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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登上第二層，迎着森鷗外面而來的就是一陣血腥的味道。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她的腳步甚至還沒來得及邁出去，就看到有一個渾身是血，面目全非的人倒在了她的跟前。

那人旁邊還站着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似乎是感覺晦氣，他沖着倒地的那人啐了一口，“真是倒黴，怎麽偏偏今天是輪到我來收拾屍體。”

說着，他也沒在意從電梯裏出來的森鷗外和阿助兩人，拖着屍體就走遠了。

“原來如此。”單從阿助口中的介紹，森鷗外一時半會兒還想象不出來第二層和第一層的差別，現在這麽親眼看到了才有了實感，“第二層原來是這種氛圍。”

相比較于第一層還像是個正八經的賭場，第二層就已經完全沒有那種氛圍了。

在這裏彌漫着的，只有危險與死亡。

“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第二層的A區。”阿助在旁邊低聲跟她介紹，“第二層一共有ABCD四個分區。雖然這麽分區，但其實大家平常也沒什麽邊界。這個區域的劃分，唯一有用的時候，就是在大亂鬥中。”

“大亂鬥？”森鷗外有些疑惑。

“是的，這是唯一一個可以通向第三層的方法。”阿助的聲音剛落下，她就聽到有一聲嘀嗒的提示音，好像從面板上傳來的。

面板上注明了從第二層升到第三層的條件。

和單純要滿足十倍籌碼的第一層不一樣，第二層的條件是參加百人大亂鬥并獲得勝利，只有勝者才有資格走進第三層。

而大亂鬥的一百個名額則是被均分給了四個區域。

四個區一共分布了一百個邀請函，只有找到邀請函的人也能進入大亂鬥的場所。

森鷗外的視線在“有資格”這幾個字上停留片刻，然後說道，“事情我大概清楚了，我們走吧。”

“走……？”阿助一愣，“走去哪裏？”

“我答應過你了，讓我做向導的報酬就是替你解決了那個叫做鈴木的男人。正好我們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我聽你說那個鈴木似乎在第二層還有點勢力，就選他吧。”

“等等——”阿助急匆匆地跟在森鷗外後頭勸說，“您難道不打算多做些準備嗎？第二層可能和第一層不太一樣，就這麽貿然過去的話……”

“沒那個必要。”森鷗外頓了頓，想說什麽結果又被她自己咽了回去。

阿助看着她，總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她話沒說完的那半截。這意思難道是說，鈴木根本就沒那個資格讓她多準備一會兒嗎？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森鷗外的身後。

明明是個身高還不及他的女人，他躲在後面，卻詭異地有了一種十分可靠的安心感。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被大佬罩着的感覺嗎？

青年作流淚貓貓頭狀。

驀地，阿助看見森鷗外停下了腳步。以為是出什麽事了的他，立刻嚴肅起一張臉，“怎麽了，森小姐？”

在上第二層之前他們兩人就互通了姓名，所以阿助已經森鷗外叫什麽了。

為了表示自己的尊敬，阿助拿出了以前在賭場工作時，面對上司的态度。

森鷗外沒有說話，只是盯着自己的前方笑了。

沒什麽大事，她只是突然覺得有的時候緣分到了，是怎麽擋也擋不住的。她又一次和與謝野晶悟遇見了。

阿助順着她看的方向看了過去，好帥一男的從他們面前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那個男人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整個人就明顯變得僵硬了起來。

“晶悟君。”森鷗外這次沒再讓人走遠了，笑眯眯地把人叫住，“難得碰到了，不如我們一起行動吧？反正這裏晶悟君應該也只和我認識吧，和熟人一起行動不好嗎？”

與謝野晶悟冷着一張臉：“比起和你這種人走在一起，我寧願和陌生人相處。”

“你又在說這種話了。”森鷗外嘆了口氣，“我就真的這麽不受你的歡迎嗎？”

“你把最後的問句改成肯定句，就是我的态度了。”

“是嗎？那我換一種說法好了。這只是我從個人角度提出的請求，我能有這個榮幸邀請晶悟君暫時成為我的夥伴嗎？”

即使幾次三番地被與謝野晶悟冷言冷語，她還是表現出了一副不介意的樣子。

看得阿助在旁邊心驚肉跳的，生怕森鷗外再來一次剛才的舉動，一邊溫柔地笑，一邊拿手術刀去割別人喉嚨上的大動脈。

森鷗外還在絮絮叨叨：“埃裏斯和中也君都不在我身邊，我還是挺擔心的。萬一遇到危險了，身邊都沒有一個可以幫助我的人。”

“我接下來還要去見這裏的大人物，聽說那個人好可怕的，還會砍斷別人的手腳。”

與謝野晶悟聽得腦殼疼，只是這樣，他就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還和森鷗外一起在“不死軍團”的時候。這個人和以前比起來，真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永遠都是自說自話，完全不顧其他人的想法。

然而——

他還是拒絕不了。

與謝野晶悟沉默着跟在了森鷗外的身後，用行動表示自己同意了她的邀請。

森鷗外笑得跟朵燦爛的花似的：“太好了，有晶悟君跟在身邊，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以前，還是讓我那麽安心呢。”

一旁的阿助連話也不敢說了。

事實上他從森鷗外開始說出那句“好可怕”之後，腦袋就已經宕機了。

直到現在，這個可憐的年輕人還在思考到底是不是自己剛剛出現了幻聽，還是自己沒認識全森鷗外的真面目。那個即使被噴了一臉血也面不改色的森小姐……原來其實是這種可以跟別人撒嬌的設定嗎？

……應該是在撒嬌吧？剛才的那個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