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章

第 129 章

白缙來到這個世界之後, 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先看劇情。

他正坐在椅子上看劇情時,卻聽到耳畔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轉頭看去,看見元修頂着一對毛茸茸的耳朵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不僅有了耳朵, 還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耷拉在後面。他穿着一身規整合适的執事服,看起來挺拔而又俊俏。一雙眼睛卻提溜轉得靈動, 非常讨喜。還真是把自己公公的人設貫徹到底。

當白缙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時, 他的耳朵還抖了抖, 他身後的尾巴也跟着搖晃起來, 他又喊了一聲:“主人。”看看他這副興高采烈的模樣,白缙懷疑這聲主人他喊得挺高興的。

他又只當元修在這裏光明正大地逗弄他,除了瞥他一眼,就沒有再看他了。問了一句:“你怎麽這副造型?”

元修原本站在白缙的這一邊, 聽到這句話, 就又走到另外一邊去。他說:“我是亞希伯恩閣下身邊的那只犬執事,這個身份本來就挺适合我的。經常跟在你的身邊,也沒什麽戲份。”

白缙已經看完了他目前需要扮演的劇情,等會兒他要去查驗被送來的新一批純人。現在只需要再等待一會兒,就可以直接去扮演劇情, 他轉眸又看着元修,看見他淡藍色的眼睛凝望過來,澄亮純粹,他那條大尾巴, 正在他屁股後面無意識地搖晃着。

元修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尾巴在搖,只是在等待白缙的話語。白缙問他:“那你覺得你是什麽狗。”

元修說:“原著劇情裏也沒有說, 你覺得我像是什麽狗。”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也是剛剛才過來, 當然沒有時間去看自己現在到底什麽模樣,無法判斷自己現在是什麽品種的犬類。擡起眼睛來, 就能看見白缙這一雙冷傲的眼睛,他的瞳色發生了變化,成為一種深綠色。

他的耳朵是全然漆黑的,不過最裏還暗藏一點白色的耳朵毛,看起來異常和諧漂亮。看他從椅子耷拉下來的尾巴,也是漆黑的一條,仔細看看,看起來像是一只黑貓。

白缙說了他一句:“你想知道你是什麽狗嗎?”

“想知道想知道。”

“傻狗。”

說完看見元修臉上呆愣的表情,白缙忍不住輕笑了一下。随後就從這椅子上站起來,也拿起了倚在一旁的手杖。見元修還愣愣地站在那裏,他瞥了那邊的高禮帽一眼,說一句:“帽子也讓我自己戴嗎?這是閣下最基本的裝束吧。”

元修才回神過來,将擱置在一旁的高禮帽拿起來。

因為長得比白缙高,他也可以輕而易舉将這高禮帽戴到他的腦袋上去。當帽子覆蓋上去,他的貓耳無意識抖了抖。這樣一張冷漠美豔的臉,搭配上這雙貓耳多了幾分萌的意味,簡直讓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元修垂下目光來,不凝視那極具誘惑力的貓耳,将帽子戴在他頭上,也徹底遮擋了這一對可愛的貓耳朵。

白缙感覺帽子已經戴穩了,滿意地點了點頭。

因為心情閑适,身後的貓尾晃了一下,手杖敲擊在地板上,就這樣慢慢走向外面去。才到了門口,看見一旁伫立的一個大高個跟上來。

他知道這是亞希伯恩閣下身邊的騎士,但由于對方身體過分高大,還是讓白缙轉眸看了一眼。這一看不知道,一看忍不住驚訝,這個站立在白缙跟前的大家夥,竟然長着一張和影一模一樣的臉。還有他的這具軀體也幾乎和影一模一樣。

依舊是這一張冷俊端正、呆板嚴肅的臉。

只是唯一不同之處,是出現在他腦袋上的棕色的熊耳。半圓形的熊耳頂在他這張嚴肅的臉上,很有喜感——不,應該是很有萌感。

當然如果這耳朵是黑色,這種萌感會減少一點,可是這是一種柔軟蓬松的棕色,看起來實在可愛。

即便正在因為影的這張臉而感覺到驚訝,白缙下一個瞬間,對他說的話是:“你轉身過去。”

這位騎士聽從了白缙的指令,将高大的身軀轉了過去。随後白缙就看到了在他身後的毛絨絨、棕色的、圓圓的熊尾巴。

在這個世界裏,這些獸已經可以擁有人類的外貌,但是是不會将自己的動物特征藏匿起來的,因為他們覺得這本來就是獸類的特征與榮譽。甚至将尾巴和耳朵藏起來的獸,是要經受批鬥與駁斥的。

現在看見影的身後出現這麽可愛的熊尾,白缙真的覺得這影真是可愛極了——只是他又想,這個影是怎麽回事?

