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黃、王、吳茶會船也不太好坐……

買活 第84章 黃、王、吳茶會船也不太好坐……

王麻子雖賣相佳,但談吐卻很清楚,看得出是有學問在身的,他雖沒去過買活軍治下,但對這些買活軍使用的特殊詞彙卻很娴熟,“謂病毒,是買活軍對一切致病之物的統稱之一,如風寒、百日咳等,是細菌,便是病毒引起。而有些病毒,倘若得過又痊愈過來,便再得。”

他指指自己的臉,道,“譬如老弟,便是對天花免疫,嘿,但家中的弟、妹可就沒那麽好運……那一次,鄉中約死二的人口,活下來的病人,便和一樣,雖麻子,但終生便必再恐懼天花。”

黃大人是北方人,對疫病的恐懼只有更甚的。如今這天花是全國範圍內的流行,而疙瘩病則只在北方流行,每一次流行,都能在北方農家帶來至少兩到的死亡率。這是如今許多流大舉南下的一大原因,他半信半疑道,“共享免疫……這意思便是得過牛痘又康複的病人,便對天花能免疫,後便再得?”

“正是如。其實說是種痘法,倒少見,武林、金陵一帶的大富人家,多有重金禮聘名醫,請他們手中的痘粉為小兒種痘的。但這種人痘,起病有時極為兇險,而且年以後便可再種——孩兒種人痘,十個裏死兩個是有的,年人種人痘卻是格外的兇險,十個裏或許只能留下五個。是以很多人家心中都是有顧慮的,因為哪怕是得病,過便是如,為何要為自己招病身呢?這人痘接種的法子,便是在城池裏已經流行起來的時候,方才孤注一擲、亡羊補牢罷。”

在時,天花是一種極為常見的傳染病,常見到官府都特意去記述其的發生,小規模疫情是數勝數的,天花甚至被視為是孩子們長大路必經的劫數之一,若沒有出過花子,便算是真正人。而時街面的麻子是極為常見的,常見到甚至有‘麻子’這樣一個專有的詞彙,這個詞彙便是特指得過天花,痊愈後面留下許多凹陷疤痕的人。

和河船比,海船一向是要大得多的,現在南方海域的常見的船只,除沿海漁偷偷打魚的小漁船之外,最多的是兩種形制,一為沙船,顧名思義,船只能在淺海行駛,行船時一向望得見沙灘。這種船速度很慢,多為平底,只能在某一勢內部做城市和城市的通行,譬如說從海寧到泉州,或是從泉州到羊城,随時都可以停靠補給,一路的私港都是打點過的,每年都要給私港背後的勢分紅打點,這才能夠平安往來。這些大港主背後豢養的海盜們,知道江湖規矩,根據船型和旗幟來分辨,大家即便在海中相逢,是擦肩而過,并前搶掠,這對沙船來說是很重要的,因為沙船的速度很慢,并沒有擺脫海盜的能,扛住火器的攻擊。

過話說回來,即便是沙船沉沒,損失太大,水手們多數都有能游沙灘,且貨物在近海沉沒,是可以打撈起一大部分的。這種沙船如今是南方海船的主流,有一種,便是眼下衆人登的福船,這種船多數都為尖底,吃水深,只能停泊在近海,由小船來運送貨物補給,它是真正可以走遠海航線的,載貨量即便比沙船,但卻可以去得很遠。而且對一般的海盜有極大的主動,福船帆大,配老練的『操』舟手,速度可以起得很快,而且一般都配有紅『毛』炮,即便是在茫茫大海中,有保護自己的能。

黃大人從武林往海寧的河船,一艘乘客二十已經是極限,但這樣的一艘大福船,搭載百餘乘客是毫稀奇的,倘若運貨,講究生活質量,那麽人數能更多。就譬如這一次航程,從海寧到雲縣,若風順,走十日就到,若是風向好,至多過兩旬,并是動辄以年計的遠海航程,那麽許多乘客便可以安排到甲板下的艙房通鋪裏暫時居住。這些方原是給位低的兵丁們住的,但倘若乘客太多,那就沒有辦法。

“都是因為婺江水淺的緣故,們本來打算從婺江直放衢江的。”

周旋安排這件的是一個買活軍的青年軍士,忙前忙後,滿臉是汗,圓臉透着疲倦,“但實在是走,等知道等到什麽時候,只好折道來這裏,請查家擠出一艘福船來運人,大家都只能将就一下。”

如兇險又如泛濫,常年存在的疫病,醫家可能去研究對策,種痘法的确已有數百年的歷史,只是弊端和王麻子說得一模一樣,那便是人痘的疫苗質量相當穩定,有時候種痘甚至就等于是自找麻煩,本來或許得的,種痘後反複高燒,和得外間傳染的天花比沒什麽同,甚至因種痘而死的孩子一點都少見。因種痘法時尚算太流行,而買活軍掌握的牛痘,便截同。

