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諸星漸漸地不怎麽來送東西了。

被雪懷拒絕過一次後,這少年顯然淡了對他的心思。少年人的沖動戀慕是一時的,來勢洶洶,去得也快。雪懷覺得這樣好。

上輩子他十五歲之後忙起來在雲錯座下,身邊便少了許多傾慕者,或是盡管喜歡他,卻不敢來說的。處理這樣的事情對他而言反而是久違,不由得也覺得有點新鮮。

雲錯反而天天來。

他過來散步,有時候雪懷從深花臺回來,會碰見他,而雲錯手中提一盒點心,拿兩個棉花糖之類。遇見了,就分給他一半,什麽話也不說,也不進來喝杯茶,說是他的呆瓜貓在遠處等他會合,不便多留。

他們話都不多,走在一起時也像是剛認識的陌生人,雪懷不知道說些什麽,雲錯只是單純的沉默。久而久之,他們碰見時,反而會生出一種奇異的默契來——這種默契是雪懷單方面的,他和他相處的時間太長,長到無話可說,不願深想,而雲錯似乎也無意再進一步。

離動身去慕容氏家還有三天時,雪懷去祭拜了自己的母親。

仙洲的黃泉山不好走,魍魉橫行,每個逝者墳前都種着一朵彼岸花,裏頭有逝者前生的音容笑貌。如果逝者魂魄尚且存留于世,那麽這朵彼岸花會是白色的,當逝者已經投生轉世,那麽彼岸花會變為烈火一樣熱烈的紅色。

他母親是病逝的。風羽族人纖巧輕盈是一,可骨骼、身體脆弱是二,慕容宓病死在六界動蕩、妖魔之息侵入九洲的的時候,雪懷那時還小,也聽話,不像現在這樣冰冷乖張,雪宗也一門心思撲在家中,他娘親便說,走得沒有遺憾。

故而他母親那朵彼岸花,種下之時就是鮮紅的,漂亮妖冶,和她生前的榮光一樣美得讓人驚嘆。

“我給您丢臉啦。”雪懷伸手輕輕撫摸那朵彼岸花的花瓣,想起自己死後拼着魂魄消散的風險回來看時,自己的墳前也種下了彼岸花,只是半紅半白。

給他誦經的老佛修說:“半紅半白,死時不安,必有隐憂,這法事我不做了。”

前來吊唁的人寥寥無幾。雪懷在自己墳前蹲的時間并不長,來來往往的人中,有的他認識,有的也不認識,最疼愛他的父親仍在病榻上無法下地走動,而他的外公外婆大怮不止,七天七夜沒合眼。

他也是死後才知悉,他的遺骨被戰友一把火燒了,裝在骨灰壇裏帶回來。但雲錯卻遲遲不肯交還他的骨灰,連帶着把雪宗氣個半死,哆嗦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病得更加嚴重。

他或許就是拼着那一口氣去找了雲錯。他在時,雲錯作為君主,苛責冷情,可他不在了,總該把他還給他的家人,這得是多大仇,才能在他死後說出一句“護法無能”,還欺負到他的家人頭上?

他覺得這裏頭或許還有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但上輩子都不知道的事情,這輩子更不可能摸清楚,雪懷明白有些事是不必找解的。

Advertisement

他希望像他母親,來過了,愛過了,家庭美滿,生活無憂,走時也能舍下一朵妖冶的花朵,輕輕松松地離開他們。

絕情又無情,讓她的寶貝兒子十年後在奈何橋上無人等。

彼岸花緩緩綻開,将逝者的容貌與過往投射在他掌心。花中呈現的東西,每個人都不同,多半是死者生前對觀看者的念想,雪懷在裏面看見了他母親眼裏的自己,他的的童年,嬌氣又天真的模樣,坐在小板凳上認認真真地學琴樂,扒着母親的肩膀去深花臺,聽他父親講兵器的故事……

回憶讓人無法抽身,思緒越來越遠,身體越來越冷,雪懷的眼神漸漸變得惘然——直到手腕猛地一痛,他才突然從回憶的幻象中脫離。

一只銀灰色的短腿貓擡起前爪扒在他手臂上,松了口,又把耳朵耷拉下來,用粉紅的小舌頭輕輕去舔雪懷被咬出印子的地方,小模樣又委屈又可憐。

雪懷回頭看去,雲錯正站在不遠處,沉默地看着他。

這個位置,雪懷剛剛看彼岸花中的場景,肯定也被他看到了。

他向來清冷慣了,也驕傲慣了,這種感覺仿佛被什麽人窺破了秘密——即使那不是秘密。那是他最無知、脆弱、美好的一面,并不打算暴露在人前。

雲錯卻移開了視線。他的視線落在周圍茂密的彼岸花叢中,難得皺了皺眉,揮手往身邊掃了掃,仿佛拂去一片塵埃。

那是一個很平常且随意的動作,但那一瞬間,雪懷感到周圍仿佛雲層消散,日光從縫隙間流出一樣,周圍寒氣驅散,溫度回升。

雪懷這才徹底醒過神來,呼出積壓在胸中一口冰涼的濁氣。

他難得有幾分不可置信:“我……剛剛,魇住了?”

