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60章 第 60 章

看見那極具沖擊力的畫面時, 溫魚覺得自己的世界再也不會美好了。

他在那一瞬間想到自己曾經在思維網看過的許多小說,所以那些身高九尺、八塊腹肌、高冷面癱的,都是受!都要被另一個小白花角色醬醬釀釀!

不要啊!

他捂着眼睛在床上滾來滾去, 謝樓怎麽也沒想到他在意的會是這個,被他萌得笑出了聲:“喂, 你快把我擠下去了。”

溫魚翻來覆去, 最後滾到了他懷裏, 他癱在謝樓腿上,一臉生無可戀,嘴裏進行着一些無厘頭的分析:“原來是這樣分攻受的???……所以,越瘦越白越矮的, 是攻,長得高壯黑的,是受, 受, 都要被攻嗯……。”

謝樓聽着他自言自語, 沒打斷他, 直到溫魚來了一句:“那我這個樣子的是不是很适合做攻啊?”他似乎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默默補充道:“如果要找男朋友的話。我就是非常标準的攻啊。”

謝樓聽得眉心一跳, 問他:“你想嗎?”

溫魚不假思索:“不想做攻。”

“為什麽?”

溫魚的眉毛微微蹙起:“因為受好像很疼的樣子, 他叫得好大聲。”

謝樓沒有太明白溫魚的這個邏輯:“既然受疼, 那為什麽還不想做攻?”

溫魚一把抱住了謝樓的腰。

“因為不想讓我喜歡的人疼。”

他要是談戀愛的話, 只可能是和樓哥談, 他才不要樓哥疼成那樣呢。

如果這個愛非做不可的話,還是讓他來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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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不怕疼?”

溫魚的臉埋在謝樓懷裏拱了拱:“怕啊, 但喜歡的人親我一口,我肯定就好了。”

他很好哄的。

“不過我肯定不會喜歡男的啦。”溫魚很快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露骨, 就差在自己腦門上刻上同性戀三個字招搖過市,他立馬收斂回來:“所以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謝樓眸光晦澀地盯着他。

他很想和溫魚說,你要是不和我談戀愛,我就和你絕交這樣的鬼話。如果他這樣說了的話,小魚應該會同他談戀愛的吧?然後,他們是不是就可以日久生情,水到渠成。

但他要去威脅他嗎?他做得出來這種事嗎?

他承認,他的想法偏執。當他在木屋門口找到溫魚,他第一件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小魚的腿打斷,關進暗無天日的房子裏,哪怕是小魚哭得再厲害,他也不可能心軟。

他要讓他全然地依附于自己活着,強迫他迎合自己,禁锢他全部的身體。

如果溫魚要走,他就要把自己這些年承受的一切苦楚全部告訴他,讓他因為愧疚而留下,綁架他的靈魂。

然後,他就可以把他這些年想做的,但是不敢做的,統統在溫魚身上讨回來。

但現實給了他重重的一耳光,溫魚只是因為腿上的傷口痛哼了一聲,他所有的暴力全部偃旗息鼓。

溫魚只是表現出了一點點心疼他,他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再也不敢将過往四年吐露半分。

——

溫魚不知不覺趴在謝樓懷裏睡了過去,第二天早晨,他是被一陣猛烈的敲門聲吵醒的。

敲門聲從客廳傳來,溫魚迷迷瞪瞪地睜開眼,謝樓捂住了他的耳朵,遞給他一個枕頭:“我去開門,小魚繼續睡。”

謝樓翻身下床,溫魚壓根沒全醒,他用枕頭捂住左耳,困倦地看了一眼謝樓的背影,歪過腦袋,繼續睡覺。

房門打開,映入方知信眼簾的,是謝樓睡得亂七八糟略顯淩亂的睡衣,和氣色非常好的一張帥臉。

他倒是睡得好,黑眼圈都沒了!

方知信氣不打一處來。

謝樓眉眼間滿是不耐,一副清夢被人擾了的姿态,靠在門框上看他:“有事?”

方知信冷呵一聲:“不是來找你的,我找溫魚。”

他側身想要進門,謝樓雙手往門框上一撐,嚴嚴實實擋住他:“找他幹嘛?”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離隊,謝樓,你現在就是典型的見色忘義,有了媳婦就什麽都不要了是吧,方舟是你說散就能散的嗎?說好的夢想呢?情懷呢?拯救世界的約定呢?”

提到拯救世界,他的眼睛開始發紅,謝樓反手就要關門:“那是你的夢想,我的夢想現在已經快實現了,你別大清早在我門口哭,晦氣得很。”

方知信激憤到哽咽:“我真不明白,談戀愛有什麽好的。”

謝樓知道,方知信是真的不明白。

但他管不着。

他準備關門,方知信一腳卡進來:“不行,你今天必須和我回去。”

他已經忍了好幾天了。

謝樓的離隊通知是直接交給上面的,通知到方知信頭上時,方知信是懵的,上頭的人是慌的。

五大區的首領比誰都慌。

但沒有一個首領敢直接來找謝樓。

他們只敢找方知信。找方知信和謝樓打感情牌,因為他們心裏門兒清,謝樓是這四個人裏,最沒有道德的人,想要道德綁架他絕無可能。

但要綁架方知信,就很簡單。

甚至不用綁架,方知信本身就對于拯救世界這回事,熱血難涼。

方知信此刻對于謝樓離隊一事非常不理解,如此偉大壯麗垂名青史的事業,為什麽有人說不幹就能不幹了,這簡直是毫無理想!毫無責任!毫無信念的行為!