“牛痘和人痘,病毒是同源的,但牛健壯,發痘後幾乎沒有症狀,而這病毒在牛的身體中被削弱,傳遞給人時,人便只是發些低燒,便可痊愈。而痊愈過後,便能對人痘免疫,這便叫做共享免疫。”

王麻子賣相太佳,但他托着煙袋,一面吞雲吐霧一面和黃大人介紹牛痘時,雙目卻在閃閃發光,他說,“便是因耽擱——買活軍尋到出痘的牛,但總量太少,夠培育的,他們那裏是山區,窮慣,牛少。瞞老兄,愚弟接信有一年多,一直在四下收牛賣牛,倒做起牛販子,尋找他們要的那種出痘牛,收集痘漿再送往雲縣。”

一旦等過臺風季,私港的船只便都繁忙起來,抓緊運貨貿易,運珍稀,這艘船的确來之易。黃家和王家都主動縮減自己的空間,黃大人一行七人只占層的一個套間,他們夫妻兩人睡裏間,婆子和兩個丫頭睡在板,其餘四個男仆在外間打鋪。而王家至少在一間房裏塞四五個人,如一來,空間勢必極其『逼』仄。黃大人避到自家占用的那段小甲板,讓家人們收拾房間。恰好遇到王麻子從艙內出來,兩人相互颔首示意,王麻子手托個水煙袋,作勢要敬黃大人,黃大人擺手道,“吸煙,您請自便。”

遠方的小船在來回斷運載着乘客,遠遠可以看到海灘邊的人頭和螞蟻似的,一層甲板往小船的木梯站着兩個人,從小舟裏抱起孩子們接龍式往傳遞,這些孩子們大多都是女童,身許多都穿着打補丁的棉襖,倒是要比黃大人去年在衢江看到的那些女孩們要體面,他注視着人流,由便打從心底嘆息道,“這樣的人家,日子過下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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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麻子忍住跟着嘆息起來,“去年年景實在是太好,秋後雪又下得早……您這是從何處來的?”

黃大人去年時在路那,兩消息交通便,對浙去年的天氣的确一無知,他略交代幾句,兩人就打開話匣子,原來這王麻子帶着一家老小,倒是逃難離鄉,而是早有前往臨城縣的意圖。他們有個親戚因緣巧合,在買活軍治下讨生活,卻是早聽說買活軍在研究引種牛痘的。

“說是這牛痘和人痘,是一種可以共享免疫的病毒。”

“早讀到《微積分》!”這可就搔到王老爺的癢處,他一拍大腿,頓時就訴說起來,好一陣子才又說起諸暨。“今年十月就下雪,有些人家的晚稻都沒來得及收,總之,現在雙季稻是絕對種得,只能種早稻。是以糧價每年都更貴——糧價貴,萬物騰貴,許多小織戶今年都家破人亡,鄉裏眼見得就『亂』起來,許多人都要背井離鄉去讨生活。”

小織戶扛得住糧價漲,卻扛住跟糧價一起漲起來的物價。這就難怪有許多女童被賣給買活軍,在諸暨那一帶,溺女的風俗是較為淡化的,因為本人家很多都是織戶,養女兒的期望收益要高得多——在江西和福建,農戶溺女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女人幹重活,而輕活又有媳『婦』做,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若是家裏置辦起嫁妝,只能留在家裏,又沒有什麽活非得她們做,形對糧食的浪費。而哪怕就是幾十斤的糧食,在農戶家來看,是高得承受起的負擔。

而在諸暨,十四五歲的姑娘,出門時的嫁妝是必準備太多的,而且她們從十歲起便可以織布賺錢,自己能賺到自己的口糧,這就是什麽很重的負擔。因紡織業發達的方,女人的數量就多得多,待到天氣轉冷,紡織業受農業的影響陷入低『迷』時,為尋找一條活路,這些女孩子們便被賣給買活軍——四五個姑娘裏,賣一個,就能度過一年的關口,倘若明年實在過下去,那麽便阖家一起投買活軍,自賣自身,是一條出路。

這一次船的許多家庭,就是走在這條路,他們去年春天幾乎都和買活軍做過交易,在當時是存在着一些疑問的,害怕買活軍食言,把孩子帶回去并非是真正做活,而是做些好的用場。但等到去年冬天買活軍再來的時候,這樣的疑『惑』便被消除,被買走的女孩兒們很多都給家人帶信,歪歪扭扭寫着白字,有些參雜着‘拼音’,她們說自己在買活軍這裏吃得好,住得好,認很多字,給家裏捎帶一些東西——多數是廉價的糖果,并問家裏人的好。

