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不敬仙師

第002章 不敬仙師

和觀衆老爺們預想中的不同，帝君的出場bgm并未如約而至。

相反，有琴聲随之響起。

琴聲如泣如訴，低沉而纏綿，哀婉凄涼。斷腸一曲，盡訴彈奏者的悲怆。

琴弦斷裂，琴聲戛然而止。

一位青發青衣的女子跪坐在地，雙手撫着斷開的琴弦。她沉思良久，最終抱着琴起身，将琴丢在了這廢墟之中。

“歌塵浪市真君，你這是何意……？”剛剛在與帝君說話的仙人朝着青發女子走來，緊皺着眉頭問，“這把琴可是你視為的最珍愛之物。”

【年輕時的萍姥姥和那個女人！】

【放肆！是哪個女人？明明是兩片禽肉真君】

【不敬仙師！】

彈幕正在吵得火熱，但好歹恢複了平靜的滾動狀态，歸終總算能好好地看全此時的畫面了。

嗯……有兩位漂亮姐姐，以及，身旁是穿着帶金邊花紋白色長袍，戴兜帽的年輕男人，身材都很棒。

按彈幕裏讨論的，墨綠色紮高馬尾的仙人叫閑雲，名號為留雲借風真君，常常以仙鶴的形象示人。

盤着青發的仙人叫阿萍，在她進入凡塵後，便不再在自己身上施加仙術，而慢慢如常人般老去，所以又被稱為萍姥姥。

那個男人就是璃月的岩神摩拉克斯，別稱武神，也稱為岩王帝君，岩王爺。還有個公開的人間名，叫鐘離，不過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目前只能私下裏這麽叫。

話說那個叫摩拉克斯的，剛才把大石頭撿起來後丢去哪裏了？

歸終比較關注的是這點，總不會憑空消失了吧。

她飄到了上空的位置觀看，天空就下起雨來。

雨水把她的本體拍打了下來，緊接着她又沉甸甸的重新掉了下去。随着雨水越來越密，她與他們腳下的泥土混合在了一起。

阿萍伸手去接住雨水，愁緒難言：“高山流水，知音難覓。歸終已經不在了，世間還有誰能懂我琴中之意？不如就将這把斷弦的琴，伴着她散去的塵埃，埋在這片她所熱愛的土地裏。”

閑雲嘆了嘆氣：“……斯人已逝，幽思長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通俗的意思是人（神）死而不能複生，大家節哀順變，振作起來。

閑雲這句話不止要說給阿萍和帝君聽，而也在同時說給自己聽。

盡管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想想少了那麽一個活潑好動的人，還真有點寂寞。

閑雲何曾不在感慨哀傷，只是不予表露罷了。

或許從此，就再也沒有人能在機關術上的造詣超越她……

“可惜，我終究不能放下。”阿萍搖搖頭，雨點如淚般沾在臉頰上。

她忽而轉向帝君說：“帝君，我想從您那兒要一件關于她的東西留作紀念，能否答應我這個不情之請？”

鐘離：“滌塵鈴？”

阿萍：“是。”

而後鐘離不語。

【以前的鐘離還真是嚴肅，是有點岩王帝君該有架勢，後來怎麽變成退休老大爺了？】

【巅峰時期的鐘離很霸氣的好嗎，各國的七天神像基本都是站着的，就他是坐着的，甚至胸肌……啧啧，若隐若現。】

【可能過了幾千年磨損太嚴重了】

【別被二創入腦了，鐘離一直以來都很可靠。岩石的重量，令人安心。】

此時，鐘離在閉眼思量。

須臾，他張開了手掌心，幻化出了一個銅造的鈴铛。他稍微移動了手掌，那鈴铛便自行飛到了阿萍的手上。

“歌塵浪市真君，從今往後滌塵鈴就交由你保管。”鐘離說。

“多謝帝君。”

