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和果子咬人事件

第055章 和果子咬人事件

在喝下草莓牛奶前, 銀時沒把這次談話當一回事。雖然千央一本正經地說要報備，但他其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說到底，他哪來的立場接受對方的報備呢，更別說懲罰她的自作主張了……畢竟, 那只不過是一時上頭的戲言而已。

但須川千央偏偏就認了真。

和那雙堅定的眼眸對視, 銀時知道,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可就算如此，銀時還從千央蜷起來的手指上察覺出了被隐藏起來的緊張，這一點, 或許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将女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銀時漫不經心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湧入喉間的草莓味讓他啞然失笑，于是他不鹹不淡地開了個玩笑：“你打算把高杉砍一頓嗎？”

她大概也做不出比這更過分的事了，在得到答案前, 銀時本是這麽想的。所以，當千央一臉平靜地投下吉原和殉情兩個大炸彈時，銀時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

再次确認她所言非虛後，銀時揉了揉自己酸脹的額角, 難怪她那麽緊張……要邀請別人去吉原和殉情, 能不緊張嗎！

“真是的……”饒是見多識廣如銀時，也沒聽過這麽離譜的要求, 他冷靜了好一會才再次開口：“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

我在想的，自然是能夠找回記憶的方法了。

吉原這個地方可不是我随便說的，這是我仔細思考後才得出的答案, 想要遇見劇情人物, 對于銀時這個主角來說非常簡單，但對于我來說, 相當困難。

就拿服部全藏來說。綠毛怪一戰後，我意識到熱武器的局限性，為了找回自己的忍者技能，我決心加強訓練，但連去了肛腸科一周，我都沒有找到那個痔瘡忍者。

在診療室門口第一百次聽見［“不小心”把獵奇物品放進○○裏］的故事後，我終于選擇了放棄。

這些東西實在是太沉重了，我還沒有勇氣承受啊！

把服部全藏從目标名單上暫時隐藏，我将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人身上，按照人氣投票排名來分析，我沒遇見過的人裏，柳生九兵衛和月詠是最靠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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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柳生九兵衛，我已經作出了努力，柳生家的道場位置很好找，但非常遺憾，他們家的家仆告訴我，少主還在游歷中，歸期不定。

接下來是月詠。

想要見月詠，我必須去一趟吉原，但吉原是有門檻的，鳳仙統治下的吉原只迎接兩種人——嫖客或游女。

僞裝成二者其一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但萬一被發現了，我可沒有從百華下全身而退的把握。

所以……我再次開口：“我覺得吉原可能有和記憶相關的線索，我想找回自己的記憶。”

“……”聽見我的答案，銀時重重嘆了口氣，“就這樣？”

“嗯。”我點了點頭。

“好吧，我會陪你去的。”銀時很快妥協了，但沒過多久他又絮叨起來：“吉原這關勉強算你過了，但殉情又是怎麽回事啊，這種輕浮的話，真不知道你是從哪學來的……”

殉情當然是謊言，雖然我沒有大度到只要見證喜歡的人幸福就好，但這不代表我的占有欲強到要讓對方和自己一起赴死。

殉情殉情，情是真的，殉是假的。

我是想找到那種接近死亡的感覺，但沒想過真的去死。

就算猜到了自己能夠複活，但在沒弄清楚轉生的機制前，我不打算放棄生命。

市面上的大部分作品都是這樣寫的——沒有毫無代價地永生。聯想到最開始他們告訴我的“間歇性失憶”，我幾乎可以斷定，那就是代價。

或者說，失憶只是代價之一。

不了解價格就盲目消費，可是會負債累累的。

理清思緒，我敲了敲桌子，随口說：“這也不算輕浮吧……聽說人在瀕臨死亡時會釋放大量的內啡肽和多巴胺……受到激素的影響，會産生一種‘上天堂’的錯覺……”

“笨蛋！”銀時惱怒地打斷我的話，“你這不是更輕浮了嗎？”

“……這也輕浮嗎？”我徹底不明白銀時說的“輕浮”是什麽意思了，我只是複述了一下網上查到的訊息而已。

失重感、窒息感、痛感，死亡帶來的感受無一例外，都是負面的……但雲霄飛車不一定，通過下墜想起來的記憶是負面的，但項目本身卻是刺激又快樂的。

而雲霄飛車和“找死”的共通之處，就在于激素，想要刺激這些激素大量分泌，最快的方法就是戰鬥。

我沒有自殺的勇氣，所以打算讓銀時跟我來一場游走于生死的“真劍勝負”，當然，和銀時比試，也跟找死無異了。

“總之……還是要拜托你了銀時。”我深吸一口氣，“請和我來一場——唔！”

