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章
第 42 章
當鎖鏈的聲響再一次出現在整個安靜的審判室內, 就知道那一位來客,已經再一次出現在這裏了。
經過之前的事情,其實白缙并不想再見他,但是談判并不是審判長能夠拒絕的。所以白缙也只能讓陸亦乘再一次走入進來。聽到鎖鏈碰撞的叮叮當當的聲響, 也就再一次讓白缙将目光落在陸亦乘的臉上。
果然這一次見到陸亦乘, 他的臉上的就是這種燦爛的笑容了。
因為他已經徹底篤定一件事。如果之前的只是猜疑, 那麽就在上一次審判, 他就已經清晰地知道這件事的真實性。甚至這一次即便面對審判長, 他也不會顯得那麽有敵意。好像真的把白缙當成是和他們一同遭遇的死去的人而已。
白缙這樣冷漠的眼睛看着陸亦乘——其實應該也不算太過冷漠, 因為這是白缙表情放空時的神态。
正是因為不喜與人接觸, 他總是将自己的表情放空, 也正是因為此,許多人都會認為白缙就是一個冷漠至極的人。他不過是一個很怠懶的人, 懶得面對所有情況,也就讓自己的表情也是如此空洞淡漠了。
這正符合審判長的性格, 總的來講, 還是和白缙有幾分相似,讓白缙扮演起來毫不費力。不過在扮演方面, 白缙也是能偷懶就偷懶, 通常也是一個表情演到底,反正誰都不會在意一個小龍套角色的性格到底是怎麽樣的。
所以其實更多時候, 他們面對的确實是白缙本身。所見到的,凝視的,也是白缙性格本真的狀态。白缙玻璃牆裏看見自己的倒影,他深覺得自己的模樣還是顯得有些冷漠兇戾, 怎麽陸亦乘還是這麽喜歡湊近過來。
或許他正是因為發現了白缙的一些破綻,就對白缙報以極大的好奇心。探尋秘密本來就是陸亦乘比較喜歡的事情, 畢竟很多秘密,在一定時間段,總會有一個屬于別人的秘密幫助到他。
以至于這個時候,再一次進來的陸亦乘,态度不再那麽強硬。他并不是在被執行者的壓制之下跪下來,而是自己先跪下來。
因為原著中對這幾次的談判都是一筆帶過,沒有詳細描述,也沒有白缙一定要扮演的劇情。白缙也不可以不用那麽緊繃着狀态。他靠在椅子裏,冷冷的目光落在陸亦乘的臉上。
在白缙看他的這個時候,他的臉上所呈現的笑容就變得柔和一些。他和白缙說:“你并沒有拔掉我的舌頭,那麽你會不會遭遇死魂塔的懲戒呢?”
他的目光落在白缙的身上。用并不冒犯的目光打量了白缙全身上下。他當然能夠發現白缙脖頸上的傷痕已經消散,身體上甚至還沒有增添新的傷口。于是他就知道白缙并沒有被死魂塔懲罰。
他又再一次朝白缙膝行過去。
白缙沒有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一種強烈的攻擊性,并且白缙也已經有了新的想法,所以這一次沒有阻止陸亦乘這樣過來。身邊的執行者很明顯想要阻止陸亦乘,但是白缙輕輕一個擡手,執行者就也明白白缙的意圖,只是安靜地繼續站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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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缙注意到執行者依舊全身緊繃,在警惕着陸亦乘突然襲擊。
這個距離确實足夠危險。
他已經跪在了白缙的腳邊,一旦陸亦乘忽然發動攻擊,就會對白缙造成一定的傷害。但是他這樣出現在白缙的面前,他并沒有攻擊白缙,而是與白缙說:“你對拔舌這件事太生疏。死魂塔給你命令,讓你拔掉我的舌頭,但是你沒有執行。你總有一個時候會受到死魂塔的懲罰。我深谙死魂塔的機制,一旦沒有完成他給的任務,他就執行懲罰。那麽下一次的審判,還要不要你親自動手?”
