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PTA其實無處不在

第031章 PTA其實無處不在

我的身上有什麽疤痕嗎?

在此之前,我從未考慮過這一點,準确來說,我從來沒有仔細檢查過這具身體。

倒不是出于什麽特殊原因,只不過一般情況下,人沒有那麽多能夠觀察自己身體的機會,除了洗澡。

問題是我的浴室裏沒有安裝鏡子,這裏也不是游戲,不能自由切換第三視角觀察,所以我對身體的了解,還真不多。

再加上我的潛意識告訴自己,這裏,是紙片人世界。

紙片人的身體,最重要的不是發色和瞳色嗎,誰會在意那麽多細節啊!

因此,當我思考所謂疤痕時,我沒法在第一時間給出确切答案。

“至少四肢上是沒有疤痕的。”我先排除了這個選項。

“一般致命傷,也不會在四肢吧。”銀時看上去有些無奈,“怎麽會有人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熟悉啊。”

“……”

我沉默,面前這個奇酷比被切下來都沒意識到的人有什麽資格吐槽我啊。

不過這些都是未來的事,現在的我确實無從反駁,只能默默轉移話題。

“致命的話,那就是脖子和五髒六腑了,脖子前面沒有,後面……”我背過身去,“喂,銀時,幫我看一下。”

“你以為你是奇行種嗎……誰會砍後頸啊……”銀時嘴不饒人,但還是聽話地走到我身後坐下,“頭發撩起來。”

“哦。”我直接低下頭,一口氣把腦後的發絲都翻了過去,黑發垂到眼簾,我悶聲說,“這樣OK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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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非常OK……”銀時拍了拍我的發頂,“等會就把你打包丢到貞子劇組去。”

“嘁……多事。”我不滿地嘟哝,“所以呢,有嗎?”

“……”

“……什麽都沒有。”

銀時的聲音從腦後傳來,溫熱的吐息撫上我的後頸,常年不見光的皮膚比別處更敏感,我打了個寒噤,不自覺地環住小臂。

“別靠那麽近啊。”

我不滿地抱怨,身後的人卻沒有吭聲。

生氣了?不會吧,銀時的脾氣有那麽差嗎?

我狐疑地擡頭,垂至眼前的發絲順着我的力道向後滑落,但它們沒有乖乖落到脊背,有什麽東西攔住了它們的去路——

是銀時的手。

我有些無語地把黑發從他手裏抽回,真不知道這家夥在發什麽呆。

像被我的動作驚醒,銀時猛地向後仰去,動作太大,他狠狠地摔到了榻榻米上。

“痛痛痛——”

銀時抱着頭在地上打滾,從他龇牙咧嘴的表情也能看出他摔的不輕。

這家夥是笨蛋嗎?是讓他靠遠點,有必要這麽退避三舍嗎?

我嘆了口氣,朝他伸出援助之手:“天然卷先生,這裏不讓睡覺。”

銀時搭上我的手,借力坐了起來,他窘迫地捏了捏眉心,“……本來也沒打算睡覺。”

“那你是準備幹嘛?”我抱臂看他,“給自己的腦袋放點水?”

被我問得一怔,銀時結結巴巴地反駁:“關、關你什麽事啊!”

這麽快就惱羞成怒了,沒意思。

我撇撇嘴,思緒回到傷痕上,對于銀時說的什麽都沒有,我倒是沒什麽失望情緒,沒有也是一種答案。

後頸沒有疤痕,那我的“死”應該跟處刑類無關,雖然有天人設定,但江戶的斬首習俗還是沿用至今。

現在後頸沒有疤痕反而是好的證明,至少這個“死”和通緝類無關。

話說……真的有人能從斬首中活下來嗎……人的脊柱是多麽脆弱,如果真的砍傷了,就算不死也要殘吧……等等……斬首……活下來……

吉田松陽不就是斬首活下來的那個嗎!

駭人的念頭劃過我的腦海,我瞪大了雙眼。

如果檢查了,我身上還是什麽疤痕都沒有,那豈不是說明……

我知道,根據結果去找證據是最不靠譜的推測法,但一但接受了這個設定……

雖然還沒有檢查自己的五髒六腑,但失憶的時候,醫院是做了全面體檢的,我身上并沒有什麽傷及肺腑的舊傷。

而且如果有疤痕的話,皮膚觸感也會不一樣,我剛剛完全遺忘了這一點,實際上,我接觸自己身體時,并沒有察覺到肌膚的異常。

不不,應該是搞錯了。

除了能留下傷口的死法,還有很多別的啊。小說裏不是都這麽寫嗎?溺水火災爆炸掉下懸崖,死而複生的方式多了去,怎麽能這麽肯定是利器致死——

可那是高杉說的。

如果換個人說這件事,我肯定會相信這些可能,但——确認我“死亡”的是高杉晉助跟河上萬齊。

在這兩個人面前,那種低級的招數不可能管用,畢竟,他們又不是真的分不清血和葡萄味芬達。

佐證猜想的證據越來越多,細密的冷汗浸透了我的裏衣,喂喂,這種事……真的可能嗎?

我需要做一些驗證,但絕對不是在銀時面前。

看了看還在揉腦袋的銀時,我打起精神,克制着不讓自己流露出異樣:“銀時,可以出去一下嗎?”

“啊?”銀時動作一頓,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嗎?”

我點點頭,銀時顯露出幾分慌亂來。

“我做錯什麽了嗎?是我剛剛冒犯你了嗎?好吧,阿銀承認剛剛……”

“不是。”我打斷銀時的碎碎念,扯了扯衣領,“我只是想檢查一下別的地方。”

“……檢查一下別的地方?”