方知信道:“就算談戀愛了,也和拯救世界不沖突啊,你就不能兼顧一下愛情和事業嗎!”

謝樓非常無情:“不。能。我沒那麽多時間。”

方知信見他非常堅決,自知不可能說得動謝樓,他妥協一步道:“那你不能離隊,你就算不出任務,你的名字也必須挂在方舟裏。”

“有什麽意義?”

方知信幾乎是吼出來的:“因為!拯救世界的!都是四人組啊!四人組就是四人組啊,是不可以被拆開的!”

謝樓承認,在方知信大聲吼出這幾句話時,他冒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似乎誤入了什麽奇怪的領域。

謝樓沉默了片刻,最後無奈地退後了半步:“隊長,你可以重新找一個人,湊齊四個人。”

“你根本不懂原裝的威力。”

謝樓:………………

方知信:“再說,你覺得我能找誰?”

謝樓很快給他推薦了人:“葉哲。”

方知信立馬拒絕:“小哲不行,虧你想得出來。他要是知道你離隊的消息,反應恐怕比我還劇烈。”

謝樓似乎沒明白:“為什麽。我離隊,和他有什麽關系。”

方知信欲言又止:“算了,和你說不明白。”“你真的要為了媳婦抛棄兄弟嗎?謝樓,我看不起你。”

但他這話毫無作用。

方知信懷疑,兄弟這個選項,在謝樓這裏,就不配排在媳婦旁邊。

他早該知道的,他的隊友,是一個徹頭徹尾藥石罔顧的戀、愛、腦。油鹽不進的那種。

“還有其他的事?”謝樓問。

“我還沒吃早飯。”方知信不管不顧地往屋裏擠:“我吃了飯再走。”

他擠進門的時候,溫魚已經起床了。

溫魚穿好拖鞋,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拉主卧的門,沒拉開,他瞌睡飛遠,從屋裏敲門:“樓哥,開開門。”

又不小心把他鎖屋裏了?

聲音從屋裏傳出去,顯得悶悶的,加上溫魚剛醒,聲音有點黏黏糊糊,聽起來,像是在央求謝樓開門似的。

方知信腦海裏那根名為正義的神經輕易被挑起,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謝樓:“你……”

“樓哥,讓我出去。”

方知信:“你你你——你居然做出這種事情!”

謝樓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沒有解釋,走到門口,掏出鑰匙把門打開,溫魚不知道客廳有人,門剛一打開,他迎面撲到了謝樓懷裏:“怎麽又把我關起來了。”

溫魚身上還帶有被窩的熱氣,謝樓渾身的冷氣被他撲散,謝樓垂眸,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他:“不睡了?”

“不睡了,剛才是誰在敲門啊,人走了吧——”溫魚攀住謝樓的肩膀去看門口,視線和方知信撞上的那一刻,他臉刷的通紅,飛快和謝樓拉開距離:“是方隊、隊長啊?我去洗漱,樓哥你們聊天吧。”

他急匆匆轉身回屋,腿在門口咚地撞了一下,聽着都疼,謝樓要去扶他,溫魚逃命似的沖進了卧室:“我沒事,你們聊!”

他砰地一聲甩上了衛生間的門,心髒在胸腔裏亂跳。

“幸好只是抱一下……”

溫魚靠緊門板,捂住了心口。

其實剛才,如果不是沒刷牙,他是想直接去親樓哥的。

還好沒有親上去,不然就完犢子了。

樓哥蒙在鼓裏,旁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他那點小心思,恐怕輕輕松松就被看穿了。

嗚,怎麽辦,好想樓哥永遠都只和自己待在一起,不要接觸別人啊。

屋外,‘雙眼雪亮’的方知信正在和謝樓瘋狂理論:“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非法拘禁!限制一個成年人的人身自由!我知道你愛他,但這種方式……你沒救了謝樓!溫魚不能和你待在一起,你太有毛病了!”

謝樓充耳不聞,忙着做早餐,看都沒看方知信一眼,直到方知信準備去找溫魚問個清楚,謝樓锵一聲把菜刀嵌進了菜板。

他卷起一截衣袖,手腕蒼白,腕骨微微突出,但力量感清晰可見,方知信沒有和謝樓交過手,但如果他們兩個在這裏打起來,這棟樓絕對保不住。

就在他思考怎麽将這場戰争損失消減到最小時,謝樓轉過身,開始淘米。

方知信:………………

一起拯救世界的隊友突然當起了全職家庭主夫怎麽辦,在線等挺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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