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完美收官

第20章 完美收官

牧斯實在不想再參與任何有關體育項目的事情。

這幾天的好成績有點傷着他了, 每次上賽場，他都會聯想到無數運動員拼死拼活在賽場上厮殺，結果他輕而易舉就拿下了好成績, 就像是偷了別人的成果一樣。

心中不安，做噩夢。

“不行。”趙沈搖頭, 态度堅決, 轉過身看着他，“牧斯, 我昨天電話裏怎麽跟你說的？機會，能抓住機會也是一種能力。”

牧斯撓撓耳後，盯着流程表最後面的800米跑，和200自由泳兩項，稍稍皺了下眉，捏着單子的手緊了緊：“好, 我跑。”

“這就對了。”趙沈的視線越過他，看向由遠及近走來的周慶, “聽說賽場上他還跟你起沖突了？”

“誰？”牧斯問完, 順着她的視線回頭望去。

周慶竟然也參與拍攝。

【蕪湖, 這下有好戲看喽。】

“666，能閉嘴別說風涼話嗎？”牧斯轉過頭跟趙沈說，“沒事, 都是正常的場上較量。”

趙沈看了他一眼, 眼神躲閃，明顯說的假話。

不過就沒有私自告狀這一點, 她倒還挺欣賞：“那就行, 畢竟一個公司的，少起沖突, 他現在勢頭正足，被爆出來只會對你不利，如果他有什麽過分的，你直接找我。”

？？？

牧斯可是從來沒聽過趙沈這樣說話。

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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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放心吧沈姐，我都能搞定。”

就在周慶快要走到的時候，趙沈跟他點頭笑了下，而後拉着牧斯進了會議室。

所有人員到齊後，就按照流程表上的流程開拍。

這一拍就奔着晚上去的。

就連午飯都是草草了事。

但也是因為這個，出了點小岔子。

本來拍宣傳片的藝人就不多，一共五個人，三男兩女。

節目組擔心她們吃不消盒飯，還特意訂了餐給他們，結果周慶看着面前的高配版四菜一湯，直接就炸了。

“不是，你就給我吃這個？”周慶端着飯去找導演組。

導演組的工作人員本想着趕快吃完，拍好收工，哪想到定了好餐他們都還不滿意的挑三揀四。

要知道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每餐标配20元，給他們定的都是100元。

雖然他們是藝人，但也都是活生生的人，誰的胃也都不是金子做的，怎麽別的藝人能吃，他就不能吃。

就在工作人員反複耐心解釋的情況下，周慶還是緊咬不放，最後直接把錢文懷引了過來。

“怎麽回事？飯有什麽問題嗎？”錢文懷是國內出名的綜藝節目導演，凡是經過他手的綜藝節目，幾乎沒一個不爆的。

錄了如此多的綜藝，還真是頭一個見到這樣挑三揀四的藝人，又不是什麽有身段的大咖，不過是個幾百萬粉絲的小愛豆。

“導演，這個飯我吃不慣，幫忙換一個吧。”周慶見是導演來，收斂了不少，可語氣還是很不客氣。

錢文懷直接愣了臉，看到旁邊被他為難的工作人員，使眼色過去吃飯，自己站到周慶面前，笑了笑：“小朋友，那你想吃什麽呀？”

“不用太豪華，一頓菲力牛排就行。”周慶還在說，經紀人劉華就跟過來，眼看着導演臉色不對連連道歉。

“錢導，真是不好意思，實在抱歉，他以前在國外待了一陣，還不太習慣國內的餐食。”劉華趕緊往後拉周慶，傻子都看得出導演不高興了，他還往槍口上撞。

那不是等着吃槍子麽。

“哦，是嗎？那讓他回國外呆着去吧，我這廟小，容不下。”

·

對于周慶被攆走，致使拍宣傳片的人數，驟然從五人變成了四人的這件事，牧斯還是有點驚訝的。

如此雷厲風行，做事不拖泥帶水的導演，少見。

更何況在他看來，周慶其實還挺有實力的。

“這些事你別管，做好你自己就行，這個圈子裏不乏能人，對于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有點成績就翹尾巴的人，遲早有人會出手的。”趙沈看出來他有些顧慮，在拍攝開始的前一秒走過去跟他說。

“嗯，我知道。”牧斯點頭。

“好好拍。”

雖然中途遇到了小插曲，但總體來講拍攝效果不錯。

等到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就開始拍比賽鏡頭。

說是比賽，其實就是拍一些在賽場賽道上，能讓觀衆引起共鳴，為之吶喊助威嗷嗷叫的鏡頭。

而牧斯為了這些鏡頭，在田徑賽道上，來回跑了不下十次。

不停的返工，讓他到最後一次拍攝的時候略顯煩躁。

【小牧同學，放輕松，就像沒有人看那樣跑。】

“我盡量。”牧斯盯着終點處的鏡頭，瞄了眼身旁用來襯托他速度的工作人員。

最後一次。

這是他給自己下的最後通牒，必須按照導演的要求，跑出藝術水平，而不是競技水準。

既要有競技體育的速度，又要有鏡頭前的美感，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現給觀衆，讓觀衆有視聽的終極享受。

