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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不明白喬納森，我不明白。”迪克深沉地接連嘆氣。“作為哥譚首富的養子，英勇無畏格雷森警官的弟弟，一個還未走出大學校門的陽光男孩，你為什麽會認為他要加入一個毫無前途的幫派混日子？”

“抱歉迪克，我不知道那是你弟弟，如果我知道的話，肯定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報你的名字。”喬納森在電話那頭連連道歉。“但是說實話，迪克，你弟弟他真的威脅我了，他還說他是商業間諜，”喬納森頓了頓，“會不是是我們都誤會了？或許哥譚還有一個人叫提姆·德雷克？”

喬納森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完完整整地敘述了一遍，迪克仔細聽着，聽到企鵝人自首時，痛快的笑出聲來。

“哈，抱歉神父，我不是在笑你。”迪克抹了抹眼角，“我得說，這個提姆·德雷克确實是我弟弟。”吓唬神父八成是老蝙蝠的主意，但迪克作為蝙蝠家族的一員，還是得硬着頭皮為他描補一二，“我想商業間諜這個說法是有原因的，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是真的在為企鵝人工作？”

迪克回憶起以前的往事，語調有些辛酸：“哥譚首富是我們的養父，可錢和我們沒什麽關系。或許提姆隐瞞自己的工作老板只是不想讓你看不起他——你剛被企鵝人打了不是嗎？”

“聽起來有點道理，”喬納森冷靜地評價，“但你又怎麽解釋他威脅我這事？”

“或許只是個玩笑，他發現了你的小秘密，想要做些什麽與衆不同的事情引起你的注意……”迪克越說表情越痛苦，明明是蝙蝠的陰謀為什麽非要他來解釋，“這樣吧神父，一會兒我就打電話教訓他，您覺得如何？”他咬牙切齒道。

“我想不到比這更好的辦法了。”喬納森贊同地點頭。雖然隔着電話聞不到迪克說話時是什麽味道，但是喬納森一個字都沒信。

這倆兄弟身上一定有什麽秘密。

剛挂了電話，喬納森又接到一條電話。他今天似乎有些過于忙碌。

“您好，這裏是哥譚大教堂。”

“您好喬納森神父，科波特先生想要見您一面。”

喬納森沉默片刻，瞧瞧這似曾相識的對話。他自認為昨天扮演的喬安娜十分完美，應該不會被企鵝人認出來才對。

“冒昧問一下，是因為前天本該打我的人請了假，今天銷假過來補上了是嗎？”

“非常抱歉，科波特先生是想就這件事親自向您道歉。”

喬納森欣然赴約，他的新花窗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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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波特拍賣行，四樓包間。

“你聽見了嗎，布魯斯，他去找格雷森告狀了。”提姆取下監聽耳機，“勞駕幫我關一下手機。”

布魯斯幫他調成靜音遞給他，“來賓名單收集到了嗎？”

提姆敲了兩下鍵盤，一大串名單出現在屏幕上。

“截止到現在已經入場了三百多人，粗略統計有八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幫派從周邊趕來。”提姆仔細的查閱名單：“還是咱們哥譚人上進心強，能叫得上名號的幫派幾乎都派人參加了——還是企鵝人有牌面。”

“企鵝人在拍賣前放出了噱頭，他會在拍賣會當晚為出價最高者舉行冰山餐廳最高級別的宴會，廣邀各界名流，不少人是為了企鵝人廣闊的人脈而來。”布魯斯漫不經心的看着臺上的拍品，随手拍下一條藍水晶項鏈。

雖然在韋恩莊園呆了這麽久了，提姆有時候還是不能很好地适應。“您不打算把錢留着去拍冰山餐廳嗎？”

“雖然我有這個實力，但它對我的用處并不大，”布魯斯冷靜的說，“能拍下來也不錯，拍不下來給別人添點堵，更好。來這裏的人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這麽想的。真正想得到企鵝人這點助力的人一定會叫價到底。”趁此機會，布魯斯打算好好觀察一下哥譚還藏着哪些牛鬼蛇神。

“你總是對的。”提姆拿着望遠鏡對着各個包廂窗戶看了一遍，“哇哦，我看見凱特女士了，那邊是星球日報的記者團……克拉克果然沒來。”

布魯斯想了想，突然問：“外地人來了多少？”

“外地人？咱們對面是萊克斯企業的行政秘書，應該是來看熱鬧的；”提姆仔細觀察，“二樓有一個奧斯本的員工，企鵝人什麽時候和他們有過交情？西邊包廂裏像是個德國人。”他通過唇語辨認出了來者的國籍。

“斯特拉克男爵的人。”蝙蝠俠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們的手都伸到哥譚來了。”

“他們？你說誰？”提姆轉過頭問。

“一條畸形的蛇，這不重要。”布魯斯輕描淡寫的跳到下一個話題，“若無意外的話，拍下冰山餐廳的一定會是哥譚人。”就算最後叫價的是外地人，企鵝人也會安排人臨時加價。

他猜對了。

拍下冰山餐廳的幸運兒是最後到場的卡邁恩·法爾科內。拍賣會裏響起一陣低沉的讨論聲。

布魯斯和企鵝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這家夥應該在阿卡姆才對。

“下午好科波特先生。”在全場人的注視中，法爾科內推開拍賣廳的大門，帶領一群穿黑衣服的手下魚貫而入，“既然您打算金盆洗手了，為什麽不把權利交給合适的人呢？”

