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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呀，真是吓死我了，差一點就射中我了。”一片安靜當中，森鷗外感慨得毫無感情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阿助回過神來：“森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這不是什麽都沒有發生嗎？”

“林子！”一個身影從太宰治的身後冒了出來，飛撲向了她。埃裏斯抱住森鷗外的腰身，蹭了蹭， “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哪裏都很好，埃裏斯呢？起來我看看。”森鷗外把小男孩從自己身上撕下來，又半蹲下身子，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看見埃裏斯還是和自己分別前的裝扮，甚至衣服上連灰都沒見着，才放心下來。

“首領。”中原中也走過來，一手還提着剩一口氣的鈴木，“這個對您舉槍的家夥要怎麽處置？”

“讓我想想……怎麽說我們也是來人家家裏打擾的，就送他一個痛快，讓他快點解脫吧。”

意識已經模糊了的鈴木隐約聽到了“解脫”兩個字，虛弱地掙紮了兩下，但此刻已經是無濟于事了。中原中也正打算按照森鷗外的吩咐，直接把人解決了，就又聽到她說道，“阿助，這件事就交給你怎麽樣？”

阿助一愣，原本還在對莫名出現的中也和太宰兩人好奇的心情，很快就又被剛剛那股讓他整個人熱血沸騰的戰栗替代。他握了握右手上的手術刀，微涼的觸感時刻在提醒着他，離複仇僅剩下最後的一步距離。

他走到了鈴木的面前。

這個男人的長相和他記憶裏的那副惡人樣依舊是一模一樣的，只是當初那個在他跟前趾高氣揚的人，卻變成了別人手裏奄奄一息的蝼蟻。鈴木的樣子和那個時候好友的樣子重合到了一起。

阿助舉起手術刀，毫不猶豫地穿透了鈴木的心髒。

那一瞬間，一直鐐铐在他心中的枷鎖似乎也被解開了。

“他是誰——你滿臉都寫着這個問題诶，中也。”太宰治湊近了中原中也的身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地低聲說道，“哇哦，這下可不好了。森小姐看起來很欣賞這個男人的樣子，你左右手的地位說不定會受到威脅哦！”

“啰嗦！”中原中也瞪了他一眼，“首領有什麽選擇，信任誰，那是她自己的事！作為下屬，我只要成為她手中最忠誠的一把刀就夠了。”

“那你還真是偉大啊！好厲害哦，中也大人，我好崇拜你！”

“你能別說這麽惡心的話嗎？話說回來，我還沒有計較你這家夥剛剛，非得要一路跟着我過來的事！”

“不要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大家的目的不都是要找到森小姐嗎？”太宰眨了眨眼，試圖糊弄過去，“而且我的身邊還有埃裏斯。嚴格來說，可不能算是跟着你走路的，是埃裏斯憑借他和森小姐之間的感應，告訴要怎麽走的。我們只不過是順路而已。”

中也冷哼一聲：“強詞奪理。”

與謝野晶悟聽到這裏才聽明白，原來這倆人是一路跟着森鷗外做的記號，才能這麽快趕過來的。他就說她怎麽在被槍對着的時候，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合着是早就猜到了有人會趕到場。

他握緊拳頭。

心裏也不知道怎的，突兀地悶了一下。

“唔，與謝野醫生果然已經在這裏了呀。”太宰治揮揮手跟他打招呼，“來之前我還在想要怎麽找你呢，你在這裏真是太好了！”

與謝野跟他點點頭：“嗯。”

“好了，既然大家人都齊了，我們就可以開始下一步的行動了。”森鷗外開口說道， “我這個人姑且算是有些自知之明。各位雖然其中有人不怎麽喜歡我，不過現在大家都同樣在一個地方，為了同一個目的，倒不如暫時聯合起來。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從這個賭場出去，你們兩位覺得怎麽樣？”