說白了，就是跑的不僅要快，還要表情管理。

享受跑步，微笑跑步。

錢文懷就是這樣說的。

要讓觀衆看了你的表現，既能為你鼓掌叫好，說這人真厲害，還能誇你跑得輕松。

難。

牧斯跑了十幾遍，不是因為為了要管理表情，放慢了速度，就是為了提高速度，忘了表情管理。

最後他想了一招，咬住舌頭，這樣就能時刻提醒自己，雙向兼顧。

“好，這條不錯啊，過了。”錢文懷看着顯示器中牧斯的表現，拍了幾下手，“休息十分鐘，然後轉場。”

雖說是休息，但牧斯也沒閑着，一會還要拍游泳，他要趕緊去更衣室換衣服。

從更衣室出來到游泳館內，就看節目組已經支好設備準備拍攝，甚至還有工作人員在水下安裝設備。

裝備真可謂是高級，跟世界大賽有的一拼。

【小牧同學，你這次要出名了呀，真棒棒。】

“呵呵，拜你所賜。”牧斯一邊做準備活動一邊說。

他可一點都不想出這個風頭，但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而且趙沈也說，要是不抓住這次機會，以後就真完了，硬着頭皮也得上。

【你這就不對了，你看看，現在大家多重視你。】

牧斯剛要反駁，就被導演叫過去。

他把泳帽一邊別進褲腰，泳鏡套在手臂上往那邊走：“錢導，您叫我。”

“嗯，小牧，是這樣的，我希望呢，你待會可以游蝶泳，蝶泳你會吧？”錢文懷看他有點懵，劃着手臂在空中比劃兩下，“你那麽厲害肯定會。”

？？？

牧斯懵了，誰告訴他肯定會的。

【四種泳姿通吃哦~】

“……你閉嘴。”牧斯在心裏罵了句，臉上卻還是和顏悅色的笑容，“錢導，但這樣不太符合大賽章程吧，畢竟外面比賽項目裏也沒有蝶泳，會不會有點欺騙觀衆的感覺？”

牧斯說完就看趙沈一個勁跟自己使眼色，那樣子像是恨不得沖上來給自己一巴掌。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他現在只能祈禱導演大發慈悲，不要治罪。

錢文懷看着他，手指在下巴上摩挲幾下想了想，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牧斯肉眼可見那邊的趙沈松了口氣，但緊接着他的心又跟着提到嗓子眼。

“那這樣，你四種泳姿都游一遍。”錢導為了确定他會，又問了一遍，“沒問題吧小牧？”

“……沒。”

【啊哈哈哈哈，沒問題，沒問題，我可太喜歡了。】

“666，你閉嘴。”牧斯盡可能讓自己的嘴角不至于下壓，但是個人都能看得出笑容非常假。

他說：“可以，沒問題。”

沒問題個鬼。

這是要他命。

【啧啧啧，終于輪到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我已經摩拳擦掌整裝待發了，小牧同學。】

“我謝謝您了。”牧斯心中白眼翻得老高，可表情依舊如常，看上去毫無波瀾，還笑着跟錢文懷點頭，同時瞟了眼旁邊很是滿意的趙沈，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又重複一遍，“導演你放心，我沒問題的。”

錢文懷見他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放心不少：“那行，你先準備準備，五分鐘後開拍。”

這五分鐘無比漫長，牧斯幾乎是掰着手指頭讀秒：“666，你覺得我可以嗎？我不會淹死吧？”

【小牧同學，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淹死的。】

“這麽說你之前還是對我指手畫腳了。”牧斯彎下腰拉伸，“被我抓到把柄了吧？”

【總之小牧同學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沒命的，畢竟目前來看，我們的合作還算愉快？】

繼續拉伸胳膊的牧斯再次抓到漏洞：“這就是說，只要是合作不愉快，我們就會分道揚镳？”

那這對他來說可是個極好的機會。

【小牧同學，我沒發現你竟然是這般的狠心，用完就丢是你該有的作風嗎？嗚嗚嗚嗚嗚。】

牧斯：“……打住，別跟我來這招，不吃。”

事已至此，牧斯确定，666就是個精分患者，十級的那種。

·

一天的拍攝在四個人沖着鏡頭大喊體育精神的那一刻宣告結束。

錢文懷從椅子上站起，伸了個懶腰，略顯疲憊：“大家辛苦了，今晚我請客吃飯。”