白缙并沒有回答陸亦乘的話。
陸亦乘似乎也不需要白缙回答。根據上一次他和白缙說的,就知道陸亦乘推測死魂塔也不允許白缙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所以陸亦乘不在意白缙是否回答。他因為是跪在白缙的跟前,白缙是坐着的,他就不得不仰視白缙的面容。
他這樣的眸色比之前顯得好多了,最起碼不像一開始那樣一副要狠狠咬死他的模樣。畢竟白缙知道,現在的白缙對陸亦乘來說就是一個香饽饽,這個香饽饽可以讓他不費吹灰之力逃離審判,他的态度當然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強硬。
所以即便接下來陸亦乘要做什麽事情,白缙都不會感覺到意外了。
現在陸亦乘沒有一來就和白缙談論起他的要求,而是和白缙說起另外一些話語來。他和白缙說的是:“要怎麽去熟練并且狠厲地去拔掉一個人的舌頭呢?”在說這句話時,他擡起他的手來。
他的兩只手都被鎖鏈所囚困,一旦他有任何舉動,鎖鏈相撞的叮叮當當的聲響就異常清晰。他的一只手作掐住的舉動,另外一只手用兩根手指,似乎在夾住什麽東西。
“人類口腔裏的舌頭,其實并不是那麽好掌控。一般來說,基本上都是割去一個人的舌頭會比較容易一點,但是要抓住一個人的舌頭,并且還要将它拔/出來,那就不會顯得那麽容易。人類的口腔是濡濕的,舌頭也是這樣。另外,人類的舌頭是又短又厚的,将舌頭抓住之後,就不知道要怎麽去發力了。好像滑膩膩的,又是濕乎乎的,抓在手裏很惡心吧。畢竟你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他對白缙笑得很乖,但是他說的話卻不是這樣。顯然好像他對拔舌這件事格外熟悉,于他來說不是什麽難事。他說這段話,也顯得沒頭沒腦的,無法判斷他說這些話的意圖是什麽。所以白缙繼續安靜地聽他說接下來的話。
“我第一次在這光就居去拔別人的舌頭的時候,也感覺非常的無措。但是那個時候,如果我不拔掉別人的舌頭,那時候應該受到懲戒的就是我了。所以我不得不學會要如何快速而又狠厲地将一個人舌頭拔下來。當時将你壓在地上,我也想要這樣做,但是我看到你在等待——你好像知道我要做什麽。然後我就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審判長。”
其實從陸亦乘這簡短的話語中,就可以知道,他在透露他不是第一次爬塔。可是死魂塔的一條規則就是,爬過的塔是不能再爬一次的。
如果是別的人,聽到陸亦乘的這些話就會有另外的考慮,去思考顧慮陸亦乘是什麽身份。但是白缙不在乎,所以對陸亦乘這故意透露的身份信息,白缙沒當回事。畢竟這對他也沒什麽用。這只能給告訴白缙,陸亦乘在給他下套了。
“如果拔舌這件事,要你親自來做。你第一次做就不會習慣,也不會成功。那麽你就會受到死魂塔的懲罰。我不想看到你被懲罰,那麽現在,我想告訴你要怎麽去熟練地拔掉一個人的舌頭。”
他說着,原本那只是在虛空當中比畫的手,就覆蓋上了白缙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上。他只是這樣輕觸一下,似乎在等待白缙的反應,也是在看執行者的反應。
這一次他已經距離審判長這樣接近的距離,并且已經觸摸上了審判長的指尖,懲戒沒有降臨。于是新的推測在陸亦乘的心裏浮現。但是他現在還是繼續着應該做的事情。
白缙的手被陸亦乘牽起來。
他手上的黑色皮質手套,在陸亦乘手指的摩挲之下,發出極為細小的簌簌聲響。他的手指擠入白缙的指縫,将白缙的這只手的手指分開,手背覆蓋在白缙的手背上,手指纏繞着白缙的手指。
他滿是淤青蒼白的手背,與那被黑色皮質手套覆蓋的手背糾纏在一起。呈現一種奇異卻又暧昧的交疊。
陸亦乘将白缙的手擺好,他的聲音在這昏暗寂靜的室內異常清晰。
他告訴白缙,要如何将舌頭更好地抓在自己的手裏,又是如何在抓住舌頭的時候手中發力。這個時候,兩只手都要發力。因為被拔舌的人,一定在這時感覺到極致的疼痛而反抗。那麽就必須狠狠掐住對方的腮,在極為快速的情況下,一舉發力拔下舌頭之後,讓對方因為痛苦而失去攻擊能力。
這樣一次拔舌就完成了。
最後陸亦乘教完之後,他說:“如果下一次你依舊需要親自執行拔舌的任務,你按照我教的方式就可以了。”
他将原本落在白缙手指上的目光,凝望到眼前白缙的面孔上。
他們這個時候的距離可以說真的很近了,白缙已經能夠清晰地在他的眼眸當中看見自己的身影。然後就看到陸亦乘又輕輕地笑了一下,眉眼笑得彎起來。
就像不久之前,白缙将手指塞入他的口腔時,他對白缙的那抹笑容一樣。
陸亦乘這樣笑起來之後,他說的是:“那麽現在,你要在我身上真正地試試嗎?畢竟這是你上次審判的任務。其實只要在你還沒有接受懲戒之前完成,你就不會被死魂塔懲戒了。”
他另外一只手握住白缙的手,讓白缙的手接觸到了他的下颌。白缙也将手指伸展開,去掐住陸亦乘的腮。這時,陸亦乘卻已然自己将嘴巴張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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