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病弱家主(二十八)

28   病弱家主(二十八)

◎死後鬼王◎

“審判……開始!”

——周圍升起了灰黑的霧氣, 朦朦胧胧罩在人眼裏。

普通人、天師都有幸見到這盛大的景象。在絲縷霧氣環繞中,他們瞥得鬼魂游蕩的身影——

這一剎間,他們聽見粗重鎖鏈在地面拖曳的晃響聲, 厲鬼戴着鐐铐穿行而去,猙獰面孔能叫小兒啼叫;

下一秒裏,他們又看見黃色的浪花下,前行的小船邊,一雙雙幹枯烏黑的鬼爪用力抓、拍向船只的邊際,忽地一只黑色的槳往船沿一戳、一抖一蕩,水面震揺,鬼爪不甘沉沒入黃泉水下。

樣貌猙獰, 形态多樣的鬼怪好似在霧氣中若隐若現,叫人們偶然看上一兩眼。

平日裏人們要是見了這詭奇驚悚的鬼怪,定要做一場受驚的噩夢。

但此時此刻, 所有人都只感到了一陣浩蕩正氣,明正之威充斥在身邊, 将一切妖鬼魑魅鎮壓!

這些猙獰鬼怪, 不過是受縛之軀,哪能動他們分毫?

這般呈現的幻象,才正切合人們對地府的幻想,而非是紀冉冉那幻化作的濫竽充數的假貌!

“呼——”有人長長地傾吐出一口氣來。

他們過分的驚異、別的任何情緒在這一刻都好像被一起壓下,有隔膜将它們暫且屏蔽, 只剩下震撼、和對這場審判的期待。

他們望向,紀冉冉。

紀冉冉的腳現在踩在一方祭壇之上, 這和她朱紅的祭壇有異曲同工之妙, 周邊飄逸古樸的雲紋将這方祭壇襯得越發大氣、寬闊, 仿佛有着納盡寰宇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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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一方神明的祭壇!

但這祭壇上傾潑着大量的鮮血, 它們凝固成深黑色,張牙舞爪地顯現自己的存在,充滿着不詳的色彩!

“啊!”

紀冉冉的緊縮的瞳孔間凝固着這幹涸的血色,她渾身的力氣仿佛都在這祭壇上被抽走。

……胸口破開的血洞好似又在永不止息地淌着血。滴答滴答的摔落聲充當了逼近的、催命的聲響,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被一點點榨幹。

紀冉冉難以遏制地顫栗着,連牙齒也在抖動着。她腳下的祭壇是她所見的那個神明被處刑的祭壇,幹涸的血液伴随着神明的慘叫聲重新在耳邊蕩響,她最恐懼的記憶在此時被剝開!

她仿佛回到了那噩夢的一天,在那一天,她第一次知道神明也可以和凡人、和豬狗沒有一點區別,他們的輝煌他們的榮光在天意下被輕易剝奪——

神明會死、神明會死!

她會死!

紀冉冉的嘴角溢出鮮血,是鮮紅、而非淺金色,在天意的審判中她不是神明,而變成了一個羸弱的人類。

紅衣的鬼王黎淵擡着手,“業鏡”鏡面朝向她,在引動她心中恐懼,幻化出她最懼怕的一地之後——

無數鎖鏈從虛空中探出束縛住紀冉冉的四肢,天穹紫色的雷霆突兀降落,一道銳光帶着死亡的威脅在紀冉冉大睜的眼中降臨。

它沒有奪去紀冉冉的生命,而是暫且附着在鎖鏈上,成為她難以忽略的一道道恐懼的源泉。

而後,所有人都看見,“業鏡”的鏡面上倒映着一個充溢着黑氣的、畸形的身影,那半分不像是紀冉冉外表那般清麗美好的樣子,而更像是一個撕破了皮囊的惡鬼!

下一秒,紀冉冉忽然發出凄厲的慘叫,那雷霆在她臉頰上炸開,紫色的電光盤踞了她半張面孔,頃刻間便血肉淋漓,“業鏡”上她的身影蠕動着,好似有什麽東西在被迫與她分離。

又幾道虛空中的鎖鏈顯現,将她半邊臉頰上逼出的那黑色的一團同樣拘縛。

“呀呀呀呀——”

刺耳的,嬰啼般的戾叫聲從那黑色的一團上顯現,它看着竟像是一個嬰童,它黑色的肚臍處伸連出來了一條肉絲,和紀冉冉的臉頰傷口緊緊相連,不可分離!

“顧……容南!”紀冉冉駭叫,那黑色的嬰童有着一張完全屬于成人的臉,此刻那張臉正不甘、怨毒地瞪視着她。

正是和紀冉冉“共享”了生命的顧容南!