他主水靈根,氣息偏陰,這種體質容易招鬼,是正常的。但他自小受深花臺的兵刃戾氣護身,如今修為又已經到了銀丹,平常妖鬼根本不敢近身,現在居然會被尋常墓地的殘魂魇住?

雲錯點點頭:“黃泉山是陰息之地,寒氣比其他地方要重,你是不是近日精神不好,沒注意休息?以後不要這樣了。”

明明比他小,卻是這樣一副老爹的口吻。

雪懷其實這幾天睡得很好。圖譜他畫完了,深花臺在忙的事情只有雲錯的訂單,不需要時時刻刻盯着。

他敷衍着點了點頭,而後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雲錯說:“散步。”

看見雪懷有點不太信的樣子,雲錯補充了一下:“是貓先找到你的,它很喜歡你。”

呆瓜貓邀功似的,又來蹭雪懷的手,終于如願以償獲得了一個摸摸頭。

雪懷站起來時,臉色還發着白,那股刺骨的寒涼還沒退去,他原地暈乎了一會兒後,跟雲錯道了謝。

雲錯道:“你沒事就好。”

雪懷給母親奉了香。雲錯偶然來此,也遵循客人的規矩,跪下來認認真真地奉了一回香。雪懷叩頭幾次他便叩頭幾次,次次都是長叩,跪地不起,認真的模樣讓雪懷有點詫異。仙洲的規矩就是墳前不勸禮,他也就沒說話。

雲錯叩完頭後起身,和雪懷一起下山,一路驅散周圍虎視眈眈的陰靈,氣氛又歸于沉默。

路邊時有行人來往,昨夜雪化開,山道上有些滑溜,雲錯不說,雪懷卻隐約發現他在盯着自己的步子,好像是怕他摔下去一樣。

“雪懷?”

前方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雪懷下意識地頓住腳步,沒想到讓身後的雲錯慢了一步,差點撞上來,帶得兩個人都在山道上晃悠了一下。雲錯眼疾手快地伸手攬住他,拉着他一腳踏上旁邊草叢裏積攢的深雪,這才沒和雪懷一起摔倒。

雪懷身上很軟,還很溫暖。他随了他母親,骨架小,高挑,盡管英氣有力,但仍然能被他抱個滿懷,腰能被他一手圈過來,柔軟帶着清香的發絲就垂在他頸側,癢癢的,有些涼。

雲錯放開攬着雪懷腰的手,耳根在短短時間內就紅了,低沉着聲音道:“小心。”

雪懷剛剛在晃身之際使的一個自護的小法術沒用上,反而被老老實實地抓去了雲錯懷裏。他也有點尴尬,趕緊從他懷裏離開。

山道下,長身玉立的青年男子笑着看過來:“小心,山道路滑,你怎麽還是這麽粗心,小懷?”

斯斯文文的,充滿了書卷氣,容顏不見得有多好,氣息卻很幹淨,瘦削挺拔的模樣。

雪懷盯着這人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了他是誰:

這是他幼年時的玩伴,比他大上三歲的一個鄰居家的哥哥,名叫白迎霆。

兩家有世交,正好又住得近,雪懷小時候基本是跟着他長大的,後來白迎霆去了東邊一個很遠的仙洲求學、修行,一去就是好幾年沒見到。上一次雪懷見他,還只得十一歲。

放在他身上,說是四年未見,其實更長。加上上輩子的,其實是八年沒見過,雪懷都快把這個人給忘了。

雲錯瞥了一眼白迎霆,一言不發,把貓抱起來,跟在雪懷身後下了山。

他道:“我去散步了。”

雪懷看白迎霆有話跟他說的模樣,一時間不好再跟他多說什麽,只是追上去拽住他,認真地說了聲:“剛剛謝謝你,兩次都是。”

雲錯卻沒回頭,背對他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聽見了。他懷裏的貓喵喵叫了兩聲,瞥見他耳根鮮紅,好奇地去抓,被雲錯強行摁了下去。

雪懷身上那股清香好似還未散去。

“小懷,你的朋友?”白迎霆看着雲錯離開的背影,問道。

這少年給他一種非常強烈的壓迫力,盡管他甚至沒有分給他更多的眼神,但那種邪性和戾氣讓人膽寒。

雪懷道:“算是吧,他是我爹的主顧。白……白大哥,你怎麽回來了?”

白迎霆笑眼彎彎:“學成回來,打算在這邊安定下來。我來看看你,小懷。”

“聽人說了嗎?白家公子學成回來了,修為已至元丹,這可真是快。”

“是雪家對門的那個白家麽?我記得那個孩子,哎喲,斯斯文文的,這次回來,是打算考天官罷?”

白迎霆回來不久,街坊鄰裏已經傳開了。仙洲民風淳樸,雖然闊大,但都好像是一家的,談論起來總是不嫌瑣碎。

雲錯立在藥鋪前,慢慢地尋找着安神的藥材,聽老郎中挨個報了藥名,工工整整地寫在紙上。

老郎中打趣他:“少仙主,近日睡不着麽?最近仿佛也不見你出來散步了,精神頭還好麽?”