她說這一番話是專門對太宰和與謝野說的，畢竟這裏的人也就只有他們兩個和她不是一起的。

與謝野倒是沒什麽意見，他要是想反對的話，早在森鷗外一開始邀請他的時候，他就會裝作視而不見了。太宰也看起來是要贊同的意思，只不過嘴上也發出了一句莫名的感慨，“和森小姐合作啊……”

其他人都看向他，他卻只是笑了笑沒再說話。

＊

第二層用來選拔可以上樓人員的大亂鬥，每隔三天就會進行一次。有些僥幸從上一次的戰鬥當中活下來的還沒休養好，就又已經開始了下一次的戰鬥。

不過像這樣不顧自己命去冒險的人，還是比較少的。大部分人都還是等到自己傷養好了，才準備參加下一次的。畢竟大亂鬥相隔的時間都很近，少參加一次也并不會損失什麽。

阿助從外面買飯回來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讨論這一次的大亂鬥，怕不是近段時間以來競争最激烈的。他正有心打聽消息，于是就站在邊上多聽了一會兒牆角。

原來是第二層那些有實力的人，都會互相刻意錯開參加大亂鬥的時間。一是為了縮小競争力，二也是這樣他們自己也能少受點傷。然而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人居然全都湊到了一塊兒。

很多人都在猶豫要不要選擇放棄這一次的機會。

阿助把這個消息帶了回去，他本意是想讓大家好好考慮一下。結果這群人聽完了之後還是幹自己的事，一點也沒看出受影響的樣子來。他想再說點什麽，被一旁看書的與謝野給阻止了。

“不用再費這個力氣了，他們肯定是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的。”他解釋道，“還有，我也不覺得競争激烈能對我們産生什麽影響。你不用擔心。”

“但是馬上大亂鬥就要開始了，我們的邀請函……”

“說的也是，今天下午是不是就要開始了？”森鷗外難得從欣賞埃裏斯畫畫中分出一點注意力來，“那我們也差不多快要出發了，等會兒吃過飯，大家就一起去大亂鬥的場地吧。”

“但是邀請函——”

“什麽什麽，要吃飯了嗎？”埃裏斯也高興了起來，“我肚子都快要餓扁了！阿助，你有買到我喜歡的小蛋糕嗎？”

“是。”阿助下意識地回應道，“您現在要用嗎？”

埃裏斯眼睛都亮了：“我可以嗎！”

“埃裏斯，要好好吃完午飯才可以吃甜點。”森鷗外的話慢悠悠地傳了過來。

“是……”

午飯過後，一行人在阿助極度的疑惑下出發去了場地。

他也不是不問過森鷗外關于邀請函的事情，只是對方當時只神秘莫測的一笑，然後就沒有再說什麽了。

到了地方，擁擠的人群讓阿助再一次擔憂了起來。

這裏面的每個人看起來都不是很好惹的樣子，還有準備站在外面看熱鬧的，他們就這麽直接進去，真的不會被趕出來嗎？

千般萬般的擔心中，他終于看見森鷗外有了動作。只見她對中原中也使了個眼色，後者就好像是理解了一樣，點點頭離開了原地。阿助實在是好奇，就問森鷗外，中也這是要去幹什麽。

森鷗外回答得很幹脆：“他去取邀請函了，很快就會回來。”

果不其然，沒過兩分鐘，阿助就看着中原中也的身影從遠處走了回來。因為四處都是人，對方走過來得還比較艱難。等離得近了，青年才看清楚了對方手中一沓的邀請函。

不多不少，正正好六張。

“怎麽連埃裏斯的份也算上了？”森鷗外随意地問了一句。

“運氣，剛好碰到一共六個人聚在一起的團夥。我還沒說話，他們反而先找個由頭就沖着我來了。我就收下了他們的邀請函。”

阿助在這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中，摸清楚了森鷗外口中所說的“讓中原中也去取邀請函”的深意。

該、該不會是直接搶的吧？這也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