業鏡面前,沒有人敢發出任何多餘的話語,但天師們看見将他們連系在一起的惡心的肉絲,只感覺到醜陋,和深深的作嘔感。

紀冉冉、顧容南此刻徹底連為了一體,組合起來就是一個畸形的怪物!

好惡心……好惡心,紀冉冉仿佛感覺到了衆人情緒的波動,她看着從自己臉頰蔓延出來的一條肉絲,厭惡、恐懼,憎惡至極。

顧容南也更徒勞地發出任何人都聽不懂的戾叫聲,聲聲嘶啞,語語發狂。

他不想要在這裏和紀冉冉一起接受審判,讓他離開!讓他離開啊啊啊!

哪一方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可審判之人已經就位,業鏡鏡面泛起一道灰芒,映入紅衣鬼王黎淵、謝煙客的腦海中。

只頃刻間,黎淵、謝煙客就再清晰不過地在腦海中翻閱了紀冉冉和顧容南的每一項經歷,它們死死地印在他們腦海裏,是為一樁樁鐵證。

紅衣鬼王揚起眼,他紅衣豔豔,唇角卻無微笑,更帶上一番審判的威嚴,此刻他就是業鏡的選定者,是為此刻天意的代行者。

他啓唇:“你縱容親眷,放任作惡,分明有所察覺,卻一味袒護——”

“是、否?”

随着黎淵第一聲發出,一聲落地,“業鏡”驟放出灰光,一幕幕虛像在衆人眼前顯現,它快速地、跳躍地篩選、顯現,将紀冉冉和紀璎的過去赤. 裸. 裸顯現在所有人眼前!

數萬年前,紀璎豢養的小猴兒将一整個野人族群屠戮,紀璎将小猴兒抱在懷中慢慢離開。

再之後,這猴兒瘾了腦髓、人血的美味,數年間敲碎多個頭顱抱着舔咬吮吸,這一片域內的野人紛遭毒手,總能看見紀璎的一邊裙角。

有小神得了令來調查此事,只見神女溫溫柔柔抱着只小猴兒,眉眼缱绻:“啊呀……我不常看人間事,并不知曉。“

此事只成疑案,那小猴兒壽命終結時,衆神還見神女哀戚地立墳。

……

這般種種。

越看,衆人越覺得一陣火氣不自禁往上竄,他們為之膽寒,為之憤怒,胸腔好似燒着了一陣難以熄滅的火。

你所親近的存在是命,那你親近的存在屠戮、抹殺,折磨的人和生靈難道就不算命了嗎?!

她如何能夠,如何能夠放任不管,還這樣溫溫和和笑着當做若無其事!

再之後,這虛像到了尾端,他們看見紀璎轉世之後,紀冉冉這一世的事——

被她柔柔、親昵稱作安安的孩童,在虛像快速的掠過間肆無忌憚地顯現自己的惡。

他将活着的野貓的皮用小刀一點點剝下,扯住它的四肢,好奇又殘酷地研究貓的骨頭;他在床前,掐住嬰兒妹妹的喉嚨,看她差一點窒息而死,眼中閃動着天真、愉悅的光……

就算死後,到了紀冉冉身邊,“安安”也不總是那樣乖巧,鬼役做的一切都很難瞞過主人。

但紀冉冉眸光微閃,卻還是親昵地喚着安安,放縱他去“玩鬧”。

直至——安安用鬼氣撕開鬼域的裂縫,魂體炸裂,血色彌漫……

這一瞬間,鬼域開啓!

“呀呀呀呀!”顧容南發出詭異的、嘲弄自己的叫聲。

這裏所呈現的……全部都是紀冉冉的記憶,這說明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安安打開了鬼域,她竟還能那樣若無其事的哭泣,連他都被騙了啊!

衆人的目光不可置信看向紀冉冉的方向,周正捏緊的手心掐出了血痕,唇抿得緊緊,斷續着發出幹澀的聲音:“難怪……難怪鬼域會、提前!它不該在這時候降臨!”

“是、否?”

黎淵瞥向臉色慘白一片的紀冉冉,嘲弄地又說了一聲。

紀冉冉覺到身邊衆人那刺骨憤恨的眼神,就像一柄柄尖刃想要刺穿她的心髒,而這周邊的鎖鏈恐怕就會成為最終施行的那一把刃!

她不想承認!

“我……”

但她的謊言剛一出頭,紀冉冉就感覺自己的喉嚨像被無數尖刃給刺穿,她的心髒被生生拽拉出來,讓她從生一瞬間墜落到死!

“呃啊啊啊啊!”

“……是。”在這極致的痛苦之後,紀冉冉眼前昏花,竟是聽見自己的聲音違背她意願地說出……她心裏真實的答案!

不、不、不!

她不要這樣,她不想說出口!就算知道他們作惡又怎麽樣,她也只是旁觀而已啊!

