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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哈維·丹特再次睜開眼睛時, 一眼看到的是幾根橫梁拱橋支撐起來的弧形穹頂，反光的玻璃花窗，還有籠着一層白色單布，在陰影下靜靜俯視他的石膏聖母像。

哈維猛的坐起來, 随即呲牙咧嘴的揉着後腦勺。他為什麽會頭疼？

“您醒了丹特先生。”喬納森端着一杯水蹲在他旁邊, 此時他已經換下了那身白西裝, 重新套上了神父袍。“您現在感覺怎麽樣？頭暈嗎？惡心嗎？還記得您叫什麽嗎？”

“等等神父, 我現在很清醒, 剛才發生了什麽？”哈維接過水杯, 他還記得之前他就是喝了一口水，然後……

“您剛才想跑，但是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傷到了腦部。”喬納森邊解釋邊慢慢拉着哈維站起來。

哈維痛苦的揉着腦袋, 他也想起來了：“很抱歉神父, 我控制不了那個魔鬼。”他浮現出愧疚的神色，“現在騎士不在，或許我在阿卡姆待着才更安全。”

“別擔心, 我們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喬納森把哈維按在沙發上, “之前你說你們遇上財務危機, 現在你回來了, 騎士呢？”哈維在電話裏可是說連回程的機票都買不起了, 他可不認為他打過去的那麽多錢夠雙面人飛回來，他們走的可不是正規方式。

喬納森有些自責：“騎士他不會為了攢錢在俄羅斯刷盤子吧？”

“刷盤子的錢哪夠, 你怎麽不猜他去跳脫衣舞。”哈維哼了一聲, 把神父找來的冰袋按在頭上, 不情願的解釋：“雙面人在說謊, 他不懷好意是想……”他突然停住話頭, 想到試探都試探過了，騎士和他還是共犯，現在再說也沒什麽用，“總之，騎士現在不缺錢——你在看什麽？”

“我在查我現在還有多少錢，”喬納森坐在他旁邊打開電腦裏的個人賬戶，“最近掙了一點錢，我想反正我也用不着，不如給騎士送去。”

哈維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那點錢……等等，你哪來的這麽多錢？”他震驚的看着神父賬戶裏一長串零，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瞪出來：“你是來紐約搶錢了嗎？”

這樣就說得通了，要不然神父為什麽這麽着急把他們倆喊過來，畢竟神父自己一個人帶這麽多錢想跑也不容易。

“別開玩笑了丹特先生，我可是個神父。”

見天色已晚，随時都可能有客人上門，喬納森把最近做的事情簡練的告訴了哈維，今晚還有幾個政客和他約了心理疏導，今早還有兩個加急的。真神在上，他可沒想到紐約見鬼的政客能有兩位數。

哈維聽完神父的彙報後，看了好幾下背後的聖母像，知道神父用這間教堂召喚出了電鋸殺人魔、雙胞胎、抱臉蟲、不知名觸手和電子幽靈後，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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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手機裏這玩意兒是你搞出來的？”哈維指了指自己的手機，“你确定你信仰的是正經的神，不是什麽邪神？”哪個正經神會允許自己的信徒在教堂裏召喚出一群惡鬼？

“我的信仰和你們不一樣，丹特先生，”喬納森想了想，解釋道，“你們把神分正邪，分善惡，分成好幾種職權，分成不同的形态，但在我看來他們都是神。”每個世界的神雖然不一樣，但都是同一個類型，他只是換了一個工作的地方。

“所以你信仰的是所有的神？”

“我信仰的是神性的那一面，而不是‘神’。”說到最後，喬納森換了一種哈維聽不懂的語言，哈維看到喬納森說完那個詞後整間教堂忽然亮了一下。

哈維認為自己是個法學家而不是神學家，聽不懂也是正常的，但為了未來他們的和諧發展，他覺得還是搞清楚比較好：“神性的那一面是什麽？”

“就是帶給我力量的那一面。”

這下哈維明白了，“所以你不是他的信徒？”他瞥了一眼十字架，想到神父背的滾瓜爛熟的聖經，還有默寫下來的希伯來語，不由感嘆，神父這麽努力誰又會懷疑他呢。

“不，我當然是，你怎麽能這麽說。”喬納森一把奪過哈維手裏的杯子，氣得黑色的能量從嘴裏往外冒：“你怎麽能懷疑我的虔誠！我為神工作，我為神提供信仰能量，我為神的信徒排憂解難，我把神的羊群管理的井井有條，我在紐約教堂的工作時間是每天18小時，如果我沒有得到神的承認你以為我的聖光是哪來的？”在他離開原來的世界時，那些人還在為六小時工作制舉行抗議游行呢。

“我道歉，”哈維飛快的解釋，他可算探出來了，神父的雷點居然是這個，不過結合他神父的身份，這似乎又很正常。“我的意思是你不像那些狂熱者那樣認為神是你的一切，你的全部，你也沒有為你的神奉獻所有的覺悟對吧？”

