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
第 40 章
白缙知道審判時間要到了, 顯然眼前的陸亦乘也知道這件事。所以即便咽喉難受得不行,他也依舊擡起頭來看着白缙。
那一雙眼睛因為咳嗽,比之前蒙上一層更加可憐的水霧,被磨得通紅的唇瓣, 也嘗試着張合準備說話。然而還沒等陸亦乘說話, 執行者又分/身出來, 将地上了陸亦乘拖走了。
讓陸亦乘一句完整的話都不能說, 只能期期艾艾地稍微喊了一聲:“審、審判長——”然後就被丢出了審判室。
執行者幹事之幹脆利落, 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看眼前的執行者似乎還想弄一個分/身跪在這裏的倔強模樣, 白缙在站起來之後, 用穿着軍靴的腳輕輕踢了一下執行者的膝蓋, 只說了一句:“起來。”居高臨下看着他,見他依舊微微低垂着腦袋, 白缙以為他依舊還是無動于衷,卻看到執行者已經站了起來。
這樣近距離站在白缙身前, 執行者的身高更加具象化, 确實如系統所說,這家夥大概有兩米, 太高大了。現在一大只出現在白缙跟前, 這樣的體型完全将白缙籠罩。
青面獠牙的面具覆蓋着他的臉,白缙也根本無從看清他的神态。但白缙猜測, 即便他的臉上沒有這樣的面具,看這家夥又悶又犟的性格,到底也只會是一個面癱。所以白缙根本不對面具之下的面貌和神态感覺到好奇。
白缙重新拿起軍棍,執行者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先分/身再跟随白缙身後過去, 而是先用本體跟随白缙過去。似乎他意識到之前的方式容易被控制攻擊,他就更願意讓自己的本體待在白缙的身後, 其餘的事情如果需要做,就分/身出去做。
看到執行者也換了方案,白缙才覺得這個執行者不是什麽被固定了程序只能固執地做一件事的機器人,還能靈活變通。
白缙一走出去,等待許久的彈幕又開始瘋狂了。
【光就居這麽簡單的一層真的很無聊,能夠留住我的只有樂子和審判長大人。】
【啊啊啊啊啊啊來了來了,都走開讓我先舔!】
【把我狗繩拿過來,求審判長拴我。】
【脖子上的勒痕還沒有消失,真的好澀。好想舔。】
【能不能踩我能不能踩我能不能踩我能不能踩我求求你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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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好像越來越變态了。白缙僵硬着一張臉假裝什麽都沒看見。結果卻看見一條:【明明看見了,還要假裝沒看見的禁欲冷漠感,更澀了誰懂。】
白缙就知道,不應該看任何一條彈幕,因為人類的XP就是這麽千奇百怪。
白缙将自己的目光專注地落在他們這些人的身上。
他們這一次依舊還是乖順地等待在那裏。上次他們這麽乖順,是為了群起而攻之。現在他們這麽乖順,顯然還是想作妖。
雖然內心裏依舊還是有着作妖的想法,但是當白缙進來之後,他們應該已經發現他們身上的鎖鏈越來越重,幾乎讓他們無法動彈了。看看其中有人面露驚恐,就知道他們已經發現了這件事。
白缙身後的執行者分/身出去,都将這些死魂看守好,還給白缙留了一個在白缙身後時刻守護。
這一次的審判不再是從陸亦乘那邊開始了。所以白缙的目光根本就沒有從陸亦乘的身上掠過。
因為發現無法動彈,有人已經開始瑟瑟發抖。在這地方,幾乎什麽聲音都沒有,只有審判長的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響,一下下敲擊着他們的靈魂。
白缙的目光在這些人蒼白的面孔上一一看了一眼,看見在最末尾的陸亦乘那凝望過來的目光,為了防止和陸亦乘對上視線,白缙很快就将目光收回來了。
這是原著裏描寫比較詳細的一次審判,因為這次有人死了。
白缙按照原著劇情的指示去做。只是一個簡單的停頓,執行者就能夠明白白缙的意圖,然後去執行懲戒。
這次比起之前,看看他們滿口腔的草莓醬,完全不會感覺到血腥了,白缙滿意地在心裏點頭,又前往下一個。那邊的哀嚎和掙紮尚未停止,這邊要被拔舌的這個人已經吓得發抖,即便手上和腳上的鎖鏈加重而難以動彈,他費盡了最大的力氣,朝白缙爬過來。
站在白缙身後的執行者明顯要上前來阻止,但是白缙知道這是劇情中的一段,所以他手中的軍棍稍微換了一下位置,在執行者的身前擋了一下。這樣執行者就知道白缙的意圖,并沒有貿然上前來了。
沒有被阻止的這個人,似乎知道這是審判長的恩惠,更是手腳并用痛苦地爬過來,然後開始抱着白缙的裹着軍靴的小腿痛哭流涕。
