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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暴雨過後是罕見的晴天。

哥譚大教堂廣場上多了一群忙碌的工人，一輛輛載着巨大玻璃的卡車從遠方駛來，車輪軋過街邊的積水，濺起一大片水花。

整整一個車隊都這樣從水坑上軋過，引得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投來好奇的視線。

“當心點各位。”工人們從車上下來，扛着玻璃往大教堂運，這種罕見景象吸引了不少觀衆。

“上次大教堂裝修還是托馬斯·韋恩活着的時候。”

“我得說，從別的地方來的神父就是不一樣。”有人感慨道，“瞧瞧人家這高尚的品格，咱們這裏的神父只知道帶着唱詩班找我們這些窮鬼要錢，要到錢還得孝敬這些地頭蛇。人家喬納森神父呢，剛來就敢薅科波特的羊毛，不管他是怎麽做到的，光憑這樣的勇氣我就佩服他。”

周圍人連連點頭：“而且他竟然真的做到了，了不起的神父。你們聽說了嗎？科波特好像想洗白自己的生意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大的動作。”

“洗白？他洗得白麽，”有人不屑，“那家夥啥時候做過慈善？心挖出來都是黑的，說不定這次捐款就是為了在上帝他老人家那裏賣個好，等将來下地獄了給他個痛快。”

“你還別說，他真做過慈善，當時翻新了好幾個修道院和孤兒院，不少孩子都得到了新衣服。”有本地人開口道：“但那是因為他要競選市長，錢一花出去，民調支持率立馬升了五個點。”

“說不定這次要競選警察局長。”

“希望他真競選局長去了，這樣一來他和蝙蝠俠總會進去一個。”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一大片笑聲。

“科波特這事兒不比咱們的花花公子有趣？”有人大聲嚷嚷，“大都會還在拿他和蝙蝠俠那點破事大炒特炒，這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要我說，咱們哥譚就該緊跟時事壓他們一籌。”

“那咱們寫什麽？科波特自首後警局那裏壓得死死的，又沒什麽新料。”衆人七嘴八舌地讨論。

“就寫《企鵝人為愛自投羅網，戈登局長震驚左右為男》。”有人爆料，“根據靠譜的小道消息，戈登局長和科波特年輕時私交甚密……”

離人群不遠處，一輛低調的方頭雪佛蘭停在路邊。

管家阿福坐在駕駛座上，端着一杯熱茶慢悠悠的喝；提姆坐在後排不停地劃拉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打出了殘影；布魯斯坐在副駕駛，借着窗外的陽光仔細閱讀大都會最新一期報紙。

報紙頭條用加粗的黑體寫了一行大字：揭秘蝙蝠俠和他深愛的男人。

布魯斯很順利的在末尾找到一行小字：By Clark·Joseph·Kent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提姆一目十行地翻閱着資料，“戈登局長竟然和企鵝人有交情？我根本沒有看到過這方面的資料。”

“确實如此。”布魯斯淡淡的說，“有些東西并不是資料能教給你的，你得學會從群衆中搜集情報，并加以辨別真假。”

“這可真是矛盾，”提姆喃喃道，“他們能知道最大的真相，卻也能傳出最大的謊言。你猜這種消息傳出去會有多少人相信？”

他指了指車外，流言已經從“企鵝人競選警察局局長”傳到“企鵝人和戈登局長私奔”，甚至還有人站出來說親眼見過他們當街熱吻。

“那和我們沒關系，不過戈登大概會頭疼幾天。”布魯斯皺着眉翻過一夜報紙，“企鵝人才倒下不到一天，有些人開始蠢蠢欲動。”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企鵝人就是地下的規矩，想要從根上治愈，就要下狠藥。”阿爾弗雷德說道，“您不打算見見那位神父嗎？”

“我在等克拉克的電話。”布魯斯淡淡的說。“喬納森神父是他介紹過來的。”

提姆瞥了一眼他手裏的報紙：“……哦，那我想他大概不會很快聯系你。”

教堂外，喬納森正監督着工人們往窗戶框上裝玻璃。

昨天晚上企鵝人向教堂捐助了一筆資金，數量剛好夠給教堂換上防彈玻璃再加上裝修暖氣和擴大醫療室。

感謝善良的企鵝人先生。喬納森懷着崇高的敬意，将企鵝人的感人壯舉告知與衆，讓周圍人都知道科波特先生是一個多麽慷慨大方的人。

“拜托，能保留那些花窗嗎？”喬納森大聲道，“這些寶貴的文物見證了哥譚發展的歷史，我真的不忍心看着他們被銷毀。或許科波特先生的祖先也參與過大教堂的建設，若是哪天他心血來潮前來追憶先輩，卻發現一切都變了模樣，心裏會很難受吧。”