就算世界需要随機抓取人物形象來填充路人甲角色,那也應該是死魂塔世界用死魂塔的形象,怎麽現在這形象,還被抓到《人類淘汰計劃》中來。

元修似乎知道白缙在疑惑什麽,他在意念裏和白缙說:“或許你在的這幾個世界,奇妙地出現了通道?将別的世界裏的人物也抓取過來了?”

白缙說他:“你別用這種帶着疑惑的語氣說話。”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那你說這個影,是死魂塔的那個影嗎?他會不會記得我們之間的事情?”

“我不知道呢。”他在意識裏和白缙說這句話。此時那雙眼睛萌萌地看着白缙,狗耳朵往後撇成功了飛機耳,尾巴也讨好地搖了搖。

早就知道他一旦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就是在賣萌。沒想到他這個時候居然用這副獸樣來賣萌。好吧,他賣萌的形象确實更加具象化。

白缙冷冷地看着他,什麽話都不說。讓元修的耳朵完全往後撇成了飛機耳,尾巴也不搖了,耷拉下去,默默地不再說話。

現在白缙沒有時間和元修在這裏扯皮,見他沒精打采地耷拉下尾巴,就轉身趕緊朝那邊趕過去了。

不過在過去之前,白缙還是忍不住捏了捏影的熊尾巴。正因為他身材高大,他這圓滾滾的尾巴,将白缙的手掌塞得滿滿的。而且手感非常好。只摸了一把,白缙就先走在前面了。

他的手掌稍微收攏又張合,感覺還沒過夠手瘾。這樣想着,往後看了一眼。看見影安靜地跟在後面,又懷疑這個影到底是不是那個影,又或者這個影有沒有和他之前的記憶。

又見那邊押送人類的籠車已經進來,他為了趕上原著劇情的場景,只能趕緊加快腳步,往裏面走去。還好還是趕上了原著劇情的場景。

他轉身過去,看見籠車裏的那些純人類都在警惕地看着他。不過比起他們的警惕,最不能忽視的,還是那邊江聿的眼神。

很難在江聿的臉上看見這樣激烈而又強烈的情緒波動,這種情緒波動藏匿在眼眸當中,應該是一種極為洶湧的情緒致使。讓他的神态如此。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白缙的臉。

在這個瞬間,白缙就知道江聿已經将他認出來了。果然系統說的強制遺忘,還是那麽不靠譜。他甚至已經對這件事見怪不怪了。

白缙只想走劇情。

他聽着這只押送人類過來的獸說:“閣下,這是新一批抓到的純人。您可以檢查看看。”

檢查人類的方式很簡單。檢查他們的耳朵、牙齒、胸膛、脊背就足夠了。獸類與人類的區別很大。即便是完全和人類沒有區別的獸,他的這些地方,也和人類大有不同。

有些惡劣販子,會故意傷害獸,割掉他們的尾巴和耳朵,通過手術改造獸類特征來僞裝純人來高價售賣。只是這些獸類特征,是不可能全部抹除,總會有不對勁的地方。

白缙拄着手杖走上前去。漆黑的手掌敲擊在地板上,在這寂靜當中發出沉悶聲響。他的身姿高貴優雅、冷傲漂亮,走過這一片帷幕致使的陰影。徹底站立在籠子前。

那只獸依舊對白缙說:“閣下,這些純人即便身軀羸弱,但是擁有各種未知的武器和手段,還是要小心一點。”

手杖抵在籠子的邊緣,白缙說:“已經被抓進馴人場的純人,他們還能做什麽。”

他的目光看向了距離籠子外圍最近的江聿。別的人都已經縮到最角落裏去了,只有江聿一動不動地繼續待在這裏。

那雙眼睛,從他出現後,就沒有移開過。反正亞希伯恩第一個檢查的就是主角,剛好送上門來,白缙就直接将手杖擡起來,抵在了江聿的臉上。

“人類,将你這惡心的、審視的眼神收一收。”

然而此時江聿的眼神,并沒有特別鋒利無禮的審視意味。那看向白缙的目光,更多的是一種濃厚的輕柔。千萬情愫暗含在這雙向來穩重的眼睛裏,徹底攪亂了這平靜的眼睛。

人類身軀确實比獸更為羸弱,這手杖抵在人類肌膚之上,呈現一個凹陷。将手杖移開,就會出現一道狼狽可憐的紅痕。手杖再一次戳在江聿的臉上,可以加重了力道。

于常人來說,肯定會覺得顴骨被一種疼痛的重壓碾磨,然而江聿卻并沒有低下頭來,也沒有因為疼痛蹙眉閉眼,這雙眼睛依舊凝望着白缙。即便他的手中做着這些舉動,他看着江聿的臉,還是看清楚了他眼眸中的神色。