他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張黑卡，塞給手邊的侍者，“十五億，我想沒有人比我出價更高了吧？”

企鵝人臉上的表情變換了一會兒，徹底平靜了下來，“你越獄了法爾科內，現在回到阿卡姆還來得及。哥譚警方就在外面，你逃不掉的。”

法爾科內嗤的一下笑出聲來：“哦，天哪，我以為這是你的陰謀。”他仔細盯着企鵝人看了看，又笑了起來：“原來你是真的瘋了，企鵝人。

“越獄？你用這個理由想阻止我拍下冰山餐廳？”法爾科內勾起嘴角，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對冰山餐廳勢在必得，只要企鵝人不想失去信譽，他就必須……

“不，法爾科內先生，您已經拍下冰山餐廳了，現在開始它是您的所有物。”企鵝人招招手，侍者将盛着鑰匙象征的禮盒送到法爾科內手裏。“我也會為您舉行最高規格的宴會作為慶祝，但是，”他将右手放在心髒處，用力按了按。

“但是我身體裏流淌着科波特家族的血，我的祖先是哥譚的建設者，我是哥譚現在的守護者，作為一個守法的哥譚公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像您這樣挑釁司法公正的行為出現在我眼前卻不阻止。這有違我心中的道義。”

拍賣行內鴉雀無聲。

半晌，法爾科內才慢慢開口：“哦，親愛的奧斯瓦爾德，壓力太大的話不妨多去阿卡姆轉轉，你知道的，那裏有世界最好的精神專家。”

“我是認真的。”科波特也不惱，輕輕拍了三下手，下一刻，現場所有的侍者都從腰間掏出一把槍，對準法爾科內。

“……”法爾科內識相的舉起雙手，“你不講武德！”

四樓的蝙蝠俠默默摘下頭罩，換好布魯斯·韋恩的西裝。

一群保镖帶着麻繩和手铐将法爾科內和他的手下捆起來押了出去。

“各位別怕，槍裏只是麻醉彈。”企鵝人大聲安撫各位來賓，“我是個守信用的人，今晚為法爾科內先生舉行的宴會，還請諸位能夠賞臉來參加。”

正主都被抓了還有什麽意思。外地人吃飽了瓜看完了戲，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本地人則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相互恭維着，計劃着如何在晚上的宴會中得到更多的人脈。

布魯斯和提姆則是坐上管家的車，飛快的往阿卡姆趕。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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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00，冰山餐廳對面的咖啡館

喬納森如約會見了企鵝人。

空曠的咖啡館只有三個人，喬納森和企鵝人相對而坐，忠實的保镖布奇站在企鵝人身後。

“晚上好神父，我為我之前的錯誤行為向您表達誠摯的歉意。”企鵝人認真的垂下頭，開門見山的表達自己的誠意，“也為昨天晚上對您的不敬感到非常抱歉，希望您能原諒我的冒犯行為。”

哦，他還是發現了。

喬納森嘴角強撐起一抹笑，“我寬恕您，科波特先生，我接受您的道歉。”

布奇在企鵝人背後看着，心裏很不是滋味，他老板哪有如此卑微的時候，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老板能變回來。哪怕代價是一切從頭開始。

“感謝您的仁慈，喬納森神父，”企鵝人神情憂郁，“有件事情，我想向您忏悔，神父。”

“請講。”喬納森是個十分有職業道德的神父，在答應下之前就做好了在這裏聽他講個三天三夜的準備。

“我在明知道錯誤的情況下，做出了正确的選擇。為此我手染鮮血。”他看向對面燈火輝煌的冰山餐廳。“那裏是我此生犯下的最大的錯誤，此時容納了哥譚最惡劣的魔鬼。只需要一把火，就可以燒得幹幹淨淨，還哥譚一個陽光燦爛的明天。”

喬納森心頭猛的一跳：“您的意思是……？”

“我在冰山餐廳埋了炸彈。”企鵝人舉起雙手放在眼前，“兩百多條人命啊，我必須忏悔，神父，我忏悔，可我不後悔。為了哥譚的明天，必須有所犧牲。我願意為了哥譚充當劊子手。我本來就該下地獄，就讓我發揮最後的價值吧。”

他掏出一個紅色的遙控器放在喬納森手裏。“動手吧神父，只有你有資格審判我的罪，哥譚只有你是幹淨的。按下按鈕，我的心髒就能停止跳動，那些在冰山餐廳狂歡的臭蟲們就能化為灰燼，我便能帶走這一地黑暗，走的風光，走的清淨……”

喬納森的手微微顫抖。

一個黑色的身影破窗而入。蝙蝠俠在監聽器裏聽到了一切，嚴肅的目光劃過企鵝人激動的臉，緩緩落到喬納森手裏的遙控器上。

像是回到了恐怖的那一晚，渾身籠罩在熟悉可怕的死亡視線裏。喬納森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劇烈顫抖着，仿佛感覺到尖銳的指甲劃破喉嚨。

“……你就是來克我的，科破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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