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RoyalBl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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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yalBlue:19.
沈爰沒想到, 自己會以這樣的情景第一次光顧易慎的家。
彪子緊貼在後,始終拿着套着皮殼的刀子頂着她的後腰,沈爰就這樣被脅迫着走進祿坊胡同, 餘光觀察。
易慎生活的地方實在說不上太好, 居民樓和改造底商紮堆在一起,網線電線把僅有的樓間距扯得混亂不清。
電車的充電線能從五樓拉到地面, 晾曬的衣物不斷簌簌滴答水,像短時的人工降雨。樓上每天都有人因為不同的事吵罵,走過路過聽得清清楚楚。
危險中,沈爰腦海裏浮現出易慎矜貴孤僻的身影, 很難想象是從周遭這般的人間煙火氣裏走出來的人。
沈爰不想任由對方擺布, 走着的過程中, 試圖用眼神像周圍人求救, 但沒想到彪子太敏銳,她剛要投遞眼神, 腰後的東西就抵得更深, 吓得她倏地低頭。
居民區的這些人,似乎也都有些忌憚彪子,見着他和其他小弟出現, 都低着頭或者偏開視線,裝作瞧不見。
這讓沈爰的心更往深處掉, 對未知的展開感到恐懼。
哥哥以前跟自己說過, 出門在外只要是錢能解決的事,都不算麻煩事。
沈爰想了想, 顫抖着嗓音小聲問身後人:“您好…易慎, 怎麽惹到你了?是欠錢嗎?欠了多少。”
“我有錢,我替他還給你行不行?”
“小美女, 他要是有你這覺悟,我也不至于這麽整他。”彪子不為所動,惡狠狠笑了兩聲:“老子就是要看他走投無路,最後跪在我面前求我。”
“一條他媽兜比臉幹淨的野狗,怎麽敢跟我對着幹。”
跟在他身邊的小弟也笑,諷刺十足地來了句:“易慎這小子搞了個小富婆,還敢跟彪哥裝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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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必須給這傻/逼點兒教訓。”隐喻十足。
綁架勒索,這群人無視法律嗎?!
沈爰哪能聽不出這些話裏直勾勾刺到身上的危險,身上抖了抖,又怕又氣,憤懑道:“你綁我沒用…我跟他什麽關系都沒有,他怎麽會為了我把錢給你。”
彪子盯着她的側臉,哼笑:“等着看。”
“你看看他會不會因為你,乖乖跑回來送錢。”
…………
不知道彪子怎麽跟房東要到的鑰匙,開了門,沈爰被推進去,一個沒站住,摔倒在地上。
摔疼的瞬間,她才意識到為什麽要來這裏,綁她去哪裏都會留下痕跡,但是回易慎家裏就不一樣了,屋裏應該也沒有家庭監控,等他到了再面對面轉賬,全程都是易慎自願。
沈爰一咬牙,爬起來就往門外沖,同時大喊:“救命!!有人綁——!”
話沒說完,她的嘴就被彪子捂住,兩個男人同時推,沈爰就像片樹葉一樣再次跌回去。
她拼盡全力的叫喊,刺激到了兩個早就蠢蠢欲動的小弟,那兩個人沖動冒頭,走過去就把她壓在地板上,一人的手抓上沈爰的領口。
另一個人的手摸上了她大腿。
“草,真嫩啊!”
“別碰我!”
如蛇蠍蛆蟲密密麻麻爬滿了全身,惡心反胃的感覺沖上神經末梢,頭皮發麻,沈爰的眼淚倏地掉下來,恐懼已然幻化成絕望。
這時,彪子一腳把兩個色/心昏頭的小弟踹開,“滾他媽一邊兒去!輪到你動了?”
