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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兇猛的暴雨從萬米高空傾瀉而下。

稻草人鼻青臉腫的趴在積水裏, 一動不動，任冰冷的雨水往嘴裏灌。

重擊之下，蝙蝠俠的身形在他眼中成了重影，但他心裏卻異常平靜。他早該意識到的, 年輕的羔羊再離經叛道也不會去吃肉, 騎士那種粗暴血腥的計劃怎麽可能打動一位德高望重的神父, 八成那家夥早就叛變了, 帶着他投奔蝙蝠俠, 多好的投名狀, 說不定現在正帶着他的警察朋友往新基地趕要将他們一網打盡。

畢竟從神父在阿卡姆和黑門監獄的所作所為來看，他和騎士一樣是個魔鬼。

衆目睽睽之下，蝙蝠俠抓着稻草人的腳踝像拖行李箱一樣大搖大擺的從賓客們面前走過，把他拖進準備好的隔間裏。

“非常不幸, 我們多了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布魯斯·韋恩站在大廳中央, 游刃有餘的安撫道“我為我們的安保系統向大家道歉，不過不用擔心，如各位所見, 問題已經解決了。”他沖旁邊的女明星舉起酒杯：“別皺眉親愛的, 那只是一個稻草人罷了, 我想這點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不會打擾我們今晚美好的時光吧？”

賓客們笑了起來, 酒會上又恢複了快活的氣氛。

關上門之前, 蝙蝠俠在面罩下不屑的翻了個白眼，甩掉披風上的水珠, 一腳踹在稻草人屁股上。

“稻草人, 你跑到這裏是想進行什麽邪惡的計劃？你最好從實招來, 否則我打腫你的臉。”

稻草人在地上動了動, 掐斷了自己和基地的通訊。他被神父騙了, 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布魯斯身上，否則憑借他多年積攢下來的經驗一定能在蝙蝠俠到達之前離開。如果騎士對此一無所知，那他很樂意和這個有抱負的年輕人重逢在阿卡姆，誰年輕沒有犯過一點錯誤，只是識人不清而已，年輕人都要經歷這麽一遭的，哥譚哪位好漢沒有挨過蝙蝠俠的拳頭？若是騎士僥幸逃了，以後也能挺直了背在社會上吹噓幾句。

社會老油條稻草人完全不在意蝙蝠俠的威脅，反而奇怪的看着蝙蝠俠：“打腫我的臉？以前你都說打斷我每一根骨頭，難道今天你沒吃飯？”

蝙蝠俠攥緊了拳頭，一拳捶暈稻草人：“拜你所賜，我确實沒吃飯。”确認稻草人暈了，身上也沒有帶錄音設備，蝙蝠俠關掉變聲器，撥通蝙蝠洞的通訊。

“提姆，人已經抓到了。說真的，這些家夥怎麽總是挑我回來的時候搞事，阿福做的小甜餅都要涼了。”迪克年輕的聲音從蝙蝠俠的面罩裏響起，“該不會是你們專挑有事的時候喊我回來吧？”

“你想多了。本來我們計劃等晚宴結束開始我們的家庭聚會，我還邀請了喬納森呢，雖然他已經走了……”說到這裏，大廳角落裏的提姆面色古怪，想到剛才騎士說的話，“你是不是沒保住你的身份？他已經知道你是夜翼了？”

“沒有，我藏的好着呢。”迪克邊說邊綁着稻草人，“我覺得至少還能撐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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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過于樂觀。要打賭嗎？五十美元，我覺得你過兩天就要暴露。”提姆興奮的摩拳擦掌，終于，他不用獨自承受這份壓力。

迪克直起腰警惕的往周圍看了一圈：“……我才不賭，你肯定和神父達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我要告訴阿福你竟然賭博。”

“告狀精格雷森！一個星期內你休想再吃到一口熱的小甜餅！”

“……”

“阿福呢？”

等到兢兢業業的老管家恢複意識時，他已經被綁着，套着頭封着嘴，坐在新基地唯一一把椅子上。

陰冷，潮濕，有輕微的黴味和木屑味，遠處隐隐傳來說話聲。阿爾弗雷德動了動，讓椅子在地板上發出尖銳的滑動聲，根據聲音觸碰牆壁傳回來的回音，管家初略的判斷，這大概是個很久沒有人住的空曠地下室。

事實上他猜測沒錯，在上午騎士剛接手這個基地時，這裏被規劃成小型地下停車場，當然現在一輛車都沒有，空蕩蕩布滿灰塵，唯一從上一任主人那裏流傳下來的東西是一把看起來比阿福的歲數還老的木頭餐椅，現在正在他屁股底下坐着。

“這裏可是東區的房子，你不能指望着裏面還能留下來什麽值錢貨。我從那些吸血的吝啬鬼手裏拿到房契可不容易，新來的小崽子們似乎忘了我雙面人的威名，我不得不讓他們見見世面。”在地下室上面的一樓走廊，操持這些的雙面人在神父旁邊絮絮叨叨，“你還年輕不懂得社會的險惡，只有讓他們知道厲害才能在東區活下來，哈維·丹特他懂什麽？他連自己那張臉都保不住。”

