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正常和正确

第19章 正常和正确

張摩嘆了口氣，過去坐在她身邊，逐漸往下滑，在懶人沙發上靠不實，反倒不能放松身體。懶人沙發裏的填充材料随時滾來滾去，稍微一動就會滑走，柴深固然可以柔軟放松，她卻覺得不踏實。起身扯了個鵝卵石紋樣的軟球當墊子坐：“這對腰椎不好。”

“沒關系，我一般都會把書帶回去看，很少過來看書。”

“那還不錯。”張摩左右打量這裏，這裏很适合曬太陽，泡一壺茶看看書也很不錯。非常清淨，窗外的景色如畫，遠處的房子也很漂亮。

柴深看出來她喜歡這裏：“你覺得這裏應該怎麽布置？”

“放一個那種……那種歐式的貴妃椅，絲絨的，靠着看書後背有依靠，看累了直接睡覺。”

“你再試試這個袋子，剛剛我先躺下的，重心在我這裏。”

張摩又試了一次，只有一個人躺着果然感覺好一些。“你走廊裏那些畫……你喜歡花與蛇那個類型？”

柴深想了一想才回憶起那是什麽樣的電影：“真是部老片啊。我都說了真的是藝術，給你看成交價。”

她從一堆書裏掏出iPad。避免抱着平板滿屋子走路的勞累，最好的辦法就是每個屋裏放一個，打開收藏品網站，輸入佐伯俊男，推給她：“你看，這是藝術。”

“嗯？嗯？嗯？？？這麽貴？”

這還是畫集的價格，而柴深持有的是原畫。

“是我不懂藝術……給我講講這該怎麽欣賞。”

柴深沉默了一會，親自去架子上拿了個文件夾，順勢依偎到她懷裏：“這是評論家們解讀出來的內涵。”

張摩大笑：“哈哈哈哈哈其實你也不知道這些畫的內涵？”

柴深臉上微紅：“這……佐伯俊男只是想畫出令人震驚的東西，他也的确令我震驚了，這就有意義。藝術其實只是一種感覺，每個人的解讀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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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可愛。”張摩逐漸找到了躺在懶人沙發上的放松方式，摟着害羞的美女姐姐，找好平衡，看着她纖細的手腕，啧，這次忘了帶禮物。

“我的認真的。資本決定什麽是藝術。”

張摩打開文件夾，慢慢看這些牽強附會的深邃解讀。

柴深仰起頭，試圖解讀她的情緒和心态：“我們這樣的約會，你會不會覺得無聊？”

“我在訓練的空閑，接受了非常多的采訪，非常非常非常多，每天都很忙，沒有空閑，沒有安靜的時間，每天從早到晚有無數人在我耳邊跟我不停的說話。

訓練完累得要死還要說話。現在抱着我的美人，看點有趣的東西，這很好了。

我喜歡你說話的語氣，輕輕柔柔的。”

柴深心說，我這是中氣不足呀。靜靜的享受靠在她身上的感覺，熱乎乎，特別的感覺。

“嗯？你做了新指甲。”

“絨面寶藍，挺優雅的是不？”

“漂亮，很适合你，手白塗什麽都漂亮。來買你想要的貴妃椅吧，将來你來我這裏度假時會用到，買一個你喜歡的。”柴深也看心理學的書，知道添加大宗家具會增加女人的歸屬感，如果這屋裏有她很多喜歡的東西，家具，衣服，可愛的東西，那麽這就是她的家。

張摩：“這裏還應該有個地毯，可以躺在地毯上曬太陽，睡午覺。很舒服。”

柴深也覺得一起光溜溜的曬太陽挺好，曬黑顯得健康，時尚。張摩真白啊，雖然是黃種人但是在八角籠裏，比白種人還白，白的非常好看。

漸漸從坐着改成躺着，膩在一起，把喜歡的家具和茶幾扔進購物車裏，二人像所有熱戀情侶一樣貼在一起纏在一起，小腿交叉，腳也下意識的勾着對方，柴深捧着平板慢慢滑動，張摩摟着她的腰，讓她穩穩的靠住，仔細看東西的時候，她就下意識的垂下手，撫摸她放在自己腰間的雙臂：“張摩，我記得你很喜歡小動物。我們以後要養麽？不可以養貓。”

“我更喜歡狗。為什麽不能養貓？”

“它會跳上來踩我肚子，我受不了。”突然被襲擊的驚恐會導致吃藥。

張摩伸手揉揉她的腹部：“你好慘啊。”柔軟的簡直可以摸到內髒。

選了幾個貴妃椅，還要再挑一挑。

“要選一個咱們倆能一起躺下的，你說呢，我們可以在一起看書。”

張摩：“高效率的學習，然後膩在一起更好。這個尺寸好，你躺在我懷裏就行。”她嫌柴深單手端着平板有些微微的手抖，接過來。

柴深順勢一翻身，趴在她懷裏，這下子伸手可順了，啊~腹肌我來了~~

“你不是說學習完再親熱麽？哪還管什麽尺寸。”

“小森寶寶，你大概不願意從書房回到卧室吧？”懶的一步都不願意走，我知道。

“你可以抱我回去。”

張摩輕輕拍了她一下：“想得美，你起來活動活動吧，我要是有空，非把你抓出去晨練不可。”

“別這麽殘忍啦，我買一只阿拉斯加陪你跑步好不好？”