對于這種請客吃飯的事情，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牧斯就屬于憂愁那夥的。

他從來不參加這種聚會，原因無他，要喝酒。

于是牧斯每次碰到這種聚餐，都會以各種各樣的借口躲避。

這次過敏，下次吃藥，下下次拉肚，能用的接口基本上都用了一遍，以至于趙沈都已經習慣他這半真半假的病秧子體質了。

然而這次趙沈說什麽也要讓他必須去參加。

“沈姐，我真的，我腿疼，你看我平時都不鍛煉的，這幾天都不知道是怎麽過的，做夢一樣，只感覺身體被掏空，真不能不去嗎？”牧斯還有一個不去的原因就是不知道說些什麽，而且還看不慣他們吹牛皮。

每次聽人吹噓自己多麽多麽厲害，世界第一什麽的，他都感覺反胃。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病都是裝的，今天必須去，酒可以不喝，但，必！須！去！”趙沈說完就去接電話，留牧斯一個人默默整理行李。

哎。

早知道牧斯就把自己有心髒病的事情和盤托出了。

當初簽公司的時候，牧斯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不是正常人，加上入職體檢也不包含心髒檢查，也沒人問，他也就沒說。

再加上後來他佛系度日，越來越沒人搭理，就更不會有人知道。

如今被逼着要參加聚餐，他才開始感覺後悔。

“收拾完了嗎？”趙沈打完電話，見他還在磨蹭，有點急了，一把從他手裏奪過他還在疊的衣服，“磨磨唧唧，幹什麽事都磨磨蹭蹭。”

“……”牧斯看她幾下就把短袖疊好丢進皮箱，随手又拿了一件幾下疊好，像是個疊衣服的機器。

【啊哈哈，終于有人說你了。】

“別幸災樂禍好嗎？”牧斯在她拿起第三件衣服的時候，一把奪回來，“沈姐，還是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馬上就好，我那有瓶沒開封的冷萃，要麽你先喝點？”

“現在喝咖啡，晚上不睡覺了？”趙沈雙臂環胸，站在他旁邊盯着他收拾。

好像不這樣，牧斯就會秒變樹懶，動作都是一幀一幀播放的。

“哦哦，我沒想到，那那邊有水，你喝點？”牧斯撓撓頭，抖了下衣服，掉出那條找了好幾天的內褲，趕緊撿起來丢進皮箱，幸虧及時搶回了整理權，不然讓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他偷瞄了一眼，幸好趙沈的注意力在那邊幾瓶好看的水上面，壓根就沒注意到。

等收拾完，車已經等在樓下。

去餐廳的路上，趙沈把之前跟牧斯說過的綜藝腳本拿給他：“你先看看，估計是一周後開拍，算是個生活類的慢綜藝，拍一周，你不是想休息嗎？就趁着這個綜藝休息好了。”

牧斯看了趙沈一眼，接過腳本，心裏有種莫名的激動，但緊接着想到這個綜藝是因為他開外挂才得來的，不由得一陣煩躁。

“怎麽？不喜歡？”趙沈正在處理其他工作問題，沒聽到身邊有翻紙張的聲音，轉過頭看他盯着封面出神。

“不是，有點激動。”牧斯笑笑，翻到第一頁。

“又不是沒參加過，這次的《運動會我來啦》，你表現的不是挺好嗎？”趙沈都沒料到他會這樣，還想着這次參加完節目，要是播出之後一個鏡頭都沒有，她就考慮解約的事情。

萬萬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竟然能有機會拍宣傳片。

雖然不知道平時比豬還懶得他是怎麽頻破世界紀錄的，但不得不讓趙沈重新審視一下他這個人的實力了，說不準之前一直都是深藏不露。

當然，還是要再觀察一下。

“我……”牧斯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把目光放在這檔《生活慢慢來》的綜藝腳本上面。

“行了，你先看，也沒多少，就兩頁。”趙沈說完就把視線拉回手機上再沒說話。

牧斯看了，腳本确實只有兩頁。

除了開篇一大堆注意事項，還有結尾一大堆注意事項外，只有中間一小段內容是真正跟生活有關的。

《生活慢慢來》是一檔主旨讓在快節奏輕壓之下的人們，能夠找回正常的生活節奏，漸漸地慢下來放松自己。

牧斯沒少看着類綜藝，大多都打着這個旗號，但其實都是有劇本安排的，有少部分沒劇本，也有一條綱拎着。

比如每個這樣的生活類節目中，肯定有個除了吃啥也不會只會搞氛圍的人，還有一個只會出苦力，其他樣樣都不行的人，還有一個絕世大廚，剩下幾人一般都是跟着打雜的小跟班。

這樣組合起來不會沒有看點，還能讓關注感受到那種真正的“慢”節奏。

只是這個綜藝不一樣，他是真的沒有腳本。

那一小段內容，說是一段，其實也只有幾句話。

節目組要求：活着就行，地點自己找，越艱苦越好，吃的自己弄，總結一句話，凡事靠自己，別急，肯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