神父眉頭緊皺筆直地站在門口，力求不讓灰塵和污漬沾到他的神父袍上。

“門口的血跡是怎麽回事？”他不确定的問，“你沒有做什麽不該做的的事情吧？”

雙面人沒有正面回答：“有一些地痞無賴找我們麻煩，我當然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你該忏悔的雙面人！‘不可嫉妒殘暴的人，不可選擇他的道路’（1）真神在上，你一點都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嗎？或許在監獄修身養性更适合你。”說着喬納森撸起袖子，“我覺得哈維·丹特先生也會贊同的。”

雙面人不由自主的畏縮了一下，但很快，他的靠山來了。

“放下你的手，神父。如果你不滿意我們簡單快捷的手法，大可去找蝙蝠俠，你和他可聊的來了對吧。去找他吧，我不會攔你。”騎士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打扮的還是那副老樣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不過神父根據周圍濃郁的香味做出了判斷——他現在心情非常不好。

或許是因為提姆。喬納森心虛的想，表面上卻虛張聲勢的指責他：“你得反思一下，騎士，你的行為是不是有些過激？‘人未曾加害與你，不可無故與他相争。（2）’，或許您能給我一個讓我理解您這麽做的理由？”

騎士看了雙面人一眼：“雙面人沒跟你說嗎？那些人把毒品送給未成年。”

雙面人不自在的別開臉。“別說的像見義勇為一樣，我就是看他們不順眼……”

“好吧，好吧，我理解，這是命運的安排，他們做了魔鬼才會做的事，所以撒旦迫不及待把他們接到地獄。”喬納森飛快的在胸口上畫了個十字，“但你們要為你們的所作所為忏悔，我們之前說好的。”

騎士盯着他看了半晌，妥協了：“我忏悔。”

“……我也忏悔。”在兩人的注視中，雙面人不得不屈服，“但是只說這一句話有什麽用？神會原諒我們？”

多說點好聽話總是有好處的。喬納森想了想：“如果你喜歡‘被蝙蝠俠打一頓’這種忏悔方式，我也不是不能為您準備，而且我覺得這樣看起來更真誠……”

被兩人打岔了幾句，騎士的怒氣消了不少。雖然稻草人折進去了，新的羅賓還敢挑釁他，但神父也為他帶來了好消息。

“少說兩句吧各位，讓我們看看我們的客人，讓客人受冷落可不是我們的待客之道。”說着，他率先走向地下室。

阿爾弗雷德的眼前一片漆黑，但他出色的素質讓他清晰地分辨出走進來的人數。

一共三個。阿爾弗雷德心裏盤算着，繩子綁的不是特別緊，如果出其不意，他可以解決其中一個人，但剩下兩個有點困難，而且他不能保證他們沒有遠距離殺傷性武器，貿然出手很可能會帶來危險。

這時候他有些後悔沒有帶上那幾塊有信號器的手表和袖扣領夾，誰能想到在自己家也會被綁架。

“晚上好，陰險狡詐的威爾士……”

猛然間眼前一亮，阿福下意識的眯着眼，出現在他面前的人戴着黑色光滑的頭盔，暗色制服把他包裹的嚴嚴實實，頭頂上和蝙蝠俠一樣也有兩個尖尖聳立的小耳朵。

“……”阿福飛快的思索着，這是蝙蝠俠的腦殘粉？

“……”傑森的大腦一片空白，幾秒種後才找到自己的意識。看着這張親切年邁的臉和比之前白了不少的頭發，眼眶一熱，下意識的撕掉他嘴上的膠布，伸出去的手指隐隐有些顫抖。

他有多久沒有見到阿爾弗雷德了？三年還是四年？騎士不留痕跡的湊近，能聞到一點點溫暖的，香甜的紅茶和小甜餅的味道。以前在家裏的時候，阿福天天都會做下午茶。

管家并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你們抓錯人了，我不是威爾士。”他穩重的解釋，“我是韋恩家族的管家。”

“顯而易見。”騎士騰的從管家面前站起來，一把揪住神父的領子，強拉着他離開了地下室。

喬納森心裏七上八下的跟着他一路小跑，騎士現在的情緒非常不穩定，讓他不能确定這是件好事還是壞事，他似乎非常高興的樣子，但根據揪他領子的力道簡略判斷，他氣得也不輕。

這種情況下先認錯總不會錯的。

“抱歉騎士，我抓錯人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解決這個麻煩。我現在就把他還回去，然後告訴提姆他……”

“行了。”騎士打斷他說的話。他現在腦子裏也是亂糟糟的，但這不影響他發號施令。

“還什麽還，你憑本事綁的哪有還回去的道理。”他飛快交代道，“你在這裏看守，讓雙面人現在去買沙發和床，以及今天的晚飯。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喬納森有些奇怪，任務失敗正是騎士該主持大局的時候。

騎士深吸一口氣：“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作者有話說：

（1）（2）出自《聖經》

今兒個碼的好累啊，昨晚夢見寫完了三千字，早上都是笑着醒的，結果一上午過去全忘了，到晚上寫出來的和夢到的完全不一樣。就很氣，我腦子明明寫了六千字。感謝在2022-04-10 23:23:17~2022-04-17 01:02: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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