阿萍收下了滌塵鈴，拿在手上輕輕而緩慢地搖動。

從鈴铛傳出來的不是普通簡單的铛铛聲，而是一首有曲調的音樂。

那曲子的旋律，就宛如如同山澗清泉潺潺流淌，穿越林間綠蔭。

也難怪當初帝君會将滌塵鈴直接用于祭祀，及各種典儀的場合。竟然每次搖動它時，都會傳出那樣的曲調，不需要再有專人演奏了。

聽着鈴铛的清脆之聲，阿萍不由思憶起剛開始認識歸終的時候——

那時，歸終總愛跟她較勁樂理上的問題，甚至專門打造了這個滌塵鈴，來跟她的琴聲一争高下。

歸終不擅長演奏樂器，卻會譜曲，她把曲子記錄在滌塵鈴，每當搖動它時，那首記錄進去的曲子就會響起來。

阿萍不以為然，她認為機關演繹不出彈奏者的心境，那也便算不上音樂。

歸終不服輸，一次次将滌塵鈴改造，一次次拿到阿萍面前搖動，以證明自己。

于是她們一碰面就會為這事争辯不休。

吵就吵了，還專門挑在奧藏山的洞府門口辯論，鈴铛也是搖個不停，讓閑雲不得清淨。

閑雲勸不住她們，就幹脆去請了帝君将歸終的滌塵鈴收走。

不知怎麽的，沒了滌塵鈴之後，她們突然就意識到機關演奏和人演奏音樂各有千秋，久而久之，反而成為了好朋友。

“歸終……”

鈴铛發出的曲調結束，阿萍懷念般地将臉貼在上面，那冰涼的觸感就如同在安慰她，歸終尚在，只是不知何日再見。

一群玻璃心的彈幕在哭哭。

接而彈出來了一條醒目的紅色大字打破了悲傷的氛圍：【我去，家人們，剛到歸離原跑圖，挖到了萍姥姥的琴！】

彈幕一群人紛紛表示在上號了，在上號了。

【是真的耶！】

【我也找到了，應該修修還能用吧？就跟森林書那把破舊的琴那樣？】

【原琴，啓動！】

越來越多人在歸離原找到了萍姥姥的琴，有人嘗試着拿着琴到璃月港，找明星齋齋主星稀兌換摩拉。

由于被星稀鑒定為幾千年前的老古董，所以拿去兌換的觀衆都拿到了五十原石。

大家紛紛喊話播主，叫她多去犄角旮旯逛逛，方便看看還有沒有漏掉的寶箱。

【話說，播主躲哪裏去了？咋一直不吱聲？】

【大家沒發覺這個視角很奇怪？哎呀呀，帝君真是360度無死角的好看！】

【前面那一條說好看的，你關注重點錯了吧。】

【替魈上仙說一句：不敬帝君！】

【播主一動不動，是掉線了？】

勿Q，播主我啊，在土裏被埋了大半截……

入土歸入土，關于那個鈴铛，歸終還是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這玩意能自動播放曲調，其實就是一款古早的留聲機。通過記錄聲波本身，來記錄聲音，就是蠟筒留聲機的原理了。

這個鈴铛裏面，大概做了類似留聲機顫針的特殊結構。

顫針劃過的地方就是聲音的音譜，錄入時，通過空氣震動，顫針會根據音節的節奏頻率刻在鈴铛內部，從而産生一個個凹凸不平的表面。

當有規律地搖動鈴铛時，就是相當于将顫針原路撥回，經由原本的凹槽，把聲音還原播放。

又由于鈴铛是上窄下寬半開口的設計，正好起到擴音器的作用。不然那麽弱的凹槽震動，放出來的聲音也是聽不清楚的。

經過歸終淺淺的分析，滿彈幕都在生草。

【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好家夥，元素力的事，還能這麽解釋嗎？】

【姐姐，衆所周知這個世界有神力，所以物理學并不存在哦】

不！物理學是存在的！

看看我的狀态就知道了。

不過，剛剛他們聊到哪裏來着？封印？封印什麽？

就在她想這幾位仙人和神準備搞什麽動作的時候，突然劇烈的金光一閃。

此刻在歸離集的範圍之內，一根根石柱子破土而出，圍繞在柱子周邊的是一道道岩元素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