詞倒是也十分符合他今天的舞會裝扮。
兜帽下飄來的聲音冷冷的,為了掩藏音色故意壓低了,有些不耐煩:“我有事要和奧西尼閣下讨論。”
迦涅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用力掙了兩下,沒能把手從對方那裏抽出。眼看着下面已經有人注意到了涼亭裏的情況,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幹脆對剩下的兩人點點頭:“我認識他,你們先自己玩。”
兜帽下傳來一聲哼。他半句話都沒再多說,緊緊扣着迦涅的手腕,轉身就往花園樹蔭深處走,左繞右拐,在前面步子邁得飛快。
迦涅差點跟不上他,恨恨咬牙,幹脆小跑兩步到他身側,無聲發動魔法,一個風刃術就朝他丢過去。對方身手靈活,居然一個滑步躲過了氣流化作的利刃,但他也終于停了下來,和她面對面站在藤葉稀疏的葡萄架下微微喘氣。
迦涅擡手就把這人的兜帽扯了下來:“你發什麽瘋?!”
巨大的滿月盤踞在中天,澄澈的清輝讓人造月亮失色。阿洛沐浴在月光中,皮膚有種奇異的蒼白。他的綠眼睛焦躁地閃動着,卻面無表情。
“我也不知道。”
他輕聲說,扣着她手腕的五指松了松,又握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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