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約定也有先來後到

第069章 約定也有先來後到

“诶？桂先生你不同意嗎？”聽見桂小太郎這話, 新八相當驚訝，因為在商議計劃那天桂先生明明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當時我确實沒發現問題。”桂小太郎扯掉了身上的玩偶裝，一臉凝重，“但我回去查閱了大量資料……然後……我就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漏洞！”

“……漏洞？”看着桂小太郎嚴肅地模樣, 新八也跟着急切起來, “是什麽漏洞？”

“會有生命危險的漏洞。”桂小太郎輕聲說, “千央閣下的想法是很好，她可以為穩健派攘夷志士提供資金，可以為激進派攘夷志士提供情報, 也可以和萬事屋的老板保持着不為人知的關系……”

（“還不是那種關系。”銀時涼涼地開口。）

沒理會銀時的打岔，桂小太郎繼續說：“但是，她現在要做的事是什麽……她想讓這三方勢力和平地聚在一起！”

“不是挺好的嘛？”神樂眨了眨眼。

“我一開始也這麽覺得，可真能如她所願嗎？”桂小太郎面露憂色，“leader, 我查閱了大量資料，在一般故事裏，游走于三方或者多方的主角一旦暴露了自己有很多翅膀事實，等在他面前的……是病嬌的刀啊！”

聽見這種突兀的轉折, 新八沒能忍住自己的音量：“桂先生……你看的參考資料是哪個galgame啊！而且你們三人根本就沒有病嬌屬性吧！”

“新八唧……”神樂拍了拍新八的肩膀, 遺憾地搖頭，“看來假發還沉浸在62章的劇情裏呢。”

“……”被打斷吐槽的新八嘴角微抽：“神樂醬, 不要用知情人的态度講述你沒有登場過的情節好嗎！”

危不危險的都沒有現在的狀況危險吧，看見三個人已經陷入新一輪糾結，坂田銀時默默嘆了口氣。

真不知道千央的靠譜結論是怎麽得出來的, 這些家夥根本搞不清事情的重點啊。

“好了好了, 現在的重點是千央的計劃吧。”坂田銀時用力擊了掌，一副領導者的做派, “不管有沒有漏洞會不會黑化，總之我們已經答應她好好執行計劃了不是嗎？”

“好好執行？”新八有些疑惑：“銀桑你不是說不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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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說過自己不記得啊。”銀時咕哝了一句，沒作解釋。

作戰會議那天，他的注意力确實沒放在計劃本身上，但要回憶起千央當時說過的話，對銀時來說也不難。

畢竟……他确實沒移開過視線。

“你們願意聽聽我的看法嗎？”在他和假發說完後，千央像狐貍一樣微微眯起了眼睛。

……

我有時候會覺得高杉是個很标準的實用主義者。

因為他在挑選合作對象上，可以稱得上來者不拒。

當然，我這話的意思并不是在否認同他合作之人的能力，恰恰相反，從平賀源外到村田鐵矢再到一橋喜喜，高杉的合作對象，要麽有能力，要麽有權利。

換言之，只要在這兩者上打動他，就能獲得與其合作的機會。

情報也是一種能力。

我通過劇情裏的情報和高杉達成了初步的合作，現在他把紅櫻給了我。

毀滅江戶的大殺器落到我的手上，岡田似藏自然也就沒有襲擊桂小太郎。因此，桂所屬的穩健派攘夷志士也不會主動招惹鬼兵隊。

也就是說……桂和高杉之間的矛盾還沒有被激化。

既然戰場還沒有擴大，那同為攘夷志士的桂小太郎為什麽不能成為高杉的合作對象呢？

就算理念不同，但也可以求同存異，對于實用主義者來說，合作的本質是互相利用，所以我的最終計劃是——讓他們合作，哪怕是虛假又脆弱的合作。

紅櫻篇是他們三人徹底決裂的開始，但我想把這個決裂伏筆轉為合作信號。

這件事不容易，但很有嘗試的價值。

因此，我這樣沖銀時和桂提議：“我們可以試着利用高杉。”

“利用他？”桂皺起眉頭，“千央閣下，你是想利用高杉做什麽……”

其實我并沒有需要高杉去做的事，所謂利用，是為了掩飾合作的醜化說法。

我的最終目的，是讓他們之間形成一個相對友好的結盟，但如果直說的話，先不談高杉那邊，銀時和桂就要率先抗議了。

現在虛還沒有登場，對于他們來說，高杉就是目前最大的反派，提出和反派合作，大概率會被拒絕，但說到利用反派，其中回轉的餘地就多了。

正如我所想，聽說是“利用”，桂沒有直接否決提案，反而咨詢起了細節。

“你想，你們都是攘夷志士對吧。”我循循善誘。

銀時：“我不是，我現在已經轉職成良好市民了。”

“好的，良好市民先生。”我從善如流地改了口，“那這位良好市民，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因為我收到了委托啊。”銀時說。

“也就是說——”我拖長了語調，“你，要完成鐵子的委托，徹底阻止她哥哥。”