太過沉重了。

讓白缙的心間忍不住一顫。

他将手杖拿開,江聿的顴骨已經被磨得紅紅的。白缙的手伸進籠子裏去,他的手指鉗住了江聿的下颌,手中使了一些力道,迫使江聿被拉近過來。

他仰着頭,困難地凝視着站在外面的白缙。白缙的手指摩挲着江聿紅紅的顴骨,感受到因為指腹的一次重壓,江聿的呼吸每一次都輕輕一滞。

像是覺得很有意思似的,白缙的臉上就出現了一抹惡趣味的冷笑。

他的手指順着江聿的臉頰往下,用拇指撬開了江聿的嘴。這個過程很順利,連抵抗都沒有,他直接就将嘴張開。讓白缙的手探入裏面去,去撫摸了他的牙齒。

江聿的下巴被擒着,口腔被強制性打開,紅彤彤的口腔展露在白缙跟前。他的舌頭安靜地躺在裏面,即便白缙将手指伸入他的嘴裏,他也沒有任何反抗,沒有去咬他的手指,也沒有去舔他的手指。

只是那一雙眼睛,依舊還是在看着白缙。

原著裏江聿在觀察亞希伯恩閣下,那麽現在的江聿,顯然不是在觀察,而是在凝視。

白缙像原著描寫的那樣去望江聿的眼睛,随後對身後的獸說了一句:“他總是用這種讓我讨厭的神色看我,将他的眼睛蒙起來。”

然後在他的身後等待了許久,總算輪到自己出場的元修,上前來拿了一旁的絲帶将江聿的眼睛蒙了起來。他一邊将這絲帶蒙上江聿的眼睛,一邊在意識裏和白缙吐槽:“要不是原著裏說是紅色的絲帶,我都不想拿這東西。”

白缙沒理他。

元修又說:“你不覺得這樣真的很奇怪嗎?”

他将這句話傳過來之後,側身讓白缙看清楚,就見到被紅色絲帶蒙了眼睛的江聿坐在籠子裏。再加上因為帷幕而導致的略微昏暗的光線,還有那紅紅的顴骨,被翻攪了口腔而潮濕的嘴唇,就顯得——

元修說:“很暧昧不是嗎?”

白缙對他這句話,只傳遞了一句:“在你眼裏我和誰都暧昧。”

這樣在意識裏和元修扯皮了一句,伸手過去,将原本沾染在手上的水液,擦拭在江聿的衣襟上。上上下下、反反複複擦拭了一遍,将原本江聿的這一身制服弄得淩亂不堪。随後他用手杖,敲了敲江聿的胸膛,也用底部按壓了幾下江聿的胸膛與肋骨。

能夠看出來江聿很難受,他的眼睛雖然被蒙起來,那眉頭卻緩緩皺起。因為這種重壓,也讓江聿的呼吸變得沉重又困難,但是他依舊安靜地坐在這裏。白缙将手杖抵在江聿的喉管,對他說:“轉身過去。”他也依舊照做了。

其他人看見江聿這麽聽話的操作,暗自思考是不是這樣會減少一些折磨。然而依舊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凝視着這第一個被檢查的江聿,繼續靜觀其變。

江聿轉身過去,他寬闊而又堅實的脊背展露在眼前。他很注重身材的管理,肩膀寬厚,腰身又健瘦,脊背被包裹在這一層制服下,也非常美觀。

江聿似乎在聽白缙的聲音,他的腦袋微微往後偏了一點,紅色的絲帶垂落在他的耳側。白缙忽然明白元修說的暧昧感從哪裏來。

他沒有太過關注這件事,他的手杖順着他的脊柱一點點滑落下來。敲擊在他的骨頭上。這次檢查的力道更重一點,這種疼痛似乎是人類所不能承受的,每敲擊一次,江聿的軀體就會緊繃起來。

而手杖滑過他的肌膚與骨頭時,他又松懈下來。

這件事只有白缙才能夠感受到。

最後這一次檢查總算結束了。

白缙将手杖遞給元修,元修遞過來一張手帕。用這手帕将自己的手指輕輕擦拭。他說道:“這是一批好貨,會賞你多一倍的賞金。”那只獸聽聞閣下這樣說,高興得尾巴開始瘋狂搖晃起來。

緊接着,白缙又說:“但是我還要檢查另外的人,一個好貨,就給你一倍。兩個好貨,就給你兩倍。”觸摸過人類的手指已經擦拭幹淨,他将這一塊手帕扔到江聿的臉上去。

此時江聿的眼睛上的絲帶還沒有被解開,這張柔軟的手帕輕飄飄從鼻尖滑落,只留下一股好聞的香味還隐約萦繞鼻尖。

白缙坐到後面的椅子上去,這裏已經沒有燈光,可以讓他完美地藏匿黑暗。他本來就是一只黑貓,更是輕而易舉。他親自檢查了一個人類後,其餘的檢查都交給自己的執事去做。

元修上前去,幫白缙完成這段劇情表演。他幹得很賣力,白缙坐在這裏看着他。這裏已經沒有對亞希伯恩的描寫了,他就可以随心所欲一點,他覺得腦袋上的高禮帽有點太壓自己的耳朵,就将高禮帽摘下來。