兩個人乖乖讓開,賠笑:“是,要來也是彪哥先來。”
彪子沒說話,走過來蹲下,抓着沈爰的衣服把人翻了個面,把她的手機摸出來,關了機扔到一邊。
其他兩個人把她拉起來,捆在餐椅上。
沈爰強忍着不讓自己發出脆弱的聲音,卻憋不住小聲啜泣,眼淚從臉頰滾下,癢也沒法撫。
彪子又打了遍電話,那邊沒幾秒就接了,他盯着沈爰長話短說:“我再給你十五分鐘,見不到你人……”
“我這兩個兄弟,可看上你的妞了。”
彪子根本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撂下話就挂了電話。
沈爰撞上他投來直勾勾的目光,眼睛亮着貪婪的光,如饑餓的鬣狗。
她覺得惡心,偏開眼看都不看。
五髒六腑都在晃動,她第一次有了種生死平安都交給他人手中的感覺,靈魂都不是自己的了,盼着,恨不得下一秒就看見他。
可是想到這些人的居心,她又不甘心,看易慎對他們言聽計從。
就在沈爰提心吊膽中,易慎以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速度趕了回來。
門鈴響起的瞬間,她的心髒咣當落地。
小弟透過貓眼,确定門外只有他一個人以後,開了門把人放進來。
易慎踏進家門,急着把視線往裏投,隔着一段距離,見到她被綁在椅子上,衣衫整齊,攥緊的拳松了些。
沈爰擡頭,整張臉暴露在他眸底。
她布滿半幹淚痕的蒼白小臉,破碎恐懼的眼神,紮透他堅韌不摧的脊骨。
易慎猝然蹙眉,飛奔産生的喘息瞬間停滞了。
他的眼睛攫住她的心神,沈爰驟然有了靠山,安全感如溫熱泉水襲來。
好像只要有他在,怎樣都不會有事。
“你小女朋友好好的,放心。”彪子懶洋洋起身,走到沈爰身邊,手還玩着刀子,脅迫意味十足。
只要易慎輕舉妄動,她就會出事。
站在易慎身邊的兩個小弟早就看他不順眼,想讓他跪下給自己大哥認錯,沈爰瞧着他們要動手打人,剛要開口,那兩人的腿已經踹在了易慎的後腿窩上,是最脆弱的部位。
嘭的一聲肉/體悶響傳出,易慎雙膝蓋一軟,卻僅僅是往前趔趄半步,腰杆一撐站穩,愣是沒栽倒。
也幾乎是瞬息之間,離他最近的那個人被易慎掀翻在地,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人砸在地板上發出巨響。
場面赫然暴/力,沈爰肩膀一哆嗦。
“啊!!”那人痛叫。
易慎一腳剛要上去,彪子一聲咳嗽,他發狠的動作愣是停在半空。
彪子拿刀子皮套抵着沈爰的臉,她紅紅的眼圈像是警戒線,喝令易慎把所有憤怒都往肚子裏咽。
“就別繞彎子了。”他冷笑一聲,把手機扔過去,“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數,一分不許少。”
“給錢,人立刻放了。”
沈爰神色遽然緊繃。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就這麽把辛辛苦苦掙來的錢給他嗎?
易慎的表情淡然平靜,沒有任何反抗,低頭對着手機掃了轉賬碼,彪子眯起眼,冷叱:“你他媽果然有錢。”
手機響起支/付/寶轉賬成功的鈴聲播報,沈爰在聽到那串金額數字的時候,愧疚地閉上眼。
她就不該自己跑這麽遠給他們可乘之機的。
易慎一眼都沒給過彪子,始終看着她,“人,還我。”
彪子拿回手機,确定拿到了錢,一點點離開沈爰,和另外兩人只會眼神。
按照計劃拿錢離開溜人。
易慎和彪子在中途交換位置,他徑直來到沈爰身前。
熟悉的氣場和味道襲來,沈爰視線被他寬闊的身子遮住,這種重新獲得庇護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哭。
他給她解繩子,沈爰顫抖嘴唇,想叫他的名字,又有點說不出口。
那麽多錢啊……他以後可怎麽辦。
易慎垂眸,解開了繩子,她被勒得發紅的細腕子映入眼底,紅痕和她白皙的膚色産生吓人的對比,惹得他呼吸更沉。
他擡動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紅陷的手腕,聲音很低:“疼麽。”
沈爰搖頭。
其實很疼,她哪受過這種委屈。
這時候,易慎忽然掀眸,對上她的眼睛,來了句:“替你加倍還回去,成嗎?”
沈爰一愣。
他眼睛很黑,說:“一個都跑不了。”
易慎話音剛落,賈明,李楓和石濟之三個人突然用鑰匙開門闖進來,李楓咔嚓把門反鎖,把彪子三人徹底鎖在了家裏。
誰都跑不了。
賈明大喊:“哥!!警察馬上到!”
“把他們拖在這兒就完了!!”
一旦把人放出去,錢款經過轉移,再追回就需要時間了。
易慎等不起。
彪子原本想好的計劃,被易慎弄成了一局甕中捉鼈,他大罵一句,三個人沖向門口攔截的賈明三人,毆鬥一瞬激發。
突然爆發的打鬥再次挑戰沈爰脆弱的神經,吓得嘴唇都在顫,下一秒,她忽然被男人扣進溫熱的懷抱。
沈爰愕然擡頭。
易慎攬着人,把她推向裏面的卧室。
沈爰剛進卧室,立刻轉身,可還是沒來得及,只看見易慎半邊身子,下一秒他就關上了門,直接把她鎖在裏面。
“易慎!”她徹底慌了,拍着門板,“不要動手!他們有刀!”