像是害怕我即将說出口的話，銀時迅速把桌上的和果子塞到了我的嘴裏。

和果子是按照銀時的口味準備的，對于我來說，這個傳統點心太甜，也太噎了。

糯米制作的點心超乎想象黏，和果子的外皮緊緊粘住了我的嘴唇，我一時無法言語，只能用咬肌和點心戰鬥。

謝謝，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短短三秒，銀時就用另類的方式完成了我的願望，我都能想象出花野主播在電視機前播報我死亡的模樣。

【○年○日，大江戶新宿區歌舞伎町一番街街口，登勢酒館附近住房的二樓發生了一起和果子咬人事件，受害者是一名年輕女性，姓名須川○央。】

在我拼命從和果子的攻擊下求生時，銀時大義凜然地開口了，他自顧自地進行着推理，完全沒有注意到被噎到雙頰通紅的我。

“一定是小猿幹的好事！”銀時高聲說，“肯定是因為她天天在你面前上演那種S/M戲碼，你才會産生這種不堪的想法！”

“咳……唔……”我掙紮着想去拉銀時的衣袖，但他一轉身，就走向了櫃子。

“喂，你躲到哪裏了！”銀時拉開櫃子翻找，“不要再教我家孩子這種成人游戲了！”

——我不是你家的孩子！也沒有要和你玩那種游戲啊！

完全不知道銀時的思緒是怎麽跑到這方面的，我現在只想咆哮。可是我只要一張嘴，和果子對我實施的霸淩就越嚴重，惱怒之下，我還真的發出了一點聲音。

“銀……時……”

我虛弱地呼喚那個銀發天然卷，生理性的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但好在他還是注意到了我的異樣，我剛想慶幸自己得救了，就見銀時猛地捂住了眼睛。

“天殺的！居然急成這副模樣！”銀時從手指的縫隙間觀察我，突然，他像是頓悟了一般，“什麽記憶要去吉原找！我看你是想去吉原觀察吧！笨蛋！不要在那種地方學習邁向成人階梯的方法啊！而且一上來就是Umeda Sky Building的難度！很可怕的！”

“……”

是啊，我生氣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我用剩餘的力氣抓起和果子，猛地将其投擲到銀時喋喋不休的嘴裏。

很好，世界安靜了。

……

半小時後，作為和果子的第一個受害者，我先戰勝了敵人，在銀時抗争地眼神中，我用草莓牛奶完成了對和果子的最後一擊。

現在輪到我發言了。

我先舔幹淨嘴角的糯米粉，然後才看向銀時噎得通紅的臉。

粘糯的點心對人來說，是另一個層面的衆生平等，銀時的臉紅得比我剛才還要厲害，這讓我心氣順暢了一點。

“首先……我沒有想和你玩那種游戲！”

不過普通一點的倒是有想過……不對，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手指不自覺地絞了絞，我換了個态度：“這件事和小猿也沒有關系……我想說的……是和你來一場真劍勝負……咳”

和果子的餘威仍在，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銀時掙紮得更厲害了。

見此，我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也太傷人了，雖然我知道銀時打我很輕松，但也不用抗拒成這樣吧。

“我知道……和你比我沒有勝算，但是我其實并不是想要打敗你。我只是想感受一下，那種在生死之間游走的，真實的戰鬥。”

我周圍能幫得上這個忙的，也只有銀時了。

不是沒想過找總悟，作為真選組的天才劍士，他絕對能讓我領悟到生死……

但——我真怕這小子假裝和我比試，然後把我往死裏打！

“……能夠真正和我打一場生死之戰，能保持好分寸的……只有銀時了。”我真誠地說，“所以銀時覺得怎麽樣？”

“嗚嗚——”銀時的和果子戰争終于到了尾聲，我眼見有戲，端着茶杯就沖過去幫他拍背：“銀時……你要說什麽？是要同意了嗎？你同意我就把草莓牛奶給你！”

“不是……”銀時搶走了我手上的草莓牛奶，一飲而盡。咽下了最後一口和果子他才憤怒地開口：“我想說——你從一開始——拿得就是我的草莓牛奶！”

……啊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銀時的手，是啊……我怎麽就忘了呢，草莓牛奶從一開始，就只準備了一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