此時身邊伸過來一只手,将掌心攤開。

白缙側眸看見影在黑暗裏如此恭順而又安靜的半張側臉,還有那毛茸茸的棕色圓形耳朵。他将高禮帽放在他攤開的掌心,忽然伸手過去,他拽了拽影的衣領,讓影低下頭來。

即便沒有任何一句話,影還是能夠明白白缙的意思,他也低下頭來。白缙總算如願以償揉了一把這毛茸茸的棕色大耳朵。

白缙覺得,這種默契程度,實在是太像影本身了。

或許這個出現在白缙眼前的影,就是死魂塔裏的那個影。他又認為,即便影有之前的記憶,那又怎麽樣呢?畢竟影是最安靜、最乖巧的,不會給他招惹麻煩,永遠只聽他的話。

只是正是因為他格外緘默,卻又不知道影一次次失去他後,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情。現在又再一次看到他,又是什麽心情。

白缙在心裏嘆了一口氣。他覺得影到現在還沒有擺脫設定中忠誠的控制,有點太可憐了。

由于這次過來的消災人員不少,還有一些這個世界裏的本土純人,全都由元修來檢查,确實是挺耗費時間的。要不是原著裏寫亞希伯恩在暗處視察,白缙其實早就有了想提前離開的想法。待在這暗處,白缙只能稍微發呆着,也胡思亂想着。

最終還是覺得無聊,讓影徹底站到他的旁邊,他伸手去捏影的大熊尾巴。

将這毛茸茸的尾巴捏在手心裏。他能夠摸到他有些硬硬的尾骨,但也沒有用力,只是無聊時會摩挲幾下。

尾巴是獸類最為敏感的位置,很多獸都不願意被觸碰尾巴,現在即便白缙怎麽玩弄他的尾巴,影也沒有動,只是安靜站着。

白缙玩着他的尾巴,覺得心情真的不錯,他的貓尾慢慢地搖晃起來,甚至無意識地掃着影垂落在身側的手指。

白缙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只是看見那邊的江聿已經被同伴解開了蒙在眼睛上的絲帶。他已經被驅趕到了籠子的角落,畢竟他已經通過了檢查。帷幔的影子籠罩在籠子的角落,也徹底覆蓋了江聿,無法看清江聿到底在幹什麽。

不過白缙卻明顯感知到,江聿的目光還是會時不時看向這邊來。他一點都不在意,反正他們兩個都藏匿黑暗,總不能真的能夠看見什麽。

這次的扮演任務還挺輕松的,而且看到影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他的心情真的很不錯,收回目光來時,卻注意到自己的尾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纏繞上影的手臂了。

貓尾将他粗壯健碩的手臂一圈圈纏繞,尾巴尖還輕松惬意地掃着影的臂彎。

看見這一幕,他慢慢地将自己的尾巴收回來。

獸的尾巴真的一點都不受控制,心情怎麽樣就緊随着表現出來了。這種特征,對于白缙這位時常喜歡用冷漠面對萬物的家夥不太友好。

他也将玩着影尾巴的手收回來,打算先安靜一會兒。就撐着腦袋,怠懶地靠在椅子裏,垂着眼睛凝視着自己的尾巴。果然他的尾巴又在動來動去,很舒心開心的模樣。

他用手壓了壓尾巴,但尾巴尖還是在緩緩搖晃。最終他放棄了,他确實控制不了自己的尾巴。事實證明,尾巴和本體是兩個部分。

“主人。”

聽到元修的聲音,白缙的耳朵動了動。轉頭看過去,看見元修已經站到跟前來了,他将剛才的檢查結果,按照原著劇情那樣一模一樣地講述出來。聽完元修這些話,白缙說了最後一句臺詞:“按照結果給賞金。”

到這裏,他這一段劇情全部結束。

白缙站起來,已經不想在這個地方待了。

大約是在椅子裏靠了一會兒,他有些困倦,站起身來後,他走了幾步,忽然打了個哈欠。

尖利的貓牙展露出來,耳朵也因為這個哈欠翻動了一下,紅豔豔的舌頭也就和小貓打哈欠吐舌頭那樣也吐了出來,打完哈欠後,他眼尾有點紅紅的,還有點潮潤。

白缙忽然注意到原本待在籠子角落裏的江聿,不知道為什麽又湊到跟前來,恐怕将剛才他打哈欠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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