“那麽,第一道罪行成立。”

“不不不!”此時紀冉冉的聲音,才沖破了那無形禁锢的力量。

她下意識想要往後退縮,朝向黎淵的眼裏充滿了怨恨,她還恨得出來——

但下一秒,附着在鎖鏈上的紫色的雷霆随着第一聲宣判的落下,轟然炸響,極其璀璨的雷光炫目耀眼,卻沖破了紀冉冉的軀體,給予她以靈魂的折磨!

“啊啊啊!”

她的眼裏映滿了那璀璨的雷光,但她的靈魂卻在這凜然、正氣的電光中被燒灼、被刺穿。

她的身軀毫發無損,但她醜惡的靈魂卻千瘡百孔,帶來難消的第一道極致的痛楚!

“呀呀!”

和她共享了生命的顧容南,也注定同樣遭受這樣的懲罰,這一刻他只恨不得自己早早死去,他就該去死的啊!

可這只是第一道罪行,黎淵悅耳、分明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紀冉冉的神魂是如同墨染的黑色,她所做的、間接作下的惡事數也數不清。

她也從未留意過這些已經死去的存在,神明的身份便是最大的免死金牌,紀璎、紀冉冉是永遠高貴的、讓人只能仰視的神明。

但她絕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被天意審判,她所有的劣行都被毫不留情地揭穿,她所做的一切惡事都無所遁形——

那紫色雷霆也更将她的靈魂,一次又一次地推向瀕臨毀滅,又生生硬拽了回來。

這似乎是無窮無盡的折磨,讓紀冉冉聲音從慘叫痛呼,到沙啞,到一分一毫都吐露不出,只剩下無盡的痛苦猙獰表情凝固在面龐上。

她的一絲一毫的恨意都被徹底的湮滅,只剩下對痛苦本身的、難以消磨的感知。

度秒……如年!

黎淵看向她,紅衣的鬼王卸去了外表全部的輕佻傲慢、對外的豔麗笑容,眸底更趨于寧靜。

這一剎間,他心中那仿佛永遠洶湧着的血海,怨恨不甘和憎惡都在緩慢地平息。

他蒼白的指尖搭在“業鏡”的身上,眼尾帶着略微的病态顏色,瘋狂斂去,這一刻的他倒有些像是還活着的顧淺淵了。

謝煙客感知到半身的變化,與他主動對望。黎淵緩緩地,看向了謝煙客一眼,唇邊呢喃着、似乎說了什麽。

是……謝謝啊。謝煙客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他看着黎淵複又看向仿佛已經失去對其它任何東西的感知,沉浸在無邊痛苦中的紀冉冉,作下了最後一道審判。

“勾結貪鬼,放出羁押厲鬼,引起地府暴動,只為滿足一己貪欲——”

“是、否?”

這一次,“業鏡”未顯出任何的虛像,它爆發出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烈的灰光,那剎時間……不需要紀冉冉做出任何的回答,業鏡震顫,地府影現。

黑白無常看着整個地府的憤怒都壓至在了紀冉冉的身上,看着天穹代表着天意的紫色雷霆上一瞬勾勒出金色的眼睛的輪廓……

然後,無數條捆束着紀冉冉和顧容南的鎖鏈開始搖動起來,在數秒時間裏,貫穿了他們的軀體!所有的憤怒彙于其身,那一剎間他們的靈魂差一點就像紙張一樣被撕毀,他們的靈魂被削滅得薄如蟬翼,只差一點就湮滅當場!

但在最後的死亡的臨界線處,他們心口處紫色的雷霆在鎖鏈上再一次爆發,在又一次極度痛苦之時傳遞給了他們一點維系生命的力量!

紀冉冉本該再發不出聲音,可這一次,她撕破喉嚨地、吐出鮮血的爆發出了一陣絕望的嘶吼厲叫聲,眸中倒映着一片血色:

“不——讓我死啊!!”

在這一刻,她、他們,所有人都聽到了最後的對紀冉冉的宣判。

她不會死的,她會在無窮無盡的折磨中茍活殘存,直至“償還”完所有的罪孽、包括與地府結下的因果!

那是一個,難以計算的……可怖的時間!

“殺了我!殺了我啊!神——神,殺了我!!”

她那撕心裂肺的呼喊中,夾雜着屬于顧容南的嬰孩慘嚎聲。

他們這一對曾經的愛侶,徹底的如顧容南所願的融為一體,将會一起在無邊無際的折磨中感受着痛苦和絕望!

紀冉冉忘記了,她是最後的一位神明——

無人會來救她,而神明作惡,終付出了代價,讓她絕望的代價!

她和顧容南被業鏡照出的灰色的光一點點吞沒,他們将會在地府深處渡過這長久的只剩下絕望的歲月。

她求死……而不能!

【作者有話說】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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