張摩倒是很喜歡毛茸茸的小狗，她喜歡任何毛茸茸的東西，但是考慮到她的體力：“再說吧，萬一狗撲到你身上，就不是受不了的問題了。”

她曾經看到一個瘦弱的妹子被大狗甩飛。也有一個胖胖的同事養了大狗，半年減肥十五斤，每天出去和狗角力。

選了一個和她指甲同色系的霧霾藍，還要有相配的茶幾和靠枕。

選家具時還聊了很多。她們都見識過這個世界，走過很多地方，知道很多種不一樣的生存方式，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張摩依然很真誠，也很溫和。柴深則優雅，回避且煩躁，她自知不如女友的心胸雅量，但張摩不介意她拿自己的胳膊當棒棒糖舔。

兩人把自己的人生規劃的很好，也都做到了。

柴深：“我沒都做到。我本該出現在八角籠裏，站在你對面。初三那年我還在考慮，到底是摔跤還是散打更适合我。我都在學。考試到九十五分才允許去上課外班，煩死了。當時吃得苦現在都白費了。”

張摩捏了捏她的小胳膊，嘿嘿的樂：“你要知道，糖分耗幹會影響思維，超高強度，專業級別的運動，很難和搞經濟這種費腦子的事并存。我可不喜歡傻乎乎的小妞。”

“哼。”

“你不可能同時做好兩件事。一輩子，唔，如果這二十年時間，只能做好一件事。事業，愛好，家庭，只能選一個。你會怎麽選？”

柴深沉默良久：“事業，我只能選事業。有事業才有一切。你希望我跟着你麽？”

有些運動員的太太，随時跟在丈夫身邊，照顧他的起居，盡力撫慰他，有些則忙自己的事業。

“我不是這個意思。”張摩籌措了一下用詞：“你沒得選。把愛好當做事業，很痛苦的，你承受不住。”

親了一口：“別反駁我，一天三頓按照營養搭配來吃都做不到，你這個厭食的小妞，還想當運動員？運動員最難的事在于天天吃白水煮蛋，減重時吃低鹽的煎肉炖肉，一頓一斤，必須塞進去，比訓練還難受。至于家庭呢，你沒遇到我，怎麽會有家庭。現在有了，好好等着我回家度假。”

柴深蜷在她的懷裏：“你很厲害，你知道嗎？”

“我知道。”

“你很了不起。”放棄安穩的生活，投入熱愛的、危險且回報不穩定的事業中。并穩紮穩打的獲得前所未有的成功，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令人崇拜。

“這我也知道。”

柴深仰起頭：“你還知道什麽？”

張摩意味深長的笑而不語，太肉麻的話不好意思說，捏了捏她的屁股。

柴深被捏了一下，心中狂亂且暈眩：啊啊啊她知道我想要什麽，她知道！她會給我！操！

随即拿着書桌上堆的書，政治，邏輯，歷史，軍事，人文，心理研究，唯獨經濟方面的書只有一本，還是人人都聽說過的資本論，已經被翻閱的很舊了，最起碼有十五年以上，被批注了很多心得。看了一會，覺得很有意思，張摩久聞這本書的大名，還沒有看過，問在自己懷裏拱來拱去悄悄亂摸的美女：“這上面的話前後矛盾。都有道理。”

正在嗅着她脖頸間清爽幹淨的氣味，在考慮要不要種草莓，張摩身上如果有吻痕會不會不太好？會被嘲笑起哄嗎？也沒看見她在看什麽：“我看了很多遍，随着年齡和閱歷的增長，對事情的看法不一樣。這個點點是分界線，上面和下面間隔一年以上。”

她回頭一看，當即腦子嗡的一聲，羞的滿臉通紅：“不要看啊！最中二的一段話！！”寫在書中的某一頁令她感慨的地方，後來常常有很多話就寫在上面。

世界就這個尿性，正常和正确又MD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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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惡的資本主義會給世界帶來什麽，我認為世界不應該這樣。總有一天我會統治世界，重塑秩序。我有超越常人的體質和智慧。堅定的意志。世界已經為我做好準備，等待我的臨幸，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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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争無處不在。我應該學會忍耐和蟄伏，控制住脾氣，記住自己的目标，刻在血肉上。不論代價是什麽，只要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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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主義是永恒的秩序，人性趨利，為了爽，可以不顧一切。人沒有邏輯，總體而言，無論聰明或愚昧，人是混亂。我的體能廢了，我已經一無所有，讨厭被同情，智慧一樣可以殺人，或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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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年平靜了很多。賺了很多錢。看點□□，剩下時間清心寡欲。在財富和□□、暴力中消磨餘生。我不會愛上任何人，不會結婚。記得在去世前花掉大部分的錢，到時候叫最漂亮的女星陪我

柴深惱羞成怒，奪下書，摔在桌子上：“這有什麽道理！！張摩！！！”這也不算偷看日記，但這的确是日記，還是十多年心路歷程的精選版。

丢死人了……

“不幼稚也不中二，我到現在還在想統治這個量級，。”張摩知道她為什麽氣哭，女孩子被人看到日記都會氣哭，雖然她不寫日記，但她知道女孩子敏感柔軟的內心。親親她掉下來的淚珠：“不斷推翻自己的思想，更改決定，這不丢人。別咬嘴唇，讓我咬。”

柴深抓着她肩膀的手有些顫抖，被吻的上氣不接下氣，狂跳并酸楚的內心卻漸漸平複：“這太難堪了……我所有的秘密都被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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