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章

54   第 54 章

◎“你們找宿傩做什麽？”◎

誰也不知道加茂正人死之前跟霧矢千景說了什麽, 只能看到原本神情閑逸的少年這會兒表情格外地冰冷，就連周身的氣息也變得難以接近。

其他人都沉默又安靜的看着他。

霧矢千景将加茂正人的身體放平在地上，他現在要做的事沒有時間帶他出去。

用電磁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了類似防護罩的那種屏障, 只要不是想着對他的屍體動手就不會觸動。

“我們走吧。”

虎杖悠仁很是感性地道：“爺爺死的時候我也很難過，不過爺爺是笑着離開的，他也是。”

聽到他這安慰的霧矢千景冰雪似的表情消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雖然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麽，不過謝謝了。”

随後他的表情再次變得慎重，隐隐的還能從茶色的眼眸裏看到微微的電流，他的聲音很輕，“謎題快要解開了……”

“你說什麽？”沒有聽清的虎杖悠仁聲音裹紮着風傳來, 他們已經跑出了薨星宮的外圍。

天元的結界支撐了五百年，即使她本人暫時不在，結界也不會這麽快就崩塌。

按理說天元大人所居住的地方應該有很多人來保衛的, 但他們已經帶着天元離開了高專都沒有遇到來阻攔的人，霧矢千景就知道是他那兩個好同學動手了。

待在外面的伊地知潔高什麽都不知情就變成了他們的司機, 被迫成了同夥。

霧矢千景看着不斷倒退的風景, 不自知的焦急和迫切讓他的內心變得不再冷靜，只是在場的人跟他的熟悉度都不夠，所以才沒人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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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

解決了前來高專執行任務的高層人後，五條悟跟夏油傑也沒有就此收手，說到底樂岩寺嘉伸會前來執行任務也只是遵循高層那群老橘子的命令, 他本人的想法跟意見并不重要。

在夜蛾正道蹲下來跟他聊天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一拍即合的跳到咒靈的身上。

這一個晚上高專的警報聲響個不停, 夜蛾正道也就沒注意到身後人的行動, 等他察覺到不對回過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乘坐着咒靈跑遠了的兩人。

“五條悟！！夏油傑！！”

坐在咒靈身上的五條悟把手放在耳朵那裏, 故意做出裝聽不到的模樣。

夜蛾正道：“……”

夏油傑比他的惡劣程度要低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

“老師你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夜蛾正道：“……”

他更擔心的是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咒術界還有高層嗎？！

家入硝子将嘴裏面的煙拿掉，那雙泛着青黑眼袋的無神眼鏡裏面注入了點點的神采：“雖然夏油是個過了十年還中二的人渣，但在五條面前他不會恣意行事。”

夜蛾正道的聲音跟表情都很沉重：“我擔心的不是傑。”

“那你就更沒必要擔心了。”

家入硝子将手插進口袋裏，轉身朝着自己的醫務室方向走，她的聲音自風中傳來，“老師你現在更應該擔心的是高層負面了，以後怎麽平衡咒術界的情形，以及解開獄門疆的情況，畢竟那兩個人渣……”

“……也不會在這裏久待。”

夜蛾正道：“……”

他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高專和咒術界高層以及禦三家能保持平衡的原因就是因為五條悟在，現在他被封印，高層又很有可能會從此不複存在，平衡被打破後，現在維持的平靜表面又能持續多久？

所以……

悟跟傑有可能會留下一部分的高層麽？

這……

——想也是不可能的！

高層的人基本上是從禦三家裏挑選而成的，他們封建又固守己見，對現代的社會發展根本不屑一顧，還維持着平安時代的那種風氣，所以對任性自我又不聽他們管轄的五條悟有很多的意見。

畏懼他的力量，卻又想要他聽從自己，所以才會在他被封印的消息傳來時，第一時間對着高專下手。

只要進入高層，就算是原本還有自我思想的人，也會被他們同化成一樣的模樣。

兩人旁若無人的闖進來。

高層的人在看到夏油傑時全都變得慌亂，厲聲的質問着隐瞞真實情況的五條悟。

真是醜陋啊！

以前他怎麽沒發現這群人的嘴臉是如此的醜惡，尤其是再到五條老師的房間裏找校服的時候，夏油傑看到在五條老師桌面上擺放着的那些任務詳細以及他閑暇時記錄的自己24小時工作量，內心湧現出的怒火讓他無法平息。