銀時重複着我的話,見他沒動,我把他推到門口,打開了鎖。

“麻煩你在外面呆一會了。”

被關在門外的銀時看起來還想說些什麽,可我卻沒空理會他那邊,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

我找出剪刀,對着自己的手指,刺了下去——

***

一牆之隔,坂田銀時貼着門坐到地上。

和室的門沒什麽隔音功效,隔着薄薄的門板,細碎的響動傳入坂田銀時的耳朵,帶出異常的緋色。

真是的,坂田銀時嘆氣,檢查別的地方是什麽意思啊……千央那家夥這樣說,和宣告自己要脫衣服有什麽區別……他好歹也是個男人吧……這種話,怎麽能随便跟男人說。

這世界的男性都是很肮髒的生物,只要有一點苗頭,他們就會像剛接觸H書的DK一樣進入思春期,銀發天然卷的男人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也不例外。

還沒從jump畢業的坂田銀時,內心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少年。

當然,就像世界上的每個少年一樣,只要帶着自己的女同學進入密閉空間超過十分鐘,PTA就會像惡鬼一樣,對你進行嚴密的拷問。

雖然萬事屋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成年人,但作為志村妙牌PTA的受害者,志村新八可是把他姐姐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

“銀桑,你終于出來了。”志村新八推了推眼鏡,問,“你和千央小姐在房間做什麽?”

“沒什麽啊!”坂田銀時立刻起身,“我們只是讨論了一下jump的內容。”

“撒謊!”新八指了指客廳的書櫃,“jump明明都在客廳。”

志村新八一開始也沒有多想,但銀時的謊言讓他不得不多想。

新八找銀時是因為坂本辰馬寄來了兩個天人,他不知道怎麽處理,想咨詢一下,才發現銀時在須川千央房間。

按道理說,這也沒什麽特別的,但這個天然卷,居然說謊掩蓋,那問題就大了!

“煩死了。”銀時推開新八湊上前觀察的腦袋,慢悠悠地走到沙發上坐下,“對于真正的jump讀者來說,jump就在心裏,不需要對着雜志聊。”

還在說謊!聊什麽jump能聊得滿臉通紅啊!

雖然時間不長,但新八看的清清楚楚,剛從房間出來的銀時,耳朵都紅透了。

可惜,新八确實是冤枉銀時了,銀時撒謊的理由很單純,他和千央讨論的東西,不是孩子該知道的內容。

當然,他說的這個不該知道和新八想的不該知道,完全不是一個東西。

沒有管愣在原地的新八,銀時在沙發上躺下,裝起睡來。

這個态度在新八看來,和自首無異,果然是那麽一回事吧,新八有些臉紅,他知道銀桑和千央小姐都是成年人了,但——

“……就算你喝醉了,這樣做也是不對的。”新八走到銀時身邊苦口婆心地勸說,“這樣也太不負責任了,而且再怎麽樣,也不能在神樂在的時候……”

“哈!等等——”坂田銀時有些頭疼,他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你在自說自話什麽啊!阿銀我根本就沒喝醉——而且這才多久啊,根本沒發生你說的那種事——”

“所以是裝醉騙女人阿魯,手段太下流了!”神樂含着醋昆布,丢了個鄙視的眼神。

雖然确實裝了醉,但這不是完全沒騙過嗎?坂田銀時懊惱地撓頭。

“沒有啦,事情不是你們想得那樣。”

解救坂田銀時的是推門出來的須川千央,有當事人作證,銀時底氣也足了起來。

“沒錯,根本就不是你們想得那樣。”

坂田銀時附和着,但不知為何,神樂和新八的眼神反而越來越詭異。

“……衣服……”

“……換了阿魯。”

诶?

坂田銀時不明所以地回頭,從房間內出來的須川千央莫名其妙換了一身衣服。

果然脫衣服了……坂田銀時忍不住又想到這點,但為什麽要換啊——

這下不就徹底解釋不清了嗎!

***

“啊,這是因為沾了油漆。”我揚了揚手裏衣服,手裏的這件是我一開始穿的那套。

翻出紅色的痕跡給他們展示了一下,新八和神樂才相信了我的說辭。

和室不隔音,外面的聲音,裏面自然也能聽到,他們的對話音量不低,只不過我剛剛在驗證猜想,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出來澄清。

“怎麽會沾到油漆的啊……”新八看上去還是很懷疑,我把經過源外老頭改裝的刀扔給他,示意他按下刀柄的機關。

紅色的油漆噴到神樂身上,神樂不滿地叫了出來,現在他們就沒空糾結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我抱着髒衣服走向洗手間,銀時也跟了上來。

“所以……有嗎?”

銀時沒有明說,但我知道他問的是什麽,我沒有轉身,背對着他回答。

“嗯,在胸口上,看起來是死裏逃生了。”

“啊……”銀時嘆了口氣,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像是在安慰我,他語氣也帶上了些許溫柔,“別管高杉說的那些話了……什麽腐爛,這不是還好好活着嗎。”

“是啊,我還活着呢。”我放下衣服,沖銀時笑了笑,“我還好好的活着呢。”

我這邊的事暫時告了一段落,那邊的新八卻猛地想起了他最開始的目的,坂本辰馬送了兩個天人到萬事屋。

想到這,新八趕緊帶着神樂和銀時回到家,我揮了揮手,目送他們的背影。

直到确認他們都下了樓,我才轉身關門,房間裏,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洗衣機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突出,被清水沖洗的,不是油漆,而是血跡。

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我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心髒跳動的節奏讓我安心了許多。

沒有腐爛,我還活着。

對不起,我在心裏對着銀時道歉,剛剛我撒謊了,這裏——

什麽傷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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