雲錯道:“忙,還好。”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神色間也透出些許疲憊來。老人知悉,也不再問。這個少仙主自有他的事情要忙,修行,應酬,可偏偏每天還會專空出一個時辰的時間,說是出來散步。

散步也不見個章法,前幾日往東邊去,今日又說去黃泉山看看。

雲錯問道:“因為不好好休息虧損的,可以一直吃這幅藥嗎?”

老郎中打量他:“少仙主,你沒什麽病,是藥三分毒,可別亂抓藥。”

雲錯說:“我是給別人抓藥的。先生,他是水靈根,身有刀兵氣息護體,近日卻被陰靈趁虛而入,我想應該是他沒有好好休息,所以來拿一點安神清心的藥。”

“陰靈?”老郎中若有所思,“這仙洲的小鬼們都不成氣候,弱得很,當真到了這個地步,還被魇住了,恐怕确實是沒休息好,氣脈薄弱。除此之外,若你說的這個人是男子,雙修可解。”

雲錯的耳根又開始發紅:“他還小。”

“哦,那沒事,讓他多注意休息,曬幾天太陽就完了。”郎中麻利地給他抓了藥,包好送到他手上,突然琢磨起來:“不過呢,要是你這位朋友特別沒精神的話,看看他是不是剛開劫歷劫,天劫大雷打下去是可以魂飛魄散的,這個時候用藥來鎮魂,免得被陰靈盯上,趁虛而入。魂魄歸體,還有那些個被奪舍然後奪舍回來的……就用和你一味的藥,總之都是魂魄上出過動蕩。”

雲錯楞了一下:“他沒這麽嚴重。我是……我是修為走岔,他沒有。”

他用修為走岔的理由搪塞自己魂魄不穩的病況,至今仍無一人知道他是重生回來的。

他低聲道:“離他第一次歷劫還有八個月零三天,他應當只是沒休息好。謝謝您。”

郎中拿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歷劫只能推個大概的日子,即使是用最靈驗的占蔔術,也無法确定到具體的日期,因為這畢竟是修行時的天劫,天意不可測。

他拿了藥走出門去。

旁邊街坊鄰裏居然還在聊那個回來的白迎霆的事:“哎呀,要我說,這白家與雪家是世交,白迎霆這個孩子現金前途不可限量,雪家說不定會跟他們結親呢。”

“當真?雪家少主不是年齡還小麽?”

“十六生日也過了,不小了,去修行之前,先找個道侶,不是很常見麽?白家那孩子雖說樣貌不似雪懷那樣驚人,但也清秀舒服,看着就乖乖巧巧的,性格好,會疼人。我看有戲,這兩家沒準兒連娃娃親都定了呢?”

衆人唏噓片刻。

這一剎那,幾天前的回憶湧現,言猶在耳。

雪懷醉着,在他懷裏認認真真地說:“我有未婚夫的。”

那個前世僅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雪何說:“我哥喜歡安靜的,溫柔的,不喜歡長相太兇的。”

他記得這個人是雪懷的繼弟。

他給雪懷遞婚書之前,先去拜訪了雪宗,這個長輩并不信任他,認為他無法給雪懷一世安穩,故而兩邊彼此商議,以不署名的婚書為約,五年為期,他要做出一番事業,五年後再向雪懷真正地告白一次。

雪宗說:“小懷喜歡你,我看得出來,他那個性子,也只肯要自己喜歡的。這也是為什麽我給你寬限五年的時間,我們雪家的寶貝,不能随随便便交給一個有半魔血統,随時會失控的人。”

後來雪宗生了病,昏迷不醒。雪懷忙着照顧父親、處理戰事,十天半個月地見不到他的人。他思來想去,違背誓言,給雪懷送了一封署名的婚書,後來卻是由那個繼弟出來回絕。

雪何說的話,他半個字都不信。雪懷的父親都說過他喜歡他,怎麽可能拒絕他?

可後來雪懷卻的确開始和他保持距離 ,後面兩個人天天吵架,吵着吵着,越來越心傷,他最終也沒等到他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的機會。

縱然重生,上輩子沒追回的,這輩子或許能夠補全,可如今的雪懷什麽都不懂,他又該去怎麽向他道歉?

這輩子的他對他退避三舍,敬而遠之。

雲錯腳步頓了一下,而後一刻不停地走了。

他的貓在牆角蹲着等他,被他抱起來。碧綠的雙眸中映出他俊秀鋒利的眉眼。白發紅眸,半魔的氣息凜冽冰冷。

他低聲問:“我看起來……看起來很兇嗎?”

他的小灰貓爬上他的肩頭,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不解地歪了歪腦瓜。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有加更,往後翻

雲錯:我看起來很兇嗎?

小弟們:不敢出聲

雪懷:我看起來很兇嗎?

青鳥/饕餮鬼:不敢出聲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