“我當然有這樣的覺悟。”喬納森奇怪的看着他，“我的生命是神賦予的，我為牠服務理所應當，我消逝後能量也會成為神的一部分，我也不會為此失去理智。你在擔心什麽呢丹特先生，我又沒有強迫你信仰我的神，接受我的三觀。”他看過一些極端的報道，只能說信徒和信徒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哈維有點想念騎士了，他甚至覺得在阿卡姆和稻草人談哲學比在教堂和神父談神學更合适，“或許我是個無神論者，神父，我沒法理解你的想法，但這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友誼。”他重新拿起杯子，這次喬納森沒拒絕。

“我也沒辦法理解你們的無神論，”喬納森小聲嘟囔，“你們這個世界明明是有神的不是嗎？你們甚至還抓了一個。”

“此神非彼神。我心目中的神可不是他這樣的。”在哥譚，求神保佑不如叫蝙蝠俠的名字好使。

哈維心想，幸好神父沒把鬼放到哥譚，否則就不是靈異事件而是無傷恐怖襲擊——說不定只有五歲以下的孩子能逃過一劫。如果真的有神，為什麽這麽久了只出現了一個蝙蝠俠來拯救他們，他的臉又怎麽會被毀容。他不信神，但他相信哥譚裏肯定藏着魔鬼，小醜和法爾科內肯定是魔鬼派來的。

想到魔鬼，哈維自嘲的笑了笑，他心裏不就藏着一只嗎。

“你怎麽了？”喬納森敏銳的聞到哈維身上氣味的變化，警惕的看着他。

“沒什麽，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門鈴響了，喬納森合上電腦，抓起旁邊的計劃本掃了一眼：現在還不到紐約衛生部副部長做心理輔導的時間。他擔心地看着哈維：“您可以把手給我，那能讓您好受一點。”

“不用關心我，作為一個哥譚人，我得提醒你神父。”哈維看向門口，“不是所有好心都能得到好報。”

腳步聲響起，門口出現的并不是喬納森等待已久的副部長和小甜點，而是一個沒見過的蒙面人。

“您是哪位義警嗎？”喬納森奇怪的打量着他的拼色面罩，莫名感覺它很适合雙面人。

“他不是！”哈維不知什麽時候掏出了□□，穩穩對着來者：“滾遠點喪鐘，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喪鐘被槍指着，一點也不慌，慢條斯理的從包裏掏出一把匕/首。“我不想在忏悔室殺人，但這是雇主要求的，你是了解我的雙面人，我是個敬業的殺手。”

喬納森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殺手？”

哈維扯了扯嘴角：“還是世界一流殺手。”他的背後冒出一片冷汗，喪鐘來了，這意味着他們中間至少要躺一個。“你的目标是神父？”

“顯而易見，你的命又不值錢。”喪鐘颠了颠新匕/首的手感，他有一段時間沒接過定制單了。

一聲槍響，喪鐘側身避過哈維打來的子彈，詭異的繞過喬納森舉起的十字架和上面的電流，滑到哈維身側用匕/首尖挑飛他手裏的槍，轉身一個側踢把哈維踹到沙發上。

“我沒收到殺你的錢，暫且饒你一命。”喪鐘看向神父，“但我接了兩份關于你的訂單，而且雇主都讓我給你帶句話。”

喬納森攥着十字架項鏈，銀制的鏈子在兩人交錯而過的時候被喪鐘砍斷了。

“來自哥譚的雇主讓我把匕/首送進你的心髒，并讓我告訴你：‘感受一下心如刀絞的痛苦吧。’來自紐約的雇主讓我給你的肺部開個洞，還有，‘滾回你的哥譚’。本來這句應該用德語來說，但我想你聽不懂德語。”喪鐘很高興這兩個雇主的要求并不沖突，“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我可以給你時間留下遺言，別太長。”

他惋惜的看着這位最近名聲顯赫的神父，據他的調查，幾天後哥譚就會給他頒發哥譚和平\\獎了。真令人遺憾，哥譚的好人總是活不長的。

“你不能在神的教堂裏做出如此暴行。”喬納森眼中罕見的燃起怒火。

“這遺言可真沒意思。”喪鐘歪歪頭，擡手把匕/首捅進神父的心髒。

不對，手感不對。這個念頭剛浮現出來，喪鐘眼前出現一片白光。

該死，是致盲彈！

喪鐘閉上眼睛，轉身想躲，剛跨開一步，感覺腰部纏上了兩條腿。

命還挺硬，捅成這樣都沒死。喪鐘閉着眼睛精準的掐住了神父的脖子，下一秒，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得他摔在地上，一時竟然沒能爬起來。

難道還有第三個人？喪鐘睜開眼，眼前仍然是一片白，但怎麽覺得是身上這家夥在發光呢。他抽出匕/首，又捅了一次。

好像比之前更亮了。

喬納森壓在喪鐘身上，努力維持着聖光和體重，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存了這麽久的能量從胸口漏出來，心痛不已，兩只手在喪鐘身上摸索半天，最後惱怒地盯着把喪鐘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緊身制服，氣急敗壞地沖雙面人的方向大喊。

“哈維！幫我扒了他的衣服！”

作者有話說：

喪鐘：？

第二更會很晚，建議明天看（只要我不睡今天就沒過完，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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