“……”銀時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見狀，我将視線投到桂小太郎身上：“而你，打算推翻幕府的統治。”

“沒錯，我等攘夷志士致力建設新政府，為美好明天做準備。”桂小太郎義正言辭。

“那沒問題了啊。”我打了個響指，“你們和高杉的目的一致。”

“哪裏一致了！”桂小太郎駁斥道。

“就是說啊……”銀時也翻了個白眼，立馬模仿起來，“我和那個‘心裏的野獸蠢蠢欲動’的家夥可不一樣。”

“不不不。”我搖了搖手指，繼續和他們分析，“高杉，他的目的是什麽？是要摧毀一切對吧。”

“嗯嗯。”這次銀時和桂沒有異議。

“所以說啊，桂君。”我低聲問，“幕府也在他的毀滅範圍裏，對吧。”

“話倒是沒錯……”桂小太郎垂下眼簾，他很快他又擡起眼睛，“就算如此，我也不能贊同他的做法，他走的那條路要付出許多無辜之人的生命，我無法接受這點。如果千央閣下你說的利用是指利用他摧毀幕府，那請容我拒絕。”

雖然假發平時總是以天然形象示人，但到了這種關鍵問題上他卻并不含糊，不過我也沒有因此氣餒，畢竟對待假發還有更管用的一招。

“利用只是順帶的。”我語氣軟了下來，“最重要的是紅櫻還沒有見血，而你還來得及阻止他。”

感情牌。

想要說服桂小太郎，打感情牌比分析利益更管用，他是個心思細膩且柔軟的人，在面對過去的同伴時，他總是會展現和天然呆屬性不相符的成熟。

——別說要改變一個國家了，想改變一個朋友都很難。

我還記得桂和銀時并肩作戰時說這話的語氣，他想改變高杉，他想阻止高杉。

所以……

看着桂小太郎臉上的動搖，我再慢慢加碼：“想要阻止他的話一直站在對立面可不行，桂君你知道那些主婦是怎麽對待叛逆孩子的吧。”

“……”桂小太郎沒有說話，良久，他的慢慢語氣堅定起來，“你的意思是先假裝和孩子統一戰線，防止他們産生逆反心理……再不留痕跡的滲透進他們的交際圈，等孩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會發現……他藏匿課外書的地點已經全部在家長的掌握之下了。”

雖然桂的比喻有點怪，但他已經理解了我的意思。

借着共同摧毀幕府的理由和高杉統一戰線，再偷偷調整他的前進方向，這是我現在在做的事，也是我想要推進的計劃。

于是，在我說服了桂小太郎後，我告訴了他自己和高杉的約定：“明晚，○○碼頭，鬼兵隊的船就在那裏。桂君，到時候就要麻煩你低調地在附近待機了。”

“我會的。”桂小太郎摩拳擦掌，“我一定要把高杉的課外書全部換成算數題！”

“……”

我沉默，假發的目标是不是有點問題，這個時候的怎麽想都應該說“我會把高杉的野心粉碎在搖籃裏”才對吧。

不過問題不大，假發是這三人裏最能理解我概念的角色，他會答應在我意料之中，我現在需要攻略這個計劃最大的難點。

銀時一直沒有說話。

不管是我說的“阻止高杉”還是桂提出的“教育理論”他看上去都不感興趣，他只是盯着我發呆。

我摸不清他在想什麽，但還是決定先用鐵子打開話題：“想要完成鐵子的委托……”

聽見我的聲音，銀時回了神，沒等我說完他就搶先開口，“不是。”

“嗯？”我愣了愣，“不是？”

“應該說不只是鐵子的委托。”銀時挑了挑眉，“新八和神樂跟我一起來到這裏，确實是因為鐵子沒錯，但我出現不只是因為那個。”

理智告訴我在達成統一意見前不能讓銀時反客為主，但聽他這話我還是下意識追問：“那你……”

“在你擔心的那些事發生之前，我會盡全力阻止他的到來。”銀時輕聲說，“這個委托……你還沒忘吧。”

我沒忘，這是我剛醒那天，和銀時約好的。

“你還記得就行。”銀時看懂了對方的表情，認真地說，“就算是要和中二的高杉君合作，我也會盡力的，誰讓我早就答應你了呢。”

……

坂田銀時在千央提出“阻止”的時候就看穿了她的最終目的。

千央希望他們能和高杉合作。

說實話，銀時不太樂意。他和假發不一樣，他不覺得那個中二病會走回頭路，而且高杉也不會信任他們。

他們彼此都知道，從一個地方出來的三個人，早就踏上不一樣的旅程了。

但千央提到了阻止。

對于坂田銀時來說，這是一個熟悉的詞彙，他曾答應過對方，要盡力阻止。

那個時候，他只把千央說的既定劇情當失憶後遺症，可現在，他知道千央說的是認真的。

這就沒辦法了啊……

盡管銀時還是覺得把高杉那家夥打一頓更靠譜，但他沒有拒絕千央提出的合作。

早就約好的事，可不能臨時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