一想到易慎他們會遇到的危險,沈爰眼淚發熱,腳下發軟,“易慎你開門!你會受傷的!有刀……”
門外開始傳來家具被砸摔的聲音,拳打腳踢的聲音,吵得她鼓膜都能被震壞。
不管怎麽擰門把手,都打不開,這個時候沈爰早就無心自保,只想着哪怕能幫上什麽。
可是易慎的意思很明白。
自始至終,他都首先确保她的安全。
這個房間是他的,随處充斥着易慎的氣味,包裹她的所有不安。
他用身體,用這道門為她隔檔,不該污染到她的暴/力與血/腥,護她靈魂幹淨。
易慎這團野火熊熊燒着,漫天遍海,把所有威脅到她的盡斬勿論。
他沉默又洶湧的袒護震撼了沈爰,在此刻遍布四肢百骸。
…………
除了兩個卧室,易慎家幾乎全被砸了。
警察趕到的時候,幾個少年互毆到頭破血流,石濟之和李楓都是老實孩子,從小到大根本沒打過架,就算是這樣,哥幾個拼盡全力也把這三個混混攔在家裏,沒讓任何人跑了。
這幾個男生先被送到醫院處理再審訊。
民警打開卧室門,發現了縮在門後哭到抽噎的沈爰。
瞟見地面上的血跡,她差點暈過去。
直到晚上,沈爰待在派出所都渾渾噩噩的,時間流逝也察覺不到。
幾個人在醫院經過外傷處理後,被送回派出所解決案件。
事實證明,他們拼命留人是對的,錢還在彪子手機裏,證據确鑿的話就可以返回給易慎。
雙方對峙的時候,沈爰走到門口,扯着沙啞的嗓子開口:“他們綁架勒索,猥/亵婦女,我有證據。”
面對着齊刷刷的目光,她挺直腰,最開始故意掙紮出逃的行為終于派上用場,面色盡是虛弱:“他們對我動手了,我身上……可以驗指紋。”
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裙下大腿部位。
幾個混混突然就動搖了。
易慎的眼睛緊緊盯着她,腮頰繃硬。
…………
沈爰沒有通知家裏人,只怕他們擔心,獨自配合警方做完口供完成所有流程,也沒離開派出所。
時間很晚了,馬上就要到寝室關門的時間,但她始終坐在派出所大院裏的樹下,不知在等什麽。
直到易慎出來。
易慎出了派出所,一眼就看見坐在樹下的小姑娘。
沈爰回頭,隔空接上他看過來這一眼。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對視了很久,最終,易慎壓下想抽煙的躁動,擡腿走向她。
他走到人面前,單膝蹲下,凝視她的臉。
沈爰垂着眼睫,也同樣倒映着他的臉,最後,擡起手,再一次撫上他臉上的傷口,還是那句話。
“疼不疼。”
第一次見的時候,他就渾身傷,像只和狗群撕鬥過的孤狼。
怎麽認識短短時間,她一直在問他疼不疼。
真奇怪。
女孩的手軟軟的,摸在他臉上觸覺很輕,像棉花按壓。
“對不起。”
“賴我。”他說。
易慎眼神深暗,捏住她四根手指,從臉上挪開。
他把她的手擱在掌心裏傳遞溫度,動作親昵,說出的話卻帶着寒意:“沈爰,這就是我的世界。”
沈爰心裏咯噔踩空。
“今天這種事兒,在我這兒,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他把話說明白。
“說實話,今天怕沒怕?”
意識到有什麽即将到來,她不想回答,卻又難以不回應:“怕。”
确實是怕了,以前見過最多的血腥不過是經期和體檢抽血,暴力更別提,從小到大,這個詞就不存在她的詞典裏。
她像只任人宰割的綿羊,面對恐吓暴力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而這些,對易慎目前的人生而言是家常便飯,他早就習慣了。
這就是差距,她活在幹淨安全的溫室裏,而肮髒混沌是他的鬥獸場。
今天最危險的時候,沈爰确實怕了,怕到後悔,這種恐懼,早已覆滅她對易慎的心動。
她想退縮了,他太危險了。
“早說過咱倆就不該接觸,偏不信。”易慎脖頸上的青筋突着,眉眼卻吊兒郎當的,把她的手指捏到泛白,笑了,“沈爰,別再給我添麻煩。”
這是明晃晃的拒絕和推開,甚至有些殘忍。
沈爰鼻尖酸了。
“行不行?”易慎掀眸,對她晃動的眼淚視若無睹,真像被弄得疲乏了那般:“離我遠點兒,我也離你遠遠的。”
他不許她再喜歡他了,也不許她再靠近。
苦膽冒上喉嚨,沈爰瞬間心痛得說不出話。
今天發生的事都把她吓壞了,她都被吓壞了,她需要的不是這些啊。
易慎的決定像壓下的高山,這幅語氣明擺了:即便她再不依不饒,他也不會再給任何回應。
所以,讓她好自為之,留些體面。
沈爰默默起身,和他面對面站,腦子裏有一個清晰的聲音告訴她,應該做個告別。
她擡頭,看着他,又覺得怎麽都舍不得。
易慎看她欲說還休,“怎麽?”
“你說得對,今天,這事,讓我後悔了。”沈爰說着違心的話:“我後悔喜歡你了。”
風過,吹響了整片樹,也略過易慎額前的黑發。
他抄在兜裏卻僵硬的手,像落葉沉默的潛臺詞。
“只是還有一件事我還想做。”她望向易慎的杏眸迷蒙水色,有着讓人無法拒絕的絕色,“你低頭一點好嗎?”
易慎沒有任何猶豫,俯身下來。
下一秒,柔軟清甜的氣場向前襲來,他沒任何防備。
沈爰貼過去,踮腳,雙手勾住對方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
一冷一熱的唇瓣貼合,傷感卻酥麻的火花倏地燒起,戰栗時兩人共振。
易慎大腦頓然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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