他哭喊着說:“審判長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如果再來一次,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我感覺我的靈魂已經非常虛弱,再接受一次審判我就會徹底死亡。我想活着,我不想死。我還要去掙錢,不然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會活不下去,沒有了我,我的孩子他到底該怎麽辦啊。求求你,放過我。”
他哭着在白缙的身前俯伏下身軀。帶有巨大悲痛之意的聲音打破原本死一樣的沉寂。
在死魂塔裏的所有人,都對生抱有極大的渴求,才會出現在這裏,被允許擁有複生的機會。可是這樣的機會,本來就是死魂塔給予死人的一次恩惠,本來陽壽已盡的人,想要擁有這樣的恩惠,就要經過萬千磨難。在這磨難之中,大多又會漸次消磨死魂求生的意志,而甘願去轉生。
不過只要能夠通過死魂塔的人,确實會被賦予複生和超凡能力,這也是他們對死魂的承諾。這是冥界為了阻止死人求生意志過剩,而造成死魂叛亂混戰搞出來的死魂塔機制。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出現過這樣的大混亂,于是死魂塔出現了。
但是這樣的事情,顯然才進入到這裏的人一無所知,聽着這人痛苦的哭喊聲。其餘人也不禁悲從中來,他們對生的巨大渴望,本來就伴随着無法抛棄的東西,這些東西又是他們眷戀不舍的根本,在死後這個時候回憶起來,就悲恸不堪,幾乎所有人都哭起來。不斷向白缙祈求。
只有已經深谙死魂塔規則的陸亦乘,沒有落下任何一滴眼淚,而是将目光再一次投向那站在那裏的審判長,似乎在等待審判長的反應。
審判長能夠暫停下他的審判,聽一個死魂的哭訴,本來就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大家都認為這或許是審判長心軟,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起自己的事情。然而也就是說了一會兒、哭了一會兒,衆人又看見審判長将自己的腳從這個家夥的手中抽出來。
為了防止他又再一次抱住白缙的腿,白缙用軍棍将他的手指狠狠壓在地上。
他驚愣地擡起頭看着白缙,眼淚從他的眼睛裏滑落出來。
白缙居高臨下看着趴在他腳邊的人,他在這裏再一次開口說話了。這句臺詞是:“追求複生,沒那麽容易。”然後,像是知道審判長意圖一樣,執行者被迫讓這個人張開嘴,又一次硬生生将他的舌頭拔下來了。
被傷害的痛楚依舊是存在且又清晰的,這個人發出一聲慘叫,鮮血從口腔滴落下來,他痛苦地在地上痙攣。因為被拔掉舌頭,已經無法說話,鮮血灌入咽喉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白缙知道劇情,每一層死魂塔的懲戒,其實都與死人生前所做過的事情,和在塔內的表現有着巨大的關系。比如這個眼前跪伏在白缙身前的男人,他生前巧言令色、信口雌黃、謊話連篇,或許剛才那一番話也是欺騙審判長的,所以才會遭此懲戒。
這個人遭遇了多次傷害,他的靈魂開始變得虛弱,最後化為灰燼泯滅,徹底死亡。于是看見這一幕的其他人,開始控訴審判長的冷漠無情,也開始指責審判長沒有人性。白缙完全沒有把他們當回事,畢竟他們口中到底有幾句實話,他們自己心裏清楚得很。
然後白缙走向下一位,也就是陸亦乘。
比起其他開始對白缙破口大罵的那些人,陸亦乘顯得太冷靜了。他跪在白缙的身前,這一次是以仰視的姿态看着白缙,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用從下面用兇戾的目光凝望而來。
這也是一段劇情,原著裏沒說是因為什麽,讓這次審判長親自動手,但是根據上下文聯系,上一次審判原著中陸亦乘是拔過審判長舌頭的,所以審判長動怒了。雖然白缙并沒有被他拔舌,但這段劇情他必須演,要不然功德值又沒了。
他将手中的軍棍遞給執行者,執行者默然接過。另外的分/身按住陸亦乘的肩膀,讓陸亦乘死死地跪在地上。可是明顯看得出來,陸亦乘的軀體不僵硬、肌肉不緊繃,說明他并沒有特別明顯的抗拒意味。
白缙有點驚訝。這麽快就順從了?又擔心他是想要作妖,就趕緊去完成自己的扮演。他掐住陸亦乘的腮,迫使陸亦乘張開嘴。陸亦乘蒼白的肌膚和白缙那黑色的皮質手套相互映襯,形成強制與柔弱的巨大反差。
大概是知道審判長要幹什麽,彈幕又開始炸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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