高層的人根本就把悟當成不需要休息的人來驅使。

即便硝子說悟他有反轉術士可以刷新自己的大腦，可精神上的疲憊不經過睡眠是無法回複的，這樣的日子他過了整整十年。

在他叛逃後……

十年啊！

夏油傑無法形容在得知那些情況後自己的想法，但在悟問他怎麽時，他下意識的隐瞞了這些事，他不想讓他的悟知道，雖然很有可能他根本不在意，可夏油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

這些無從宣洩的情緒全都發洩在了高層的身上。

他們現在還不是特級咒術師，可想要消滅這些高層人員還是能做得到的。

只是兩人的身上多少沾了高層那些人的血，嫌棄自己被弄髒的兩人立刻結伴地找了家旅館，因為穿的都是黑色的校服，再加上老板娘年齡已經很大了，所以才沒發現這兩個人跟從兇案現場出來一樣。

泡在幹淨溫暖的溫泉池裏面，兩人的神情都很餍足。

“傑。”

“嗯？”

“你不會叛逃了吧。”

比起疑問，五條悟這話更像是在肯定。

“……”

他不知道未來的自己遭遇了什麽，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作出叛逃決定的他是思考過跟過往的人和事分道揚镳的，只是他絕對想不到在他死後，有人會利用他的身體封印悟，而在他叛逃的這十年五條悟會過着常年無休出差的日子。

“如果我還要呢？”夏油傑故作輕松地問。

“那就跟你一起。”

五條悟的回答沒有遲疑。

以前夏油傑或許會認為留在咒術界對悟比較好，但在經歷了這場穿越時，他就明白了以前的自己想法到底有多麽的偏頗，所以——

“悟，你說等我們回去的時候，要不要提前就将高層就扼殺在最初？然後我們自己發展我們想要的咒術界。”

得力于平時霧矢千景行為的緣故，沒有遭遇太多黑暗的夏油傑保護弱者的理念雖然在動搖，但他的話跟五條悟的遭遇也讓夏油傑從被蒙蔽的狀态中醒了過來。

再加上他看到這群高中學生的未來，突然就萌發出了這個想法。

既然現在的咒術界不行，那他們就推翻重新建立個他們想要的咒術界，遠比他要消滅世界所有普通人類的想法要來的現實。

五條悟的蒼天之瞳看着兀自陷入興奮狀态的摯友，從十年後的他宿舍裏出來傑的神情就很不對，不過難得體貼都用在他身上的五條悟沒有像對待他人那樣地拆穿，而是給了他思考的時間。

什麽嘛，傑已經恢複正常了啊。

五條悟懶洋洋地靠着溫泉池的邊緣，服帖的白色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我對這種事沒什麽興趣，那家夥應該會覺得很有意思吧。”

确實。

平常時候千景那家夥就會說咒術界的制度并不符合勞動法規則，偶爾的會說出這樣的制度就應該舉報曝光他們的無良，雖然最後都被夜蛾老師的拳頭給制裁了，可他們都清楚，這樣的想法并沒有消失。

“我們也該回去了吧。”

去除掉身上血腥氣的夏油傑從溫泉池裏面站起來，他們出來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千景那邊怎麽樣了，估計等見面的時候，他就該用那種背叛者的眼神看着他們了吧？

這樣想着夏油傑緊繃的神經也輕松了不少。

但是……

“傑，你的浴巾掉了啊。”

白發少年絲毫沒有體貼跟婉轉地道。

夏油傑：“……”

正在前面拖地的老板娘突然感覺整個旅社都在晃動：“地震麽？”

打五條悟跟夏油傑渾身帶着傷回高專的時候，等待他們的就是不知去向的好友跟同時和他一起離開的兩名學生。

同時還知道了另外一個消息。

“老師，你說千景他闖進薨星宮帶走了天元大人？”夏油傑皺着眉地看向表情嚴肅的夜蛾正道。

“根據薨星宮留下來的殘穢是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以及地面還有電擊過的痕跡，可以确信是他們。”夜蛾正道根本沒想過一個晚上竟然能發生這麽多的事。