“哦，喬納森神父你可真貼心。”裝修工人嘟囔道，“不過大教堂也就建了不到一百年，算不上什麽文物，再說這些花窗都壞成這樣了，早該換了。”

“哦，只有一百年嗎？”

“哈，神父，我猜您美國史肯定沒及格過。”工人們開玩笑道，“放寬心吧，比起這些沒用的花窗，我們敢發誓，哥譚人更喜歡這些可靠的防彈玻璃。”

工頭敲了敲手裏厚度可觀的玻璃，“您看，這可是我們最好的防彈玻璃，哪怕外面有人拿巴雷|特都打不透，我想也就教堂這邊的石料建築能承受這樣的重量了，信徒在您這裏一定能感受到家一樣的溫暖——這裏可比家裏安全多了。”

末了，工頭又問，“您這裏還缺值班人員嗎？最好是值夜班的，我全家都能過來幫忙。”

“不缺的，我們每天都有人值班。”喬納森溫柔的笑了笑，“不過如果您遇到了什麽麻煩，這裏可以為您提供一張安全的床。”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工頭滿足得笑了起來，“需要把這些花窗拆掉嗎？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們免費包拆卸。”

喬納森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哥特建築，感覺似乎缺了花窗就失去了教堂本來的味道。“可以換新的花窗嗎？我想保留它們，但它們确實舊了。”

“那可是一大筆花費。”工頭摸了摸下巴，他甚至一時半會兒數不清這裏有多少扇窗戶，光是這防彈玻璃就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大一筆交易了，甚至還因為單獨吃不下，頭一次和另外三家玻璃商一起合作。

“沒關系，科波特先生有錢。”喬納森并不在意這個，他還在布魯德海文的時候就一個人承擔了教堂的防彈玻璃裝修——準确的說，他承擔了三分之二，他還欠迪克三分之一。

雖然哥譚的教堂比布魯德海文的大一點……好吧，是大不少。但家大業大的企鵝人總不會負擔不起幾扇窗戶。

說道企鵝人，這個時候企鵝人正在拍賣行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瞧瞧他們的眼神，”企鵝人拄着黑柄雨傘，擡着頭，驕傲的在拍賣行大廳走向貴賓室。“他們以為我瘋了，真是可笑，”企鵝人裂開嘴，“布奇，你也這麽覺得嗎？”

“當然不，先生，我永遠忠于您，您永遠是正确的。”忠誠的保镖站在他背後真誠的說。

“哦，布奇，還是你了解我，”企鵝人感動的拍了拍保镖的肩膀，“哥譚從根上爛掉了，你瞧，他們把好人變壞看做理所應當，還美名其曰——哥譚就是這樣，如此麻木，冷漠，殘忍。而壞人變好呢？他們又開始陰謀論，開始嘲笑，諷刺，挖苦。好人變壞是理所應當，而壞人——就得一直壞下去。

我得說我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從來沒有如此清楚地明辨是非對錯。真神在上，之前我做了不少錯事，可你看，神寬恕我了。”

企鵝人神情激昂地登上二樓，打量着他的科波特帝國，“神寬恕了我，給了我一個清醒的大腦，不像那個沒用的黑面具，只會躲在監獄裏哭哭啼啼。神給我指明了方向，糾正了錯誤，神說我可以彌補我曾經犯的錯。消滅冰山餐廳只是第一步，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所以我才不會在監獄裏虛度時光呢，”企鵝人輕輕的笑了，“我要用我的頭腦讓哥譚重獲新生；我要讓哥譚人民過上吃飽穿暖的生活；我要讓陰影裏的蛀蟲消失在陽光下；我要用我的生命捍衛我偉大理想——我将為哥譚撥開雲霧，我将為哥譚帶來愛與和平。”

“我将帶領哥譚走向偉大，”他張開雙臂，壯志淩雲地吶喊，“我才是哥譚的救世主。”

作者有話說：

中午19章更新了一部分原定于20章的內容，沒看的小天使記得補一下哦，mua

jj崩了，血崩。第10次嘗試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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