被賣幫人數錢,給賣她的人捎東西,這在時是一件很常見的,因為的确有許多人口買賣是在極度饑餓的情況下被促的,如果賣,大家都要餓死,賣雙方都有那麽一點活路。這些女孩兒們在世道沒有這樣壞之前,和家裏的相處是很和睦的,因她們中有許多人都很惦記着家裏的弟弟妹妹,有父親母親,希望着将來有能重見的一天。

他的身板挺得很直,嘿嘿道,“可以說今日牛痘的誕生,有王沖的一點微功在內。”

這自是一件很起的,但因為和反賊有關,在諸暨時只怕王老爺無法和任何人炫耀,要保持低調,因他這艘‘賊船’以後,便找到機自誇起來。而黃大人卻因便減少一絲一毫的崇敬,他知道王老爺承擔的風險,付出的代價,一定要比他自己說得更多。

“王兄真乃豪傑!”他并未吝惜自己的禮節,“舉必将活人無數,到時陰功碑,必有王兄名字。蔭庇代,積德天下,真是善莫大焉!”

王老爺敢受他的禮,連忙将他攙起,面容絕,連道‘敢’,“當真善莫大焉的,是主的諸位郎中。聽舍弟說,他們競相率先試苗,這才是真正将生死置之度外,說句犯忌諱的話——就是今時今日,要隐姓埋名,将來其等必定名垂青史!”

說到最後一句,左右看看,他是壓低聲音,畢竟雖在賊船,但像王老爺這種在諸暨本必是有名有姓的人物,這種話說起來是要很小心的。

這樣的信件是無法僞造的,其中有許多都是自家人才知道的小,對家裏老牛的關切,對于平日裏疼愛她的舅舅和嬸母的惦記……前年的冬天就很好過,才有這些買賣,而去年冬天,當這些信件到達家鄉之後,引起的效果是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很多前年賣女兒的織戶家庭,決定阖家去買活軍治下團聚,有更多的人家想到買活軍治下去讨讨生活,其中乏年的男女織戶,甚至是工、纖夫,往衢縣和雲縣遷徙的流絡繹絕,整條婺江都被塞滿,買活軍派出的人手忙得可開交,前前後後為他們護航,是因,才有這批流和黃大人他們得轉道海寧的變化。

而王老爺一家的想法,在這一年間有很大的變化,諸暨的蕭條是可以眼見的,如果天氣再冷幾年,只怕就要『亂』起來。并且因為雙季稻種,使得農田減産,王家的用度緊巴很多。時賣田倒賣價格,倒如就借着種痘的機,往買活軍治下住一段時間,如若有發展的可能,便在買活軍這裏安家,到時再回去處理祖業。

黃大人心中一片雪亮,知曉王老爺一家遷移入買活軍治下恐怕就打算回來,亦是暗嘆世間明眼人一點少,只看各自運道。王老爺一家有親戚先被買活軍網羅去,他便擁有如先機,又是心明眼亮之輩,早早便阖家投靠,待到将來六姐取得天下之後,這一門想興旺都難!

雖在舟旅之中,便多加深談,但二人都覺得彼頗為投緣,當下便憑欄共立,閑談起來,黃大人是最關心諸暨一帶的收,他自從聽謝六姐說,小冰河期至少要維持五十年,便對氣溫非常着緊,但令人無奈的是,王大珰顯覺得這種有什麽好在信裏談的必要,而黃太太通農,住在城中,對鄉下收知道得有限。

“今年的日子是格外難過的!”

王老爺一家的搬遷和今年的氣候有關,他們本來只是想等牛痘發明之後,輪流派人到買活軍治下小住一段時日——種痘之外,要給買活軍做工來付疫苗的錢。“這是他們的規矩,除活死人以外,但凡五歲以,都要自己為買活軍做活買苗,旁人幫着付錢是無用的。”

這是想方設法要增加轄人口,而且是那些人脈廣泛,能在外收到消息,有決策,有財能夠自行遷徙的高質量人口,黃大人聽,是心一,說道,“那王兄可要早些自學掃盲教材,他們那裏若是通過考試,工錢便是高的。”

他說到這些數字,顯得頗為篤定,明顯是心中有數,黃大人暗暗點頭,王老爺是面『露』欣賞,因又問道,“『操』舟的可是咱們買活軍自己的人?”

吳老八道,“這是查家的船,是查家的水手,過貴客盡管放心,們這裏是有些屏障的。”

他言談間流『露』的是絕對的自信,黃大人心中一動,問道,“短波?”