樂岩寺嘉伸經過家入硝子的治療這會兒已經醒了過來，只是他的雙手被桎梏住了咒力，他睜開一只眼睛看着五條悟跟夏油傑：“那個叫霧矢千景的人到底是什麽身份？沒有天元大人的結界支撐，很快全世界都會湧現出咒靈，到時候隐瞞了千年的咒術界将會陷入混亂中，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局面嗎？”

夏油傑或許會因為他的話産生動搖，但五條悟卻不會有任何的感悟，他只是沒有正形的坐在樂岩寺嘉伸的前面，沒有帶着繃帶或者墨鏡的臉讓人看不出時光在他臉上留下來的痕跡。

“不是吧？你覺得沒有我們介入的咒術界，難道就會比現在要好嗎？”

五條悟的語氣很平靜，“如果沒有我們的到來，悠仁跟夜蛾都會因為咒術界高層被執行死刑吧，接下來就會進入派系的鬥争，還有那在暗中籌謀了很久的人……啊，硝子，那個腦子被你涮火鍋了嗎？”

因為五條悟的話，夏油傑因為霧矢千景帶走天元的表情也堅定了許多，不管怎麽樣，比起咒術界的這群人，他更相信自己的好友。

家入硝子懶洋洋地道：“跑了。”

“嗯？”

五條悟眨着自己的眼睛，在這種晦暗的地方竟是透着絲詭異的乖巧。

家入硝子沒有被他這種表皮迷惑，不如說多虧了他這兩個人渣同學，她已經對長得好看的男人完全沒有好感了：“有人在不觸動高專的結界情況下帶走了它。”

“那獄門疆呢？”

“在我這裏。”夜蛾正道如此地道。

獄門疆裏面封印着他的學生，即使現在沒有辦法打開獄門疆，夜蛾正道還是在高層的人來之前将獄門疆放在了安全的地方。

“老師，沒有能打開獄門疆的辦法嗎？”

夜蛾正道的表情更加的恐怖了，他的聲音很是沉重：“原本是有。”

“原本？”夏油傑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天逆牟在十年前五條執行星漿體任務的時候就被他毀了，至于另外一樣……”

“就由我來說明吧。”

這時，出現在門口模樣弱氣的黑發少年這樣道。

……

霧矢千景這邊同樣的遭遇到了阻礙他們的人，雖然……只是兩個十幾歲的女孩子。

枷場美美子兩姐妹也沒想到涉谷的戰鬥結束的那麽突然，原本準備的宿傩手指想要用來請求他來解脫夏油大人的身體還沒用上，就得知五條悟被封印，接着涉谷車站就被咒術界全面的封禁，無論是相關或者不相關的人，都不允許進入。

她們打聽到涉谷車站的頭目被帶回了高專。

但沒有夏油大人的她們進不去高專裏面，所以就只能待在外圍，沒想到運氣竟然這麽好的看見了宿傩的容器從裏面出來，所以就一路的跟随。

如果不是霧矢千景察覺到她們的氣息有些熟悉，攔住了伏黑甚爾，在她們出現的瞬間就會被現在還是降臨術狀态的天與咒縛直接擊殺。

“所以……”

“——你們還是變成了傑的養女啊！”

聽清楚對方訴求的霧矢千景情緒都被這消息沖淡了許多。

“是又怎麽樣！”

被夏油傑寵溺過了頭的枷場倆姐妹脾氣都不算好的等着在她們看來是猴子的霧矢千景。

美美子拉住姐姐菜菜子的袖子。

枷場菜菜子語氣雖傲，但裏面隐隐地帶着少女想要隐瞞的苦澀和難過：“我們用一根手指換你幫忙一件事的交易，怎麽樣？”

虎杖悠仁對她這樣的語氣并沒有什麽特別敢想，但他體內的宿傩卻是從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張嘴：“女人？正好我餓了，小鬼，放開壓制我的力量，我要吃了她們。”

“……”

沒想到宿傩完全不在意手指的枷場兩姐妹臉色發白，她們依偎着彼此，不願在夏油大人敵人面前丢臉的她們強撐着道：“如果你不答應我們的條件，那根手指你絕對找不到！”

極其厭惡被他人威脅的宿傩不耐的愈發明顯，但在他再說話前，霧矢千景直接用被他捏扁得咖啡牛奶罐放在了宿傩的嘴裏面，物理性的讓他閉上了嘴。

而後，他看向了枷場兩姐妹。

“你們找宿傩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