見吳老八微微點頭,便再問,王老爺面『露』好奇,卻沒有多嘴。而是舉杯喝茶,道,“吳老弟,內眷找呢。”

果見到一層艙門口,有個年輕女娘伸出頭來,張望着吳老八,神『色』間仿佛二人關系是很親近,吳老八見,倒仿佛有些煩惱似的,道聲失陪,起身走開一炷□□夫,方才回來坐下賠禮。只是他仿佛多些心,時便有些出神,黃、王都看在眼裏,只動聲『色』,倒是吳老八煩好一,索『性』舉起茶杯向黃大人請教道,“王老爺一門賢達,便說,黃大人,您是個聰明人,去年咱們兄弟都瞧出來,心中很是佩服,如今有件煩,倒願和弟兄們說,想請您二位給出出主意。”

是因,他們花許多時間收歇田之外的一些産業,才趕個晚班,時帶來的男女老少中,除王家自己的嫡脈以外,有些親六戚,如王老爺那個弟弟,他原是帶着小女兒和妻子徐氏先去的買活軍,因為聽說那裏可以治肺痨。如今餘下的幾個孩子都跟來,有徐家人來十幾個。除要去買活軍治下種痘,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便是要去那裏學算學。

“這是們兩家的文脈在。”王老爺道,“以弟弟岳家徐氏算起,便歷來是算學傳家,而家這裏,愚兄弟幾個以演算為樂。愚弟托人帶回的教材,等均看得如癡如醉,托人請問買活軍,知無禁忌,便往華亭送一份過去,如今尚沒收到回信。那裏是岳家遠親居,其人在算學極有大才,想來能欣賞買活軍這幾本《曲面方程》、《微分幾何》的妙處,說來慚愧,這幾本天書等都有許多解之處,前往買活軍處的心情,一日亦比一日迫切,算學雖是小道,亦可移人『性』情至!”

這算學世家……必說,自要大結交,在六姐麾下,這家人必定飛黃騰達。黃大人擦擦額前的一滴汗水,心道小佘如今算是遇到對手,心中又是一動,詫道,“華亭鎮……令親那位遠親,可是徐大人子先?”

見王老爺點頭稱是,更加慎重,在心中記一筆,覓機要向進言,能錯過這一層親戚關系,若是有機,當将徐大人招納過來。人乃是學貫中西的大才,學富五車,農、算學乃是軍,凡是格物之道都極其擅長,若買活軍能延攬到這樣的人才,必定是如虎添翼——過,要看該怎麽做。

他存這麽一層打算,自對王老爺更加曲意逢迎,雙方是相談甚歡。下頭在斷客,足足過四個時辰,這艘福船人已滿,遠處又開一艘鳥船過來——時凡是船只出行,尤其是福船這樣的大船,多少都帶着鳥船作為伴護,這樣遇到港口好運食水。這艘鳥船本來裝些貨,但估算着人數太多,剛才是開到碼頭去卸貨,時回來将餘下的乘客都收下,又從福船這裏勻一些過去,方才是準備停當,揚帆起航。

他恭維王老爺過是客氣,但誇獎黃大人這話是真心實意,黃大人是看得出來的,原來他連褲腰帶都沒有,尚且能散發出《鬥破乾坤》中說的霸氣,震攝住那幫私鹽販子。他心底頗有些自豪,忙道,“太過獎,您有什麽煩難,請只管講。若能幫得忙,們二位必定袖手。”

吳老八苦道,“這倒是旁人能幫得忙,是心裏拿定主意而已……您二位多少瞧出來,這和的婚有關……”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甲板的人『潮』,時方才逐漸散去,那幾個買活軍的兵士翻身來,幫着做些綁繩拉索的情,雖十分疲倦,但身手依舊麻利。黃大人談間望過去,只見一個漢子一邊擦汗一邊和船夫說話,眼神在船身下掃視,似乎在審視着艙房中的乘客。人卻是去年舊人——曾和他有過同舟之誼的私鹽販子,叫做吳老八的,原來他今年竟被派到處來接人!

這批私鹽販子,之後和黃大人的交集便太多,等黃大人回到許縣時,他們又早出發去處販鹽運人。兩人眼神相對,都有些尴尬,但旋即各自『露』.出容,招呼幾句,吳老八頗為熱情,叫道,“間忙,稍後來尋老哥喝茶!”

過幾個時辰,他果來拉黃大人、王老爺一道,去一層甲板找個空隙處泡茶談天,又解釋艙內居實在狹小,他屋裏有五六人歇宿,便招待雲雲。

看得出來,他是行買活軍的總負責人,那麽找黃大人、王老爺來談天便很正常,從海寧到雲縣至少要十天航程,期間出什麽誰無法保證,二百多人在一艘船,有許多孩童,若有,是需要黃、王兩家出人出的。這種同行人之間的交際在時非常必要,黃大人和王老爺對吳老八都頗為客氣,王老爺比較關心食水,“人多,食水要得多,補給要計劃充足才好。”

吳老八道,“們都幾次驗算,打出50%的餘量,這個必擔心,離開沙灘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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